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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恩爱,百般缠绵,仿佛他们要把一生的情和爱,全部在这一夜之间挥霍一空:许夫人攀着许施杰,久久的不愿松手。脸上挂着的眼泪,湿润了许施杰的胸膛。
许施杰看到许夫人终于疲惫了,慢慢的睡了过去。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那里,看着烟圈儿徐徐的上升着,没有丝毫的睡意。
天微微亮的时候,许施杰才稍稍的睡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许夫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许施杰轻轻的把她搂过来,亲了一口,这才把她放下,说:“我走了。”
“我不想你走。”许夫人突然抱着他,“施杰,我不想你走。”
许施杰的身体动了动,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战争,我也不想走。”
许施杰转过身来,细细的看着许夫人:她的眼角的确已经有了些些的皱纹,她的青春年华和热情都给了战争。和自己一样,他们本来都是正在读书的学生,各自安稳的学习,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伴终生。
然而,战争的炮响摧毁了所有的的梦想,当他们迫不得已的奔赴战场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他们可以很快回到各自的学校,也可以很快回到各自己的家,继续着他们想做的事。
战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七年过去了,他们依然在战斗着,战斗着。现在,他们已不在是那些憧憬着未来的少男少女了,他们的梦想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不仅如此,当他们已经过去了正常应该结婚生子的年龄时,却还不知道彼此的爱人在哪里?
当第一次跟许夫人完成自己男人的仪式时,许施杰似乎才懂得了男人的意义,然而,有一种深深的苦痛埋在他的心里:也许他们并不是相爱,只是一种迫切的需要而已。
许夫人的柔顺和坚韧是革命所需要的,却不是他所需要的。
自己到底在心里需要一个怎样的女人?就连许施杰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在这样的一个岁月里,似乎自己个人的需要并不重要了——即使一条性命,也并不重要:每天有上千上万的人倒在血泊之中,自己还能需要什么呢?能够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许夫人怔怔的看着许施杰穿衣戴帽,情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没有战争,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起来恩恩爱爱一辈子,该多好!
“我走了。”许施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充满着复杂的说不出的东西。
“施杰!”许夫人忽然大叫一起,把许施杰吓了一跳。
“施杰!”许夫人紧紧的抱着他,“你,可不可以不说?”
“不行!”许施杰口气僵硬的说,心里某个部位却似乎柔软了一下,便放轻的口气,“小莲,你是知道的:如果是这样,我们俩个,谁也没有办法做到一心一意为革命——毕竟这是在敌人的窝里,我们稍有差池,就会酿成大祸,连累许多无辜的同志!”
许夫人便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
许施杰站在那里,许久没动,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了:他轻轻的掰开许夫人的手,拾起放在桌上的枪,走了出去。
“施杰!”许夫人叫着,扑到门口上,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许施杰站住了,强忍着没有回头,终于还是一跺脚,走了出去,脸上显现出坚毅和果断。
许夫人看到他走远了,呆呆的立在那里半天,听到有人走了过来,这才急急的转身进屋,随手把门带了起来。
镜中的女人,眼睛里充满着绝望和无奈:“为什么会这样!”许夫人把镜子用力的甩在地上,“究竟为什么要战争?”她把愤怒的眼光投射到无穷的苍穹中去……
究竟那些发动战争的人想要什么?许夫人不明白,很多人也同样不明白:因为战争中,除了死去更多的人之外,其它的,好像不太那么重要了。
第三十一章 生死危难关头
“你最近过得不错。”天鹰看了看许施杰,冷冷的说。
许施杰心里一冷:他知道天鹰是个疾恶如仇的人,脸上始终显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对于许施杰,天鹰不太喜欢,在他的心目中,许施杰不过是个只会读书的文人,然而,很多次不得不依靠许施杰运出大量的枪支弹药之后,天鹰也无话说来:心里却依旧不服气——一个小白脸,无非是仗着自己长得俊美,又能写几个字,才被彭坚这个傻瓜引为亲信,所以做起事来,容易的多。
