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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航速最快、机动性最强,负责侦察追击。三艘战舰可在满员状态下在海上航行两个月进行独立作战。
相比成名以久的东晋水师,它们的吃水和运兵量不如楼船,但单舰作战能力和抗打击程度却远远强于楼船和艨艟。每舰以铁皮包裹,再敷上防火材料,周身舱体划分为几十个密封小舱,即便一处受损也不会导致全舰沉没。每艘战舰都平配备了投石机和大型机弩,火力较一般战船更猛;双头双舵的设计让其机动力大大加强。
其余二十几艘战舰虽然再性能上稍有不及,但依然是当时最先进的海战舰只。
这是蒙佐第二次上海船,头一回是与寸英、苻青芷一起漂海去辽东,这次却是踏踏实实的登上自己的战船。苻青芷搀着他,笑道:“还晕吗?”
蒙佐一挺身子,道:“大船踏实,不晕也!”正说着,一个浪头打来,甲板剧晃。蒙佐一个踉跄,跌左在地,苻青芷坏笑道:“还是老样子哦。”
“没有在船上呆过一个月,根本别想出海。”公孙定道,“这便是将步兵和骑士训练成水手的最大难处了。”
“天下没有学不会的事,”蒙佐道,“从今日起,我便在船上安家了。”
“大人诚心可表天日,大秦水师必有扬威之时!”公孙宏道。
夜幕深垂,晚潮拍岸,海风徐徐,辽西,安然入睡。
蒙佐一个人,静静的在松软的海滩深漫步——他喜欢这大海之夜,静谧而博大,予人无限安宁、无限遐思,在天地怀抱中洗去一天辛劳、感受存在的真谛。
“文鹭啊~~”,在他心底,始终牵挂着那淡淡的身影,回想起崤山那清秋之月。她就像一叶漂萍,轻轻的来,又无声的去,留下缕缕芳踪、带去浓浓的思念。
“哗啦~!”一个浪头淹没了他的双足,海水没法渗透牛皮战靴,悻悻退去。
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哗啦~!”又一个浪头。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已是拂晓,天色微明。
不知不觉,他在海边站了一夜,粼粼的海面上,依稀之间,仿佛有只小艇正朝岸边漂来。
“海市蜃楼。”蒙佐听苻青芷说起过,在初晨水汽缭绕的时候最容易发生这种奇特的景象,遂未在意,合上眼睛继续享受着黎明时的安静。
“轰!”一声闷响惊醒了他。一艘折了桅杆的小艇搁浅在海滩上。
“哇~!”婴儿的哭声!
蒙佐大骇,活动了下麻木的身躯,一个箭步跃上小艇。甲板上没有人,直接冲向后舱。
“嘭!”舱门被一脚踹开,软床上,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正在嚎啕大哭;床边,伏着一个白衣女子,想必是孩子的母亲。
蒙佐二话没说,从案上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娃娃嘴里。娃娃显然是饿坏了,一有东西入口,立刻停止哭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吃起来。
蒙佐也没有留意那女子穿的并非中原服饰,一把将她身子扳过来,伸手一探,额头炭火一般滚热,憔悴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便将她背起,夹起娃娃,钻出舱外。
这对母子正是百济仁川太守薛韦仁的妻儿。当日出海以后,薛夫人顾着照顾儿子,竟在海上迷了路。海路颠簸、风浪不止,母子二人在坚持了几天之后终于病倒,任由海风将小艇吹到了西北方的辽西港。
薛夫人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软榻上,不像是船舱,倒像是久违的家。
“孩子!”一个念头自她脑海中闪过,挣扎着起身,无奈四肢无力,软到下去。
“夫人醒了。”一位端庄秀雅的年轻女子坐到她床前,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的命根子。年轻女子将孩子凑到她跟前,道:“孩子没事,吃饱喝足洗干净睡得香呢。”
薛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她注意到,年轻女子说的不是百济话,而是每个百济贵族都要学习的汉话——难道这里是中原了?她出身名门,对汉话并不陌生,在百济,人们把说汉话当作是一种荣耀,寻常人家是请不起汉语老师的。
薛夫人努力回忆着,用僵硬的汉话问道:“这是哪里?”
“夫人不用担心,”年轻女子微笑道,“这里是大秦国辽西城,是将军大人把你们从搁浅的小艇上救下来的,夫人似乎不是中原人家啊。”
“百济、仁川、我夫、战死了。”薛夫人说到这里,已是泪眼潸然,想起丈夫的惨死,哽咽道,“多谢小姐了。”
年轻女子点点头,柔声道:“夫人身子弱,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孩子。一会我差人送些吃的来——攻打仁川的,可是高句丽的军队?”
