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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没?如今这帮凶神可是都改邪归正了,这附近街坊谁不知道,现在周围治安大好,多亏了人家日夜巡视,真是怪事。”
“你懂个屁,当年都是恶贼纪纲背着圣上坏事做尽,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如今,听说掌管锦衣卫衙门的,乃是京城第一公子灏二爷,人家那是什么身份?岂是纪纲这个小人可比的?”
“您还别说,前几日灏二爷还救了无数宫女,又在寡妇街给那些寡妇孩子发钱,每人都得了几两银子的赏钱呢,灏二爷别看年纪不大,办事那是一等一的周全,生怕有歹人趁机谋害这些孤儿寡母,这几天,上千的锦衣卫死盯在这,把个附近的无赖一网打尽,真是大快人心啊!”
“无非是沽名钓誉而已,算得什么,这几天你们没听说吗?张家旁系纵奴行凶,不但在山东强抢民女,还胆大包天的杀了一个七品知县,被皇上都给抄家了,灏二爷愣是没敢出头求情,此刻躲在家里避祸呢。”
这不合时宜的讥讽,立时遭到其他百姓的唾骂,其中一个汉字怒道:“你这爷们恁的没有脑子,自古谁家没有贤愚?人家国公府人丁繁茂,出来几个不孝子孙有何奇怪?灏二爷这几年不说时常发米赈济百姓,就说那年雪灾,要不是有他老人家在,这京城得压死冻死多少人?”说到这,那汉子激动的大叫道:“当年俺出门办事,老娘妻子呆在家中,就差点被大雪活活埋死,要不是灏二爷带着家人及时过来搭救,早就化成了一堆尸骨,灏二爷乃是俺的再生父母,你小子再敢诋毁恩人,瞧俺不一拳揍你。”
公道自在人心,无数百姓立时想起灏二爷做过的一桩桩好事,不说救过十几位大臣,这些年来,京城哪次遭了灾,英国公府不是第一个协助官府救济百姓的?那京城四家养老堂,据说就是灏二爷连同娘娘们共同出资兴办的,皇上还为此专门拨付白银五十万两整,另外天下各地,如今凡是年过六十岁的孤苦老人,每个月都有一份钱粮,这些事,百姓自是一一记在心头。
当下百姓唏嘘不已,人人称赞张灏,其中倒是有人不以为然,另有人不屑的低声谩骂,一时间引起百姓间相互破口大骂,还好众人惧怕附近的锦衣卫,没过多久,百姓们骂的累了,自是纷纷散去。
单说张宝钗一路沉着脸,周围的对话大多听在心里,身边陪着的李安,一样对张灏赞不绝口,同是武将之后,在没有龌龊嫌隙的前提下,自是毫不吝啬对灏二爷的欣赏。
那前头领路的男孩,不时得意洋洋的回头叫嚷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灏二爷,哈哈,他还打赌输给我过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半大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即使清楚那灏二爷的威风,倒也未往心里去,顶多当成一位高攀不上的富家少爷,那钱明明就是他输给自己的,也算不得是什么恩德。
张宝钗此时真是暗暗后悔,早知张灏有如此通天手段,当日就不该发小姐脾气跑出来,更不该把主意打到几个少爷身上,唉,真是舍近求远啊!气的宝钗姑娘银牙暗咬,暗骂张灏不知好歹,哼,要不是你张灏瞧不起本小姐,我何至于求别人?要是你稍微表露出一丝情意,我张宝钗都会甘愿为你放弃当什么皇后贵妃,哼!偏偏又多出来个沐怜雪,真是可恶透顶。
连带着,张宝钗把沐怜雪一并恨上了,一边走脑海中就反复出现张灏的可恶模样,其实她并未真的爱上张灏,只是女孩家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往往会念念不忘,兼且张灏无论长相身份,举止谈吐,手段本事,都可称得上万中无一,上上之选,自有被女孩家大起好感的雄厚本钱。
除了皇太孙比不上之外,这天下又有几人可与之比肩?亲王藩王别看身份显贵,可如今整个大明朝百姓谁不清楚?那就是一帮子猪猡而已,无非就是群高高在上的肥猪,整年关在封地里喂吃喂喝,享受荣华富贵,仅此而已,比之早年手握重兵的各大藩王,可谓是天差地远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令人蹉叹了。
