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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东北面响起零乱的脚步声,一条人影奔入众人眼帘,赫然是浑身浴血的杨古廷!
他的出现让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之感。杨古廷几步冲到云开跟前,扯着沙哑的嗓子哽咽道:“大人,秦军蒙佐部突袭剑门关,杨亮大人率部由葭萌关驰援,父子二人尽数战死关前!剑门关,丢了,秦军正在南下的路上!”
消息传来,众皆骇然,桓秘、毛钦之、谯穆、张育、张凝风……一个个如遭雷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军会在大年初一出兵偷袭!剑门关、葭萌关的丢失,让剑阁完全暴露在秦军兵锋下;杨亮战死,巴蜀战局的重担,就全部押在了云开身上。每个人脸上均挂着不同的表情,他们要消化这个消息,并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下一步的决断。
云开一颗心如坠冰窖,幸有子风桓韵左右搀住,只喃喃道:“杨亮大人,殉国了……”
就在这时候,山坡通向山道的的方向传来“西西嗦嗦”的脚步声,像有大队人马靠拢。
风雪中,什么都看不清,只响起几下不急不缓的掌声。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道:“川南银枪不过如此,三木,你那第三招落英枪,只能留给老头子消受了!”
一阵风过,吹开蒙蒙雪幕,众人循声望去,松林雪山后,整整的一大片黑色!蒙佐策马居前,两旁是慕容风铁面关木和抖擞精神的鲜卑神箭十八骑!
“果然是秦军!”桓秘倒吸一口凉气,来时他就探察过,孤玉山只有东面一条出路通向剑川山道,南北都是山,西面是密林,一旦秦军将通往剑阁的山道封死,局面将十分不妙!
三木嘴角一动,朝蒙佐一拱手,又转向紫阳真人,道:“老头子,轮到你我了!”
长剑道人早就看他不惯,闻言,剑眉一挑,手按剑把喝道:“三木,休得无礼!”
“噗!”一枝黑狼羽无声无息的钉在长剑道人身前,没入半截,兀自颤动,只消再多一寸,便能扎穿其脚背。慕容风长弓在手,冷笑道:“三木大侠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蒙佐手一抬,所有秦军刀出鞘、枪向天,黑白分明。
“三木!三木!三木!”山野中回荡起无数秦军整齐划一的呼喊。
蒙佐策马缓行,伸手往后一划,道:“兄弟,我说过,要赶来给你助威,你看,这里有三千将士,统统都是来给你助威的!将士们,喊的再响些,让剑阁也听听咱们秦军的军威!”
“三木!三木!三木!”铿锵有力的呼喊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三木摇着头,鼻子酸酸的,他没想到蒙佐会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助威,一时间,百感交集,竟难言语。
“哎……”紫阳真人长叹一声,瞅了眼威风凛凛的蒙佐,道,“很久没有人唤我这般亲热了,格老子的,谁要再喊声狗屁真人,就给我滚!娃,你说,我们这一架,还打得起来?”
“江湖事小,家国事大,你二人就是分出胜负,又有何用处!”司马卓拔剑跃起,昂然走到蒙佐马前,“我们的对手是秦人,要用秦人的血,祭邓公在天之灵!”
“铮!铮!”关木铁面双双拔刀,左右护住蒙佐。蒙佐无视司马卓,伸手一指云开身边的杨古廷,喝道:“铁面,拿下这个仇池叛贼!”铁面飞身下马,提着锯齿刀步步逼近。
“谁敢动他!”云开一抬手,提鞘挡在杨古廷身前,剑把朝外,露出小半截雪亮的剑身。
“秦人是欺负我们晋人只会江湖争斗不顾国家危亡了!”思无邪冷冷一句,抱着竹剑挡住铁面去路,道,“不如由我来会会这位铁面将军。”
“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便是与整个逍遥山庄为敌!”神嚎踏前一步,手中握着那对轩辕戈,他瞅了铁面一眼,道,“老弟,今儿也让他们瞧瞧咱们辽东段家的厉害!”
“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就由我们师兄弟来接你们兄弟的高招!”萧无水走到思无邪身边,暮雨剑一甩,二对二,与神嚎铁面两两对峙。
慕容文悄悄走到谯穆身边,低声道:“一会动起手来,不知谯兄站在哪一边?”
