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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战前后目击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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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平”小组成员顺利地如期返回西贡。
 11月6日,我乘坐一位法国银行家的专车赶到嘉陵机场,登上了民航运输公司接运法侨的飞机。
但是,在这之后有一小段不愉快的插曲:“平”小组一名携带武器的成员因在土伦(岘港)火车上与吴庭艳总理的军队由于误会发生枪战而被捕。他同一个麻疯病人一起上了手铐,受到审问,两人被用一根棍子打出血来。警察告诉他说,那样他也会患麻疯病,然后又把他们两人一起锁在一间很小的牢房间。得悉这个事件之后,西贡军事代表团的科奈恩中校立即设法与警察局联系,把他营救出来。
我在河内的期间,西贡发生了由陆军参谋长阮文馨将军领导的一次未遂的政变。阮文馨将军是兰斯代尔上校1952年就在菲律宾结识的好友。当时参与政变的人还有越南陆军领导突击队的麟中校、参谋部的佳上尉及陆军电台的负责军官胡通明中尉,这些人都在9月9日被国防部长黎玉振下令逮捕。在阮文馨将军11月29日去巴黎之后,他们也相继去了巴黎。
二、出卖灵肉的交易所
“人肉市潮这个名字,是“豪”准军事小组成员防告诉我的。
 1954年11月23日上午10点30分,我从海防刚刚返回就带领“豪”小组的二十一名越南特工人员和两名厨师,装扮成苦力的模样,在西贡庆庙附近上了卡车。
那天西贡的天气异常燥热,到处都被太阳晒得发烫,街道上来往的人流夹杂着汽车喇叭的鸣叫和刹车尖锐刺耳的声音,更增添了一种令人厌烦的气氛。然而,为了这次行动的秘密,我必须乔装成法国人的样子,带上那些越南特工人员,站在露天的卡车上面。
由兰斯代尔上校亲自主持的这次行动,是在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前一天晚上,负责拟定这次行动计划的安德鲁斯中尉和我见了面,直到那时我才得知,我所承担的任务是要把“豪”准军事小组的21名越南特工人员护送到离北加里曼丹不远的布格苏克基岛的一个秘密训练基地。
卡车开动了,我们先要经过市区,然后开往西贡码头。
离开西贡市区并不是那么容易,车子象在锯齿上行走,颠簸得人头晕脑涨。成千辆汽车、摩托车、脚踏机动车、三轮车,还有载满乘客的三轮马车都挤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行人在卡车和吉普车之间乱窜,搞得司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急刹车,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终于到了市区的边缘,这使我松了一口气。
卡车司机名叫防,一个年龄同我相近的年轻人,也是小组成员之一。这时他嘟嚷了一句什么,然后狠狠向车窗外吐了一口痰。“我们现在是往堤岸方向开。”他用英语对我说。
我感到奇怪。一个卡车司机怎么能讲这种流利的英语呢?
“你是从河内来的?”我故意改用了法语。在这块法国人统治了八十多年的土地上,大多数人都懂得这种语言。
“是的。”他仍然用英语回答。显然,他不想使用被他们打败那个国家的语言。
“我出生在香港。”他又补充一句。
“那么你为什么到西贡来呢?”我问。
“为什么?我父亲在河内开设了一家纺织厂。”他又向车窗外狠狠吐了一口痰。
“法国人还没有走,越盟就把我家的工厂破坏了。”
越盟怎么会破坏它将要接收的工厂呢?我以为他讲错了。
“是越盟搞的。”他好像看出了我疑惑的神情。“原因是我执行了一次任务,使他们怀恨在心,以此来报复我的父亲。”
