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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傻了不是?你丢呀,来丢呀!传出去不被人笑死,你忘了这方向是什么方向?前面不远处就是孙东家府,小东家向来视孙东家为自家长辈,尤其是孙家娘子孙韩氏,东家三兄弟极为敬重的,他一回来就去孙家怎么有错了?某看你是昨晚被你家婆娘给夹迷糊了,啧啧,你们可不知道啊,他那婆娘,声音可真大,大半夜的,那一声一声的叫,让某一夜辗转难眠,大家说说,某打他这一下,该也不该?”
“哄”的一阵,大家就都笑了起来,有人眼泪都笑了出来,气不接下气的:“该,该!也真该打这一下,否则这厝大可能还要迷糊下去了,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憨子你半夜不睡听人家的床,真想要,那就去娶个婆娘回来啊,整日介里就在街荡,也不是个事。”
被人抢白了的憨大挠挠头,又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某那哪是游荡,某是按小东家说的,维持秩序,嗯,就是维持秩序,你懂不?你懂什么叫秩序么?谅你也不懂的。小东家说了,这人多了,就有许多什么什么不确定的…事情,对就是事情发生,就需要我等随时随地的能够处置,小东家也说了,建安能有安定的局面,某也是有功劳的!再说婆娘,某如今好歹也算是半个吃公粮的人了,自然要选那清水的,又会持家的娘子回来才是,怎么能将就呢?嗯,马别驾说什么来的?哦,是宁缺勿滥,对的,就是如此。”这人还真憨,竟然将马周来建安后对选吏标准做的阐释给用到了选新妇的标准来,新妇只能有一个,还想滥呢?
不过这几人的对话,却是让大家对小东家更是尊敬了起来,东家,风尘仆仆的回来,连自家也没回孙家了,这是多大的孝心哪?孙东家也不是小东家的真正亲族呢,可惜了,小东家一族长辈都殁了,否则,这该是多让人羡慕的一幅天伦之乐?
却不说这些建安人想得如何,此时紧紧跟在徐国绪身边的胡翰山脑子已经晕乎乎的了,建安侯受建安人尊敬他能想得到,但他却是想不到会尊敬到如此的地步,一听说建安侯回来了,就自发的将街道让了出来,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万人空巷,只不过这万人空巷,空的只是街道,而街道的两边,站满了人,都是一脸崇敬的看着建安侯。这一刻,身在队伍里的他,不由的挺了挺身子,尽量让自己骑马的姿态更正些,更有气势一些,就连他跨下才被他驯服了没几天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周遭的气氛不同,迈出去的步齐,更脆了,一匹马是如此,几匹马都是如此,跑到了后来,十几匹马,就全是同一个步调,一致到了仿佛只有一匹马在跑。
“真威武。”
“真威风。”
“真帅气。”这些都是站在街道两边的人心中发出的不由自主的赞叹,就这一刹那间,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只有这一支队伍,明明是疾驰在建安的街道,但却又仿佛静止在那,此时在建安人眼中,一切又仿佛和风细雨般的,有那么一股子喜悦,有那么一股子的自豪从心中油然而生,这,便是咱们建安人的骄傲呢。
徐国绪也受到了感染,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对王况一笑:“看到这一幕,某这一路的辛劳也算是值了,人生一世,谁能有二郎在建安的地位?这地位,不是天地给的,不是百姓给的,是二郎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慢慢的赚来的,某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圣人在此,怕也是要嫉妒二郎了。”
眼见快到孙府了,王况这才摸了一下三白的头,三白一声呼啸,整个队伍的马就突然的整齐慢了下来,没有谁先,也没有谁后。王况等马慢了下来,这才对徐国绪道:“国绪,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只是要记得,出了海后,无论有多艰难,你都要给我挺过来,世再难的事,还能有当初你受那一刀难不成?相信我,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所受到的待遇,必定不比况差。”
“二郎既然这么说,那就必定是的了,某现在恨不得马就登楼船,带领着儿郎们往那大洋深处去了,某也要让阿爹阿娘在天瞧见,哪怕是去势之人,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某家,并没辱没了徐家先祖,某当得起国阿爹给起的国绪这个名字。”徐国绪又笑了笑,眼中含泪,却不悲伤。
孙家门房早就听到街的动静,也早就有见机的街坊早早的抄了近路赶来报说小东家回建安了,此时正往孙府赶来,所以第一时间就大开了中门,管家下人等全都候在了门外,等着王况,也有人赶着回后院去给孙铭前和孙韩氏报喜去了。
到了孙府,王况跳下马来,将缰绳往迎过来的孙家管家手中一丢:“伯父和大娘可好?”
