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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舞的手臂渐渐无力,招式也失了章法……
又一颗头颅滚到了我的脚下,我早就不再数杀到了第几个人,身体不再受控制,心却已经厌弃了。
突然间,有身着白衣的人马映入眼帘,是假扮御林军入宫的黑刀军。万人的阵势蜂拥而来,没过多久,御林军便溃不成军,胜负立刻见了分晓。
残阳如血,映红天地。
战场已经偃旗息鼓,晚风徐徐,血腥之气直冲脑门,浓烈欲呕。
我麻木地丢了手中的刀刃,不远处,同样一身血红的苏未修,她按着胳膊,看来只受了点小伤,见我看她,忽然咧嘴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配上满脸的血,说不出的诡异。
“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砍了一刀身边的敌人,我大概早死了!”她笑着向我挥手示意道。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其实,那样混乱的场面,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杀人不过靠对方的衣着分辨,会救她完全是个意外。
暗卫死了五个,侍卫队几乎全军覆没,而御林军除了生擒了何炎之,其他人全都死了。劫后余生的人被黑刀军搀扶到一边,对着满地尸体出神,场面压抑的可怕。
天上有乌鸦在盘旋,声音粗粝刺耳,更有大胆的偷偷飞下来饱餐,没人有心思驱赶它们,活人尚且自顾不暇,死人更是没人理会。
我茫然地望着越聚越多的乌鸦,如木桩似地立着,眼前黑糊糊血淋淋的一片,脑中时不时地嗡嗡闷响。
不想我颜玉要么不杀人,要杀就要一日内血流成河。
“阿玉!”
耳边传来容锦惊恐的声音,我还未作出反应,便叫他一把搂在了怀中。他浅色的常服立刻沾上了大片血痕,我眯着眼,淡淡月麟香渗入鼻腔,在血腥之中,分外突兀。
身子
82、第八十章 杀 戮 。。。
立刻松懈了下来,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迷蒙之中,一阵嘤嘤的哭声将我吵醒,昏黄的烛光照着帐顶,我动了动胳膊,只觉得浑身酸疼难忍,偏头过去,却看到容锦侧坐在床边,俊脸铁青若有所思,不远处跪着月白和冷霜两人,月白小声抽泣,冷霜蹙眉含泪,
三人各怀心事,连我醒来也不知晓。
“怎么了?”我心中预感不妙,赶紧扯了扯容锦的衣袖。
他这才低头看我,今日大获全胜,他脸上却全然没有喜色,紧紧握着我的手,抿唇不语。
只有月白心思浅显,藏不住心事,见我醒了,哭得越发伤心。
“到底怎么了?”我怒道,对月白吼道,“你说!”
不知是不是我身上的煞气还在,月白吓得抖了抖,见容锦未加阻拦,垂头小声禀告道:“是小公子,他,他让安侧君,掳走了……”
我闻言一惊,立刻看向容锦,他双眼通红,咬了咬牙,才艰涩地对我道:“之前安迟趁乱逃出了宫,跑到父亲那里,将儿子掳走了。”
我压下心头的不安,顿了片刻才问他:“他想如何?”
