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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颉利逃走的事情想必列为臣工已经知道了,而刚才已经查明,那些在将军府前打架的人是隐太子当年的暗卫,现在大家说说该怎么办?”李世民坐下,洪生道。
涉及隐太子,朝堂响起一阵议论之声,玄武门之变虽过去了七年,但那件事依旧是大唐之痛,众臣避讳的话题。
“陛下,臣以为,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立刻派遣大军控制颉利降部,万一他们得到消息,恐会生变!”李靖道。
长孙无忌小心看了眼李世民的脸色,他明白李世民这时的心理并不好受,暗卫事情肯定又让他想起那天腥风血雨,他出声道:“陛下,李将军说的对,请陛下立刻下旨命枯,化,长,顺四州都督府召集府兵严密防备这四州的颉利旧部!”
李世民努力不让自己回想那日的画面,他道:“李靖,侯君集,张亮你们三人立刻前往幽州坐镇!”
“是,陛下!”三个身着明光铠的将领恭声领命而出。
三个将军离去,房玄龄道:“陛下,隐太子的暗卫如今只有一个人能够调动,就是曾经的隐太子妃常何,当年常何定是逃到了突厥才有如今的勾结之事,而根据现在的情况看,常何在长安城中已经不是潜伏了一日两日,如今应当彻底肃清长安城中隐太子遗党!”
“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吧!”房玄龄和杜如晦是玄武门之变的主要策划者,对李建成的势力也最为了解,由他负责再好不过了。
两件大事定了下来,李世民揉了揉眉心,问道:“如今颉利逃脱,难保日后不会卷土重来,大唐刚刚平静了三年,难道又要经历战火吗?”
“父皇,儿臣以为不必太过忧虑,颉利虽然逃脱,但重新凝聚兵力绝不是一日两日,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能办到的事情,而且,那些背叛颉利的草原部族杀了颉利还来不及更不会听命于他,他就算逃回草原也不过是个没了牙齿的老虎,伤不了人,况且,我大唐国泰民安,国力日盛,就算他能卷土重来,我们一样可以击败他!”魏王李泰抓住时机说道。
李恪撇一眼李泰,道“四郎说的话虽有道理,但是颉利在草原经营数十年,岂会那么简单,一些部落难保不会投向他,而且当年若不是趁着突厥内部矛盾,又联合薛延陀部,我们也没那么轻松击败颉利,而突厥灭亡以后,其他诸如薛延陀,铁勒等部一直被我大唐弹压,早就心生不满,若是重新归于颉利,颉利可以短时间聚集强大的军队,所以,儿臣以为应当严密监视草原部族的动向,一旦发现颉利的行踪立刻派兵前往剿灭,不给他任何壮大的机会!”。
李泰和李恪的儿子的话各自有一番道理,李世民暗自赞赏,又看向李承乾:“太子,你怎么认为!”
这时的李承乾仍在想着那个被他抓住的突厥少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愣了一下,问道:“父皇,你说什么?”
李世民不悦地拧起了眉头,李泰和李恪眼中都是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样的紧要关头,太子出了这样的纰漏。
李世民转过头,不再理会李承乾,而是看向了李愔,道:“愔儿,你怎么看!”
低着头,准备打完酱油回府的李愔,压根没想到李世民会问自己,他想了想道:“父皇,颉利已经病死了!”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李愔脸上,不少人露出了或善意或恶意的笑容,一旁的李佑更是笑了出来。
李恪一脸的惶急,这朝堂不是甘露殿可以随意和李世民说什么,在这里他们是皇子,更是朝臣,他急道:“六郎你胡说什么!”
李世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李承乾发呆倒是罢了,这个李愔更是不着调,不禁后悔让他来了。
李愔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他道:“父皇,儿臣以为现在颉利活着也是死了,死了还是死了,我们现在应该昭告天下,说颉利可汗在长安病逝了,一来可以安定民心,二来可以暂时稳住颉利降部。”
“六郎,你不要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那些草原首领哪个不认识颉利,等他们见到颉利还不全漏了陷!”李佑出言讥笑道。
李愔没有理会李佑,不急不缓道:“儿臣的这条计策是为了迷惑人心,如果现在让所有人都知道颉利逃跑了,那些一心向着颉利的部落必会主动投奔颉利,而颉利病死的消息传开,这些部落就会死心,五哥说了,见过颉利的人能认出他,试问如今的草原亲眼见过颉利的人能有几个,只要草原的大部分百姓相信颉利死了,那么民心就无法那么快凝聚,而等他们搞明白颉利没死,我大唐早已休养生息数年,国家强盛,何惧他颉利!”
