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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断 魂 枪 声
更新时间2011224 11:04:03 字数:2425
林芳、张莎和王秀君应和着李婷的吼声,几乎同时跃起身,揑着尖刀扑向敌人。鬼子兵从困盹中猛然惊醒,一时不知所措,更顾不得招架,张莎出手风一般快,她不给自己的对手半点儿机会,尖刀忽闪一下扎进敌人的左胸,干净利落地就把敌人干掉了。她怒吼了一声:
“死去吧!小鬼子,我为戴师长报仇了——”
林芳面对的鬼子睡得很沉,象个待宰的羔羊一动不动,但林芳也不给对手一点机会,她明白羔羊一旦醒来,会变成恶狼的。她用劲将尖刀刺进敌人的胸膛,再用劲扭一扭,那鬼子兵只有“哇”的尖叫了一声,脑袋就耷拉下去,再没有喊叫声了。她也应着张莎的怒吼高喊一声“我这一刀,是为刘团长报仇啦!”
王秀君遇到了麻烦,她挺刀刺向面前的鬼子时,那鬼子兵惊醒过来,似乎感觉了尖刀的寒光,身子向左侧歪了一歪,机灵地躲过了利刀,举起枪托搁挡王秀君。王秀君有些忙乱,再次挥刀刺向敌人,但刀子嘡的一声扎在了鬼子举起的枪托上,她气急了,拔刀一阵乱刺,一边刺一边咒骂:
“小鬼子,狗日的小鬼子,杀死你,我要杀死你——”
“女兵,支那女兵!”
那鬼子抱着长枪就地一滚,滚到了失去火光的篝火堆上,扑簌簌掀起一阵细碎的火星,仿佛搅乱了一群萤火虫在飞舞。鬼子兵又避开了王秀君的刀锋,王秀君更加慌张了,刺空时向前趔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了。
“秀君,当心!”李婷见状,惊叫起来。“当心鬼子开枪!”
“我来帮你,秀君!”张莎大声喊叫着奔向那鬼子兵。
“女兵,支那女兵,大大的有,大大的好!”
那鬼子躲过王秀君致命的几刀后,从火堆边顺势一滚,滚出丈把远,他有了个空,啪喇一下拉响枪栓,举枪向王秀君射击。
“秀君,卧倒——”
紧要关头,只见李婷一纵身扑向那鬼子,两手托起那鬼子的长枪,使枪口斜向半空,说时迟,那时快,长枪轰然一声响了,子弹呼啸着射向树冠,剪断一根小树枝,刷啦啦落下来,鸟儿一般轻轻地飞向地面。枪声击碎了大树下的宁静,也激荡着黑沉沉的夜空,枪声向远处飘去,夜空深处聚然响起叭、叭、叭的几记枪响,但女兵们辨不清枪声起自何方,也不在意已经听得熟悉了的枪声。
“小日本,我操你娘!”
枪声中,张莎跃到那鬼子身旁,用劲一扑,扑倒了那鬼子,把他摁在地上,李婷顺势一扯,夺过了长枪。
“我要掐死小鬼子!”
王秀君转过身来,丢了尖刀,扑向鬼子,双手象铁钳那般卡住鬼子的脖颈,咬着牙使尽全身力气想把鬼子兵的喉头卡断。
“秀君,留小鬼子一条命!”林芳急忙忙地说。
“这是豺狼,留不得的!”王秀君说。
“我们是中国军人,不杀俘虏,看他是否投降!”林芳说。
“遵命,长官!”王秀君说。
“秀君,你眨过眼睛吗?”李婷问道。
“我没有眨眼,是狗日的闪开了!”王秀君喘嘘嘘地回答。
“放开他,敌人再也无力反抗了!”林芳说。
“遵命,护士长!”王秀君回答。
李婷捧枪对着鬼子,只要她一扣扳机,小鬼子就会立刻毙命。
王秀君起身让在一边,拣起尖刀握着,瞪着鬼子。
林芳和张莎各自摘下背上的冲锋枪围着鬼子,小鬼子已是瓮中之鳖。
“站起来,只要你投降,我们不杀你!”林芳说。“你会中国话,你叫什么名字?”
“林芳姐,戴师长曾到我们文工团讲过,进攻缅甸的是日本南方军,南方军里的十八师团,就是在南京进行大屠杀的部队,这支部队是野兽,异常残暴,他们烧杀抢掠、**妇女,见老人小孩就杀!我们抓住的是野兽,我们要报仇雪恨,不能饶了小鬼子的命!”王秀君抢过林芳的话头说。“他就是野兽,是刽子手,杀人不眨眼!”
