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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打火机,法国名牌儿卡地亚的,英国的国王爱德华七世,称这个品牌儿为——‘皇帝的珠宝商,珠宝商的皇帝!’是我民国在二十八年,刚到上海准备接触李士群时,没事干的时候在上海最大的百货公司——‘先施’买的。当时也只是花了五十九块钱而已!现在,现在他娘的像一包抽起来能呛死我的破烟!就要花三十块钱!翎如啊,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在这里。”
“其实现在国统区去哪里都一样了,不过你不喜欢我们走就是了。我可以跟你去云南边境,跟你去你的老部队生活啊。”
其实冷翎如心里明白,颜维对于重庆这个西南小山城来说,已经留下了他永久的伤!他明白,这里是他继湖北荆州之外,第二个永远都不想再踏足的地方了!跟什么见鬼的物价是没有丝毫的关系的。现在以颜维的身家,在这个国家里,只要宋子文与孔祥熙这两个历任的国家财政部长还能活,他颜维就能不比他们俩人儿活的差多少!
一名浴血多年的党国将军,一生之中用忠于国家忠于民族的豪情壮志,不知打回了多少疆土多少民族气节!却在他战斗过的每一寸土地上,留下了足够他一生去长痛的创伤与回忆!
“回不回部队的我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我现在最纠结与要不要见吴涵淮。”
颜维的话让冷翎如感到震惊!
“淞泉啊,你是一名堂堂的党国将军,你不回部队你要到哪里去啊?你要真这么想,我觉的你们党国是绝对不会批准你退出军界的。”
颜维叹了一口气,搂住冷翎如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留在他身后那长长的背影,放佛在向月光呈诉着他这些年来的忧伤。
当颜维叫车带着冷翎如回到饭店后,刚上到自己房间所在楼层一转弯,便会心的笑了。因为他分明的远远看到自己房间的房门半开着。房内那强烈的光线泼洒在客房走廊引路灯那温馨光线所晕染的地毯之上。
好歹也是老特务出身的冷翎如,当然也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客房之内已经有不速之客到访了,于是不安的看着颜维等他的处置。颜维则一把搂住冷翎如,边向自己的房门走去边道:“翎如啊,你不一直都想见见那个老吴嘛,咱们看看今晚老吴给咱们如何接风。”
颜维搂着冷翎如一进房门儿,便立刻对着此刻已经闻声而起,正双手后背面容亲喜,站在客房之内门厅处等候的吴涵淮高声道:“泳溪兄啊,难道说你一这个行当里的大师级高手,还怕兄弟我一脚踹开房门儿干掉你啊!”
面对颜维虽是笑容可掬,但似乎并不是很友好的这见面致辞,吴涵淮则显的很从容。立刻上前主动伸出双手拉住冷翎如的右手,一脸真诚的笑道:“你一定就是我好兄弟的夫人翎如了。虽然你是光绪三十年生人的,比之于我还要年长一岁。但照咱们中国人的规矩,我却要称你为弟妹了。弟妹不会介意吧?”
“我家夫君确是年幼于吴处长,吴处长如此称呼确无不妥。”
冷翎如嫣然一笑,但却对吴涵淮只称官职,而并不以亲情之意相待。
吴涵淮像是并没有察觉到一样,双手叉腰仰视着脚蹬高跟儿鞋,足足高出自己大半头的冷翎如道:“哎呀,资料上说弟妹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照片上也看不出个具体概念。我还一直都以为是他们给搞错了!如何一个女子会有那么高的身材嘛!现在一见弟妹,我看这资料确是搞错了,我看弟妹这身长一百八十六公分也有了嘛!”
吴涵淮一半客套寒暄,一半也的确是对于冷翎如那傲视群芳的身高惊叹不已!
“让吴处长见笑了。”
冷翎如还是款款一笑已倾城。
颜维转身关上房门后,一边向屋里走一边看着吴涵淮笑道:“翎如,这的确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我很尊敬的军中同僚,私下挚友泳溪兄了。不可轻佻失礼!随我一同以吴兄之字相称才是。”
听颜维这么说,吴涵淮不由心中一阵激动!在冷翎如款款点头伸手做势请自己进屋之际,背着双手对冷翎如道:“弟妹啊,愚兄不请自来还擅自破门而入,还望弟妹万万不可见怪才是啊!不怕弟妹笑话,我这兄弟身上有些伎俩还都是我这个做愚兄的亲身所授啊!像什么如何在离人之后在房门之上做记号,可以明确得知自己不在之时可否有人入内。像什么如何判定此刻自己房中是否有人相守,像什么如何判定自己房中人数等等的了……弟妹你也知道我这个兄弟身手有多好,出手又有多狠了!哎呀,愚兄是真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就掏枪隔着房门一通猛射啊!嘿嘿!若论身手,愚兄可自知是万万比不上你家相公啊!就他这身手,在我国军几千名将军里面,绝对可以排名前十位!所以愚兄这才开着门亮着灯,生怕我这兄弟误会啊!倒是绝对没有什么丝毫的不敬之意啊!”