谯穆瞪了他一眼,道:“啊呀慕容兄,你看看,多少双眼睛在往我们这儿瞟呢,嘿嘿,慕容兄想要人怀疑我谯穆私通秦国,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
慕容文哑然失笑道:“谯兄果然是聪明人,不过在下斗胆问一句,眼下这样子,谯兄就没有一点儿私通秦国的念头?”说罢,就这么甩甩胳膊走了。
谯穆咽了口唾沫,毫无办法。
云开环视全场,迎上蒙佐的目光:两人都明白,要是以江湖办法单打独斗,蒙佐这边吃亏;可要是三千秦军齐上,只怕此间晋国好手没几个能活着出去。想到这儿,云开闭上眼睛,猎猎风声过耳、丝丝冰雪拂面,司马卓说得对,秦军不退,紫阳真人和三木之战已显得毫无必要,战阵失利、家国沦亡,争个江湖名分还有鸟用!
蒙佐策马来到邓艾墓前,滚鞍下马,在众人的注视下恭恭敬敬的三叩首,旋又起身,凛然道:“本人生平敬佩者:白起、曹操、邓艾也!此来一为给三木兄弟助威,二为叩拜先贤祈我大军旗开得胜!诸位晋国大侠若硬要动手,我蒙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旬月不见,蒙兄豪情如昔啊!”大冬天的,张凝风手持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走出人列,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洒然道,“诸位有所不知,当日蒙兄单枪匹马下汉中刺探军情,与在下在栈道狭路相逢,蒙兄只三刀,便缴了在下的剑;而今,那剑还留在褒谷口那块‘兖雪’大石上,沐浴惊涛、纳天地之灵气也,哈哈!”
蒙佐亦道:“栈道三刀,令人回味无穷,蒙佐只是侥幸得胜,张兄承让了!”
桓秘云开同是一怔,张凝风是武陵王的义子、又得荆南第一高手宗照月真传,竟只三招就被缴械,蒙佐的刀法功力可想而知。可他们没考虑到的是,恰巧是在栈道上,蒙佐才能将战阵搏杀的战术和气势完美的融入刀法中,若是在平地,没有十招休想占到张凝风的便宜。
一旁杨古廷像是看出了云开心意,沉声道:“大人,不可莽撞啊!”
“子风,替我照顾好杨兄。”云开淡淡一句,跨出一步——四下顿时安静下来,蒙佐转过身,立刻明白了云开的用意,黑色战甲“咯吱”作响,肩头积雪慢慢化去。
云开徐步走到蒙佐跟前,千般情绪,只化作淡淡一句:“咱们又见面了。”
蒙佐道:“你总是想凭一击之能力挽狂澜,在百济如此,而今又是如此。”
云开盯着蒙佐的眼睛,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知道蒙兄有没有这个胆量。”
“神嚎、铁面,你们都退开!”蒙佐的话就是军令,两人各自后退十步。慕容风手一抬,鲜卑十八骑纷纷张弓搭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箭芒笼罩。
面对危局,才能激发出云开胸中那满腔热血,只听他高声道:“若在下侥幸赢了蒙将军,三千秦军立刻退还剑门关!”
“好!”蒙佐手按刀把,轰然应诺,“若在下得胜,亦会放尔等离去,看看你们这些巴蜀名士大侠能否同心协力挡住我大秦雄师!”
三木扛起玄铁枪,无奈摇头:“罢了罢了,造化弄人,便由我来做裁判。”
“铮!铮!”刀剑出鞘,锋芒相向,云开,蒙佐,不可避免的再次对决。
第 一 章 明修栈道
“铮!铮!”刀剑出鞘,锋芒相向,云开、蒙佐,不可避免的再次对决。在神嚎、铁面、关木、慕容风的身后,是虎视眈眈的鲜卑神箭十八骑;而众多晋国好手则在另一侧严阵以待——这是云开与蒙佐的较量,也是秦晋两国的较量。
三木长枪平举、间隔刀剑,只要手一抬,两人就将义无反顾的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搏杀!
蒙佐平视云开,浓眉微蹙,道:“我说过,我是来给三木助威的,你仍可以反悔。”
云开剑眉一扬,朗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你我相交一场推心置腹,早该料到会有今天,这不是后不后悔的事,而是必须一战!”
“好!”蒙佐大拇指一竖,喝道,“公私分明敢担当,不愧是我蒙佐的兄弟——三木!”
“二位,起了!”三木像个走江湖的混子般扯着嗓子猛一声吆喝,胳膊一振,那黑乎乎的玄铁重枪“呼哧!”挑向空中。刀与剑再无间隔,风雪飞扬!
在众人的印象中,云开善守、蒙佐善攻,蒙佐手中的长刀虽非什么名家利器,偏偏弥漫着一股令人生寒的杀气。然而在众目睽睽下率先进招的,却是云开!