“我不是野兽,我叫野犬次郎,我没有杀过中国人!”那鬼子站起身生硬地说,但他不举手投降。“我是奉天皇之命,来缅甸参加圣战的,大日本皇军要建设大东亚共荣,我没去过南京,我不杀中国人!”
“野犬,跪下,向死难的中国老百姓谢罪!”张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野犬次郎。“你的不跪下,死了死了的!”
“我不下跪,大日本皇军不能向支那女兵下跪!”野犬次郎高傲地说。
“哼!还瞧不起中国女兵,我叫你尝尝中国女兵的厉害!”
野犬次郎坚决不跪,张莎调转枪托,使劲击打野犬次郎的腿弯,噗哧一声响,野犬次郎向前仆倒下去,但他没吭一声,很快又站了起来,高傲地昂着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大声说:
“大日本皇军士兵,不能受支那女兵侮辱!”
女兵们包围着野犬次郎,对他的高傲不屑一顾。
野犬次郎瞅准一个机会,紧走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拣起王秀君丢在地上的那把闪亮的尖刀,猛地戳进自己的腹部,仰天高呼:“天皇万岁!”
“次郎,你——”
林芳想制止野犬次郎自裁,但已经来不及了,野犬次郎呼喊“天皇万岁”的同时,又使劲把尖刀深深地捅进了自已的腹部。
“真是可恶,临死还不忘天皇!”李婷愤愤地说。“野犬,你知道你的天皇此时在干什么吗?你的天皇现在正搂着他的皇后在东京的龙床上睡大觉,他才不管你的死活哪!”
“不!请不要侮、侮辱……天、天皇——”
野犬次郎痛苦地倒下了,这是他在人世间留下的凄苦的声音。
“不可救药了,真是可悲!”林芳大声说“姐妹们,搜寻食品弹药后的各自带好,把敌人的枪砸断,我们不需要敌人的枪。再砍些树枝来盖住小日本的尸体,他们无道,但我们要讲人道,我们代表的是中国军人!”
女兵们心底虽然不愿意,但都听从林芳护士长的指挥,他们把五个鬼子的尸首抬在大树下堆在一起,砍来些树枝横七竖八地盖在上面,不让他们曝尸荒野。然后她们把五支步枪砸断了丢在草丛中,搜集了所有的食品和弹药各自揣在挎包里,等待着护士长的命令。
“姐妹们,我们必须迅速离开这个险恶之地,也许有鬼子正往这里赶来,枪声己经暴露了我们!”林芳集合了四个女兵,站在她们面前说。“戴师长不让我们跟随38师撤到印度,就是想把我们带回祖国去,我们一定要实现师长的遗愿。据说,我们穿越的山叫野人山,我们也许已经走出了野人山,也许还在野人山中。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向着我们的目标前进。走吧,我们去那边山林里与海春、燕梅和丽娅会合!”
“林芳姐,我们来啦!”
尹海春边说边向大树下跑来,身后跟着陈燕梅和杨丽娅。
七个女兵在大树下会合了,林芳看看女兵们,高兴地说:
“好,我们七姐妹毫发无损,真好。姐妹们,朝着启明星指示的方向,我们出发!”
第五章 清新的早晨
更新时间2011225 12:07:34 字数:2850
女兵们在丛林里摸索前进,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丛林里看似有路,其实根本没有路,她们只有沿着认定的方向砍去挡路的树枝和藤蔓前行。夜色朦胧,她们就象走在一种梦境中,七个女兵六个来自城市,只有李婷来自山东的乡村。对于城市女孩,现在她们穿越的山林,做梦也不曾梦见过。屋漏偏遇连天雨,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然变得昏天黑地,雷电交加,风雨大作,女兵们无处藏身,不多时浑身就淋了个透湿。
“林护士长,能不能找个地方躲躲雨,遍身湿透了,走不动啦!”杨丽娅说。
“丽娅是独生女,有些娇气啊!”王秀君说。“砍根树枝做拄棍吧?”
“我不娇气,我要是娇气我就不报名参加远征军了,我正在上成都卫生学校,还未毕业,我就来缅甸了,我娇气吗,你们能走,我也能走,我不要拄拐棍!”杨丽娅说。
“好样的,这才象远征军战士!”李婷说。
“慢慢走吧,这地方找不到躲雨处!”林芳边走边说。“张莎,你换李婷向前开路,李婷来照顾丽娅,有合适的地方,我们再躲雨。打雷的时候,大家聚会一起,离大树远些,路变泥淋,姐妹们要小心滑倒!”
“我不需照顾,我自己走,快走吧!”杨丽娅说。“你们照顾一下上海姑娘,陈燕梅是高中生,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大山,她是第一次这样翻山越岭!”
