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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烟不好抽!”章天翼说着,马上从包里取出那个“打火机”,靠近眼前,对准“长江防御计划”的存档本,按下了快门。
“兵力部署……”
“咔嚓!”
“部队番号……”
“咔嚓!”
“火力配置……”
“咔嚓!”
“守江措施……”
“咔嚓!”
“联勤补给……”
“咔擦!”“咔嚓!”“咔嚓!”
章天翼一阵狂拍。
短短一两分钟,“长江防御计划”的主要内容被他的微型照相机摄取到微缩胶卷里。
“不能再拍了!不能因小失大!莫夫子说回来就回来。”章天翼赶紧收起照相机。
又过了约莫一支烟工夫,莫夫子轻松地回来了。
“拉了之后舒服多了。”他说。
“我们抓紧吧,别让厅长着急了。”章天翼催促道。
昨天,也就是3月28日下午下班前。
郑少青坐在办公室里接了那个神秘的电话。后来,他拆开了电话筒,发现了窃听器。他思量了一会儿,又重新把电话筒装上,仍然把那个窃听器安放在里面。接着,默默地思考。
“杜林甫在怀疑我,所以安了窃听器。但这不代表我已暴露。否则,他早就对我下手了。此时,我如果慌张而去,这才真正暴露自己……”
“那个神秘电话可能是谁打来的?‘2112’代表什么意思?
先想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准确地说,是谁授意打这个电话的?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但这个人担心暴露他的身份可能是怕我知道他是谁,也可能是怕敌人窃听后知道他是谁……很难猜测……这个人有可能是同志,也有可能是敌人……无法判断,只有破解了‘2112’是什么意思才会知道他是谁……暂时不想这个事,想想‘2112’……
如果它是一个中文电码,那它对应的是汉字‘提手旁’加‘卞’字,显然这不是打电话人的意思……”
郑少青又把“2112”四个阿拉伯数字重新排序,组合成诸如“2121”、“1212”、“1122”、“2211”、“1221”这样的排列,也发现不了正确的意思,而这样的组合总共也只有六组。
“但有两点已经明确无疑:一、自己很危险了,敌人在怀疑自己、监听自己;二、我在破译这个‘2112’,敌人也在破译。”
想到这一点儿,他顿时明白:解开这个“2112”的秘密,很可能只有自己和那个授意打电话的人才知道!第三者并不知道!或未必能够知道!他加密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电话被窃听,他之所以用“2112”来表示,就意味着,电话即使被窃听了,窃听者也未必能破解其中的含义。
“可是,这个秘密是什么呢?自己可没有和谁约定过用这种方式来联系啊!”
“迫不得已的联系!”
他想到这里,走到办公室门口,锁上门,出了小红楼,开着“大鼻头”驶出了保密局大院。
“回家再慢慢想吧。”郑少青直往自己的寓所开去。
可是,他想了一晚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又来到办公室。
“我的危险来自杜林甫。电话里的窃听器肯定是他搞的鬼。他不放心我!不如我上去试探他,再作计较。”
于是,他锁上抽屉,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正要上楼,突然,一件黑白环抱、对称两分的圆形图案进入他的视线……
那是一幅巴掌大的太极图!印在《周易正解》封面上的太极图!煞是醒目。《周易正解》是郑少青的案头必备之书。在监察局的时候,桌上常放着这本书。现在,他到了保密局特情处,这本书也跟着过来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云,‘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爻,六十四爻生宇宙万象’……”
“一,二,……太极……阴阳……八卦……有了!”郑少青在心里叫了一声!
他立即想起了他非常熟悉的八卦图!其中有一卦名为“离卦”,其中的“长横”代表“阳”,“短横”代表“阴”。
古老的中国智慧充满了辩证的光芒,而且又从哲学高度对万事万物进行了高度概括。宇宙浩瀚,物类无穷,气象纷繁。但是,世界再大,它仍是由阴阳组成的。“阴”、“阳”,它们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并衍生出世间的一切。
这样的思想在《易经》中体现得尤为突出,郑少青正是从这里找到了破解神秘电话的缺口!
“‘一’和‘二’是事物的基本元素。如果把八卦图中的‘短横’——‘阴’看做‘一’,那么‘长横’——‘阳’就是‘二’,电话中说的‘2112’就是‘离卦’!
