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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另外四个女兵匆匆跑来,看样子她们都披挂齐整了,随时准备行军或投入战斗。王秀君和李婷象两员战将,刚毅的脸上洋溢着一往无前、视死如岿的豪情;陈燕梅精神抖擞,象一个刚强的战士,背着步枪的模样也英姿飒爽;张莎和尹海春不苟言笑,满脸高傲的神情流露出来的是无所畏惧和顽强的斗志;唯有杨丽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似乎没有完全明白自己所面临的真正的危险处境,她手上扬着一条发黄的军用毛巾,从陈燕梅身后抢步向前,走到宋贵生跟前,用柔和的嗓音叫道:
“贵生哥哥,你要洗脸么,我有毛巾。洗一洗脸,头脑才清爽!”
“丽娅,你们怎么来啦!”宋贵生回身抱着步枪看着杨丽娅,笑着说。“战场上,哪还顾得洗脸呀,丽娅,快隐蔽,小鬼子的冷枪要命的。中尉命令你们跳河,还磨蹭什么呀,要洗脸,就到河流里去,满河的清水,还怕不够洗。姐妹们,小鬼子的冷枪要命的,别憨站着当靶子!”
“杨丽娅真是多情,小美人,这不是卖弄风骚的时候!”王秀君拍了拍杨丽娅的后背说。“去你贵生哥哥身边趴下,要宋哥哥保护你,小鬼子的子弹不好色,再漂亮的姑娘它也不饶!”
“战场上的女兵就不要干净吗?”杨丽娅扬一扬下巴说。“就是死,我也要漂漂亮亮的去死!”
“丽娅,想干净漂亮,就给小鬼子当慰安妇去,又得穿花衣裳,还得涂脂抹粉!”王秀君说。
“王秀君,说得过分了!”高杰大声吼起来。“李婷,海春,你们干什么,护士长的命令你们不执行,跑来这儿逗枪子吗?女人,很可爱,有时候真的要命。听听,什么声音,鸽子的哨音,天哪,是炮弹飞过来啦,女兵们,快隐蔽,小鬼子放小钢炮了,敌人要送我们上路啦!”
“天,老天爷,敌人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了!”李婷喊叫着拉着尹海春跑向山崖。“海春——”
“宋贵生,不要发呆,掩护杨丽娅。王秀君,小心哪!”
高杰以他久经战场的感觉听到了炮弹飞来时发出的类似鸽哨一般的声音,他急忙把王秀君推开,又返身护伸手压在林芳肩膀上,把她住下按压,同时以宽阔的身板卫护着她。林芳明白高杰的用意,立刻蹲下身,侧身歪倒在地上,高杰也顺势扑倒下去,两个人仆在了巨石后面。
“张莎,别过来,退回山洞去,燕梅,趴下——”
王秀君惊叫一声,纵身一跃,仆在两个巨石的夹缝间,她看见张莎和陈燕梅也散开了,她放心地抱着步枪趴着一动不动了。女兵们四散开来,各自寻找地方匍匐在地面上,听天由命似的等待着炮弹爆炸。几乎就在王秀君惊叫的同一时刻,轰的一声,一发炮弹落在王秀君原来站立的地方爆炸,弹片和泥石揿腾起来四散飞溅,飞溅得远的落进了河水中,溅在近处的落散下来,唰啦啦的撒在女兵们身上,几乎要把女兵们掩埋了,每个人的身上和脑袋上都落上了泥土。炮弹的爆炸声震撼着河谷,也在远处的山林里激起隆隆的回声。
“护士长,林芳,起来,没有事吧?”
高杰轻轻昂起头,晃荡脑袋摔掉头发上的泥土,再呼喊林芳,林芳也抖动一下身子,清脆地答应了一声:“高大哥,我没事。姐妹们呢,都好吗,有没有人受伤?”
“女兵们,都好吗?说话呀,都趴着不会动,别吓唬我!”高杰拉着林芳跳进刚炸成的弹坑,四处张望着静静的匍伏在地上的女兵们,忧心忡忡地说道。“李婷,秀君,都好呀,没有人挂彩。真好,大家的运气真好。李婷,带燕梅,丽娅和张莎回洞去,其余会水的跟我走,往河里跳,这是最后的命令,小鬼子的第二发炮弹很快就会飞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我不跳河,没有人敢跳呀,难怪敌人不打枪,是想用六O小钢炮消灭我们!”
“遵命,中尉!”李婷站起来,提着枪边撤边说:“姐妹们,走呀,不要让小鬼子炸翻我们!”
张莎、陈燕梅毫不迟疑,跃起身跟着李婷跑走了,她们几个不会水,只能暂时在崖洞中躲藏。
杨丽娅望了宋贵生一眼,提着枪就走,说:“贵生哥哥,再见了!”她的黄白毛巾丢在了地上也顾不得拣了。宋贵生跑几步,拣起毛巾,说:“中尉,让我留下,我想保护杨丽娅!”
