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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青芷尝了一口,也露出惊叹的神色。段梦汐道:“大鲜卑山终年积雪,野兽出没,人马难行,那儿的雪足足能没到大腿根,寻常战马根本不能行走。”
“是哦,”慕容粼稍稍平静了一些,道,“我听长辈们说,大鲜卑山是我们鲜卑人的发祥地,祖先们不走路、不骑马,用的狗爬犁代步。”
“狗爬犁?”苻青芷愈发好奇,“难不成那儿的人都骑狗?”话音落,自己先笑了起来,慕容粼与段梦汐更是笑得直打跌。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段梦汐才道:“狗爬犁就是狗车,把马车的轮子换成雪橇,用绳子拴上五六条狗,人坐在上面,拿鞭子赶狗,又快又稳,每家每户都有。”
“闻所未闻也!”苻青芷自幼在关中长大,虽然在龙城呆过一段日子,也只知道骑马代步;现在却有如此新奇的玩意,自然想去坐坐,遂道,“两位妹妹,我明天就问韩大人去要狗,咱们自己动手做个——狗爬犁,怎么样?”
“好啊,”段梦汐道,“只顾着说话,再不喝都凉了。”说着,又替她们满上。
“既然大鲜卑山的人都坐狗爬犁,这马奶又从何而来?”苻青芷捧着杯子问道。
“我也是听人说起,”段梦汐道,“在大鲜卑山有一种矮脚马,个子只有毛驴那么大,却比一般的马粗壮,蹄子有脸盆大小,踏在雪地里不会陷着。这种马通体雪白,在林子里行走时很难被发现,它们有个最明显的特征——脑后有一缕金毛,野兽不敢靠近,所以山里人把它们叫作神马。我在后院发现了一对,开始还以为是驴子呢!”
“你把奶水挤完了,小马驹吃什么啊~~”慕容粼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对马有着特殊的感情,胯下的赤兔就是她一手抚养的。
“我怎么感觉——”苻青芷打了个哈欠,略带倦意的说,“有些困了。”说着,将将欲倒。慕容粼也有同感,她很奇怪,怎么才喝了两杯马奶就犯困;她把目光投向段梦汐,段梦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视线变得渐渐模糊,慕容粼一头拄倒在桌上。
“两位姐妹,对不起了。”段梦汐走到苻青芷身边,从她身上找出一串铜钥匙,收进怀里;又摸出一只小瓷瓶,拔去塞子,放到慕容粼鼻子前。
第 十 章 艰难抉择(下)
没过多久,慕容粼悠悠转醒,嗅着那股奇怪的气味,猛得蹿起,瞪着段梦汐,本能的伸手去拔腰刀,却没摸到武器;扭头一看,苻青芷依旧爬在桌上昏睡不醒。
“这是你的腰刀。”段梦汐从怀里掏出一把用生牛皮包着的短刀,递到她面前,道,“不把郡主迷倒,怎么拿到打开慕容评屋子的钥匙。”
慕容粼接过短刀,插回腰间,将信将疑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我是谁么?”段梦汐反问。
“你姓段。”慕容粼依稀记起一些往事,只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
“慕容垂的段夫人是我姑母,”段梦汐道,“说来我们还是亲戚。”
“原来如此,”慕容粼也清楚段氏与慕容氏的恩怨,问道,“段氏远在高句丽,你又怎么会和苻姐姐他们在一起?”段梦汐轻叹一声,把凤凰堡被高句丽军屠灭的经过大略一讲。
“我一直不明白,”慕容粼道,“既然慕容氏与段氏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为什么慕容垂会先后娶了你的两位姑姑做夫人,你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救太傅?”
“那些丑事皇室的人当然不会告诉你,”段梦汐道,“大姑姑当年是我们段家最出名的美女,她不但长得美,还是个大才女,不管是高句丽高官来提亲、还是族中男子,大姑都看不上眼。那时慕容垂还年轻,被燕国上一代皇帝、也就是他的大哥忌讳,让他镇守偏远的老都城龙城。当时燕国与高句丽以辽水为分界,慕容垂便时常带兵寻守边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相遇了,一见倾心、疯狂的爱上了对方。大姑不顾族人反对,坚决要嫁慕容垂,一怒之下竟然离家出走,从此成了慕容垂的夫人。”
“我记得段夫人很早就过世了啊!”慕容粼道,“她只给慕容垂生了一个儿子。”
“那是慕容令,”段梦汐道,“大姑死的时候慕容令还是个少年,竟在朝堂之上呵斥太后可足浑氏谋害其生母。这件事的确和有蹊跷,大姑与慕容垂恩爱有加,只去了宫中拜见皇后一次,就被太后以秽乱宫廷下狱,冤死狱中。太后大怒,要杀慕容令,亏得有皇甫真等一班大臣说情,才免一死。慕容令从此离开邺都,结交豪侠,自闯天地。慕容垂几个儿子中以他最出色,只可惜死在了龙城。”
“慕容令叛乱,被部下杀死,我亲眼所见。”慕容粼道,“后来呢?”