神色复杂的朝前迈步,张宝钗置身在众人中间,沿着街道朝双狮子街走动,却突然看见男孩迈开步子朝前跑去,张宝钗一愣,和众人一起跟随男孩朝前看去。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45章 大修园子
第145章 大修园子
双狮子街如今已然没落,不过当年可是显赫一时的所在,皇亲国戚虽已人去楼空,但遗留的亭台古树,红墙大院依旧,即使历经风雨吹袭,后人胡乱拆建,大体外观还是保留完整,见证着当年的鼎盛繁华。
墙高丈二,一处还算整洁的院子立在街口,而旁边的弄巷里,站着一个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娇柔柔的小模样,煞是惹人喜爱,年纪不大,六七岁而已,但显得过于瘦弱,仔细瞧得话就能看出不妥,这肌肤异常雪白晶莹的女孩,其实是因营养不良导致的脸色苍白。
一身半旧不新的藕荷色长裙,梳着丫头燕尾辫,头上斜插银簪,胸前戴着寄名银锁,女孩显然是有身份的,当瞧见男孩直奔对方跑去,未等张宝钗和李安开口,一位下人凑前笑道:
“回两位主子,那宅子就是有名的何家,就是京城最是清正廉洁的何祥何大人家,呵呵,小的因有个远亲在他家做下人,是以知道他家底细,主子你瞧瞧,这何大人清廉如水,官名远播,唉,却连闺女都饿得吃不饱饭,都瘦成什么模样了?我那远亲早就求我多次,还请大爷您开开恩,赏她个差事作吧。”
“何祥,哦,想起来了,就是翰林院学士,户部郎中的何大人?”李安咂咂嘴,没有理会下人,喃喃的道:“竟没想到,这堂堂的五品大员,居然住在寡妇街,还真是清廉的名不虚传呀。”
张宝钗意外的看了眼李安,心说他倒不是想象中的一肚子草包,对于朝中百官显然知之甚详,心中惊讶,又换上亲热笑脸,轻笑道:“妹子还要请教哥哥,这何祥大人乃是什么有名人物?”
虚心求教,张宝钗自是不知朝廷之事,李安被佳人询问,立时眉飞色舞的笑道:“那何大人可是朝中有名的清官,刚正不阿,正直刚毅,其人从知县起就一路为民做主,善于断案,爱民如子,平生最恨贪官污吏,豪强劣绅,乃是有名的何青天,他家境贫寒,事母至孝,更是屡次上书直言,参奏陛下好大喜功,耗费民脂民膏无数,气的陛下几次想要诛他,不过念在他一心为国,官声清正,是以每次轻拿轻放。呵呵,如今在户部做个五品郎中,有这位铁面无私的何青天看守钱袋子,哈哈,真是人尽其才,万事无忧啊。”
张宝钗不解的道:“这种好官,应该放到刑部或是当个什么八府巡按一类的,满天下抓住那些坏官,不是更好吗?”
看着佳人难得糊涂的俏模样,李安哈哈大笑,解释道:“就是因何大人太耿直了,所以才要放在户部,呵呵,这种朝廷之事,哥哥也说不明白。”
似懂非懂的,张宝钗并未追问,不过却对这何大人升起好感,扭头吩咐道:“毕竟是朝中大员的府邸,你等守在这里,本小姐过去瞧瞧。”
丫鬟下人齐声应是,张宝钗莲步轻移,李安见状急忙追了上去,自是得亲自充作那护花使者,两人一前一后,顷刻间就走至距离两位孩子不远处停住。
先是抬头看了眼院门正面之上的钦赐铁牌,金字书写‘爱民堂’,字迹古朴苍劲,使人见之心生敬意,在看一眼两边门联,更是一股子高山仰止的廉正味道,扑面而来。
‘乔木风霜古,山河带砺新。’
张宝钗默然,不管任凭你是何人,谁不对清官敬重有加?轻轻叹了口气,侧耳倾听,没多久即含笑点头,暗道难怪如此,果然是家传渊源,有何家小姐时时教导,难怪这乞丐似地孩子出口不凡。
紧接着听到那女孩教授了一首诗后,两个孩子开始聊起家常,听的宝钗姑娘皱起眉头,后面的李安只顾盯着她翘臀,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秀儿,这是块玉佩,哥哥给你留着,今后等你长大了,在给你。”
“嗯,谢谢文柏哥哥,杨哥哥,秀儿好饿好饿。”
“唉,秀儿忍忍吧,秀儿乖,秀儿听话。”
“可我真的好饿啊!昨晚奶奶只给了我一碗粥喝,说女孩家不做事,用不着费粮食。”
“这个老乞婆真是可恨。”男孩跳脚大怒,眼珠一转,恨恨的道:“秀儿你家下人呢。”
女孩指着蹲在墙角里的中年妇人,撇嘴道:“那妈妈最坏了,老是偷着向父亲奶奶告我的状。”
“你等着,今次非收拾她不可,哼。”男孩不等女孩劝他,一溜烟的跑的没了踪影。
