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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你说,美国和中国哪个好?”
“嗯……”柱子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不解,他茫然地摇摇头,随后说道,“我没去过美国,我怎么知道哪个好!”
“唉,不去为好。去了你就感到痛苦。”
“为什么?”
章天翼苦笑了一下:“跟你说这话,只能说明我死期到了。”
“你?”柱子一时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去过,而且待了两年。现在,我还想去。”章天翼说完,突然跃上窗台,双手扶着窗框,站稳身子,对柱子笑起来,“马上就到站了。”
柱子吓得不知所措,想要上前拉他下来,又恐他立即跳下去,只得说道:“你,想开点……不要……”
“想开点?我不想再想了!我即将解脱!”说完,他扭过身,张开双臂,纵身一跃……
他像一只捕捉田鼠的雄鹰,迅速刺向大地。
二十八、喋血双雄
3月29日一大早。
杜林甫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着心事。
昨天,他忍痛除掉了谈岳,又不得已枪杀了杭苏,“逆用计划”再无泄密的隐患。现在,他正猛抽香烟,考虑如何处理郑少青的事情。
“郑少青是共产党卧底,这是毫无疑问的。迟早要除掉他,这也是毫无疑问的。问题的关键是,在什么时候除掉他,用什么样的方式除掉他。而这两个问题的解决都要以‘逆用计划’不能泄露为唯一前提。
杀早了,共产党知道后,会不会对送过去的‘长江防御计划’有所怀疑?杀迟了,郑少青跑了怎么办?他逃跑不要紧,放他一条生路,未尝不可,毕竟他还救过我一命。可是,他如果识破了‘逆用’再逃跑,那就不妙了。现在,虽然有行动小组在紧紧地跟踪他,可是,时间一长,也难保不被郑少青发现。短期跟踪不被发现,容易;长期跟踪不被发现,难!跟踪者的本事再大,跟得再隐蔽,都不能保证不被察觉……
假若郑少青逃跑了,‘一号’追究起来,我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怎么杀?……”
杜林甫一时颇费踌躇。
“咚咚咚。”有人敲门。
“尖顶头”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纸。
“处座,昨天下午,我监听到他的一个电话。”说着,一手递上纸,一手指指楼
“这个‘2112’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这个电话,都搞清楚了吗?”杜林甫看着“尖顶头”递过来的记录纸,皱着眉头问道。
“报告处座。我昨天想了一宿,都……都没有想出来……”“尖顶头”吞吞吐吐地说。
“笨蛋!那你把这个拿来给我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去破解?”
“回处座,共产党非常狡猾!他们的这个暗号太隐蔽了。昨天,你不在,我自作主张将这个东西让小白、李桂他们破译,可是他们也……”
“什么?谁叫你这么做的?你想找死啊?”杜林甫大惊。
“处座息怒。我已考虑到这点。不及时破解密码,我们就不知道他的动向,可能会耽误党国大事。我想,既不能坐失良机,也不能泄露秘密,我就只和小白、李桂说,有一个电话,说了‘2112,快’这个暗语,并没有跟他们说,这是监听他的电话……”“尖顶头”啰里啰唆地说着,又用手指指了指地板。
杜林甫脸上的冰慢慢化开了,他笑着说:“嗯,可造之才。不错。那李桂他们破解了吗?”
“回处座,也没有。”这一次,“尖顶头”不再回答得吞吞吐吐,而是简明清晰。“机要科的人都破不出来,我一个行动人员破解不出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这么想。
“饭桶!一群饭桶!娘希屁!”杜林甫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望,大骂起来。
难怪他,他正在考虑如何处理郑少青的事,这个带暗号的电话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要参考这个电话内容来决定如何处理郑少青,他能不急吗?
“尖顶头”垂手而立,不再言语。对待杜林甫的怒火,这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你先回去,继续监听,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是!”“尖顶头”正步而去。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出事了!不管这个‘2112’是怎么回事,最起码说明共产党和他联系了,而且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联系了!下手吧!切断共产党的这条线!还要让他们认为这是一个正常的断线!”