“大姑死后,小姑从辽东赶去邺都,竟然也爱上了慕容垂,从此没有回来,也做了慕容垂的王妃。”段梦汐道,“就是现在的段王妃了,慕容宝就是她的儿子。可太后不喜欢小姑,要慕容垂废了小姑的王妃位,让妹妹长安君嫁给慕容垂续位。慕容垂只好答应,在别处建了小院安置小姑。长安君给慕容垂生了慕容麟,却得不到他的欢心,只好去太后那告状,这当中另有一段隐秘,你想听么?”
慕容粼看了苻青芷一眼,道:“左右无事,我也想听听这些宫闱秘事。”
“这是我段家特制的迷药,没有三个时辰是不会醒的。”段梦汐道,“燕国的上上代皇帝慕容皝有五个儿子,除了次子早死,其他四个个个能干——世子慕容俊、太原王慕容恪、上庸王慕容评、吴王慕容垂。当年太后可足浑氏也是鲜卑族有名的美人,慕容皝要她在自己的儿子中挑选夫婿,太后最初喜欢的不是世子,而是文武双全、英姿不凡的太原王慕容恪,只不过慕容恪对她无动于衷;太后也是聪明人,既然不能嫁自己最爱的,自然要嫁对自己最有用的,所以成了慕容俊的世子妃。”
“太后嫁给世子后,最伤心的莫过于慕容评。”段梦汐见慕容粼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笑道,“慕容皝几个儿子当中,也数慕容评最是痴情。为了太后,他这一生再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连儿子都没有,只冲这点,这样的男人也值得我把他放了。”
“不过太后并不幸福,”段梦汐道,“慕容俊知道她喜欢的是慕容恪,依旧把国事都交给慕容恪,自己选了三千美人入宫,日夜欢娱。太后生了慕容玮后,便在也没有得到过宠幸。”
“其实太后对孩子们都很好,”慕容粼道,“我和慕容冲都不是她亲生,她却一样的疼爱我们,视为己出——其实太后也很苦。”
“太后也是女人,身边也需要有男人,”段梦汐道,“她陷害大姑,与其说是慕容氏与段氏的世仇,还不如说是她在吃醋。”
“难道太后也喜欢慕容垂?”慕容粼愈加惊奇,她不明白段梦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慕容垂高大威武、气度非凡,举手投足间有种狂骜不羁的霸气,他若年轻二十岁,你我都会动心的。”段梦汐道,“太后独守空帷,需要的已非情爱,而是赤裸裸的肉欲。”
慕容粼俏面一红,倒也认同,道:“只不过慕容垂眼里只有段王妃,根本没有太后。”
“太后害死大姑,又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慕容垂,只是为了更容易接近他。”段梦汐道,“只可惜慕容垂重情重义,她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结果只能是由爱生恨——这些都没有逃过慕容评的眼睛,慕容评痴情了这么多年,自然懂得把握机会,两人一拍即合,一个在宫里、一个在朝廷,处处打压慕容垂。”
“慕容垂能忍这么多年,也真不容易,”段梦汐道,“太后把亲侄女嫁给慕容玮做皇后、枕边风一吹,慕容垂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直到桓温北伐,乐安王慕容臧兵败高平,才不得已重新起用慕容垂。慕容垂本以为这是翻身的大好机会,谁知道他仗打得越漂亮,慕容玮、慕容评等人忌讳他越深,非但不计他的战功,还千方百计捏造罪名,要置他于死地。万般无奈之下,慕容垂只好投奔秦国。他带走了慕容麟,却把长安夫人丢在邺都,让他们母子骨肉分离,也算是对太后的一种报复。”
“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慕容评。”慕容粼道,“该不会只因为他痴情吧?”