薛夫人微微颔首,从年轻女子的谈吐气质来看,她的身份决不一般。
薛夫人本姓黎,芳名秀然,是百济望族黎氏的长女,嫁给薛韦仁本身就带有政治联姻的意味,可她坦然的接受了,薛韦仁是个称职的好官,也是个好丈夫,所以这桩婚姻便少了些悲剧色彩。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丈夫的存在,让黎秀然在某些方面的才华受到抑制;直到离开仁川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将展开一个全新的篇章。
第 八 章 大秦水师(下)
议事厅中,蒙佐静静的听苻青芷讲完黎秀然的情况,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公孙宏。因为龙城的事,纪雨之负气出走,回冀州赴任,所以蒙佐更多的是找熟悉辽东状况而又头脑冷静的公孙宏来商议。
公孙宏听得很仔细,沉吟良久,才道:“照这么看,高句丽很可能已经对百济开战了。若是寻常冲突,不会绕过汉城去打仁川,我看这次高句丽是要彻底削弱百济。如果百济灭亡,高句丽将无后顾之忧,对我们大秦不是好事啊!”
蒙佐抬起头,道:“寸英,你立刻派人去辽东,让关木在三天之内将有关高句丽所有资料都腾抄一份送来;再知会李维将军,辽东全军待命。”
“嗨!”寸英长身而起,领命而去。
“怎么,又要动兵了?”苻青芷道,“你不是说待辽东平定,就陪我回长安的么?”
公孙宏干咳一声,低头不语。蒙佐道:“眼下形势有变,我是不能跟你回去了。”
苻青芷眼圈一红,霍然起身道:“这仗永远都打不完,你就别回长安了!”说罢,拂袖离去。蒙佐话到嘴边,却又咽下,无奈的摇摇头。
当天晚上,蒙佐与公孙宏前去探望黎秀然,向她了解了百济的大致状况以及战争发生的经过。洗去疲乏的百济贵妇用流利的汉话向他们提供了打量第一手资料,让蒙佐更加坚定了出兵援助百济的决心。
两天后,辽东马队抵达。除了携带情报归来的关木,被蒙佐委任全权处理辽东军务的步兵主将李维与骑兵新军主将王郃也一同来到。
密室中,一班将领围在一张大长桌前,桌上平铺着关木带来的一幅详细的辽东地图,包括了高句丽、百济、新罗、加耶、任那、大和国等国的城池分布情况和地形险要。配合这幅地图的是一部由辽东商人编著的《半岛风物志》,详尽介绍各国风俗民情和气候出产。
“从薛夫人所说的情况和关木带来的情报看,高句丽很可能采用先南后北的策略——”公孙宏指向半岛中部的汉江区域,在下游入海口处画了两个圈,道,“北面的是百济国都汉城,西面的是港口要冲仁川。从高句丽军队的动向看,他们先以大军进逼汉城,迫使百济军收缩防卫都城;再以奇兵突袭仁川,压制水源,企图孤立汉城。只要拿下百济最为富庶肥沃的汉江中下游地区,高句丽的赋税和军粮收入就会激增数倍;吞并百济后,半岛上其他诸如新罗、加耶就不足为虑了。高句丽统一半岛后,将再无后顾之忧,可全力外图,威胁辽东,这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况且高句丽有金东朝和朴正元的相将搭配,统一半岛并非奢望。”一向深沉的李维补充了一句。三个月来李维与曹庆在辽东山区训练步兵,是切身体会到高句丽的威胁的。
“新军怎么样?”蒙佐突然问王郃道。
“新军骑兵一万四千,换上了清一色辽东战马,耐寒、行山路,只差实战。”王郃回答得很干脆,只要再有三个月,他将练成一支无敌劲旅。
蒙佐长身而起,走到密室中央,铿然道:“这一仗,势在必行。”
“哗啦~!”众将齐身起立,等待命令。
“关木、寸英、满樊听令!”
“嗨!”三将一齐出班。
“你三人务必在五天内从斥候营、近卫营、锐士营中遴选一千名骑步水战皆通者编作一军,在昌黎集结待命。”
“嗨!”三将领命环班。
“公孙宏、公孙定听令!”
“嗨!”兄弟二人左右出列。
“你二人筹备一切出海远征事宜,水师战船彻底检修,遴选一千陆战队待命。”
“嗨!”
