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虑的问题。
天气越来越炎热,可是这一切都影响不了有着微妙情感的这两个人,他们沿着中心街,慢慢地走呀,走呀,后来,谁也没再说过话。一些很微妙的东西、细小的东西、早就注定的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揣在他们的心里了。
“就送到这里吧!今儿我挺高兴的,谢谢。”何双双停下脚步,跟周彦道谢。
“没事儿,该我谢谢你呢。”周彦道谢,他这才想起,今天他本该情绪低落的。
“得了,我可不会哄你,我回了。”大龄女青年转身,向后摆摆手,周彦也告别转身。但是他只走了几步,便感到寒毛突然立了一下,于是他立刻回身。果然,何双双正拿着她的手机,对着他拍照。
看到周彦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何双双吐了下舌头,扭身走了。周彦目送她离去,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咧得很大,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冒着泡泡,酸酸的,有点儿想哭。
以前,他自己难过的时候,从未有一个人能这样细致地照顾,这样默默地陪伴他。也许……哎呀,什么也许!周彦大力地晃着脑袋,打辆出租车,快速地回到家。到家后,他才发觉自己把车忘在饺子馆了。算了,算了,今儿就不去了。周彦洗了个澡,睡了一个觉。去他妈的公司,去他妈的责任,他也要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生活。他生气了,现在,他妈的他就不想上班了。
这天晚上,周彦起床后,下了一碗面条,拿着碗坐在电脑前,打开了何双双的微博。何双双果然发了一条新的消息,那是一组组合好的照片,照片里的人他都认识,也很熟悉。
石林上班的背影、秀秀择菜的背影、何副主任下象棋的背影、亮亮摸着光头的背影,还有他自己的背影。这是周彦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周彦在照片下看到何双双附上的一段话,那话说得超级有哲理,总之很美好就对了。
“我永远看不到自己的背影,可是,我却能看到你们的。你们长高了,你们变老了,你们远去了,你们……我的爱……”
周彦被面条呛了一口,大力地咳嗽,看着那段话,久久的。他有些感动,于是,放下了碗,给何双双打了一个电话。
“喂!”
“什么?”她的口气恶狠狠的,“你又失落了?本姑娘现在在工作,而且吃饱了。”
“不是。”
“那你找我干什么啊?”
“那组照片,我看到了。”
“哪组啊?”
“你微博上的。”
何双双停下手里的绘图工作,打开微博,接着一声惨叫。石林的呵斥声从电话里传来,“有病啊!何双双,大晚上也不消停! ”
很快,那边关了手机,周彦抱着面碗呵呵地笑。可是,很快,当他再点开那组照片的时候,何双双的“爱的背影”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背影。
周彦很失落,面也吃不下去了,即使咬着大蒜,配着最美好的味道也吃不下去了。他坐在老板椅上,晃悠来晃悠去,一直晃悠到王叔叔给他打来电话,约他明日去北拓市附近的一座山上参加一个佛教超度大会。王叔叔写了他父亲的名字,作为儿子,王叔叔发自内心地认为,周彦应该去。
王叔叔也是个煤老板,早期的煤老板,后来他的煤矿被南方来的老板给收购了。其实山西的很多煤老板都是南方人。王叔叔为此失去了很多金钱,每当提起,他总是痛不欲生的。
周彦父亲生前的朋友不多,而能够在他死后想起他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王叔叔这个人吧,自从发了财,就浪迹在祖国大好河山中的各个寺庙。他自己掏钱,带着一汽车的居士,修庙,办法会,参加一切宗教活动。就像当初 、周德凡走到哪里都带个算命先生一般,他们这些发起来的人,对世界的感觉是空荡荡的。即使有了钱,却也总是觉得那么不安全,无依无靠,诚惶诚恐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彦取了车子,一路开着往山上走,还没到庙宇,就闻到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檀香味道。说来也奇怪,这种慈悲的味道,竟然令他平静祥和了很多。
进了寺庙,周彦一眼就看到了王叔叔的儿子华子,他披着一件宽大的海青,正在那里帮忙。他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华子一把拉住他,“怎么才来?我早上四点就起来了,累死了。快点儿,把你爷爷、奶奶、祖先的名讳都给填好。”说完,他递给周彦一支签字笔。
周彦茫然四顾,身边是熙熙攘攘虔诚的居士,远处层峦叠嶂,钟声、梵音一阵阵的,忽远忽近。周彦不是佛教徒,也不懂得什么叫超度法会。好像,以前看《西游记》,有妖精死了,唐三藏也是要念经超度的,送那些妖怪去西方极乐世界。原来,人也是要去妖精去的地方。
填好名字,周彦跟随在居士、僧侣的身后,很是感受了一上午的慈悲。中午用完斋饭,他抽了空,找到后山的一处山坳,悄悄地坐下,缩着自己,靠着岩石,听着经幡的声音。他点燃一支香烟,很有一股子惆怅的味道。
抽了半根烟之后,周彦拿出手机,将准备好的,请华子给自己拍好的超度法会上穿着海青的照片发给了何双双,还附上了一条短信:“何双双,你说,人活着是多么没有意义。今天早上起来,大太阳照着,天气很热。我突然萌发了一种念头,我觉得,我应该去个地方,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再见,何双双,我想我找到了我该去的地儿了!”