尽管上级部门再三强调:不管是明是暗,我们都是一个目标——为了解放中国全体的劳苦大众,所以我们的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要团结一致,共同抗敌。
然而天鹰仍然对许施杰略有微辞,有一次还说:“当心那小白脸万一哪天翻了船,出卖了我们!”——许施杰是上一任的党支部书记指定的,然而,上一任的党支部书记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意外丧生,由天鹰接手,所以,许施杰这才成了天鹰的部下。
“还行。”许施杰不卑不亢的说:在敌人内部的生活已经让他很苦闷了,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快活,然而,许施杰常常在睡觉的时候,都会莫明其妙突然间惊醒,抬头看看四周,担心自己被暴露了——同在战场上跟敌人拼刺刀的同志一样都是死:可是人家死得坦坦荡荡,在临死前还可以高喊一句:“中国*万岁!”那声音气吞山河,荡气回肠。
许施杰却深怕自己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无影无踪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近乌凤山旁边乱七八糟的人挺多。”天鹰说,“似乎很多身份来历不明的人,都在觑视着这批药。”
许施杰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天鹰说:“因为这样,所以飞豹好像占了绝对的优势。”
“是啊,这样一来,没有人敢轻易动手。”许施杰说,“都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失了先机。”
天鹰扫了他一眼:想不到这小白脸分析的还挺在行的。
“所以我们不能自己动手。”天鹰说,“你要想办法让彭坚先动手。”
“彭坚不想参与,倒是陈营长想干一场。”许施杰说,“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天鹰哼了一声:“你怎么不主动一下?”
在天鹰眼里,彭坚非常信任许施杰,所以,许施杰想要找个理由干一场,还不是相当难的——就是难,也非干不可,因此,天鹰心里断定许施杰怕死,所以不敢主动请战。
许施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上一任党支部书记非常理解他,常常给予他很多的支持。
他并不是责怪天鹰,天鹰是彻底的革命战士,为了胜利,他可以不惜一切,包括生命——在一次行动中,天鹰为了掩护他,曾奋不顾身的挡在他的前面,以至于左胸受伤:后来据军医说,再稍微斜一点儿,天鹰就完了!所以许施杰的内心里,一直对天鹰心存感激。
他只是感到委屈,尽管自己做了很多的工作,天鹰始终难以理解他。
“我会想办法的。”许施杰说。
两个男人闷坐了一会儿,良久无语。
“好,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吧。一有消息,立刻在姑姑家通知4号。”天鹰说,“这次行动,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成功!”
“是。”许施杰看了看他,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有事?”天鹰敏锐的觉察到他的意图。
“哦……”许施杰犹豫不决,“小莲她……”
“你老婆怎么了?”天鹰盯着他,“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不是。”许施杰赶紧说,“不是。”
天鹰直直的看着他:“那她是怎么了?”
“我们……”许施杰刚要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忽然听到门外三声轻轻的叩门声,停了一会儿,又有两声叩门声。
“你从后门走。”天鹰立刻抽出枪来,命令说,“你们夫妻的事我不想搀和,你们自己解决!现在大战在即,不要婆婆妈妈的!”然后头往后一摆,瞪了他一眼,“快走!”
“是!”许施杰知道一定是国民党戡乱队的家伙们来了:三声后再两声,是他们的暗号。
“大爷!您请喝茶!”外面的同志高声叫道:戡乱队的家伙们一定已经进屋了——自从上次王大贵在宝月楼里被人枪杀之后,这帮家伙整天惶恐不安,没事到处乱搜乱找,不知多少无辜的人受了冤枉,做了无名黄泉之鬼。
“你要小心!”许施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声。
“走!”天鹰压低声音说,然后看着许施杰走了出去,这才纵身一跃,跳在横梁上,紧紧的贴在那里:这是一间仓库,用来堆放杂物的。屋子里非常黑,东西堆积如山,人隐身在这里,不好好瞧,是很难分辨出来的。——它有一个后门,非常隐蔽,藏在小胡同里,很少有人路过:前面正是商会连会长的府上,这连会长世代经商,攒下了不少产业,到了连会长这一代就是一点儿不干,也够他们吃三辈的了——偏偏连会长喜好经商,趁着国难,发了不少横财。便在老屋上又好好扩展一翻,加宽了自己的房子:却因此导致这条路只剩下一个人侧身能过的小路了,所以极少有人从这条路上走。
因此,上一任党支部书记就选定在这里,租下了房子,当作接头联络的地方。
“小子!”新上任的戡乱队大队长陈长柱说,“你这里有没有?”
