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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公爷关系好着呢,这样的主家可不大好找,虽然可能月钱没有在小公爷底下多些,可至少,这宣德郎的前程广着呢,跟着这么年轻的主家混,也是蛮有前途的,这多重因素作用下,由不得他不用心。
“哦?他平素里不勤快么?”王况一听这管家原来办事拖拖拉拉,果真是动了换人的念头,这要是办事不爽利,又没个眼力见的管家,还是趁着刚接手换了的好,要是等到以后相处久了,王况就不好意思换人了。剩下几个侯在边上的家人一听,脸色都变了,这可如何是好?新主家果然是想换人了,完了完了,这要被赶了出去,落个坏名声,哪家还敢要他们啊?于是都拿了企求的眼神巴巴的瞅着程处默,希望他说那么一两句好话。
“倒也不是,就是某总觉着这家伙不若小淼淼家的李管事勤快,不过比起小黑碳家的和其他家的来么,那就勤快多了。”程处默并没瞧见那几个家人的眼神,嘿嘿笑着冲尉迟保琳竖起了小指头。
王况那个汗啊,李管事是什么人?那可是林家最为看重的管事之一,不然林老太爷怎么会放心将心肝宝贝林小娘子托给他看顾?你看那李管事,忙前忙后就没个停歇过,这段时间以来几乎都是在忙着他王况的事,这不,昨天刚从建安回来,才歇一晚今天一大早就又出发去池州了,因为李管事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现在特地赶去富来客栈吃酒的外地文人骚客多了起来,他们对富来客栈的菜肴那是没的说的,就是一个劲的埋怨说酒不好。王况就想到了杏花村,身边除了黄大又没个得力的人,而黄大又要护着王冼。所以就让李管事带了王况的信物去杏花村,看能不能让杏花村每年多酿些酒给富来客栈送去。
至于说酿酒的方子,王况不是没想过,但是,如果杏花村的酿酒方子给了自己,后世恐怕就不再会有杏花村的存在,少了一处名胜古迹不说,怕是小杜再也吟不出那千古绝唱了。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王况并不想做。而且如果杏花村能每年供应酒给富来客栈,那么对杏花村的名声传播也是大有好处的。
再说那几个家人,一听程处默说他们还算是勤快的,不由的舒了口气,有个胆子大些的就埋怨了起来:“小公爷,您这说话一惊一咋可够吓人的。”如今自家不算是小公爷家的人了,瞧新主家的样子,和小公爷又捻熟得紧,因此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因这院子里程处默又没来住过,所以留着的家人并不算多,一个管家,四个家人,其中一个家人还拖家带口的带着自家的婆娘孩子,住在后面单独僻出的小院子里,也算是给其他人做饭洗衣的帮手。
唤了个家人把慎家家人领下去安顿,王况问了几个家人的姓名,一一记在心上。那个出门去办事的管家因是程府家人的家生子,也跟着姓程,叫程二,还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一个姐姐,都在国公府里做事,如果不是家生子,也不会被程处默任为管家了。四个家丁,有婆娘的那个叫李大,一脸的憨相;另外三个都还没娶亲,分别是李小七,一个瘦瘦的小个子,李大的族弟;一个叫苗五,也就是那个胆子大点的,长得五大三粗,左腿好像有点不利索,王况怀疑他本就是老魔王底下的兵,一问果然如此,是受了伤又无处可去,就被老魔王收留了下来;最后一个叫丁不全,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有正式名字的,长得也比较秀气,也就是带着慎家家人去安顿的那个,一问才知道,原来其祖父也是个秀才,无奈到他这一辈,家道中落,只好出来给人使唤。这几个都不是签了死契的,都是签了十年,也都有家人住在长安城外,一家人基本都是靠的他们的月钱养活着。
苗五有点自来熟,见黄大手中牵着马,以为他也是王况的家人,就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将马给某家罢,牵后院里喂些草料。”
“放肆了你,黄大郎岂是你也能称兄弟的?别说某没警告过你,这可是二郎的兄弟,手底下有功夫的,吃亏了可别怨得别人。”或许是这个苗五在老魔王底下当过兵的,程处默似乎对他比较看顾些,见他和黄大称凶道弟起来,就笑骂道。