没一会儿,何双双回复:“你在哪儿?”
周彦回复:“南山寺院。”
就此,那边没了声息……
山坳边,唧唧喳喳的麻雀呼啦啦成片地在飞,天空偶尔飞过几只大的不知道什么名儿的鸟。山风徐徐地吹着,吹得周彦内心实在寂寞。他靠在石头上,仰望苍穹,有一种独立的,空荡荡的,却令他真的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
超度了,父亲就该去一个极其快乐的地方吧?在那里,没人会嘲笑周德凡是个傻子,也没有女人会抛弃他。他想打麻将就打麻将,而且会有很多很多人乐意陪着他,不骗他,不讹他,都对他好,是实实在在的好。也许,在很多年之后,周彦也要去那个西方极乐世界。他会问爸爸:“爸?你高兴吗?”
也许,爸爸会说:“高兴呀,再快乐不过了,有很多人陪着我玩……”
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流得那么畅快,比周德凡死的那会儿子还要多,还要伤心。周彦突然想起了姐姐说的那句话:“憨憨呀,我觉得我可不孝了,甭管咱爸多有钱,我那会子,怎么就没想起来给咱爸买条秋裤呢?”
周彦捂着脑袋,低声地哭泣,“爸……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他们究竟是哪点对不住他爸了,周彦还没总结好。
Chapter 08 赤脚而来
何双双本来在家待得好好的,却一大早就被毛毛拉去试婚纱。虽然大人们常有隔阂,但是,毛毛跟她算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感情也算是挺好。
毛毛老公家的条件不好,她也不乐意找自己熟悉的闺蜜去陪着自己试婚纱,她知道何双双是了解自己情况的,于是她就毫不客气地拉壮丁了。
婚纱照这个东西没价格,最贵的十多万,最便宜的一千多块?按照毛毛老公的意思,有几幅照片就挺好的,多花就是浪费!
毛毛最近一直在退让,退让来退让去的,受了很多委屈,娘家不理解,婆家那边不给面子,老公这边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她也很无奈。
—个女人,一辈子任何事情都能忍让,但是有几件事是不能忍的,婚纱照就是其中的一件。
毛毛相中的是一套三千八的套餐,有五套礼服,有外景内景,入册40张,还有油画、纳米效果,等等。
套餐效果样本做得相当漂亮,何双双很羡慕,也觉得很好。可是毛毛的老公说:“那是人家模特长得好看,毛毛这样的,照个一千七的就成了。”
他这么一说,算是把毛毛这段时间勾起来的全部气给点爆了。
“你丫看我不好,那你看谁好就去找谁去,我不结了……”
大热的天,人是越来越烦躁的。毛毛老公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立马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以前他就是这样拿捏毛毛的。
看老公走了,毛毛穿着婚纱站在那儿,哭得脸都花了。双双拿着纸巾一直劝,这时候是不能说对方不是的,虽然那个人双双是真的觉得一点儿特色都没有,凭什么叫毛毛一退再退呢?女人一辈子不就这一次吗?等以后有了孩子, 就像石林说的那般,孩子生下来,剩下的就是渣,女人最美丽的时光都过去了。
毛毛哭了一会儿,拿了电话就想找人给自己出气,可是硬是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爹妈原本是不同意的,是她非要嫁。那还能找谁说呢?
