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呆愣了多久,康辉望着祁妙,可脑子里的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去,许久之后才回了回神,见祁妙仍没有睁眼,他便也往床头靠去,阖了眼。
这一下便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康辉再睁眼的时候,屋里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病房里此时极静,静的能听到另外一张床上,祁妙呼吸的声音。
康辉晚饭没吃,这会儿有些饥肠辘辘,他正迟疑着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却隐隐觉得祁妙的呼吸声,并不平稳,丝毫不像是熟睡中的人该有的样子。
他想了想,试探地喊了一声,“祁妙……”
“嗯……”对面的床上,传了一声闷闷的答应。
康辉一下子拧亮了床头的壁灯,“怎么了祁妙?是不是伤处疼了?”
祁妙咬着唇,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亮,迷茫地望向康辉,睫毛微微湿润。
那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带着一种脆弱的无助迷茫地看着他,康辉见了,心里不自禁地颤了下,“疼的厉害?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点止疼的药!”
见康辉站起来要出去,祁妙哑声开口道:“康总……不用,并不是一直疼,一阵阵的,现在好多了……”
康辉低头看着紧皱着眉头的祁妙,叹气道:“疼了,你喊我一声,我去给你找医生,找护士,你自己这么忍着干什么?”
祁妙咬咬唇不说话,又闭上了眼,脸上有几分固执的神情。
康辉无奈,只好蹲下身去,想好好再劝劝她,离得近了,这才看见祁妙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现在已经是十月,天气早就凉了下来,屋里此时温度并不高,祁妙满头的汗,显然并不是因为热,康辉伸手抽了纸巾去给她擦汗,心里不知怎么,暗暗有些恼,“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爱逞强?都疼成这样了,就不知道吱一声?别犟了,我去找护士来,吃点药,总能缓解下。”
祁妙看康辉又要去喊护士来,一下子就抓住了康辉刚从她额头离开的手,“真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么晚了,别麻烦人家……”
“这是医院,医护人员就是干这个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康辉皱着眉头,从祁妙手里抽出手,便出去找护士。
护士进来问了几句祁妙的状况,又是略微检查了下,出去要开药,看了眼吊着手臂的康辉,疑惑地问道:“你是27床的病人吧?26床的家属呢?没在么?我要给她开点药,要去交费,知道她家属在哪么?”
“没关系,您开吧,我就是家属。”康辉说道。
护士见康辉这么说,就也没多问,对他点点头道:“那你跟我过来吧,我给你开完单子,你去交费,我这边先给她打一针止疼的针。”
康辉交费回来时,护士已经离开了,祁妙静静地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好点么?”康辉问。
祁妙点了点头。
“那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哪不舒服,或者要什么,你就喊我。”康辉说道。
祁妙又点了点头。
康辉就又坐回自己的床上,这会儿饿得胃有些嘶嘶的疼,可是却不放心再出去吃东西,丢下祁妙一个人,只好抬手压住胃窝处,忍着难受,也躺了回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康辉再度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好像听见屋里有极轻的啜泣声音,他惊了下,一翻身坐起来,紧张地过去问,“又疼了?”