黄大一听,一缩脖子,赶紧的道歉:“某实在不知,还请黄郎君饶恕则个。”开什么玩笑,可别在新主家刚来就留个不好的印象,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几个慎家家人安顿好后就都出来向王况道谢,原本以为需要费许多力气才能在长安找个合适的落脚点的,没想到小东家一句话就解决了,自家姑爷几日后到了长安,也有了个体面住处,心中对王况自然是感激万分。
万年县衙门离这并不远,不消多大工夫,程二就回来了,县衙门的人都认得程二,知道是小公爷的人,当然是事情办的十分的顺利,书吏们拿了文书都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就盖了印并记录在案,从此这个院子连带着几个家人就正式的算是王况的了。
交代了几日后有唐兴县令岑明公要在这里住些时日,让他们好生看顾着后,王况他们就转道回林府了,程处默和尉迟保琳手中还拎着一大堆的豚脏呢,得要赶快的处理掉才行,而且他们是早就肚子咕咕叫着馋了起来。苗五和李大这时候才注意到俩小公爷手中拎的东西,连忙大献殷勤的接了过去,帮着一起拎到林府
“奇怪,某中午吃得并不少啊?怎地这才过去两时辰就又饿起来了呢?”尉迟保琳问程处默。
“去你的,你那哪是饿的,你那是馋的!”程处默现在是俩手空空,自然就得空拍了一下尉迟保琳,在街上,有其他人看着,他倒不好去拍尉迟保琳的头,不过那手上力气可没省,狠狠的落在了小黑碳的肩上,尉迟保琳一个没提防,差点被他拍倒在地,得亏黄大脚快,伸出脚拨了一把,这一下把后面跟着的苗五瞧得倒吸一口冷气,乖乖,那出脚的速度,就那么一晃,自个都没瞧得清呢,还恰到好处,扶住小公爷又不伤着人,这力道的把握之准确,怕是已经登峰造极了,这才相信程处默说的黄大有一手功夫的话来,心下原本存着的一点想找个机会伸量伸量的心思彻底的灭了,小公爷手上的力气他可是领教过好多次的,所以这一下就瞧出了黄大的不凡之处来。
到了升平仿街口,还没走几步,程处默突然脸色一变,拉住王况:“二郎,走侧门。”
王况一看,林府家门口正停着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瞧那制式,除了马车样式和程家的差不多外,颜色却有不同,程家的马车顶上面垂下的布幔是绛紫色的,流苏是深蓝色的,而这辆马车的布幔是深紫色,流苏是黄色的。这样制式的马车,其主人比起程老魔王来身份只高不低,难道是皇子来了?王况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李胖子的马车。”尉迟保琳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死胖子鼻子怎么这么灵?二郎你这才当上宣德郎没几天,这就找上门来了?”
李胖子?王况马上想到了一个被多少穿越书描写的李泰来,李世民的几个儿子里,好像就他一个是胖子,其他人貌似都长得不错的。
程处默见王况没吭声,以为他没听懂,补充了一句:“这李胖子便是皇子越王泰,也是个吃货,平素里某等多不待见,这回恐怕是借了吃的名义找上门来了。”
李泰?是越王不是魏王?还是自己听错了?王况却不知道,李泰是先封的越王,然后改魏王的。
对程处默的话,王况深以为然,自己现在除了在吃食和水车上为人所知外,其余的并不被很多人知晓,就连将军柜和番薯,据程处默说,也是把功劳安在了林明和黄良身上,明面上并没有王况的份,因此自己没有理由被这些皇子们盯上,至于说赚钱的本事,以王况目前这点家产,怕是人家正眼都不瞧一下的,李老二对几个儿子向来大方,他都可以开了左藏库房,任由三品以上的大臣们取用丝绸,轻重不限,又怎么会少了几个皇子的?
那么这李泰就是冲着自己身边这俩活宝来了,更大的可能是冲着李业嗣而来,因为之前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和王况来往已经几个月,都没见到他有什么动静,而那时候李业嗣一直在和自己捉迷藏避嫌。也就前几天,李靖得了李老二的耳提面绶,李业嗣这才频繁的来林府光明正大的蹭吃蹭喝,哪有那么巧的事?李业嗣一来你也跟着来了,摆明了就是瞧上了李老爷子手中掌握的兵权了。
而听程处默的口气,李泰平日里也没少和程处默他们套近乎,结果都是碰的冷钉子,这下知道王况和李业嗣关系不错,敢情玩起了曲线救国的戏码?
