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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脸上的肌肉神经明显的跳动了两下后,抬头看着颜维道:“哦……还好,还好了……虽然也会遇到各种困难,但是我们自己还是都能克服的,!能克服!”
傅道军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似的坐正了身子道:“我说老胡啊,看你这样子莫非是在钱的方面也遇到了什么困难?我看你这找地方跟我兄弟见面,一出手就是这种高级地方,花多少钱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不便宜!我还以为你们地下党的日子过的都挺滋润呢?”
老胡叹了一口气,将身子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烟后,面部表情无比难以描述的一番变化后,又是深吸了一口烟,抬头看着颜维又看了看傅道军后,嗓音低沉的道:“没什么了,没什么……老傅你也是的,当着淞泉怎好这样问我嘛,也不怕人家淞泉笑话!”
颜维想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吸了一口烟后低头看着袅袅烟雾道:“老胡啊,其实翎如个人还是对你非常钦佩的。!虽然在最初你强迫她潜伏我身边对你有些意见,但是你可千万别误会啊!他个人对你还是称赞不已的。一说到你,就跟我说:等你日后上了岁数,要是能有人家老胡的一半儿老练沉稳我就满意了!可见她还是很尊敬你这个长官的!是这,她吧……,我估计啊!应该也是在见到我没几面之后便对我有了好感,从而才会对你让她潜伏在我身边出现了抵触情绪!她是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才不至于亵渎了爱情的美好而已!”
颜维说罢喝了一口棋馆给上的西湖龙井茶后继续看着下方道:“至于我呢,我本人其实也是长久以来把你老胡当做是我的一个好战友、好朋友了,而绝非是一个政敌所对待的!否则,否则在南京城你们什么也闹不成什么也得不到!这里面也绝非都是翎如的原因!可以说我个人对你本人还是长久以来都存在敬仰的!通过今天下棋,你看出我什么来了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却能看出你老胡绝对是一个输得起不耍赖的光明磊落之人!就凭这一点,我就认为我这个党国将军,可以越界跟你老胡交个朋友!”
“说到朋友这两个字啊!我跟老傅一开始交朋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最初,我们的交情也就是识英雄重英雄的碰巧相互协同作战,从而产生的战友之情而已!后来啊,后来我就明白这什么他才叫真朋友了!老傅他冒着生死的危险,亲自冲在第一线跟日军玩儿命救我这个朋友啊!而后来面对我这个朋友给他的承诺,他更是丝毫没有再提起再怀疑过半份!这就是朋友!到了现在,若说他老傅有事了,我就是跟上峰立刻请辞撤退,也要赶紧的回部队复职然后亲自领兵,就算是跟一个日军甲种师团作战,我也要第一个冲到他老傅身边!”
见颜维这么说话,一向便是性情中人的老傅再也忍不住了!挤了挤眼睛,硬是控制住了一个将军绝不能轻易控制不住的东西,看着颜维道:“兄弟……”
颜维也颇有共鸣的点点头接着道:“所以说啊老胡,这交朋友是一辈子的一个事儿,尤其是像我们这些高高在上手里握着重权的军中高官,若想象普通老百姓那样真心结交几个好朋友真是太难了!也许是这些年我在敌人这边儿待的时间长了,我是对朋友的理解越来越觉的珍贵了!这的老胡,若是你现在有什么困难,若是你能把我跟老傅当真朋友,你不妨跟我们两个朋友说说,帮不了忙还能宽慰你几句嘛!你说是吧?”
老胡听罢看着颜维很久的端详不语,而后在烟缸里按下早已快自然燃尽的烟头道:“淞泉啊,国共不两立啊!难得你能风轻云淡的真心把我跟傅司令当朋友啊!我老胡搞了半辈子的特务工作!今天就算是被你这个真性情真英雄的军中豪杰给感动了!那好,我今天就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你当成我老胡的一个真朋友了!我这个朋友虽说是老了一点儿,可当个好朋友,还是绝对不会让朋友失望的!”
朋友跟朋友的含义也不全然一样!既然是好朋友了,那自然说的便都是一些知心的家里话了。一番互诉下来,老胡与颜维发觉原来彼此都不是之前想象中的那样神秘那样遥远!原来都有共同话题,都有身份官阶以外的另一面!说到最后,他们彼此发觉,原来对方都不是什么神仙,都是一个人。
颜维虽是跟老胡的交流已经全然真情坦荡了,但还是在心里记挂着老胡刚才的反应,于是再次开口问道:“老胡啊,既然是真朋友了,那我就不再废话一堆的绕圈子了!你说,你们南京地下党,或者你老胡个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缺钱就更好说了!开口便是!”