取其字面本义,他是要我离开!马上离开!”
郑少青终于明白了打电话的人要表示的意思,而且,他已断定,这个打电话的人可能是谁了。
“不是宁默之,就是汪碧茹。只有他们知道我熟悉《周易》。”
“我已暴露!”
章天翼协助莫夫子抄好“长江防御计划”的主要内容就离开了三厅档案室,然后夹着公文包,出了国防部大礼堂的院子。
莫夫子将抄录的十来页“计划”及时送到了毕胜威的案头。
莫夫子刚走不久,宁默之来到了毕胜威的办公室。
“宁公,搞好了。让你久等了!”毕胜威将“计划”递给宁默之。
“好的,打搅了。我会及时交给陈主席的。告辞了。”
宁默之说完,转身即走。
“我送送宁公。”
“不必了。”
“我处理完那件事,即去府上。一是向你汇报处理结果,二是高攀‘金兰之盟’。”
“放心吧,那件事就你我二人知道。我等待和你同饮盟酒。”宁默之平静地说。
“多谢宁公!”
章天翼夹着公文包站在路口,并不时地顾盼四周。
行人和黄包车从他的面前经过。
他在等待一辆出租汽车。他不愿意坐黄包车,又土又慢,嫌丢他洋派人物的架子。
“成功了!道格拉斯明天晚上就到南京。当他看到这份情报,不知道高兴得要说几个‘GOOD!VERY GOOD’!”章天翼想道。
他望望手表,十点差五分。
“怎么还没有车?要赶紧找个地方将包里的‘炸弹’扔掉……南京的出租车真少,跟华盛顿不能比……”他在焦急之中发了一阵感慨。
“嘀——”一辆“甲壳虫”出租汽车停在他的面前,他立即走上前,拉开车门,低身钻了进去。
“进香河。”他简短地说道。
“甲壳虫”抖了两下,向北开去。
“甲壳虫”后面约百十米的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尾随而行。
“甲壳虫”几乎是一个封闭的小车子,车身两侧仅有两面很小的玻璃窗,后侧没有玻璃窗。
“跟好了,不要让他跑了!”黑轿车里的一个便衣说道。
“甲壳虫”走了几分钟,章天翼突然从小窗中看见路边立着几个垃圾桶,他灵机一动,说:“就停这里吧。”他付了钱,夹着包下了车。
“甲壳虫”一溜烟开走了。
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窥视着章天翼的动向。
章天翼环顾了一下,然后向垃圾桶走去。他打开公文包,将里面裹得严严实实的窃听器取出来,轻轻地扔进垃圾桶。随后,他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黑轿车慢慢开到垃圾桶边。一个便衣下了轿车,走近垃圾桶边,弯腰捡起章天翼刚刚扔下的包裹,并迅速回身钻进轿车内。他立即打开包裹。职业常识告诉他,这是窃听器!
“准备行动!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便衣说道。
轿车的引擎一阵轰鸣,立即朝章天翼疾驰而来。不一会儿,轿车就停在了章天翼的身后。章天翼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异常,情知不妙,迅速转过身……
只见轿车上下来两个男子,手中握着枪,如两只饿虎向自己扑来。章天翼立即向前狂奔。两个便衣奋力追赶。章天翼一边狂奔,一边拔出手枪,正要回身射击,两个便衣从他的身后猛扑上来,一把将他摁倒在地。
“砰!”仆倒在地的章天翼仓促中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一个便衣的小腿。另一个便衣一把缴了章天翼的手枪。
“你们干什么?”章天翼的头被便衣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只得歪着嘴问道。
两个便衣并不搭话。其中一个从裤袋中掏出一团棉花,猛地塞进章天翼的嘴中,随即缚住他的双臂,拖着他走了几步,不由分说,就把他推进黑轿车内。
“把他的包拿过来!”一个便衣用枪顶着章天翼的脑袋,吩咐他的同伴。
那个便衣回身走到章天翼摔倒的地方,捡起包,回到驾驶座上。他一踩油门,轿车直往保密局奔去。
车子到了保密局大院东北一角戛然而止。后座上的便衣给章天翼戴上头套,然后用枪顶着他的腰,将他押下车,紧推几步,进了临审室。
“不许乱动!否则对你不客气!”便衣对章天翼狠狠地说。另一个便衣走到电话机旁,抓起话筒,拨了几下,说:“报告毕厅长,抓来了。这家伙把窃听器扔进垃圾桶,被我们发现了。他的包内还有微型相机。”
“好,我马上过来。只要他不逃跑,你们都要对他客气点。不可乱来!”