“贵生,你留下,只会增加女兵们的痛苦。”高杰提枪在手,猫着腰边跑边大声说。“走,丽娅,贵生,你们是军人,该留就留,该走就走!林芳、海春、秀君,跟我跳河,不要犹豫,我们顺河水漂流下去才会有机会。记住,在河流对岸浅水处会合。小心,敌人又要打炮了,我们走!”
轰隆,又一发六O钢炮炮弹呼啸着飞来,在高杰和林芳隐蔽的巨石前面爆炸,爆炸声震耳欲聋,弹片四处横飞,幸好两路人马都脱离了那个现场,没有人中弹受伤。
李婷带着杨丽娅和陈燕梅向山洞潜行,她们钻进洞去,几个俊俏的身影深深地掩藏在了崖洞中。高杰心情有些沉重,他担心那崖洞保护不住几个女兵,又实在没有良策,崖洞下面是陡峭的岩壁,女兵们攀不上去,沿河边艰难地走下去,用不了多时,就会让日军追上当了俘虏,但在心底祈愿自已能引开日军的注意力,让李婷和几个姐妹躲过日军士兵的眼睛。他抬起冲锋枪,扫出一梭子弹,大吼一声,故意把自己暴露给敌人:
“女兵们,跟我冲,跳进河去,就是胜利!”
高杰霍地跃起身,提着枪向着河边飞奔过去,越过岸边的灌木丛,纵身跳进河里,扎进了浪涛滚滚的激流中。林芳、宋贵生和尹海春紧紧跟在高杰身后,拼命似的向着河面猛跑过去,纵身跃进河里。他们的身体先是沉到水下,然后再冒出脑袋来,宛如几个黑色的皮球顺流漂荡而去。漂了一会儿,又见他们一手抓着枪,一手用劲划水,看样子仿佛是在进行游泳比赛。
王秀君跑到离河岸两丈远的地方没有跟随高杰跳入河中,而是俯下身来,把步枪架在一个突兀的石头上,对准急步跑下来的日军日军士兵。很显然,高杰的吼叫和他们跳河们身影让日军听得分明,看得清楚,士兵们纷纷跃起身来,争先恐后地奔跑下来。
“高大哥,我不能走,我要挡住小鬼子,我要掩护你们撤走!”王秀君说。
日军停止了打炮,那个握着军刀的日军挺直地站立着,指挥士兵向下攻击,看样子他只是负了轻伤。穿过清晨的岚光,四个鬼子兵捧着枪沿河岸跑下来,边跑边向河面射击,子弹打在水面,激起一朵朵蓝白色的水花。水花在高杰和几个女兵身前身后绽开,都是白色的花朵儿。
王秀君推上子弹,微微摆动枪口,瞄准了一个日军士兵,狠狠地说:
“小鬼子,来吧,姑奶奶教你们吃落花生,香香的,脆脆的,吃上一颗就翻白眼!”
“砰!”王秀君扣动扳机,枪响了,一个日军士兵中弹倒下,身子翻滚了两滚,跌进石坑里不见了踪影。王秀君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又迅速缩回脑袋,她窃笑了一下,得意地说:
“小鬼子,我是200师文工团员,但我现在玩真的,不是在演戏!”
奔跑中的日军士兵专注地看着河面,朝着河水开枪,突然间损失一名同伴却不明白是哪儿飞来的子弹。三个鬼子兵紧急停止了脚步,捧着枪四处观望一阵,胡乱地向河岸上的树丛和石块开了几枪,再摇摆着步枪踏步向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支那女兵,不象花姑娘的有良心,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岗山队长的命令,要抓活的女兵,长官的要支那女兵的慰安!”
“哟嘻,哟嘻。女兵的好玩,女兵的不象村姑,女兵的有枪,支那女兵的不好惹!”
“野兽,全世界唯一的野兽军队。鬼娘养的鬼嵬子,让我打活靶呀,对不起啦!”:“!”
王秀君听懂了日军士兵的只言片语,心尖气得发抖,也在心底暗自发笑,她瞄准走在中间的鬼子兵开枪,枪响的同时那鬼子兵中弹向前仆倒,脑袋砸在石头上噗的响了一声,胸膛扑下的时刻把搁架在石块上的步枪砸断了。走在两边的鬼子兵看清了王秀君藏身的地方,捧起枪一同向她射击,子弹在王秀君头顶嗡嗡掠过,象蜂儿一般边飞边叫,叫个不停,但没有落下来叮咬她。
“哎呀,槽糕,蜂子咬我一口啦!”