杜林甫决心既定,就考虑如何实施。
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
这几天,一下子少了四个重要的得力下属,他一时竟不知道让谁来领头执行他的新计划,他感到有点儿悲哀。
这时,杜林甫想到了一个人。
“手里的人不够,就用外人。呵呵呵。”他很满意自己的智慧,笑了起来,“其实,不是不够,我的手下还多着呢!只不过,让他们协助一下就行了。叫这个人去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巧妙之极!”
他拿起话筒,一连拨了两个号码。
下午2点多钟,汪碧茹坐在秦淮画舫笙平号里,心不在焉地喝着碧螺春。画舫里没有一个顾客,除了她汪碧茹。可是,她算顾客吗?汪碧茹看着空落落的画舫,心里满是疑惑。
“杜林甫客客气气地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既不好在他的办公室谈,也不好在我的办公室谈,非要弄到这个什么笙平号里谈,这么神秘!而且还包下这只船?”汪碧茹一时想不明白。
她不来是不行的。一是杜林甫说得非常客气,而且说关系党国要务;二是她的恋人郑少青在他手下,在没有搞清是什么事之前就拒绝杜林甫,那是不太明智的。
突然,汪碧茹感到画妨微微晃了两下,随即就听得一阵笑声:“呵呵,汪科长先来一步了。失敬失敬,呵呵。”
汪碧茹抬头一看,杜林甫踩着跳板登上了画舫,健步向她走来。只见他身穿黑绸罩褂,头发梳得整齐油亮,满脸笑容,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岸上,搁跳板的地方,立着两个便衣,背对画舫。不消说,那是杜林甫的手下特工。
一个侍者端来了飘着清香的碧螺春,接着又上了一盘点心。
“你可以上岸了。一小时后,把船还给你。”
侍者一喏而去。
杜林甫在汪碧茹的对面慢慢坐下,说道:“汪科长近来可好?令尊大人的茶庄生意如何?”边说边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茶汤,抿了一口。
“多谢杜处长关心,茶庄生意还过得去。”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就喜欢喝茶,而且爱喝苏州的碧螺春,清明之前采摘的最好,那叫一个‘清、香、嫩、润’……”
“杜处长这么喜欢碧螺春,改日我叫家父寄点上好的‘明前新春’过来,我让郑少青给你捎过去。”
“感激不尽。没有办法,我抽烟抽得多,只好拼命喝茶。呵呵。”杜林甫兀自笑起来,脸皮上泛着解嘲的样子。那是三分心事,三分感谢,三分应酬,还有一分不自在。
“杜处长这么郑重其事地把我约到这里来,该不会是和我品茶论茶的吧?”汪碧茹也笑着问道,眼睛盯着杜林甫的脸。
杜林甫又低下头,端起茶杯,深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咬了一下牙,延伸到腮帮上的“法令”(面部沟纹的名称)陷得很深。
“实不相瞒,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请你协助。”
“我说嘛,这个茶不好喝,世上没有免费的香茗。”汪碧茹调皮地说道。
“咳,咳,”杜林甫清了清嗓子,问道,“汪科长,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假如一个共产党分子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汪碧茹一愣,抬头望着杜林甫一本正经的面孔,不禁呆住了。
“他说什么?他是共产党分子?他竟然是共产党分子?”汪碧茹疑窦丛生。好在她是一个经过特训的情报人员,马上说道:“杜处长是共产党分子?哈哈,太可怕了,共产党分子真是无处不在!”
杜林甫却仍旧板着脸:“汪科长,我是说,假如我们的身边出现了共产党分子,你会怎么办呢?”
汪碧茹有点生气了,她对这种居高临下的、大人问小孩式的谈话感到不耐烦:“你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她硬生生地甩出一句。
“可是,假如这个共产党分子就是你最亲密的人,你怎么办?”杜林甫阴鸷的眼睛紧盯着汪碧茹,一动不动。
“什么?”即使汪碧茹经过特训,即使杜林甫在前面做了足够的铺垫,但当汪碧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吃惊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办?”杜林甫紧跟一句。
此时,汪碧茹的大脑中立即闪过郑少青英俊的面孔。
一周前,郑少青在二厅的会议上曾向她打听冯儒,隔了一天,郑少青就非常巧地出现在普渡寺并击毙了冯儒,她感到有点不解。为此,她曾专门到普渡寺勘察了一番,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可是,除此之外,她没有发现郑少青其它的疑点,很快,热恋的甜蜜代替了毫无根据的疑惑。
“难道,郑少青真是共产党分子?卧底?”