“陛下!六殿下这条计策不失为迷惑草原部落的良策啊!而那些本就对颉利不满的部落更会抓住颉利已死的消息大做文章,清除颉利在他们部落中的影响力!”崔绍明白过来赞扬道,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沉思之色。
李世民面露微笑,道:“愔儿所言有理,这的确会让颉利寸步难行,但对草原不能放松,一旦有了颉利的踪迹立刻发兵追剿。”
“是!陛下!”
商量出了应对的方法,李世民安了心,挥手散朝。
下朝后,李恪走到李愔面前,道:“六郎真是深藏不漏,这样的点子都能想出来。
“这叫信息战,人为制造流言,乱人视听,达到分化民心的作用!”李愔一边走一边道。
“信息战?”又是一个新名词,李恪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道:“六郎能不能教教我这个什么信息战!”
“可以!”
李恪一喜,道:“那改日我去趟梁王府,我们好好探讨一番!”
颉利出逃让李愔还是挺意外的,历史上颉利是郁郁而终,时间是贞观八年,时间相差了一年,这时他不禁想起爷爷留下的平行时空理论,这个理论中指出平行时空的存在是从原时空分离出来,和原时空平行存在着的时空,这个时空中也有和我们时空以相同的条件诞生的时空,还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居住的星球相同的或是具有相同历史的行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完全相同的人。
同时,在这些不同的时空中,事物的发展也会有不同的结果,在我们时空中的历史,在另一个空中可能正在不断发生变异,想到这,李愔皱起了眉头,难道颉利出逃就是事物发展改变的开始吗?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李愔想了一会儿就作罢了,生活的精彩本就在于前方的未知,如果事事都按照预定发展下去岂不会太无聊,想通了这一点,李愔心情反倒是轻松了一点。
第六十九章 李愔的劫难
和李恪畅谈了一路,两人在朱雀大街分开各自回府,颉利的事情对他还很遥远,他也只能给李世民提一点意见,至于调兵遣将的事情还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能做的只是他话中的一个词,帮助李世民“富国强兵”。
打道回府,李愔屁股还没坐热,苏沫儿就找到了他,说了一个让他心惊不已的消息,“丽春院的鸨儿不见了!”
李愔知道苏沫儿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这句话,他盯着苏沫儿道:“你想说什么?”
“我们的人看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和四个突厥人逃出了长安,那个人和她的身形很像,后来我就派人进了丽春院,发现鸨儿不见了!”苏沫儿思索着,“所以我怀疑那个人就是鸨儿!”
现在长安城的百姓只知道有突厥人逃跑了,但并不知道那是颉利,苏沫儿的情报部门只是刚刚建立也只能打听到一些表面消息,所以并不了解正真发生了什么?
苏沫儿是自己人,李愔也不想瞒她,道:“实话告诉你吧,那个突厥人是颉利,房玄龄现在怀疑当年的隐太子妃常何潜入了长安,利用暗卫救出了他,现在正在查这件事!”。
苏沫儿吃惊张了张嘴,各种线索在她脑中乱作一团,她忽然道:“难道那个鸨儿就是太子妃?”
阴着脸,李愔道:“如果那个蒙面女人的确是鸨儿那就有可能!”
说到这,两人都沉默了,共同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鸨儿是常氏,那个罗小伊接近李愔又突然消失,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殿下,怎么办?”想到一种可能,苏沫儿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如果房相查到罗小伊和你的关系,你到时候如何和皇上解释?”
“是啊,该怎么解释?”李愔的心仿佛沉入了海底。
长安城的混乱整整持续了七天才结束,而这七天中,一个可怕的流言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六皇子李愔勾结隐太子妃常氏谋逆。
甘露殿,李世民狠狠把一纸奏折扔在地上,“这分明就是常何的阴谋,你相信六皇子会弑君篡位?”