“好,好,好着呢,只是最近主母总是念叨着小东家,却也没想小东家还真经不住念叨,这不,就回来了,东家和主母保准今儿晚饭能多吃两碗去。”管家也是看着王况和王冼兄弟俩长大的,他接过缰绳,满脸是欢喜的笑,小东家还真是个好孩子,都已经如此的地位了,结果回到建安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候自家郎君和主母。
王况见管家脸的笑不似作伪,这才舒了一口气,举步就要迈进门去,不料眼前一黑,当即就歪了下去,黄大手快,一把搀扶住了,叫道:“快端红糖水来,小东家这一路奔波,连续赶路,饭吃不多,睡眠也不足,全靠一口气支撑着呢。”
“多端几碗来,某家也撑不住了。”刚下马的徐国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靠在了胡翰山的肩膀,有点有气无力,其实他的身体更不如王况,只不过在宕牢村的时候,王况山累了三天,又连续赶路,而他则是在营地里好好的修养了三天,所以他这才能撑得住,但也是和王况一样,一听说孙铭前夫妇安好着呢,就也一下没了力气。只有丑丑,年纪小,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和几个护卫,虽然累,但也还能坚持住。
王况一路的焦心,黄大是看在眼里,但却是不敢也不能劝说让王况慢一点赶路,他明白对王况来说,孙铭前夫妇就有如王五夫妇于他一样重要,这种重要性,远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可以替代的,如果自己劝说了,万一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恐怕小东家一辈子心中都会自责,或许还会因此而消沉下去。小东家那是要做大事的,绝对不能因为其他的因素而影响到小东家的计划,因此,这一路,黄大除了加紧督促几个护卫外,他所能做的,就是提高戒备心,一路小心的护送着王况和徐国绪往建安赶,其实到了这会,他也是精疲力竭,也是靠的一口气将自己撑着不倒。
王况这一歪,孙家众家丁一时间是手忙脚乱,赶忙的把王况和徐国绪扶到了堂前的躺椅躺下,又有家人快步的跑到堂后去端糖水拿蒲扇,还有人飞快的跑去禀报孙铭前夫妇。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原本接信说王况回来而欣喜的孙铭前还没高兴到高点,就又被随后赶来报说小东家晕了过去的消息给吓坏了,三步并两步的赶到了堂前,一脸的心疼。
“无碍的,小东家是因为回建安途中,突然心生惊悸,因此而担心二老的身体,故而一路紧赶慢赶,累着了,这也是因为见二老安好,心中的牵挂一下就消了所致,喝点糖水,歇息几天就好了。”黄大软言相劝。
孙铭前这才将信将疑:“真没事?某看,还是把应郎中请来瞧瞧的好,管家,还不快去请应郎中来,就说小东家晕了。哎,这孩子,也太实诚了点,某夫妇俩呆在建安好好的,有使君有别架,还有李镇将这些人看护着,怎么会有事呢?别说有事了,就是有个小风寒,那应郎中也总是能及时的赶到的。”
“喔咯,这又是怎么了哇,有什么事,你就不能缓一缓么?”随着一声哽咽,孙翰氏也赶了过来,一听到黄大的话,就心疼的不行,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呢,就又“喔咯,喔咯”的叫起了王况。
“若说有事,还真有事。”孙铭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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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巨头再会
第五一三章巨头再会
“若有有事,还真的有事。 //”孙铭前原本正伸出手想去摸一摸王况的额头的,这时候听到黄大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收了回来,一拍大腿。