颜维坐下后笑道:“泳溪兄,在重庆,除了咱们自己人,谁敢公然对我不敬啊?泳溪兄这次前来,不是早已准备好了行宫别墅,想接兄弟我过去度假吧?”
吴涵淮还真是一时拿捏不准此刻颜维的话意。毕竟,自从自己撤掉他在南京的一切权利后,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感到不知该如何面对颜维了!也许这就是老话说的忠孝不能两全吧。
吴涵淮面对冷翎如端上来的清茶顿首致意后,看着颜维郑重道:“淞泉,不管现在你对为兄如何看待,为兄只想说,自打咱们在天津城分手后,为兄这些年来不管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反正至少在上床闭眼之前,都会至少一次的挂念远在南京的你!”
颜维低着头绷着嘴,默默的点了点头后起身看着吴涵淮道:“泳溪兄。”
两名党国的中流砥柱,两名在各自战线用一名党国铁血军人的职责,来诠释一名党国军人风采,守土抗敌保家卫国的将军,再次紧紧相拥在一起!
别说什么历史的碰撞激情的交融这些狗屁不通的废话!就说两名原本彼此各自挂念不已的好友,终于可以暂时抛开政治不说,先一慰兄弟之情好了。
但这个场面也使冷翎如很感动!吴涵淮的形象跟她多年来所想象的差不多。在她一个女人的心中,这样的形象符合一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学渊博可以代表着国家形象的国家将军!若是长的歪瓜裂枣惨不忍睹,腿短肚肥满脸横肉,从上到下就一板凳高!再秃个顶戴个眼镜什么的,那就连做狗都嫌恶心了!
若真选这样长相的人当一名国家将军,只能说明选他的一级一级往上数,全他妈一群吃喝腐败鱼肉百姓的猪狗之辈了!等哪天,你若是发觉某个国家的军界或者政府高级官员们都这个形象!那么,悲惨的说明,这个国家算是他妈完了蛋了!
二百一十一
两人紧紧相拥一尽彼此的兄弟之情后反而感到都很别扭,都不知该如何处之了。毕竟,在政治的面前,个人的情感总是显的很压抑。
冷翎如微笑着起身,对吴涵淮款款点头致意,正待退出这尴尬的氛围,给他们两个党国将军一些彼此的从容。便见吴涵淮对她伸手示意道:“不必了弟妹。我跟淞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多年来做的都是我认为该做的事情。我没有亵渎自己的军人荣誉与光荣使命!”
颜维并不愿意这样的说话,但他总觉得是吴涵淮亵渎了些什么。
吴涵淮苦笑着点点头,像全世界所有背负着很多的男人那样,将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吐出一口粗气,坚强但无奈的望着这个世界。
“别这样淞泉,你跟你吴大哥之间不可失了兄弟之情!读圣贤书安能如此无礼?”
冷翎如转头先是对着吴涵淮致有歉意的微微一欠身子,而后诚志道:“泳溪兄,翎如虽为一介女流,但无奈也被卷入了这场历史洪流之中,且也是心力憔悴疲惫不堪!之初是一个女人的追随,而后我却幸运的在这个乱世中结识了淞泉,我一生的幸福。是政治成全了我们,也是这个无情的政治,使你们兄弟俩彼此嫌隙!但泳溪兄多年来对淞泉的信任与诚挚,翎如还是看在眼里知在心中的。并且淞泉对此绝对要比翎如感悟更深。淞泉绝不是一个容易意气是非不明之辈……”
冷翎如说着便微笑摇摇头道:“只是十多年来泳溪兄你把这个兄弟给娇宠坏了而已。”
吴涵淮欣慰的看着冷翎如点点头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子眼光独到见事明了,绝不会感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冲动选错人!以弟妹如此贤淑,莫说你还是同为我华夏子孙的一名异党之士了,你便是那东瀛女子!娶了又能如何!”
