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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居然都是自己学校里的学生,他们的身份各异,种地的、做生意的、做官的、书香世家的,什么样家庭出身的都有,他们居然有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态度,直视着他们。
“你们……”许施杰一时之间,有些蒙头,分不清楚自己身出在何地。
孙元点了点头,阻止他说下去:“你们心里知道便好,各自回家去吧。”
同样的热血青年,同样的志气飞扬,何苦同样的人能做的事,自己却要缩了回去?许施杰本来就是一心一意,要为自己的妹妹寻仇,要找寻自己的妹妹,既然已经动了手,杀了人,自然不肯轻易的再安心读书了。
然而,孙元和乐伟的举动,却令他佩服万分:他们仍然没事人一样的,安安静静的读书,似乎什么事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国民党的士兵莫明其妙的被杀,曾令他们十分的恼火,到处查找凶手,每一所学校里也不放过,有不少的激进分子,被牵连进去,遭到毒打。
许施杰曾经压不住火,不想无辜的人替自己受罪,想要挺身而出,却被孙元强压住了:“你出去不出去是一样了,他们本来也是想拿着这个出气的,杀鸡给猴看!放心,他们查不到帐,也大不了白让几个人受点苦,到头来还得放人:你要是真出去认了,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他们……”许施杰想到死去的两位同学,想到那些受毒打的同学,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心里痛苦万分。
“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孙元说,“你第一件事要学会的,就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这样,你才不会为了一点点事情,而轻易的冲动,才能做出更多有益的事情出来。”
许施杰听了他的话,回味着:如果不是乐伟一直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神情,让他们低估了他,上次他们虽然注意到他一眼,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侥幸被他们救了出来,否则的话,不但是那两位同学,就是连上自己这几个同学,也会一下子全死在那儿了!
想明白了,许施杰便强忍了下来,过了半个月,那几个被抓的同学,果然也被放了出来,只是身上被打的到处血淋淋的,很吓人。
许施杰看了,想说什么,也没敢说。
然而,那几个同学,到底是些激进分子,虽然被打成那样,居然脸色不变,各自收拾了东西,义无反顾的走了。
“他们干什么去了?”许施杰茫然的问。
“干他们想干的事情去了。”孙元微笑着说,“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可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并不能让我们去实现自己个人的梦想和追求:这不是我们有多么的伟大,而是时代造就了我们的伟大!如果不是一个这样的时代,我们也许只会梦想着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一家快快乐乐的生活。”
许施杰想了想,赞同了他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代,他的妹妹也不会突然被掳,下落不明,自己也不会那么冲动,去跟部队上的士兵拼命。
“这个血腥的时代,铸成了我们的信仰——我们也许并不是天生就是为了什么解放全人类而生下来的,因为我们父母生我们的时候,还是快快乐乐的,只希望我们能够长大成人,有出息,能娶回一个漂亮的媳妇儿,生一个胖乎乎的大孙子,这就是他们全部的梦想:也应该是我们曾经的梦想。”孙元说。
许施杰听了,点了点头:临他出门上学的时候,母亲就曾很认真的对他说:“杰儿,你这次出门,一定要好好在学校里学习,不要到处跟着人乱混,书念好了,回头咱找个体面的工作干,娶一个漂亮的新媳妇儿,生个胖娃娃给妈妈带带,妈妈这一辈子,就心满意足的了。”
那时候,许施杰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读书的时候,也挺用功的,虽然觉得学校里有些乱,什么人都会找学生的事——学生们没事也会想办法惹出些事来,经常闹的学风不正,好像动不动要火拼一样的。不是政府要打压学生,就是学生要反抗政府。
那时候,许施杰还觉得这些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学生。
第七十九章 发牢骚的后果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许施杰始料不及:许施杰曾有一个朋友,两个很谈的来,常常一起闲谈未来,理想抱负什么的。
那个朋友的思想有些激进,常常抱怨政府,尤其是小日本全面入侵中国之后,老蒋的“欲要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一出台之后,不但全国人民哗然失色,就是读书的学生们也直呼可笑:学生们也常常分东乡西乡的,有事没事的,拉帮结派的,为了一句什么话,干了起来,这是常有的事:哪怕是为了一个观点,也常常会两下里闹的脸红耳赤的,争闹不休。
然而,如果有外面的人欺负上来了,管他是什么人,哪怕昨天还跟他动过手,干过架的,路上看到了是自己学校的人受了欺,立刻一哄而上,把那外面的人打得抱头鼠窜,惶惶而逃。
不几日,说不定又会为了一句口舌,两帮人争吵起来,照样吵的面红耳赤的,不相上下。
偏就不许别人来说长道短,要是有别的学校的学生凑巧也就这个观点来说几句谁对谁错,竟然又一致对外,把人家说的灰溜溜的惨败而归。
因此,他们说:“这就要分流同归!虽然我们自己可以有不同意见,可以持不同的看法,但绝不允许别人来对我们指手划脚的!”