“当然不是,”段梦汐神色凝重,道,“慕容评虽然痴情,对燕国灭亡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慕容评是秦国最想俘获的人,只要我们段家的后人把慕容评交给秦国,就能得到秦国的庇护,借秦国的力量向高句丽报仇。”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慕容粼反问。
“秦主苻坚不爱杀人是天下闻名的,慕容评到了他手里说不定还能安享余年,与太后再续前缘。”段梦汐道,“如果不走,第一个要杀他的就是蒙佐!”慕容粼猛一震,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顾及到自己的感受,只怕慕容评早被蒙佐一刀剁了。
“你要知道,蒙佐是汉人,汉人对鲜卑人只有恨,鲜卑人占了他们的半壁江山,只要有机会,他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段梦汐道,“苻坚不同,他不杀鲜卑人,是要让他们成为氐族征服天下的工具。你我都是鲜卑人,应该很清楚其中利害。”
“我们是鲜卑人,他是汉人——”慕容粼反复回味着,“汉人对鲜卑人只有恨,只有恨,没有爱,所以他会狠下心伤害自己!一个鲜卑公主爱上汉人将军,也只会留下无尽的恨!”
慕容粼深深的望了苻青芷一眼,一个氐族的郡主爱上汉人的将军,也会留下恨么?
“事不宜迟,我们走。”慕容粼终于下了决心,自己和蒙佐是不会有将来的,燕国虽然灭亡,可她肩头的担子却依然沉重,往后的路将是漫长而艰辛的。
由于有人暗中接应,段梦汐与慕容粼一路顺畅的把慕容评送到了城外。
寒风不止,小路边,几匹马,几个人,默默站定,一人道:“辽东段家,恭候太傅。”
“段家,”慕容评打量着他们,目光落在铁面人的身上,道,“真是因果报应啊!当年我害死了段王妃,不想今日落在你们手中。本以为我慕容评死期不远,现在看来,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要我跟你们走不难,只不过得放了公主。”
“叔叔~”慕容粼瞪着那张冰冷的铁面,道,“若叔叔有个闪失,我便要你们不得好死!”
“公主放心,”段梦汐道,“有段家的人在,太傅一定平安到达长安。”
“苓瑶,”慕容评喊着她的小名,泪光闪动,“整个大燕,欠你太多!”
“快走!”慕容粼转过身,道,“晚了我就舍不得了!”
“好侄女,保重!”慕容评长叹一声,跟着铁面等人消失在夜色中。
良久,慕容粼猛的回头,泪已潸然,四下只剩下段梦汐一人。
“你也走吧,再不走,就没机会为你的大燕尽力了。”
“你不走么?你不怕苻姐姐和他怪罪?”
“有些事,终究是要有人去担待的;我留下,他们才能平安离开,不是么?”
“你——”慕容粼唤来赤兔,翻身上马,道,“你要走的路不比我们平坦,保重了!”
段梦汐望着飞骑远去,俏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她是段家的女儿,她身上流的是鲜卑人的血,纵使前路艰难,又有何惧!
上天给了一双手,是要我们去开拓;上天给了两条腿,就是要我们坚定的走下去。
第十一章 大战辽西(上)
滦水战场,西岸大营的秦军四路齐发:淳于扬与徐苍各引三千骑兵,从夏侯铮两侧往慕容章两翼的燕军本阵包抄;李维率领八千步兵出大营以北,直取卢龙要塞;王颌与关木的三千轻骑绕道下游,秘密进发;步兵副将曹庆领军两万,留守大营。
慕容章与夏侯铮力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负,正杀得兴起,却见黑色秦军铺天盖地从大营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向两翼合围上来。慕容章虚晃一矛,逼开夏侯铮的长矛,想起慕容尚离去时不得出战的叮嘱,顿时想到:秦军不是怯战,而是在等待时机,即使主将不在,也能凭借优势兵力夺得战场主动权。
“慕容章,你害怕了吗!”夏侯铮很清楚身后大军奔腾对燕军心理的震撼,不失时机的要激怒对手,把他拖在战场上。几千年的战争演变下来,作为先锋部队的职责已经不单是攻城拔寨,还肩负着试探和牵制的作用。夏侯铮把慕容章拖住,燕军为了保全这支部队,就不能死守不出,眼看着他被包围消灭。
在战争越来越重视集团骑兵冲杀之后,武将单挑的作用便一点点减弱。战争不单是勇者斗武的较量,更是智者斗谋的角逐,聪明的主帅不会让对方的勇将有耀武扬威的机会,一方将军挑战换来的只会是强弓劲弩的怒射。
“怕你鸟!”慕容章毫不胆怯,铁矛一举,身后千余骑兵便开始冲锋。夏侯铮一声喝,冰面上的铁骑大阵发出刺耳的轰鸣,一千支长矛齐刷刷平举向前,拉成很宽的横截面卷向燕军。单挑转变成混战,战斗从这时才真正开始。
淳于扬与夏侯铮的两阵铁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