“真有事?孙伯父不妨说来听听,二郎虽然晕着了,但某家自认还有这个权限处置一些突发状况的,就是某家不行,这不还有黄大郎在么。”徐国绪并没晕过去,他也只是没了力气,此时正坐在椅子,一口一口的抿着蜜糖水,一听孙铭前这么说,就将蜜糖水给放了下来,强起身,吩咐自己几个护卫:“你们几个,分头去把李镇将和使君等都请到县伯府来,就说某家有要事,是关乎建安侯的。”
徐国绪已经被定为舰队统领,只是这个官位在之前包括前面几朝都是没有过的,因此一时间朝廷还没拿个章程出来,但是如今的徐国绪已经有权调动一定数目的建州水军了,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之所以没等王况醒过来,那是在他看来,既然二郎如此心急火燎的赶回来,事情恐怕很重要,既然重要,那就不能拖延一时半分,须得马处理了的,即便自己处理不了,也至少能在二郎醒转过来前,帮他做一做准备。
孙铭前如今已经是县伯,兼着考评局令,虽然他更愿意别人叫他孙局令,但一个小小局令也比不哪怕是县子的品级高,所以孙府自然也就叫县伯府。
他的话才落,就听门外一声笑:“不敢劳徐监丞相请,某等已经到了。”随即就见黄良,马周和李业嗣相继走了进来,原来是李业嗣接到报说建安侯回来了,而且马不停蹄的,似乎有什么急事,担心王况到时候又要一家一家的跑,就自己跑到州衙门等着,没想到最后说是王况直接去了孙东家府,三人一商量,就匆匆的赶了过来,而王凌,则是因为他喜欢到乡里各处去巡视,好处理一些突发的小案件,这时候还没回来。
没想到才进门,却见到王况双目紧闭,躺在躺椅,孙韩氏和孙铭前则一脸担忧的坐在王况的一左一右,孙韩氏还时不时的扭头看向门外:“这应郎中,速度怎地如此慢?还不来?”在她眼中,根本没看到黄良等三人的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黄良眼色凌厉的盯着站在堂前一角的黄泽楷,黄大是他亲侄的事情,在场的人有许多知道,但也有不少人不知道的,加如今黄大已经是游击将军,在朝堂之的名声比他还高,因此他就选择了黄泽楷这个黄家子弟来质问。
黄泽楷涨红了脸,一句也答不来,他清楚的记得,当初黄良对他的交代,现在自家郎君出事了,不管如何,那也是自己的疏失所致,但如今的他人微言轻,就连黄大和徐监丞都劝不住,自己又如何劝得住,可这话他也不能说出来,只好憋着,还是黄大将王况因为担心而连续赶路的事说了,黄良这才脸色缓和了些,转头对孙韩氏道:“老嫂子,您也莫担心了,二郎不过是累倒了,歇两日就没事了。”
孙韩氏这才注意到黄良等人到了,连忙起身见礼,听得黄良的话,她总算稍微放了点心下来,但眼中的担忧依旧很是明显的。
孙铭前嗔道:“老婆子你是老糊涂了不成?你也不想想,病坊可在城北呢,你让人去叫,这一来一回,就是用飞的,起码也要小半个时辰不是?哪里有那么快的,且等着罢,二郎应该没事,这孩子,唉!”他自己说着孙韩氏,眼角却也总往门口瞟去。
见孙铭前夫妇的心根本不在其他地方,徐国绪也只好作罢,既然建州的头头脑脑都在,那也强过了等下还要一个一个的去找,实际,他所能帮王况的,也仅限于此了,他的任命还没正式下来,如果这时候在建州越俎代庖,影响不好,他心里明白得很,有多少人觊觎他这个品位不高,但油水颇丰,权柄颇大的内府监丞位置,可不能在出海前出了差子,等到出海了,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来了,来了。”却是孙嘉翰背了应老头从门外冲了进来,原来去叫应郎中的家人路碰到黄良一伙人,一听说叫应郎中,孙嘉翰便向李业嗣告了假,跟着家人去病坊找应老头了,又嫌应老头走得慢,又不会骑马,马车速度也是嫌慢,就将他一捞捞到了马背一路狂奔回来,下了马又将他背了进来。
应老头如今在建安混得那个叫风声水起,这老头挺会做人,但凡是门求医的,他都要先看看对方家中有钱没钱,有钱的,那就对不起啦,去找那些药堂,病坊只收治无钱看病之人,而且这几年下来,他早就对建安各家各户都摸了个门儿清,谁家宽余谁家窘困心里都一清二楚的。只有那些个药堂真的治不了的病,他才会接手过来。
再加设立病坊开始是王况的主意,后来就是朝廷正式颁布旨意执行的,和应老头本身无关,就是应老头不来当这个坊医,那也有别的郎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