“臣也不相信,只是六皇子和那个罗小伊关系密切,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就在李世民下令肃清暗卫以后,房玄龄在第三天就抓到了一个躲藏在旅馆的暗卫,一番审讯,暗卫说出了一个让房玄龄震惊不已的消息,六皇子和常何勾结试图弑君,而那个弑君的人就是潜入宫中的罗小伊,一个和六皇子关系密切的烟尘女子。
而在他匆匆入宫缉拿这个罗小伊的时候,彩丝院的管事告诉他这个罗小伊化名的常小伊在颉利逃脱前一天晚上就消失不见了,这更让涉及六皇子的案件扑朔迷离起来。
李世民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这个儿子他以前的确不怎么喜欢,但这几个月李愔的表现让他改变了看法,“如果李愔是谋反,太子岂不是和李愔合谋,也参与了谋反,这个艺妓可是太子送进宫来的!”
“皇上,太子只是一片孝心,这个罗小伊姿色出众,太子挑选她也是人之常情!”房玄龄辩解道。
“够了,你还打算偏袒太子到什么时候,那个常氏用男童贿赂太子,把艺妓送进宫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避重就轻,专门挑李愔的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抱得什么心吗?”李世民怒道,“玄龄,你是太子的老师,但也是大唐的重臣,不能这样偏心呀!”
“皇上!”心思被说破,房玄龄跪了下来,“老臣无能,太子如今变成这样,老臣难辞其咎!”
李世民疲惫地说道:“你回吧,朕自有决断!”
梁王府
李恪在李愔面前走来走去,见李愔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急道:“你怎么还坐的住,现在李泰到处撺掇大臣弹劾你和太子,你一点也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直到今天他忽然明白了常氏的阴谋是什么,真是歹毒的一招,就算不能致他于死命,他恐怕也在长安呆不下去了,弑君篡位这个罪名太大了。
“那你也不能坐在这什么也不干啊?”李恪道。
李愔苦笑一声:“谁说我什么也不干,我一直在思考一个让所有人的都满意地解决方案,目前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恪问道。
“蜀王!”李愔轻轻吐出两个字。
李恪愣住了,蜀王这个封号对他来说只是个荣誉头衔,他虽然是蜀王但从来没有到过益州,那个地方偏远荒僻,蛮夷众多,是个不开化的地方,而西部的吐谷浑年年袭扰让那里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到那个封地无异于流放。
“你疯了吗?去那个地方?”李恪道。
“三哥,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这件事不是父皇抓着不放,也不是那些老臣抓着不放,是太子和李泰抓着不放呀,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少一个敌人,我这样做不正是合了他们的心意吗?”李愔分析道。
“可是……”李恪是个聪明人,李愔的话他当然明白,李泰是弹劾太子又弹劾李愔,而太子是追着李愔不放,其实这三个月来,他何尝没有嫉妒过李愔,李世民从来没有对一个儿子表现的这么亲昵过。
李恪沉默了,李愔知道他也想通了这一点,在和苏沫儿的谈话过后,李愔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及时做了准备,王府地窖中的铜钱已经全部被转移走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风暴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猛烈,那些受到李泰和太子指使的大臣不断向李世民谏言,试图就此搞垮李愔。
选择去益州这个决定,李愔也是认真思考过的,那里天高皇帝远正是他可以自由施展的地方,对别人来说的流放之地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广积粮缓称王的好地方,与其这在长安城中受到掣肘,倒不如自己到那里一手遮天,而且,顺着巴蜀之地占据长江,沿河而下正可以到达宽阔的海洋,让自己的商品销售到全世界。
这个时代正是陆路不通,水运发达的地方,到时候自己的蒸汽轮船研发出来,还不是想到哪就去哪儿?
李恪唉声叹气了一阵,说是联系自己的亲信明天护着李愔,而李愔也是收拾了一下,他准备去见李世民,是该和他说说这件事了,他相信这个两全其美的事情,李世民会考虑的。
第七十章 心计
民间的谣言让梁王府亦是人心惶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