容锦看了看我,一言不发地将手上的信递了过来,我心中焦急,赶紧接过。
“妻主颜玉:
□□明日三更时分,梨花渡口等候妻主,届时一家三口远走高飞,望妻主务必只身前往,否恐人多,惊吓了小儿。
夫郎 安迟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实打实的五千字啊,写着写着就收不住了,下章应该是最后一章了,如果我收得住的话~~~~~
83
83、第八十一章 尾 声 。。。
京郊的梨花渡口是位于齐河下游,是个不起眼的小渡口。它虽不像十叶渡那般是通往各处的必经之路,白日里旅人却也熙来攘往、络绎不绝,但到了夜里就截然相反,冷冷清清,半天都不见一个人。
渡口边遍植梨树,若是到了春天,重重梨花连绵不绝,扁舟过往如行云端,多得是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
眼下夏季已过半,正是水梨初熟的时节,不经意间,便能看到浅青色的果子挂满枝桠。
今夜月色溶溶,我沿着大道,独自走向渡口,亲耳聆听,齐河奔流的水声越来越清晰。
说来,安迟选在这个渡口也算是用心良苦,梨花渡水流湍急,河床布满了暗礁,周围更有几个险滩,追赶起来十分不易,此外,我若真跟他走了,后面的追兵也只能使用小船,载不下几个人,他自持武功高强,解决起来轻而易举。
所以,我和容锦虽事先做了些布置,心里却依旧没底。
一个时辰前,容锦已带一队人马,埋伏在两里地外,只有一有风声,他们便会立刻赶来。
走前,他与我恋恋不舍地相拥了良久,此去,我虽算不得生死未卜,危险重重,却也是让他亲眼看着我去求另一个男人,那男人还是我名义上的侧夫,对我有所图谋,他心里自然不好受。
可怎么办呢,儿子还在那人手中。
容锦面色郁郁,丝毫不在意下属的目光,将我搂得几欲镶入骨中。眼看着相约的时辰已到,我只得强笑安慰了几句,他才不甘心地松开了手。临走之前,我故作轻松地对他道了声“去去就来”,才狠下心转身走了。
这一晃神已到了渡口,我放眼望去,渡口只停泊了一条小船,船头点着两盏明晃晃的油灯,见河埠照得敞亮。灯下的甲板上坐着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看打扮正是船家,而站在埠头上的是一个黑衣男子,怀里抱着襁褓,口中悠悠地哼着童谣,时不时地,还与前者聊上两句。
那船家先看见我,笑眯眯地道:“啊呀,公子,有人来了,可是你家妻主?”
黑衣男子转过头,见来人是我,点了点头,粲然一笑,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美,正是安迟。
“爹爹,启程了吗?”这时从船舱里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看了我和安迟一眼,扭头对船家道。
船家并不答话,只是看向安迟,安迟对他俩笑了笑,让他们稍作等候。
接着,他便抱着孩子向我走来,脸上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若不是孩子现在就在他手里,我都要错以为,这事是错怪他了。
“把儿子还给我!”我冷声道。
他充耳不闻,抱着孩子轻晃了两下,月光柔柔地落在襁褓上,我依稀可以看到孩子熟睡的侧脸,心中不由一揪,伸手要抱,却被他避让了过去。
“跟我走吧,”他嘴边挂着一抹浅笑,深深地望着我的脸,半真半假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可得赔我。”
都是愿赌服输的事,我没有亏欠他什么,怎么赔?我也赔不起。
我心中腹议着,声音又冷上了几分,蹙眉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可以放你一马。”
这是我的底线,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他的命,他虽然失了官位,但到底还年轻,况且还有才有貌有武功,只要野心小些,日子总能过得不错。
“我要你,我就要你,”他抬起眼,执着地道,“我承认倒戈向何炎之是为了高官厚禄,但是你可知道,还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你,只有将权势握在手中,我才能得到你!”
我听罢心底苦笑,看来昨日他示意何炎之将我活捉,打得便是这样的主意,若是活捉之后呢?他是不是打算依仗着手里的权势,除去容锦,将我圈做禁脔?
想到这里,我身上一阵发冷,看着他的脸孔,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不知我心中所想,拉着我的手腕,目光脉脉多情,眸子灿若繁花,柔声道,“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对孩子好,把他当成自己的骨肉来养,将来,我会把一身武艺统统教给他,他长得像你,将来必定是个美人,我们两人一起将他养大,我一定会做个本本分分的好父亲……”
“安迟,我不爱你,”我口中吐出的那四个字,狠狠撞进了他心里,打碎了他所有的妄想,他面色一变,愣愣地看着我,我垂下眼帘道,“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事情了结后,我会给你休书。”
“可我爱你啊,”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做梦,口中幽幽道,“自我第一次去荣睿公府,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同,后来我还时常跟踪你,打探的你消息……若不是后来我被派到西北去了,也许我会按耐不住,不顾暴露身份,偷偷去找你。等后来你来了西北,我也接到了任务,又能见到你了,你可知道,我那时有多高兴,可谁知道,你却爱上别人……后来我常想,若是之前在京城,我再去找你,你会不会……”
“安迟,你弄错了,”我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其实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容锦,只是因为一些外界原因,我只能放在心里许多年,其实,他早在我心里埋下了一枚种子,不需灌溉,便生根发芽,不可遏制。”
“那你呢?你何尝不是也在我心里埋了一枚?它同样在我心中势不可挡,将我折磨地体无完肤,”他听了脸色越发惨白,苦苦逼问道,“你们两情倦缱,要我怎么办?”