“汪科长,是不是为难了?”杜林甫掏出一支烟,慢条斯理地点上。
“这没有什么为难的,人人可得而诛之。”汪碧茹答道,心里在想,“他不一定指郑少青,我何必要发怵。等他打出那张牌再说。”
“好!不愧是党国培养的特情人员!”杜林甫站起来,“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了!”
“你找我干什么?”汪碧茹说完这一句,凭着一个特工人员敏锐的直觉,感到一丝不妙。
“除掉——郑少青!”杜林甫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你说什么?”尽管有些心理准备,但听到杜林甫这句话,汪碧茹还是惊诧地站起来。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杜林甫说这话的时候,已全然没有了刚才谈论碧螺春时的谦和。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已经说过了。”
“你凭什么说他是共产党分子?凭什么?”汪碧茹怒斥道。
“你坐下,”杜林甫摆摆手,“我会给你充足的证据,但现在不行,除非你也想死。”他是指郑少青谍取江防计划的事。
“你吓唬谁啊?你不过是保密局的一个处长,管得了我吗?你让我杀人我就杀人?”
“我决不会妄杀无辜。但是,郑少青非死不可!这,没有半点的含糊。”
“他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这么狠心?”
“没有私怨。相反,我还得感谢他救过我一命。可是,法不容情。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共产党!”
“证据!证据!”汪碧茹此时已经失去一个特工的冷静和理智。
“其它的我不便讲。我只和说你一件事,我在普渡寺发现了冯儒临死前给他的暗号,写在木板上,那块木板可能还在那里……”
“我怎么没有发现?”
“你也去过普渡寺?哈哈哈,”杜林甫笑起来,“你没有发现,是因为你比我去迟了一步。我看到那块木板就除去了上面的暗号。”
“什么暗号?”
“那是秘密!汪科长,你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儿上,你还有什么怀疑的?你不杀他,他迟早要杀你!”
汪碧前一听,沉默了片刻,说:“我情愿被他杀死。再说了,就算他是共产党分子,那也是你保密局的事,你找我干什么?”
“你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让我慢慢告诉你。这是问题的关键。我要杀郑少青易如反掌,用不着跟你说这么多!还让你忍受这么多的煎熬,这没必要,也不好。我可以随时随地地除掉他,枪杀、刀刺、勒死等,方法多得很。可是,那样郑少青就会死得很惨,是暴死。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局。我要让他平静地死去,不知不觉地死去,没有一点痛苦。只有你才能帮我,不,是帮他做到这一点。”杜林甫说出了他这么做的部分原因,但主要原因他并没有说,那就是怕共产党方面知道郑少青死于非命,进而怀疑情报的可靠性。
“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是妄想!你不会得逞的!”汪碧茹大骂。
“你骂吧。干我们这行免不了要被人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为了党国的大业,还有我的职责,我别无选择。”杜林甫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也是党国培养出来的,你应该完全理解我的做法。要知道,我们和共产党水火不容,不是我们杀他们,就是他们杀我们!”
汪碧茹听到这里,一时无话可说。
“杀掉情人固然痛苦。可是,你爱情人,情人爱你吗?他是在利用你的感情、骗取你的信任,从而为他的间谍工作提供方便!说不定,你已经给他提供了方便,谁知道呢!退一步说,即使我放走了他,将来你们也不会生活在一起的,你们的感情没有任何结果!因为,你们没有共同的立场,不是同一个阵营!”
杜林甫说到这里,坐了下来。
汪碧茹望着平静的秦淮河,望着河中的停泊的画舫,望着岸边的六朝遗迹,心里翻腾不已。
她的目光变得虚无缥渺起来。
“你想让他怎样死?”
“我想让他死在你家里。这样,也不枉你们两个的一段情缘。”杜林甫想让郑少青死在汪碧茹的家是要制造一个正常死亡的地点。
汪碧茹咬了咬嘴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想要我杀郑少青,我还没那么无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