想通了这一层,王况他们就马上改变方向,抄小巷子从侧门进去了,让黄大将马交给家人们牵走后,嘱咐他去通知李业嗣一声,就说越王李泰现下在林府就行。以李业嗣的聪明,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用王况多说,话多必有失。
见王况让黄大去通知李业嗣,程处默啧啧两声:“二郎你那心是不是真比旁人多一窍来着?竟然一下就抓了李胖子的死穴,哈哈,妙啊,妙!”
俩活宝不愿意去见李泰,王况自然就更不愿意去见,就将刚才来帮忙牵马的家人叫了来:“林三,你去吩咐一声刚看见某回来的,切莫说某等已经回府,另外你去守着后院通门,但凡有人来要找的,你就说某等不在,拦住了,别让人进来。”
林府的前院和后院有两个通门连着,一个就是从前厅边上的小花园那连过来,另一个就是要穿过侧院林翰的院子连过来,林翰的院子那道通门,王况并不担心,很少有人会想到从那个院子可以通到后院的,那是林翰为了方便林老太爷进出设的,那道门就紧挨着林老太爷的住所,就连当初第一次来的程处默见了也是惊奇:“怎地还有这样的庭院?少见,少见。”
有林三在那通门守着,即便是李泰想要闯进来,他拦自然是拦不住,但好歹可以提前打个招呼,王况那个小院离通门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而且中间还有个曲廊,曲廊两边种了好些棵树,曲曲弯弯的,不能直接看到王况的院子,但王况的院子离林府侧门却是三两步就跨到的事,只要林三那搞出点响动,王况大可以和俩活宝大摇大摆从容的从侧门出去躲起来,谁能知道他在?
见王况安排妥当了,程处默这才放下心来,这会早就将李胖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声的催促王况:“二郎,还不快点整治你今日买的食材?某都饿得没力气走路了。”说完一翻白眼,趴到石桌上赖着不起来了,尉迟保琳也有样学样,一歪就躺到了躺椅上,两脚一伸:“饿死了,饿死了。”
合该他不应叫出声来,他这一出声,程处默才记起来王况的院里是有把舒服的躺椅的,刚才被王况和尉迟保琳的身子挡着,他是忘了,尉迟保琳这一叫,他就跳了起来,也一歪,就躺在了尉迟保琳的身上,呻吟着:“还是躺着舒服。”把个尉迟保琳压的哇哇乱叫,程处默那身材,绝对超过了两百斤,那么庞大的身躯压下去,而且还是故意的歪下去的,饶是尉迟保琳身子骨也壮实,被这一歪也吃不消,只好将躺椅让给了程处默,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着画起了圈圈。
王况摇摇头,懒得理会这俩活宝贝,拎了猪肚和猪尾巴去厨房了。到了厨房,王况也不想动手,就开始指派起来,这个负责去熬猪油(网油倒是可以做出几种好吃的糕点来,但这些王况都没做过,只知道个大概,而且做起来也麻烦),猪油用来炒青菜可比胡麻油香多了;那个负责用盐揉搓猪肚;还有负责去熔松香来给猪尾巴拔毛的;另外一个就去烧水。王况则舒舒服服的坐在灶前的小木墩上,翘起二郎腿指导:“盐放少了,多放点,每只豚肚至少得放二两盐,用力点搓,对,就是这样,边揉边搓……那个谁,你看着点,多学着点,就得跟他一样揉,对,是这样。”
王况这里指挥的不亦乐乎,厨子们也是干得不亦乐乎,这可是姑爷在教咱做新菜肴呢,还不用点心?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谁不知道姑爷向来只教一次?
见猪肚已经被揉搓的盐差不多都和那些粘液融在了一起,王况这才让他们将猪肚用水冲洗干净,再让他们按每只肚二到三两友粉的量加下去继续揉搓。这一揉,原本看起来已经很干净的猪肚又被揉下不少的粘液下来,和友粉混在一起,粘乎乎的瞧着有点恶心,这也就是王况最不愿意干这种活的最主要原因了。
之所以要先用盐,后用友粉揉搓,王况也说不上原因,反正自己后世从阿姐那学来的就是这么做,而且经过这样揉搓的猪肚包括大肠小肠吃起来更脆,不硬不韧,也没有异味。
那边猪尾巴已经处理完了,王况等这边把肠头和猪肚也处理完了,就让人将尾巴和肠头及几个猪肚丢冰窖里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