蒙佐双足微分,横贯身前的长刀才亮出粗糙的锋刃,云开已如利箭般攻至,手中长剑破开茫茫雪幕,带着凌厉的呼啸,朝自己击来。此剑不带任何变化,纯以速度气势见击,观战诸人莫不动容,一向谦恭内敛的云开竟有这般剑术造诣,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谯穆斜眼望去,只见毛钦之秀眉紧锁,不禁暗笑:云开此剑,足可令素以剑术闻名的蜀山剑派胆寒。唯有那紫阳真人,仍是半睡不醒东倒西歪的站在那儿,脸上没任何表情,稀稀拉拉的胡子上还挂着半截被冻成冰块的鼻涕……
秦国诸人都为蒙佐捏了把汗,却听蒙佐闷哼一声,左足往后滑开半步,双手握刀,刀锋垂向左侧,身子微微一躬,目光却死死盯着眼前疾速而来的那点寒芒。
“蓄势!”蒙佐的动作一如既往的难看,却给人强烈的张力,转瞬间,那柄染着血迹与铁锈的长刀已出,自左下向右上,斜扫云开惊天一剑!
“好快的刀!”神嚎心下暗呼。蒙佐的刀,并非简单的速度之快,而是用气势让人生出无可退让之感。刀锋才举,方圆数丈便被凛冽的杀气所笼罩,原本静静飘落的雪花在一瞬间乱舞起来,修为稍浅的桓韵,不得不强打精神,才能勉强站定。
慕容风手一抬,不远处的秦军齐齐喊“杀”,为将军助威,响彻群山。鲜卑十八骑雕翎上弦:只要晋人敢施以援手,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箭雨。
这是云开头一回和蒙佐正面交锋,那瞬间爆发出来的刺激与快感令他无比畅快,尽管对手比想象中强悍,可手中之剑却没有丝毫滞留,疾风般破入蒙佐的刀气中。
“这刀气——”,张凝风五指一紧,手中折扇“啪”的收拢,当日在栈道之上,蒙佐便是以这等近乎先天的刀气将自己的剑路尽数封死,叫人避无可避。
身在场中的云开感觉更加强烈:刀未至刀气先至,只怕在剑锋刺中蒙佐之前,自己已被刀气所伤。生死之际,云开当机立断转攻为守,长剑锋芒微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铮!”的接下了蒙佐这霸道无比的一刀。
刀剑相击,强大的劲气沿着剑身直贯而下,云开剑势一沉,以化劲道,虽未退半步,脚下厚厚积雪却应声塌陷,好似蒙佐一刀将他劈矮半截。
“好一招反客为主!”张凝风暗暗赞道,一旁桓秘却沉吟道:“虽失先机,未必坏事。”
果然,被蒙佐化去先手的云开并未就此陷入被动,半套天子剑法施展开来,竟将门户守得严严实实。天子剑法始创于魏文帝曹丕,曹丕死后,钟会、卫瓘各得半套,一善攻一善守,云开所习传自钟会,卫塔便是卫瓘的后人。
见云开转攻为守,蒙佐嘴角一动,先前后退的左足踏前一步,掠向右上方的长刀高举过顶,刀光一闪,锋刃朝前,朝云开头顶劈落。就在众人以为云开仍会死守本位的时候,云开却是接连后退两步,长剑如灵蛇般舞动起来,落在剑身周围的雪花都不自觉的被弹荡开去,形成一幅奇妙的景致。
“轰!”刀剑再度交击,众皆悚然。蒙佐岿然不动,云开却是全身剧震,衣衫狂舞,再退三步。蒙佐步步紧逼,长刀疾取云开胸膛。云开虽处于劣势,却并未荒乱,在场诸人都明白,这世上能与蒙佐凌厉霸道且不拘常法的刀法硬撼之人屈指可数,云开且战且退、于守势中寻觅战机的做法,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眼见长刀又至,云开剑如蛇舞,借着茫茫飞雪,带起万千寒芒。只听“兹啦……”一声闷响,刀锋被剑势所牵引,“轰”的砸在雪地上,雪幕弥天、莫辨南北。
蒙佐本想在以最快的速度击退云开、震慑晋国诸人,没想到云开竟能从容守下三刀,并隐约藏着反击后手,不禁暗赞一句,再不敢托大。蓦地,刀光大盛,以雷霆万钧之势狂扫而去。云开淡然以对,长剑化出一片白芒,往刀锋卷去。
思无邪与萧无水对视一眼,均能体会到对方心下震撼:如此刀法,盖世罕见。
就在此时,斜地里一声怒喝,司马卓挺着长剑从邓艾墓的方向偷袭蒙佐!
“大胆贼人,安敢如此!”慕容风和关木齐声大喝。慕容风横眉倒竖,长弓在手,只消一声令下,十八骑便会将司马卓这个末路皇族射成箭猪。司马卓不合时宜的出手,让晋国诸人均暗暗皱起眉头——如果秦军借机一哄而上,局面将变得非常不利。
“不准放箭!”蒙佐喝道,旋又狰狞一笑,冰冷的目光扫过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