听到此处,张宝钗心中没来由的难过,暗怪这男孩太没脑子,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也不去换些银钱给妹妹买东西吃,转身一望,指着远处一个烧饼摊子,叫道:“这位大叔,给我取来两块面食。”
李安莫名其妙,不过赶紧走过去亲自付钱,瞧得远处等候的下人们心中偷笑,又见大爷拎着吃食回来,倒也换得人家小姐一个微笑,骨头酥软的跟着走到女孩身前。
张宝钗蹲下身子,举着手中的油纸包,里面散发而出的食物香气,立时刺激的女孩小鼻子耸动,嘴馋的摇头道:“谢谢姐姐了,秀儿不能吃外人给的吃食。”
懂事的乖巧模样,立时惹得宝钗姑娘欢喜,母爱大发的柔声道:“几文钱的炒饼而已,秀儿乖,赶紧趁热吃了吧。”
女孩还是摇头,神色害怕的看了眼远处已经站起的妇人,惊慌的道:“谢谢姐姐,秀儿要回家了。”
神色意外的看了眼那个走过来的妇人,张宝钗心中大怒,指着她骂道:“好一个猖狂的贱人,哥哥,往死里打。”
二话不说,李安奉命几步上前就是一脚,立时踢得妇人一声惨叫,狠狠的跌倒在巷子里,嘴里连声讨饶。
不屑冷笑,张宝钗转头又恢复亲热笑脸,伸手拉住就欲离去,吓得脸色更加苍白的女孩,连哄带劝的想喂她吃烧饼,可是这名叫秀儿的小姑娘,紧闭着小嘴,死活不吃一口,气的宝钗姑娘不耐烦,就要强行递到她小嘴中。
女孩人小力弱,渐渐支持不住,加上饥肠辘辘,眼看诱人食物在眼前晃荡,自是抵抗力大减,张宝钗得意娇笑,动作越加用力,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
正在此时,拎着一块石头的男孩出现,老远就瞧见喂食一幕,只看得眼睛瞬间睁大,险要欲裂而出,狂怒之下扔下石头,用尽全力冲了过来,一把用力推开张宝钗,大骂道:“谁允许你给秀儿吃东西了,这是要害死她啊!姐姐是恶人,是坏人,是个下九流的小娼妇,无耻不要脸的狐媚子,没人疼有人骑的下三滥,你混蛋。”
暴怒欲狂,男孩混迹于市井之中,平日听得多了粗鄙下流之极的粗话,气极之下,张口就骂的滔滔不绝,他年纪不大,本身不太清楚其中恶毒含义,糊里糊涂的倾泻而出,只听得跌坐路边的张宝钗气的浑身颤抖,尖叫道:“来人,把这个没教养的恶心东西给我绑了,重重掌嘴。”
这男孩骂人话一出口,下人们就知糟了,李安同样大怒,狠狠照着妇人肚子一脚踹下,也不管她死活,跑来过扶起张宝钗,指着跑过来的下人,骂道:“都他**的手脚快些,把这个小畜生给爷宰了。”
一位下人吓得一激灵,赶紧按住就要挥棒打人的同伴,叫道:“万万使不得啊!大爷,这附近可都是锦衣卫啊!”
心中一惊,李安面色大变,扶着张宝钗神色变得犹豫,看的宝钗姑娘愤怒如火,她何时受过如此大辱?神色恶毒的指着男孩,诅咒道:“好,现在是奈何不了你,你等着,过几天,你就永远到宫里当一辈子伺候人的太监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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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多情,亿多情,谁把多情唤我名,唤名人可憎,为多情。
转多情,死向多情心不平,休叫情重轻!”
英国公府,内宅园子。
独坐在亭下,张灏轻轻念完这首长相思,自得其乐的喃喃自语,笑呵呵的抬头看了眼附近动静。
和他悠闲轻松的模样截然相反,远处花园里可谓是动静噪杂,但见上百名匠人在大兴土木,各式木料石料堆满附近,似乎是在盖房子,看那地基都以打好。
话说自家老爹就要归来,阖府上下欢天喜地的同时,自是得整顿下家事,张灏于是受母亲之命,成了负责监督一系列大型工程的管事人。
如今随着小一辈渐渐长大,尤其是府上小姐众多,身为一家之主的张辅夫妇,自是不能住在后园子,大太太王氏早已在前院收拾好了一处清净院子,另一头住着的,就是大爷张睿和大*奶朱元香的梨香阁。
萧家姐妹和沐怜霜也不能老是留在翡翠轩,起先老祖宗有意大家都迁到对面伯爵府去,毕竟那里有个新修的园子,可是张灏不愿过去,眼不见心不烦的,把园子让给了二房,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