“别哭了,你先把人家婚纱给还了,咱俩再找个地方说说。”何双双劝着,帮忙把那套婚纱给毛毛脱了下来。婚纱店的店长劝了一会儿,也有些后悔推荐了不合适的套餐。她知道这位小姐这一出去,怕是再也不会来了。即便是那两个人和好了,也会因为丢人而再也不来了。
大概是看到买卖没了,化妆师跟店长七嘴八舌地劝了一会儿。买卖人嘛,总是知道怎么劝是合适的。只是可惜,毛毛这次是真的被伤了,现在看上去蓬头垢面的,假睫毛都没取下来。
何双双拉着她去了冷饮店,找了一个偏僻的座位。这一顿劝,好话说了一车皮,毛毛依旧呆呆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不停地看着手机。
何双双说得口干舌燥,看劝她也没用,只好住了嘴。她这一住嘴,毛毛倒是来劲了。
“双双,你说,男人怎么就得寸进尺呢!我知道他家的条件不好,我就倒贴私房钱;我知道他爸妈供他上学不容易,为了我们结婚也到处借钱,可是我说了,婚纱钱我自己掏,他又觉得我伤了他的自尊心,我只能偷着给。我哪点儿不好……”
但凡吵架,都是贬低别人,说自己好的。何双双赔着笑脸,给毛毛要饮料来润喉。
全世界的女人都嫁人了,为什么她却总是干这种事儿,她是新娘的垃圾桶吗?何双双累得连扯个笑容都没了力气。大约是看何双双懒得说话,毛毛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双双,你看这事儿整的,浪费你时间。”
何双双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摆摆手,“没事儿,你说吧。你回去别跟阿姨说啊,本来阿姨就一肚子苦水了。你是不知道,阿姨为了给你买家具,大热天的,拉着我妈在那儿逛。我妈说,阿姨累得腿都抽筋了……”
毛毛又哭了起来,哭完恶声恶气地说:“不成,这事儿没完,现在都这样欺负我了,以后嫁过去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何双双没吭气。这时候再添点儿什么话,人家小两口明天和好了,让她做大坏蛋吗?她才不干呢!
毛毛又拿起电话,何双双问她:“给谁打呢?”
“给他爸妈啊!我不舒服,他们也别想舒服。”毛毛恶声恶气的。
何双双连忙上去拦着,“可别,可别,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他们儿子没教育好,还不兴说吗?”毛毛推开了何双双的手。要说,愤怒的人一般是没办法和她讲道理的。
看着毛毛在那边叽里呱啦,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状,何双双就觉得这个女人是没救了。果然,半个小时后,毛毛翻身开始回来跟何双双告状,“你说这是什么事儿!他脾气不好,是木头疙瘩,不会说话,叫我让着点儿。凭什么啊?我家就我一个,我凭什么让着他啊?到底是他的爸妈,都在为他说话!”
何双双彻底地没了脾气,只好奉陪着,手里给朋友们发短信聊天。聊着聊着,她的短信就发到了周彦那里。
那边回复:“我现在在山上,正准备出家做和尚。”
何双双囧了一下,想笑,硬是憋着,实在不敢在愤怒的毛毛面前带出半丝的喜气。现在除了特别同情,特别赞同,她是不能说其他话的。
“你今天吃药了吗?”何双双回道。
周彦不懂,“药?”
“对呀,不吃药的话,你是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
“你在开玩笑吗?”
“呢,我能赞美你没有幽默感吗?”
“不需要。”
“哦,你心情不好?”
“嗯,不好,很糟糕。”
“为什么?”何双双无语地看着窗外。今天是怎么了,全世界的人心情都不好吗?她不想知道,却必须问为什么,这是怎么了!
“很多事儿,不能跟你说。我只是觉得,但是、可能、也许,当初这样的词汇是最可怕的。我有许多可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我也许有许多换一条道路走就能走到最后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