所以,当老蒋的“欲要攘外,必先安内”的法令一出,不少人便侧目而视,敢怒而不敢言。
许施杰的那位朋友胆极大,不但敢怒,而且敢言,立刻狂书一封,一挥而就:“蒋不蒋,将军头上原是草!中不中,一张口里鸣狗盗!正不正,脚下走路身上躁!耻不耻,天下第一蒋中正!”
这朋友草就几副,张挂了出去,便自己得意起来,心里只想一时痛快,倒也没想别的,居然还回自己宿舍里安安稳稳的睡下了。
所谓中华民国,三权主义,第一便是民权,既要有民权,那便是有言论上的自由了。因此,一介书生,草书几个文字,区区不过五十个字,谅着说说也不妨。不过是一书生意气而已:这位朋友,许施杰很是了解——他通常都是满腹牢骚,说东道西的,似乎很多事情看不管。然而,他从来也就是说说而已,发过自己脾气了,依然该干嘛就干嘛,照样每天读书发牢骚,仅此而已。
以前发了也就发了,牢骚过去了,也就牢骚过去了,然而这一回,却不行了:这位睡着正香着的朋友,被人家赤条条的从被窝里逮了出来,差点儿没裸着身子走出校门——原来此位朋友甚好赤着身子睡觉,连一条内裤也不爱穿,幸好有同学在场,来得及丢了一条短裤给他:终于那抓他的士兵也民权了一回,居然让他把内裤穿好了了,才下的手,五花大绑的,实枪荷弹的押了出去,没有几天,那朋友又被押了回学校,那条内裤已经只剩下两三条破布连着血贴在上面了。
那朋友被丢回自己床上,甚至连句话也没说出口,就头一歪,死在那里了。
许施杰等人看了,内心激奋,终于明白了:读书虽然是一条出路,然而,读书的出路,是在和平的年代才能有的,如今的年代里,只这么一句话,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断送了性命!什么民权民族的,全是他妈的鬼话连篇!
所以,从此之后,许施杰也不是一心一意的读书了,常常听那些激进的同学演讲,虽然自己不很出头,心里却常常涌出一些不一样的思想出来。
常常会有那位死去的朋友一样的牢骚,想要发泄出来。
妹妹的失踪,让他的发泄找到了突破口,他居然敢大着胆子,伙同几个同学,偷袭国民党的士兵。
被孙元救下之后,许施杰才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冒失,和那位朋友的白白牺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盲目而冲动的,不计一切后果的草率行动,最终所带来的结果,只是完全无谓的牺牲。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我们不怕牺牲,并不是一件完全的好事。不怕牺牲,是我们必须有的精神,”孙元说,“然而,如果说我们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一时的冲动而白白的牺牲掉自己年轻的性命,那才是真正的lang费生命!”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从这一刻开始,许施杰意识到了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从此,他活着,不再是为他一个人活着,也不在是为了妈妈那个甜蜜和梦活着:妹妹已经失踪了许久了,妈妈日思夜想,哭得眼睛都瞎了。
就是这样,许施杰跟着孙元,由他介绍自己入了中国*,并接受了上级的培训安排,进入了国民党的部队,一直到现在,为同志们做了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一直以来,许施杰都分外当心:那位朋友的死,和另外两位同学的死,常常激励他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慎而又慎,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安安稳稳的呆在国民党部队里这么些年,没有出过纰漏。
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喝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知。许施杰心里大惊,明白自己这是卷进了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里面去了,想要完全的逃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强自镇定下来,看到彭衡玉还在发脾气,不觉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彭衡玉正在着恼,听到他叹气,便歪过头来看他。
“彭小姐,”许施杰叹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我心里倒真是很高兴。”
“我为什么要做你妹妹?”彭衡玉气呼呼的说,“凭什么就只能做你妹妹?因为我长得不好看?还是因为我不会绣鸳鸯?我知道你那个小莲人长得好看,绣的花也漂亮!”一面说着,一面还掏出自己的钱包来丢给许施杰。
许施杰捡起来看了看,那钱包上绣的牡丹花,正是许夫人的针线。
许施杰递还给她,彭衡玉扭着头不要:“我不要,我不稀罕!”