蒙佐环视诸将,正色道:“此乃我大秦军队第一次出海远征,我走之后辽东军事悉听李维将军调度,民事仍由韩大人操办;辽西补给由公孙大人统筹。此次远征,兵贵精不贵多,我只带两千人马,由寸英和满樊随行即可;水师则由公孙定指挥。”
李维王郃皆躬身领命——丸都山城的金东朝大军,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五天后,辽西大港,阴天,有风。
兰陵、安泽、飞狐三艘黑色双头战舰静静的停靠在岸边,紧跟在它们身后的,是十几艘次一级的战船。所有的物资兵源都已上船,两千名远征军此刻正在舱中等待启航的一刻。
满樊上了安泽号,寸英上了飞狐号,蒙佐与公孙定一起,正要陪黎秀然母子踏上兰陵号的悬梯,岸边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一身白衣的苻青芷与段梦汐飞马掠至蒙佐跟前,翻身下马。苻青芷白了蒙佐一眼,道:“你舍得丢下我可以,你不能不管段家妹子啊。”
蒙佐一怔,段梦汐却道:“大人此去是对付高句丽么?”
蒙佐点头,段梦汐问道:“高句丽可是我的灭族仇人?”
蒙佐点头,段梦汐又道:“大人身边可有比我更熟悉高句丽的人?”
蒙佐摇头,苻青芷拉过他,瞧了黎秀然一眼,道:“我听说百济女子温柔多情,怕你丢了魂,才让段家妹子看着你;至于我呢,你这个大将军擅自出兵国外,万一朝廷来人,总得有人帮你顶着吧,我好歹也是个郡主,就勉为其难了。”
蒙佐大笑,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深深一吻,道:“回来便娶你。”
话音落,一个清亮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好一个大秦国的将军啊!”
蒙佐松开怀中玉人,循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摩天岭下分别的铁面侠段写意,大笑道:“铁面!”
铁面哈哈大笑,走到他跟前,问道:“大人此去是对付高句丽么?”
蒙佐点头,铁面又道:“高句丽可是我的灭族仇人?”
蒙佐还是点头,铁面斩钉截铁道:“大人身边,没有人比我更恨高句丽人了吧?”
蒙佐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拳砸在他肩头,道:“上船!”
段梦汐走到铁面身边,低低的唤了声:“哥。”
“妹子,今趟有我们在,高句丽人不会有好日子过了。”铁面甩下一句话,大步登船。
舰队启航,苻青芷呆呆的望着兰陵号远去,眼角渐渐模糊。
第 九 章 特使来朝(上)
“哗啦~!”巨浪拍岸,溅起无数碎珠,抽打在苏爰的脸上。两年了,当年淮北最大一支马贼的军需长已成了江淮之间、盐城一带最大的盐商。
离开蒙佐后,苏爰便带着那几百少年部众渡过淮水,在洪泽湖和高邮湖以东的这片沃野上安扎下来。初到之时,淮阴到盐城还是数百里荒原,跟随桓温北伐的淮阴太守毛虎生在失利后带着高平巨野泽一带的数万溃退军民挤在高邮湖附近,局面混乱不堪。
苏爰在勘查完这片区域的地质出产后,果断的决定将自己的大本营设在临海小城盐城。盐城不仅拥有大片未经开发的盐泽滩涂,还有一处深水良港;往北是淮阴,西南是重镇广陵和京口,交通便捷,完全具备了成为商业港口的条件。
在安顿部众之后,苏爰闭门三日,将一份详细的安置南来民众和开发淮阴的计划呈给了太守毛虎生。毛虎生正苦于军政一团糟,当即采用了苏爰的计划,并保举苏爰为盐城太守,全权处理各项民事。
苏爰把整个计划分为三步:首先大开府库,将过冬的粮食和衣物分发到百姓手中,熬过北伐当年的冬天之后,又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将洪泽湖、高邮湖周围未开发的土地“卖”给南来的流民,在汛期来临之前抢收早稻,保证民生。
与此同时,苏爰组织人手在盐城附近开始大规模清理滩涂,收拾出百余里的盐场。由于燕国晋国连年拉锯,淮南中原盐价飞涨,连都城建康的供给都受到了影响。盐场的开设,既保证了淮南江东的食盐来源,又为安置流民和发展淮阴提供了庞大的资金支持。
洪泽湖和高邮湖地处淮水下游,水患滋扰连年不绝。秋收之后,苏爰发动上万民众对两湖进行了一次彻底疏浚,并开凿了几条引水灌溉渠道,化水患为农利,辟沃野百里。
经过近两年的整治,淮阴以南不仅军粮自给,还成为了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