防告诉我,他父亲曾是越南国民党的一个执行委员,起草过判处法国总督巴斯基埃死刑的判决书。安沛暴动失败后,他父亲携家小逃往中国的云南,后来回河内开办了一家纺织厂。防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加入越南国民党的,当时越盟与越南国民党、越南革命同盟的关系已经破裂,相互之间的指责日益加重。一次,越南国民党领导人阮海三命令防去刺杀一个与越盟关系密切的“脱党分子”。在越南国民党的纪律中,除内部批评、警告以外,没有公开的开除。对脱党成员一律处以死刑。防执行了任务,从而导致了越盟决定惩罚他的父亲。
“你还想回到河内去吗?”我问。
“一定要回去的!”他说得非常自信。“选举之后,我要回河内去。”
卡车继续向前开,燥热的空气从车窗外吹来,令人烦燥。
“前面就是人肉市场了。”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几栋楼房对我说。
“人肉市场?”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毛骨悚然。它使我联想起屠宰场架子上用钩钩着的一排排已被开膛破肚的猪猡。
“你们这里还有卖人肉的?”我问。
“当然有。”他若无其事地说。“日军到这里之前,法国人就开起了那个人肉市常”他看着我,明白我误解了“人肉”的意思。
“你不知道,这里所说的人肉市场就是妓院,法国人起的这个名字。几乎所有的西贡妓女都到那里去,有几百个姑娘随你挑眩”“你常到那儿去吗?”我问。
“那儿不是越南男人去的地方。老板是法国人,在门口站岗的也是法国人。”他向车窗外指着说:“你看,那就是人肉市常”我向窗外望去,只见道路的右侧有一个象兵营似的大院子,正面是几栋两层的白色楼房,一块招牌上有两个巨大的法文缩写“R。A。”(Rlegie Alcool酒店),另一块招牌上写着La Boucherie(肉店),许多小贩沿着路大声兜售香烟、糖果、驱蚊剂等什么东西,几十辆卡车、吉普车、小汽车和摩托车停在楼房的前面。我没有看到站岗的法国人,却发现进出的人当中也有许多越南人。
“以前越南人是不到这里来的。”防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一支香烟,然后在驾驶台上巧妙地擦燃了火柴。“现在逛肉市的越南人都是北方佬,和我一样。”
他给我讲起了这一年7月份大批北方人搭乘民航运输公司C46型飞机逃离河内的情况。
他说:“许多北方人在那个时候离开了河内来到南方,但是大多数人留下了,同时,几万名南方越盟分子也在那时跑到北方去了。西贡的秩序一团混乱,到处都发生抢劫事件,就连宝禄亲王的女儿也被暴徒带到郊外轮奸了。法国人和吴志士(指吴庭艳)签订了一个合同,由民航运输公司把难民送到西贡。于是,大批难民日夜坐在飞机场等候接运,混在难民中的一些越盟分子不时地对他们进行煽动劝说,结果,又有很多人留下了。”
路上,防不停地给我讲着,到达码头的时候已经12点了。
弗雷德·艾伦少校在那里同我见了面,他是负责这次行动的。我让小组的成员和厨师混在难民中,先登上了早在那里等候的一条美国海军舰艇,然后与艾伦道别,也登上了那条船。这样,“豪”准军事小组的成员就人不知鬼不觉地悄然离开了西贡。
在菲律宾的布格黄克岛,“豪”准军事小组成员接受了几个月的秘密训练。那个名叫防的成员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兰斯代尔为他起了个越南名字“豪”为代号,训练结束后,“豪”小组成员由美国空军送到一个转运站。几天后(4月16日),艾伦下达了登陆的命令。我把他们送上一条驶往海防的美国军舰,然后返回了西贡。5月16日,越盟接管了海防,以后这个组就直接与阿伦德尔取得了联系。
我回到西贡的时候已经到了雨季,气温下降了一些,然而只要太阳一出来,这地方立刻就到处一片闷热。在这期间,兰斯代尔上校积极进行活动。应陆军参谋长阮方馨将军“宠妾”的要求,兰斯代尔开办了一个小型英语训练班,学员都是当时越南政府重要人员的情妇,尔后,兰斯代尔又指令他从菲律宾带来的马格塞塞总统的高级军事助手开始训练吴庭艳的一个营的总统府卫队。在1955年春,教派危机开始的时候,他参与中央情报局西贡站建立一个专门对付平川教的秘密小组的工作。……而相对地说,艾伦少校和我们却因此得到许多空闲时间。
作为年轻军官,艾德华·贝恩上尉、安德鲁斯中尉和我都时常上街去闲逛。
“哈尔,你说的那个人肉市场在什么地方?”有一天贝恩上尉问我。
“怎么,你想去那里找个老伴吗?”