我一语顿塞,这样情意绵绵的话,真不像他会说出口的。之前,我至多认为他只是想要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妻主,毕竟他出生不价又野心勃勃,一个男子,若有个好妻主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所以,他之前的撩拨也好,示爱也好,我都当成了他的手段,要知道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印象都是功利好强、玩世不恭。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出自真心,只是这留人的方式……
“小姐,公子,你们到底走不走啊!”船家少年已等得不耐烦,急急冲我们高喊道,“这大半夜的把人喊来又不开工,到底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君!”船家抽着旱烟,不悦地朝他呵斥一声,少年立刻侧过头,不悦地撇了撇嘴,船家这才满脸歉意地朝这里笑了笑。
“你一定要跟我走,”安迟已收去先前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用力拖着我往穿上走,毅然决然道,“就是死,你也得和我死在一起!”
“你别胡闹了!”我心知挣脱不开,只想将孩子纳入怀中,三番四次不成,只好咬牙提出条件,“你若将孩子给我,我就跟你走。”
他顿下脚步,思索了片刻,大约是觉得将孩子给我,他也少了个负累,而我武功不济,根本不是他对手,便顺势将孩子给我了。
孩子抱到在了怀中,我这颗心总算放了回去,襁褓的折角挡住了儿子的半边小脸,他呼呼睡得正香,我刚想掀开,安迟忽然将我的手握住了,放到嘴边吻了吻,亲昵一笑,弄得我生出几分尴尬来,只得无奈的偏过头去。
他兴许是错将尴尬当成了羞涩,嘴边重新漾起出一丝笑意。到底是江湖男子出生,行事半点不做扭捏,大大方方地牵着我的手,向河埠走去。
“呵呵,怎么,闹别扭的小两口又和好了?”船家笑嘻嘻地吞吐着旱烟,凑了过来促狭道。
安迟听了也不多做解释,勾着嘴角看着我,他双眼似娇似嗔,欲说还羞,极好地印证船家的猜测。
“爹爹啊,快点开工啦,我还想回去睡觉哩!”少年不满船家的磨磨唧唧,跑过来催促道。
船家点了点头,和少年一起,领着我们走在前头。
船停泊在河埠,因为渡口不大,河埠不过两人宽,安迟牵着我的手跟在他们身后,我心底有些不情愿,与他错开了些落在后面,他却并不在意,时不时地回首凝望。
木头搭建的河埠下是川流不息的河水,月光在水面上潋滟照人,我默默地任由他牵着,对他一次次凝望视而不见。
船家在前头抽着旱烟,那味道略嫌辛辣呛人,随风一股股地吹了过来。
忽然,安迟捏着我的手陡然发紧,一手抽出佩剑,口中道了一声:“不好,烟有毒……”
话还未说完,两道银光前后夹击,从他前胸后背贯穿了过去,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一切都在须臾之间,毒烟加偷袭,虽不光彩却盛在有效。
船家和少年见已制住安迟,便回身向我行了个礼,继而又发了一枚绿色响箭,通知容锦那边,事情已经办妥。
我低下眼帘,正对上安迟幽深的目光,他眼神清澈,里面并没有恨意,有的是只差一步的惋惜。
他伤势不轻,血自他的后背和腰间流出,沿着木板的缝隙一直流到了我的脚下,手却依旧死死地扣住,像是严丝合缝地黏在了一起。
“你看,我总是这样不走运,”他自嘲道,嘴角的笑意绽若花开,眼里却已蓄满了泪水,盈盈欲滴,他见我不语,撅着嘴不满道,“小玉玉,我好疼啊……”
眼泪滑出了眼眶,映着月色,剔透晶莹地挂在腮边,只一眨眼,便落入了衣襟,消失不见,
朝生暮死,刹那芳华。
“疼就别动,”我轻叹一口气,哄孩子般轻声安慰,“那烟毒的作用不过是软筋散,吸了提不起劲,不用多久自然会好。”
“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走的,”他双颊带泪,含笑的嘴角流出一股鲜血,“可我就想试一试,哪怕用强也好。”
我微不可见地摇头,身后马蹄声声,是容锦来了。
他一来便见安迟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放,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变,咬着牙冲上前来,死命地将他的手掰了开来,安迟虽中了烟毒,却拼着一股蛮劲,不肯放松,拉拉扯扯,费了他不少力气。
我自昨日醒了,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