祁妙满脸是泪,看着康辉,摇了摇头,半天才抬起一直紧握着手机的手,挡在眼睛上,痛哭出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20同塌而眠
有那么一刻,看着哭成泪人,却又完全并非因为病痛的祁妙,康辉有些迷茫,戳在床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但,祁妙那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一下一下地抽紧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出于一种男人保护弱者的本能,便只想尽快治好这姑娘的眼泪。
他蹲下身,轻轻拿开祁妙挡在眼睛上的手,拿了纸巾默默地为她擦泪,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哄道:“没事的,祁妙,都会好的,不哭,不哭……”
祁妙的手被拿开,泪眼朦胧地看着康辉,过了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难堪地闭了眼,把头别了开去,但,泪却是更加汹涌地顺着眼角往下淌,好像怎么也止不住一样。
她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手贱,不该再去打开微博看,更不开顺着周珊珊的留言点到她的微博去。
她明知周珊珊是炫耀,明知周珊珊是示威,可炫耀又怎样,示威又如何?那拥着她的男人,分明就是孔令凡,丝毫不会错。
那是不久之前,还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孔令凡。
最后那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妄想终于被打破,祁妙恨自己的没出息,可却偏偏就是难过的无以复加。
事实再次清楚摆在眼前,一而再地提醒她,孔令凡的确是移情别恋,而不是误会。
而更令她难过的是,在一起三年的时间,她跟孔令凡虽然偶尔会吵架,会有不愉快,但她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一点伤害他,对不起他的事,而他怎么能在不明不白地抛弃她之后,立即就琵琶别抱,甚至如此高调地任由周珊珊这么炫耀着他们的恋情?
他就一丁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么?
祁妙总以为孔令凡即便是离开她,却也绝不会心里彻底的没有她。
可是,眼下,当他对周珊珊的炫耀丝毫不加阻止的时候,他又把她置于何地了呢?
这让祁妙几乎怀疑,孔令凡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在意过她。
当初的在一起,全是自己的满腔热忱和一厢情愿,而孔令凡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她,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尤其是在感情上。
从来,她好像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从来都是她选择爱或者不爱的问题,她几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倾尽三年感情的男人心中如此微不足道。
这种认知带给她的伤害,甚至比当初孔令凡在机场决然而去,更让她难以接受。
从低声啜泣到默默流泪,康辉蹲在祁妙的床边,看着她,心头好像被她流不尽般的眼泪也浸得湿漉漉的。
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尤其是眼前这样的情形。
他这辈子只安慰过一个在他面前哭泣的女人,就是卢婷。
那时,曾炜宸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大半个月,卢婷哪里也找不到他,也是在她面前这样无声地啜泣着。
可那时,他还能把卢婷拥进怀里,告诉她,没关系,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离开她,自己也会在她身边。
而同样的话,能对祁妙说么?即便是自己能说出口,祁妙又会怎么想?
康辉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无意识地看了手里拿着的祁妙的手机,手机的屏幕依然亮着,正在显示的是一条配着照片的微博。照片里一个女孩笑得灿烂地倒在一个男孩儿怀里,男孩儿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脸上是宠爱而纵容的表情。
图片上只有一句话,“和令凡在一起,我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令凡”,是了,孔令凡。
康辉记得这个名字,这是祁妙那天闯进出租车之后,一直在电话里喊的那个名字,她让他在机场等她,她威胁他分手,她又央求他留下。
康辉的心脏又是轻微地疼了下。
女人都是这样么?无论是洒脱如卢婷的,还是倔强如祁妙的,是不是总会遇到这么样一个男人,她们为那个男人哭,为那个男人笑,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待她们,她们都放不下,逃不开。