“彭小姐,”许施杰只好压制住自己,“你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最近心情郁闷,一时之间,有很多事情要想,只希望彭小姐能够原谅——毕竟小莲刚刚离开,你就要我……我也难做到。”
第八十章 母女争执
“这还算你有点儿良心。”彭衡玉听他这样说,心里头才高兴了,接过钱包来收好了。
我这算什么良心?许施杰哭笑不得:是你赶鸭子上架,硬要我娶你的,反过头来倒教训起我来了!
“我们下去吧。”彭衡玉扭捏起来,双眼深情的看着许施杰,似乎把许施杰已经当作是自己的新郎倌一样。
许施杰看了,心里暗叫糟糕,便站了起来,离她远了一点:“下去吧。”
看到两个人一起下去,彭夫人高兴的说:“小许,来,坐,坐。”
许施杰的余角扫了一下,没看到彭坚,心里才不是那么太紧张:“团座不在?”
“老彭有事出去了,说今天晚上晚些回来。”彭夫人吩咐孔妈上菜。
“团座有事出去,我去看看。”许施杰赶紧说。
“不用了!”彭夫人拉他坐下来,“老彭已经喊了别人代你去了!说不定现在啊,正在跟人家谈你的事呢。”
“谈我的事?我的什么事?”许施杰紧张起来,看着彭夫人。
“能有什么事?”彭夫人笑了,“看把你紧张的!当然是你的前程了!难不成你跟衡玉成了亲,还跟着自己的老丈人做个副官?这成什么体统?”
彭衡玉听了,高兴起来,围在彭夫人身后,转来转去的:“妈!我们至少要干个营长!别拿个小芝麻官来胡弄我们!”
“不害臊!”彭夫人笑得骂道,“哪有你这样的姑娘?还没过门就替自己男人争名夺利的?你以为你爸爸是老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做个连长也是不错的了!往后不但要靠你爸爸帮忙,自己也要争气!”
“那当然了!”彭衡玉娇笑着,“就是爸爸这几年,不是靠着小许的笔杆子,到处招摇?听说上头司令员都说爸爸讲话有水平呢!”
“哼!”彭夫子冷笑了一下,虽说是自己女儿,却也一样各为各的男人争强好胜,“你爸爸虽然文采比不过小许,打起仗来,小许也未必有你爸爸那样厉害着!不要说小日本鬼儿!就是那边,也晓得你爸爸的厉害,轻易不敢跟他硬碰着呢!”
“人小许脑筋聪明着呢!”彭衡玉不服气的说,“没准儿人家也学诸葛亮那样运筹帷幄,用不着拼死拼活的跑到战场上去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呢!”
母女俩个竟然各为各的男人争论不休,把个许施杰闹的脸红脖子粗的;敢情自己现在已经注定了是她彭衡玉的男人了!居然为了自己将来的前程问题,跟她自己的亲生母亲争论起来,甚至把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了!
许施杰哭笑不得,只好劝阻这母女两个:“夫人!我只不过是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