老胡苦笑了一下看着傅道军道:“刚才老傅说我挑选跟你会面的地点偏要找这么个费钱的高级地方,淞泉你明白吗?”
颜维笑道:“我当然明白了,我是什么人啊?我是这个城市里能数得上号的人物!我能随便的出现在一个贩夫走卒打尖喝水的小饭馆儿里吗?我出现的地方那就得有跟我身份相配套的一切!”
老胡笑着点头道:“也不全对!为了你的安全啊,我挑这个地方也是煞费苦心啊!看来淞泉你是不了解啊,这个‘百龄轩’的背后老板是苏成德本人!在这个城市里,又有哪个干特务的敢在这个地方搞特务情报工作啊!淞泉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这个特务当的太大了!没把这些个小问题放在眼里!或许说你根本就不需要了解这些!正因为这里是他苏成德本人背后出钱开的,这个地方其实才是最最安全的地方!这里面儿从掌柜的到下面儿伙计,没有一个苏成德的特务!”
听老胡这么一说,颜维才明白老胡对自己的重视真是煞费苦心!
“咳……我一接到翎如的通知,就知道你淞泉这是下决心不跟我玩儿这个捉迷藏了!想跟我真刀真枪的会会了!既然你叫我做东道主安排地点,我就得为你和老傅的绝对安全负责啊!这不就想到了这个地方嘛!你说这地方他安全吧?我可真是第一次进来!为什么呢?来不起!在这里包下这样的一个棋舍,是按时间计算的。其中的各种花费还要单算!我之前早就打听过了,像今晚咱们的这一圈儿下来,没有个一千块钱是出不去的!为了这个费用啊!我这一想到这里后,便赶紧翻箱倒柜的凑钱啊!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老傅接到我跟他的专用秘密交通渠道,得到我的消息进城后来到我落脚处的时候,我刚刚从当铺回来没多长时间!我当了我随身用了多年的一支金笔!我的一位老领导送给我的,现在他人已经牺牲了!当了我的一支怀表!我过去的一位老部下给我缴获的!现在我都不知道明天我该拿什么看时间了!要知道,一块表,对于干我们这一行的是多么重要啊!我当了一身我冬天穿的八成新毛料西装!我还当了……”
颜维默默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老胡的胳膊道:“行了老胡,别说了!做兄弟的都明白了!”
老胡笑着摇摇头道:“是你把我老胡当好朋友我才跟你说的!就这我还怕你今夜在这里随性的大吃二喝,最后结账时让我下不了台走不了人呢!咳……说起来惭愧的紧啊!我整个的南京地下党为了掩护身份利于工作,可以说是开设在这大街小巷的门面生意也多了去了!可这坏就坏在这真是太多了啊!谁能真静下心来,黑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做买卖啊?尽是赔钱的没有赚钱的!就几家搞的不错的,还得想尽办法的给众多赔钱的补窟窿!就上个月,其实那个同志你夫人翎如她也认识!过去也跟翎如同在金陵书局为掩护身份一起工作过。多好的一位同志啊,多好的一位锄奸组专业女战士啊!就上个月……”
见老胡说到这里硬是哽噎的说不下去了!傅道军忍不住道:“如何啊?”
颜维却默不作声,他明白,无非又是一出人间惨剧而已!
老胡仰头眨了眨眼睛道:“死了!为了掩护工作方便,经她的上级授意并最终批准,当然了,这里面其实还是我示意他们下面儿这么干的,若是我不点头,他们什么也干不了!经她上级指示并同意,找了个对象并结婚一起过日子了!为的便全是更好的进行身份掩护,能在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城市里更好的潜伏罢了!结了婚自然便免不了要有孩子!虽然这是我一再严格控制并三令五申强调制止的!可我知道那事儿哪能完全控制得了呢!这不,怀了孩子那就得生呗!这一生没生好,在接生婆那里闹了个大出血!要赶紧的送到大医院去抢救!去是去了,可人送进去后人家医院张嘴就要五百块钱的住院诊疗费!五百块钱啊!就算是换到民国二十六年以前,那也得是起码十块钱了吧!他们两口子又那里去闹那么多的钱啊!都快半年时间没给他们发过一分钱的津贴了!又都是一帮子好同志,平日里的活动经费是饿着肚子也不敢贪污一毛钱啊!”