康辉叹息,把手机轻轻放到了床头柜上,再又抽了纸巾去给祁妙擦眼泪。
“祁妙……”他喊她,听见她抽抽搭搭地应了声,在嘴边的苍白的安慰话语,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默了下,他才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失恋,喝多了酒,开车,撞上了隔离带,我怕别人知道,会笑话我,所以就带着伤,自己把车送进修理厂,去医院包扎好,然后我怕老太太担心,也不敢回家,就一个人去海边的度假小屋。在那,我伤口发炎,发了高烧,昏昏沉沉几天,没吃没喝,有一度,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却还觉得也好,那应该是种解脱……”
祁妙在康辉的讲述中,终于止住了哭泣,睁开眼,可怜兮兮地望向康辉,问道:“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我清醒了一点,觉得特别渴,就挣扎着起来喝水,喝了好多好多的水,喝得肚子胀的几乎要吐,可是人却是一下子醒了过来。我就坐在那想,我既然是要强,我既然是怕别人笑话我,难道我就这么狼狈地死在这个小屋里么?哪怕是为面子,我也得继续光鲜的,好好的活着……”
祁妙咬了咬唇,看着康辉又问道:“然后呢……”
康辉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然后?然后,我就自己叫了救护车去医院,等到全好了,没事人一样的回家,从那起,我几乎不再喝酒,偶尔一定要喝,喝酒之后也不再开车。我不容许自己再发生什么失态的事,于是,所有人都认为我没事,对于失恋的事,没放在心上。再然后,当初那种绝望的心情慢慢也就淡了,于是,也就该怎样就怎样了。有些事,只是一时一地过不去,时间久了,也就都无所谓了……”
“那……你现在已经彻底地忘了那个人,也再也不会觉得难过了吗?”祁妙问道。
康辉迟疑了一下才点头,然后说道:“而且,我现在回头去想那时的我,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祁妙听了康辉的话,有些难堪地垂了眼睑,嗫嚅道:“我知道自己很可笑……”
康辉听了这话,却是笑着摇头道:“没,祁妙,我并不会觉得你可笑,我也像你一样年轻过,会自己钻牛角尖,我其实只是想说,或许很多年之后的某一天,你想起现在的自己,会觉得好笑。”
“我太没出息了……”祁妙喃喃地说。
康辉蹲得腿有些发麻,起身坐在了祁妙的床边,笑笑地说道:“你一个小丫头,为了点感情的事掉眼泪,怎么就算没出息?要是这么说,当初的我,不是更没出息了么?”
祁妙沉默了会儿,猛地吸吸鼻子,问康辉:“那,您当初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后来后悔过么?后悔过离开你了么?”
康辉的心猛地一紧,半天才摇头道:“没有吧……”
祁妙瘪了瘪嘴,似是又要掉眼泪的样子,“我知道我幼稚,可我只是想,我付出了这么多的感情,在他那里竟然会留不下一点痕迹么?”
康辉有些怔忪地望着祁妙,忽然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做安慰祁妙的这个角色,她的每一个问题,似乎都敲在他的心坎上,是他虽然刻意忽略,却也从不曾彻底解开过的心结。
好在祁妙这会儿似乎只是想要倾诉,并非需要康辉的答案,她自己叹了声,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睑,说道:“也许就是因为,我跟他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是我在主动,所以,他放弃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康辉的胃又开始隐隐有些疼,他捂着胃,身子扭了下,往后靠去,继续听祁妙自己幽幽地说着,说那时孔令凡怎么记不住她的名字,她又是怎么一定要让他记住自己,他们怎么在一起,又是怎么分开……
慢慢地祁妙说得累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便睡了过去。而康辉的胃依旧难受,难受得他不愿动弹,只想着,等好些再回去躺下,可最后,不知怎么就靠在那里也睡着了。
清晨,康辉跟祁妙是被一早联袂而来的白阳跟赵菲波的脚步声惊醒的,康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进来,想坐起来,却觉得浑身都有些僵,刚欠起半拉身子,白阳跟祁妙已经走了进来。
进来的两个人看见挤在一张床上的康辉跟祁妙,以及散落在周围的一堆乱糟糟的纸巾,有些面面相觑。
康辉跟祁妙一晚都没怎么睡好,此时还都有些迷糊着,并没意识到造访者的惊讶,康辉还犹不自知地对白阳道:“来,阳阳,扶我一把,这姿势睡了半夜,腰有点僵了。”
白阳过去扶起康辉,赵菲波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祁妙,也不敢多问什么。
白阳把康辉扶着坐回到自己那边的床上,谨慎地问道:“康总,您……是回去休息下,还是……”
康辉摆摆手,“不用,你帮我们买点吃的来就行。”
“带吃的了……”赵菲波举了举手里的饭盒,看见白阳递过来的眼色,便是赶紧把饭盒放到床头上说道:“那……您跟妙妙吃东西,我们去问问医生妙妙的情况……”
21恢复良好
屋内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