“当然艾伦少校是例外。”
他向外间正对着小镜子整理头发的艾伦的背囊努努嘴,我们都笑了。
艾伦少校当时疯狂地爱上了年轻漂亮的越南妇女龙夫人,尽管他是一个反美的法国文职人员的情妇。
龙夫人是《新生报》的发行人,她的法国情夫经常在她的报纸上发表一些反美言论。
尽管如此,艾伦还是帮助她,使她的报纸免受政府的封闭。在艾伦的劝说下,龙夫人刊登了赵定写的关于越南爱国主义、反对共产党越盟的托马斯·佩因式的一系列文章。这些文章在越南有影响的人士中得到传播,因而使这家报纸的发行量大为增加,这使得龙夫人明白了,在她的报纸社论内容方面听从艾伦少校的建议,无疑对她是有利的。很快,这位漂亮的越南妇女就倒入艾伦的怀中,并且和他打得火热。
我们到人肉市场去的行动是在背着艾伦少校的情况下进行的,当时兰斯代尔正忙着布置那个反对平川教暴乱小组的活动,往返于西贡、边和、嘉定等地之间。
 1955年5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们在边城市场出租汽车站搭乘一辆黑色的出租汽车。
出租汽车司机是一个瘦小的中年越南男人,只会讲可数的几句蹩脚的英语;然而,当我使用法语对他说了“La Boucherie”之后,他狡黠地一笑,把抽得可以烫到手指的烟蒂往车窗外一扔,调转车头径直向堤岸方向开去。
人肉市场设在连接西贡——堤岸的公路上,名义是出租汽车与茶点供应站,实际是长途汽车公司开设的一家大型妓院。
法国人开设的这家妓院与世界各国的妓院大不相同,它使我们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几个世纪以前埃及的奴隶市场,或者1965年以前美国德克萨斯州的黑奴拍卖场:一、黑人雇佣兵木然地坐在门口,向每一个进去的人发放避孕工具;二、三百名越南女人站在露天的大院子里,任由买主肆意地,像检查牲畜似地进行挑选,甚至被扯开衣服观看。在她们当中有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也有刚刚十几岁的越南少女。她们不象其他国家的妓女那样死死地缠着顾客不放,而是默默地像橱窗里的展品似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供人们欣赏和挑选,只有当顾主走到她们面前时,才露出越南姑娘特有的笑眯眯的神情。酷热的天气使她们汗淋淋的,浑身散发出一股香粉和汗混合成的味道。
当我经过一名穿着白绸三婆衣和宽大的黑裤子的姑娘时,她轻声用英语和我打了个招呼。
这是个身材窈窕的姑娘,年纪不过二十,雪白的紧身三婆衣使她的胸脯显得格外丰满和肉感;乌黑的长发整齐干净,一直垂到腰间;她的五官轮廓清晰而标致,具有典型越南女性的特点:微隆的颧部,浑圆的下巴,微微撅起的嘴唇,使她看上去象个被宠坏的总有点儿不高兴的大孩子。
她没有象其她姑娘那样马上对我笑眯眯地流露出那种讨好的神色来,只是用她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我,这使我心中一动,没有同贝恩和安德鲁斯一块儿放肆地抚摸她的身体。
“哈尔,这可是块鲜肉啊!”贝恩上尉用手拍着她浑圆的臀对我喊道。
那姑娘显然猜出了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就算你帮你挑中了。”我说。
我感到十分喜欢那个姑娘。不知道因为什么,看到贝恩上尉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我竟然觉得非常难堪,甚至为自己和他们站在一起而惭愧。
这并不意味着,我是见到女孩子就脸红的那种“乖孩子”。我在马尼拉与那个菲律宾姑娘一起度过的销魂时刻和在训练基地同两个黝黑的邦邦牙族少女的风流艳事,使同事们都对我刮目相看。直到我们进入了越南,贝恩还在说:“这家伙该换换口味了。”
然而此时,一股强烈的独占欲不可抑止地涌上我的心头,好象那个越南姑娘就是我多年的情妇似的。
贝恩和安德鲁斯笑着走开了,去挑选别的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我用法语问她。
听到我讲法语,她显得活泼多了,她操着一口越南味很浓的却能够使人听懂的法语告诉我她的名字叫黎氏春。“今天在这里碰到您,我感到非常高兴。”她说。走过来熟练地挽住我的胳膊,领着我朝有一栋旧式的木板楼走去。她当时那种神情真象一个买了块巧克力和逃学的坏孩子,这使得我心里掠过一丝略带恻隐的念头。
门房是个五十多岁的越南老头,身材不高,戴着一付摇晃的无过眼镜,对我们龇牙傻笑。他先把我们领到洗澡的地方,一间很小的、地上有孔的屋子里。一只很大的耗子,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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