“上海姑娘不娇气,姐妹们走吧,我不是高中生了,我是战士!”陈燕梅说。
“好了,都是好样的,我们七姐妹,谁也不娇气,也不能娇气!”林芳说。
女兵们继续前进,李婷依然是开路的尖兵。一道闪光划过夜空,象是撕裂一块巨大的黑布那样撕开黑夜几道口子,闪光把树林照得透亮,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宛如**在树梢上碾过。在电闪雷鸣和**中,人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电光照亮了女兵们的身影,她们就象在泥水里滚动的蚁虫,随时都会被泥水所淹没。此时女兵们什么也不缺,就缺雨伞和雨衣,因而她们小心翼翼地护着装有干粮和药品的小挎包,绝不能让干粮变成了浆糊。可是,丛林里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一阵闪电和雷声过后,风雨却慢慢停了,渐渐地夜又寂静了,只留下漫天的乌云遮蔽了本来就稀薄的星光和月辉,夜变得更加黑沉沉的了。
“姐妹们,天太黑,小心走路!”李婷说。
“黎明前的夜最黑暗,但黑暗之后天就要亮了!”张莎说。
“李婷,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我们现在连启明星也看不见啦!”林芳说。
“下山坡了,天亮后才看得清路。前面是个山嘴,我们去山嘴下歇一歇!”李婷说。
山嘴宛如老鹰抻开的半只翅膀,羽翅下是一块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可是雨停了,女兵们都觉得碰上这个山嘴太迟了。但这样的山嘴是人的天性中潜藏着的可以依赖的地方,总是给人一种归宿的感觉。山嘴下有一块比较干燥的地面,全身湿透的女兵们站在干燥的地面上,身心有了一种释然、一种放松,她们欣喜若狂。她们放下枪支,解下挎包,再脱下外衣拧去雨水,用毛巾揉搓头发,擦洗面颊。
“真想有堆火,烘烤一下湿衣服!”陈燕梅说。
“哪里去找干柴草?”李婷说。“就是有干柴草也不敢烧火,火光会把我们暴露给敌人!也许,我们的周围,就有鬼子在躲雨!”
“姐妹们,各人找位子坐下,别怕脏,明天遇上小河,我们再洗干净!”林芳在边沿的石埂上坐了下来说。“歇气、歇气,屁股不落地,腰板腿脚不来气!”
女兵们都坐下了,因为困倦和劳累,谁也不说话。林芳知通道,此时不能让姐妹们睡觉,湿透的身子经不住风寒的浸染,一定要靠坚强的意志支撑下去,于是,她又说:
“姐妹们,一定要清醒着,不能睡啊!好象有河风从山嘴左侧吹上来,山嘴下可能是一道河谷,河风会把我们的湿身子吹出病来。这样吧,我给姐妹们讲个故事醒瞌睡吧!”
“好,我最爱听故事!”杨丽娅高兴地说。“林芳姐,讲个什么故事?”
“讲什么呢?一时半刻什么故事也想不起来了。”林芳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讲一个后娘用雪花给继女做棉袄的故事吧……”
“我不要听,我就是遭后妈的,可我的后妈待我象亲娘一样!”杨丽娅说。
“讲别的故事吧,林芳姐,我们都是女人,不讲挖苦女人的故事!”王秀君说。“护士长,我们七姐妹你最大,讲讲你的恋爱故事,让姐妹们开开心!”
“七姐妹是我最大,可是我今年才二十三岁,我十七岁那年初中毕业就进昆明一家私人医院当了护士,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呢!”林芳说。
“啊,有点可惜!”张莎说。“我前年十七岁,爹娘就要我嫁人,我不干,就报名来参军了。真想不到从长沙来到昆明,编进二百师,稀里糊涂的就开进了缅甸!”
“李婷是二姐,有过男朋友吧?”王秀君说。
“我有过未婚夫!”李婷有些伤感地说。“不瞒姐妹们说,我报名参加远征军,就是要为未婚夫报仇的。我的未婚夫在南京是电报局的职员,被日本人抓住浇了一身汽油活活地烧死了!姐妹们,不杀几个日本鬼子,我死不眠目!”
“我的家在南京,我没有家了,父母被日军炸死了,一个哥一个姐也失散了,我是个孤儿了,我只有祖国了!”王秀君说着啜泣起来。“我心中只有仇恨!”
“秀君,不要哭!”李婷说。“我们姐妹,都是你的亲人!”
“我不哭,战士不能哭!”王秀君说。
或许是话题戳到了女兵们各自的伤心处,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谁也提不起话头了,她们就在凝重和沉寂中坚持着、等待着,不知不觉中,天破晓了。晨光先照亮了树梢,再把叶片上的水滴照得晶莹透亮,渐渐地山林里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