说到这里,老胡的眼眶终于再也盛不下那么多的悲伤,夺眶而出了!
一百七十七
颜维点了一根烟后道:“最后硬是死在医院里了了?”
老胡擦干净随时便会再度泛滥的悲伤道:“咳……哪里有资格死在人家医院里嘛!若是能进了人家医院她不就死不了了嘛!死人家医院门口了!若是直接死了我心里倒也没这么难受了!革命嘛!死人还不是正常的嘛!她那个为了革命而找到的丈夫,倒是个真性情真情意的好男人啊!一看人家要那么多的钱,硬是在人家医院里跪在地上把脑袋都给磕破了!咳……可若是磕头就能救命,那我们就不用革命了!末了,那个我手下的同志眼看自己实在是挺不住了!于是将她男人叫到身边,违反组织纪律的对他男人说出了她上级领导的地址与姓名,叫他男人赶紧的去找她的领导求助!”
“都是革命战友,谁不愿意帮助她,谁就愿意看着她死啊!她的那名直接领导一看是个这情况,也顾不上再说些什么了,立刻的给她们凑钱啊!可他们哪儿能凑够这五百块钱啊!于是情急之下便一级一级的违反纪律往上上报!最终竟然因为区区的五百块钱,硬是给报到我这里来了!当时我手里是有钱啊!当时我手里就有三千块钱!可我硬是咬着牙将找到我的那一级同志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也是一个受党教育多年,为了党、为了组织,出生入死了不知多少回的一个老同志了!就站在我家里,为了这区区的五百块钱,被我给压低声音的骂了一分钟!最后还再次苦苦求我救一救这个可怜的同志!说她也是为了革命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又是一句:你这是昏了头了!硬是将人家给撵走了!”
“我说老胡啊,这就是你老小子他妈的不对了啊!你他娘的手里头有钱,为何却硬压着不先救人啊!”
傅道军忍不住了!可颜维还是面无表情的在听着。他明白,这个世上有太多太多不幸的故事了!他明白老胡这么做定是有原因的,一个只能让他埋没良心去这么干的原因!
“哪个王八蛋不想救人啊!老傅你骂我?好!骂的好啊!可我还想骂人呢!当时是不是你跟我说你部队里由于常年的医疗条件落后,没有药品没有医疗器械,甚至是连个绷带药棉花的都没有啊?这都是不是你小子跟我说的?”
看着老胡突然将火给出到了自己的头上,傅道军一时间意识到这可能还是真跟自己有关系,于是看着老胡道:“老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胡看着天花板冷笑了一声道:“其实当时我在骂我的那名下级的时候,我早就在脑子里算了八遍了!可算来算去我都认为你们下面儿的一线部队比我们更加困难!你们的作战是直接的流血直接的牺牲!若是你们长期得不到医疗药品方面的条件改善,到最后,非战斗减员怕是要比战斗直接减员还要严重!我这才硬是咬着牙没有松手放钱!”
“你是说上个月的那次伏击伪军医疗药品车队的事儿?”
傅道军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对啊!为了你这事儿,我费尽心思的才通过咱们在伪军内部的内线同志搞到情报,得知伪军郑士荣部近期就有一批药品将要运进来!为了给你们清楚的探明运输车辆的具体运送时间与运送路线及武装押运情报,内线同志请示我说,已经买通了郑士荣部的军需官,他也愿意出卖情报。但人家张嘴就是三千块钱!咱们的内线同志说破了嘴,人家也是三千块钱少一分就算完事儿!我当时手里那三千块钱,是我搜刮了几个区的下面儿各情报站,才勉强给刚刚凑齐的!人家伪军的药品运输车不等咱啊!药品啊!它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啊!日伪控制的那么厉害!有钱也买不到啊!你说,我能错过这次好机会吗?”
老胡看着颜维继续道:“第二天,第二天当我将那三千块钱亲自交到我的专属交通员手里,指派他按程序送到我们的内线手里后,下午,下午内线的情报便报上来了!时间、地点、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