章天翼听到了电话那头毕胜威的声音。
一支烟工夫,毕胜威就跨进了临审室。
便衣一把扯掉章天翼头上的黑布罩,又拔出他嘴里的棉花。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呢?他是我的下级,又是我的朋友,有话可以好好说嘛。”毕胜威埋怨道。他这话不完全是假惺惺的。一方面,他对章天翼敢于在他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痛恨不已;另一方面,他考虑到章天翼不寻常的背景,想通过最佳办法处理此事。肉体摧残章天翼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徒然结怨于他的后台。毕胜威要采用一个让章天翼及他的后台都无话可说的办法。
“你们先出去吧。”他对便衣说。
两个人出去后,毕胜威对章天翼说:“你真糊涂啊!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这是要军法审判的。谁让你这么做的?啊?目的是什么?”
“我没做错什么!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胡乱抓人,我要让你后悔的!”章天翼声音很大,他想死不承认,然后再用他的后台威胁毕胜威。
“证据都在这儿呢,你就不要硬撑了!”
章天翼不吭声了。
“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毕胜威接着说。
“唉,毕厅长,这不是针对你的。其它的事你就不要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章天翼说。
“令尊大人和周司令知道这件事,该多么痛心啊!”
“别提他们!这和他们无关,这是我的事!”章天翼吼起来。
毕胜威并不生气,他想了一了,说:“要不,你先到二监休息一下。回家是暂时回不了了。我让林甫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你先想想,我们改天再谈。”
“悉听尊便。”章天翼昂着头。
“来人!”
两个便衣立即推门进来。
“先把他送到二监去。我再跟你们强调一遍,现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了,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你们不得对他有任何不礼貌的言行。只要他不杀你们,你们都不能对他采取强硬措施。他的事,让军法来处理。知道了吗?”
“知道了!长官!”
“还要把我的这些话告诉监狱长,好生款待,当他的上司一样款待。如有不敬,杀无赦!”
“是!”两个便衣说完,就对章天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章天翼站起来,对毕胜威笑了笑:“让你费心了。谢谢。”说完就挺胸出门。
“完了,彻底完了!窃听器、微型相机,还有相机里的微缩胶卷都被他们收走了……无法翻盘了……唉,自己无所谓……军人为战争而死,谍人为使命而死,死而无憾。相比之下,谍人死的价值比军人要大,因他是为自己的目标而死的。而军人呢,他们的死是被动的,他们是战争发动者的卒子和炮灰。只是……连累自己的亲人蒙受耻辱。”章天翼坐在车内,心情沉重。
车子很快开到了二监。
张怀文亲自出来迎接。他已接到了毕胜威电话。
两个便衣将章天翼交给张怀文,并把毕胜威的话说了一遍。
“放心吧,你们走吧。”
张怀文和一个狱警将章天翼带到四楼炮台。这个炮台有两大间一小间。大间设施齐全,宛若宾舍,这是幽禁重要人物的屋子;那个小间既是看守室,也是二监的了望室。
“你就在这里歇歇吧。柱子,好生照应。”张怀文说完就背着手下了楼。
章天翼跨进大房间,环顾了一下里面的陈设,对柱子说道:“一股霉味。打开窗户透透气。”
柱子闻言,走近窗口,拔开窗叶插销,将窗子向两边推开。
章天翼慢慢踱到窗台边,面向西方。
视线中,古城墙南北蜿蜒,灰蒙蒙的建筑高低错落,鸽子在阴沉的天空中迷茫地飞来飞去,几抹绿色在远处或隐或现。
“金陵王气黯然收。”章天翼轻轻地自言自语。
然后,他转过身,问狱警:“你是叫柱子?”
“是的。”
“你说,美国和中国哪个好?”
“嗯……”柱子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不解,他茫然地摇摇头,随后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