颜维见吴涵淮五次肯定冷翎如,分明便也就是肯定了他与中共之间的许多关系。于是也很是欣慰的看着吴涵淮笑而不语。
吴涵淮点头欣慰道:“兄弟之情为兄自然知晓。但是关于邝婇菏之事,为兄却是有必要向你们说明。”
邝婇菏果然是颜维心中不能触碰的硬伤。虽颜维早就知道,既然见到了吴涵淮便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到她,但想起那南京的最后一夜,再想到她红尘乱世中一名凄苦小女子的悲凉,心中不禁一阵剧痛!不由间右手抚胸显的十分不堪!
冷翎如幽幽一叹道:“婇荷妹妹多年来与我情如姐妹恩情有加,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私薄凉了!完全没有顾及到她一个红尘弱女子的凄苦!妄为相公的正室,妄为婇荷妹妹对我礼敬有加尊崇备至!”
吴涵淮心中感悟繁杂的似乎也在回想他理解的邝婇菏之一生凄苦。颇有同感道:“只怪为兄多年来沉沦政治,对自己麾下像婇荷一般的众多好属下全都麻木不仁!此刻想起来,为兄这个做长官的,对于这些为了民族为了党国付出毕生的英才之辈来说,确是少了一份像人一样的东西!”
说罢几步走到里面沙发前,慢慢落座将头枕在靠背之上望着天花板遗憾道:“不过邝婇菏之事却绝不是为兄的计划本意!错只错在为兄对事态的估计不足!对前去执行任务的属下交待不够!本想是为了防止南京方面对于淞泉的暴露会采取手段,严令属下在重庆各大水陆码头接应弟妹平安。却不承想,原来是做哥哥的失义,叫兄弟对为兄起了疑心!”
说到这里颜维的内心深处绝对要比吴涵淮更加悔恨不堪!右手抚胸左手伸出道:“咳……此事全都是做兄弟我失义在先!罔顾你我兄弟之情,妄自猜度泳溪兄的态度!自作小人无辜误了婇荷性命!却是不关泳溪兄的事。”说罢似乎更加为自己的一时判断失误而感到懊悔不堪!
吴涵淮痛苦的摇摇头道:“淞泉你会误会也实属正常,只怪为兄行事太过固执,断了你在南京的一切资源在先!只是淞泉此次却是错在了对咱们军统实力的判断!也只怪为兄一心惦念弟妹的安危,派去接应弟妹的全都是为兄手下一顶一的高手罢了!那天在朝天门码头跟邝婇菏接火的五个人里头,有两个就是在民国二十七年上,跟咱们在湖北执行那次特殊任务的我属下成员!而最终开枪打中邝婇菏的你又知道是谁吗?”
颜维像是意识到什么悲剧似的问道:“谁啊?”
吴涵淮也是痛苦的摇摇头道:“原来冥冥中一切都早有注定!打中邝婇菏的我属下特务,对于你我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故人之子了!是当年那个猎户老李的儿子——李山!”
颜维听到这里便感心中一阵眩晕!当年若不是那次特殊任务,自己便不会结识那对猎户父子,也不会结识吴涵淮,也就没有了以后的什么邝婇菏了。没想到当年自己也是甚为喜爱评价有加的那个猎户老李的儿子小李山,居然被吴涵淮欣赏,吸收进了他麾下从军,更没想到还在多年后,阴差阳错的亲手开枪打死了自己的红颜知己邝婇菏!
说是自己亲手害死邝婇菏的这一点也不为过!不是自己就没有什么猎户老李父子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场悲剧了!只是没想到吴涵淮对于冷翎如的安危居然是如此重视,派去前为接应之人中,居然有两名都是吴涵淮麾下的顶级人才之辈!而那猎户老李的儿子李山,直到现在颜维对这个小伙子还是印象深刻颇为欣赏的!以他小子当年的那份开枪天赋,在吴涵淮麾下又锻炼了这多年,嘿嘿!怕是便跟邝婇菏一对一的比枪也未必会输!更何况还是在面对多名军统高手的情形之下,邝婇菏又怎能幸免于难呢!
一切皆为天定!
“千万莫要为了我再去难为这个故人之子了,他也只不过是不明就里的奉公行事罢了。”
颜维闭上眼睛认命了。
吴涵淮苦笑道:“那等你日后若有机会在湖北再见到了老李,亲自去跟他老哥解释吧!李山已经当场被潜伏在现场的中共重庆地下党开枪干掉了!”
更是一团烦乱如麻的红尘因果业障!
良久后颜维看着吴涵淮道:“你们军统对我的处理态度是什么?”
吴涵淮一副轻松道:“戴副局座的意见是想对你进行常规审查。我的意见是你尽快去云南找关将军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