“大爷!”3号满脸笑容,“您可真会说笑!您请喝茶,上好的龙井茶。”
“狗屁龙井!”陈长柱骂了一句,“老子生下来就只喝碧螺春!”
“这个,大爷,小的这儿真的没有碧螺春!”3号愁眉苦脸的说。
“没有?”那陈长柱分明是出来找碴的,“你让我搜搜!”
“大爷!”3号有些紧张,脸上还是装出很镇定的样子来,“我这里小门小户的,哪里还会藏下什么东西?”
“你闪开!”陈长术眼睛骨碌碌的乱转,看到后面有两道门,一脚踢了进去:“我看看有没有就知道了。”一面说着,眼睛一面四下里打量。
第三十二章 天鹰
看到屋里没人,陈长柱头一歪:“进去看看!”
两个人心知肚明,立刻颠颠的跑进屋里,翻东翻西的,到处乱看:好像是找人,又好像是找物,反正那小瓶瓶罐罐的也都找过了,一个角落也没放过。
“什么也没有!”其中一个愤愤的回陈长柱说。
“娘的,这开门什么生意的,比我还穷?”陈长柱不相信似的。
“大爷。”3号赶紧解释说,“这年年打仗,今朝东,明朝西的,生意哪里好做?再说王队长也来过几次了。”言下之意:不要说赚不到什么钱,就是赚到了,那点东西也早叫王大贵拿走了。
“奶奶的!敢哄我?”陈长柱拿枪戳了他一下,“王大贵死的时候家里连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3号听了暗暗叫苦:谁不知道王大贵专喜风月场合,像那宝月楼一类的地方,自然是比他自己家里都亲!不说钱就花在姑娘们身上,就是有几个,也未必没留给哪个姘头了。
“大爷,”3号只是哀求,天鹰还没走呢——他跟许施杰两个人要是一起出去,万一被什么人撞到,两个全完了:最重要的是许施杰就彻底暴露了!“小的家里的确没有什么了。就这龙井,还是南方来的客人来送给我,我没舍得喝,专门等着孝敬您的。”
“我再看看。”陈长柱瞪着眼睛往另一扇门看去,“这里放着什么?”
“一些杂物。”3号心里头一紧,赶紧说。
“打开来我看看。”陈长柱命令说。
“里面乱七八糟的,我怕弄脏了各位大爷的衣服!”3号巴结着。
“开门!”陈长柱厉声说,“你是不是心里头有鬼,不敢开?”
“哪里?”3号一看形势迫人,只好提高了声说,“您可当心了!”看起来是提醒陈长柱,分明是给天鹰一个暗号。
天鹰紧紧的贴在那里,握紧了手中的枪,只等一旦被发现,立刻掌握主动,将敌人就地格杀!
“这什么鬼地方?”陈长柱往里看了看,里面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
“这是小人上次进的一些席子,本来以为可以大大的赚它一笔,想不到一场暴雨,连下了七八天,这不,都发霉了!只好先丢在这里。”3号解释说。
陈长柱走过去,摸了一把,回头骂道:“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都臭成这样了,还留着它干嘛?一把火烧了算了!”
3号点头称是:“大爷教育训的是!只是小人还有些舍不得。”
陈长柱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们这些生意人!”说着,就要缩回来,忽然叫了一声,“那里黑乎乎的是啥?”
原来他竟然注意到了天鹰的藏身之地!隐隐约约的似是个人影。
“去把灯拿来看看!”陈长柱命令说,一个狗腿子听了,立刻跑出去提灯去了。
天鹰握紧了枪。
3号的手摸进了衣袋。
一场大战,眼看一触即发!
“喵!”一只野猫不知从哪里来的,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