王秀君感觉小腿肚被咬了一口,她明白自己中弹了,但她现在是孤军奋战,一切只能靠自己,她本是横下心来阻击敌人,掩护战友的,她并不畏惧敌人,也不惧怕死亡。她没有时间处理包扎伤口,只得咬紧牙关搂着长枪一滚,避开敌人的射击点,也许是老天护佑,她刚好滚到一个树桩后面藏住了身子,大树桩为她吃进了几颗子弹,那个糟朽的树桩象是她的保护神。
“谢谢你,大树桩头,你是我敬爱的大树亲爹!”王秀君一边感激着大树桩,一边主动寻找战机,她乘鬼子兵拉枪机的那一瞬间,抬枪瞄准敌人果断地扣动扳机,又是一次漂亮的射击,一个鬼子兵应声向后仰倒,两腿象蹬转轮那般蹬了几下就不见动弹了。
“中尉,我又干掉一个,真解恨!”王秀君兴奋地喊叫起来。“来吧,我就是死,也够本啦!”
最后一名鬼子兵转身就跑,朝着赶来增援的几个同伴呜哇呜哇地喊叫,但那几个鬼子兵还离着几十丈远,飞跑过来,在坎坷不平的石头上跳跳跃跃,象是在跳敬山神的原始舞蹈。
王秀君抬枪瞄准那日军士兵的后背开枪,枪声响起的同时,日军士兵栽倒下去,她欢快地说:
“鬼子,谁叫你不听爹娘的话,背着一杆枪就到处放火杀人,不是我杀你,是老天爷杀你!”
这时候,六七个日军士兵吼叫着飞奔而来,边跑边向王秀君射击,但有树桩和巨石为她遮挡着子弹,王秀君还算安全,不过,敌人渐渐逼近了,再待下去,不是战死,就是日军的俘虏。
“高大哥和几个姐妹脱险了,我也该跳河走了,死就死在河水中,做个干净鬼吧!”
王秀君不再恋战,匍匐着向河边靠近,她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血痕。这时候她脸上坚毅的神色变成了一种伤痛的表情,她回头看了小腿肚一眼,鲜血已将裤管染红,但她没有停下来料理伤口的意思,她毅然决然地爬向河岸边,看着河面拖着伤腿半蹲起来,身体往前一倾坠落进了泛着漩涡的急流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冒出头来换了一口气,飞快地向下游游去,在她的脊背上是她心爱的步枪,她身后水面,泛起几缕淡红色的飘在水面的花丝。
“支那女兵,良心的大大的坏了,在河里的死了死了的!”
日军士兵们涌向河岸边,站在岸边的矮树丛后一齐朝着王秀君开枪,雨点般的子弹呼嗖呼嗖地扎水流,突突突的激起一团团水花,水花似乎在追随王秀君漂流,象是给她抛撒送行的花环。
突然,王秀君双手在急流里挥动了几下,然后深深地沉下去,她的身影在激流里消失了。日军士兵停止了射击,望着湍急的河水发怔。一个日军士兵伤感地说:
“支那女兵,统统的跳河,统统的死啦,岗山队长的抓不到支那女兵啦!”
第十七章 栖身崖洞
更新时间2011311 12:49:47 字数:4051
李婷藏身在崖洞里,却一直关注着洞外的枪声,忽起忽落的枪声把她的心弄得一阵阵抽紧,她想象那些枪声肯定是日军士兵在打枪,高大哥和林芳姐带领几个姐妹跳下河后再也不能开枪还击了,只有挨打的份,不知道他们能否安全脱险,在急流里和枪弹下求生,七分要靠本领三分靠运气。她想到高杰、宋贵生、尹海春和林芳,更想到脾气有些倔犟的王秀君,王秀君虽然是个文艺兵,平时说话做事大大列列的,有时候也很倔犟,固执起来不服输,都想占个先。李婷感觉得到王秀君最后一个人在阻击敌人,她在心底愿望王秀君不要独个人耍犟脾气自个儿脱不了身,李婷感慨,难道今天这样的分别,会成为姐妹弟兄们的是生离死别,她不敢相信真的是生离死别。
枪声终于停了,河谷里一浱寂静,只有哗哗的流水声依稀可闻。山洞深处黑幽幽的,在山洞里看洞口映出的那一小片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李婷想象洞外象是一个阴天。李婷和张莎、陈燕梅、杨丽娅缩紧身子隐藏在山洞的拐角处的后面,低矮的洞顶压迫着她们直不起腰,只有伸长脖子探出脑袋才能望见灰灰亮的洞口。她们栖身的地方虽不算潮湿,但洋溢着一种刺鼻的灰土和霉草的混合味道,崖洞一直往下延伸,但黑魆魆的是个窄小的黑洞,没有人能钻进去,也不敢钻进去。
“李婷姐,你一脸忧伤,你很难过呀,我们四姐妹,生死相依,别伤心!”张莎悄声说。
“莎莎,我不是伤心,我是担心中尉和林芳姐。唉,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挂念别人有意思么!”李婷自言自语地说,话音又尖又细。“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