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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老四听罢颜维这荒唐之言笑道:“堂堂国军一中校将领,居然在此国难之中大谈废志之言,这话若是让你的一众手下听到了,怕是等明天你的队伍里就没人了!都偷偷的溜回来到我这儿落户了!只是怕我这儿没有那许多的大姑娘给你们备着。”说罢看着颜维一同苦笑。两人均知,说什么都好,眼下能保住性命的活着到了四川才行!
搜了两日无果的滨崎广末深知自己现在所为之举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在支那进行搜山,莫说是以他现在一个大队的兵力了,就算是他们天皇下令日本全国军民一同干这事儿,怕是一年也搜不完中国一个省!
这件事儿自一开始滨崎广末还认为己方大占主动!照往常多年的对话作战经验来看,将这个民族比作是一盘散沙那还是美化了他们!一把糟糠还差不多!对于这样一个民族来说,在沦陷区内谁还舍命保全一大队孩子的周全!全队官兵脱了军装化装成老百姓逃命倒是很有可能!但事情发展到此时,滨崎广末还未发现有一个孩子被他的对手抛弃!至少是还没有落到他的手里。
滨崎广末深知此事对他们日本帝国的重要性!也深深惊讶冈村宁次对他无能的宽容!但作为一名帝国的优秀军官来说,若此事最终全盘落败,他是不能再对自己宽容的了!他的军人荣誉不允许,他的个人尊严也不允许,相信冈村宁次也不会再允许!
“传令部队,停止对这个地区的搜索,将全部兵力召回。”滨崎广末对他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之后,在桌上从新摊开了他都快背下来了的湖北省地图!顺着地图上的笔笔线条,企图能追寻到他的对手的思维。
正值依然毫无头绪心烦意乱之际,无意识之间在地图上看到了长江的标识。一时间便感觉脑海中的各个神经仿佛都脱离了他的控制在各自跳动!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似乎走出了什么格式化的禁锢!
滨崎广末双手扶着桌沿强迫自己奔腾的内心迅速平静,但他又怕那瞬间的思维离他而去!因为他还没有闹明白他究竟是意识到了什么。好像一个在漆黑夜幕下走入绝境之人,瞬间在远方看见了一处忽闪在黑暗中的火光!这处火光就是眼下可以指引自己走出绝境的唯一希望!但这处火光忽闪不定,也许虽是会消失不见!也许根本便是一个在穷途末路中失去希望之人的潜意识幻觉!想抓却不敢伸手去捉!生怕当自己首长闭握之际抓到的只是一个错觉!又生怕它过于飘渺脆弱虚无!一抓之际便会随着自己的动作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滨崎广末努力的稳住心神,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小心的闭住双眼,希望能借助着黑暗使这处救命的灵光变的稍显清晰一些。
当滨崎广末再次睁开双眼之际,他的目光不再游离无助,也不再茫然不定!那双精光四射充满信心的双眸,分明在告诉所有人,他想明白了,他已经走出了黑暗并已牢牢的将那处火光紧紧的握在了手中!而那火光依然在闪动,很强劲的充满生命力的在闪烁燃烧!完全不似虽是会烟消云散般的虚无缥缈!而是再以后劲充沛一浪叠一浪般的势头在燃烧!滨崎广末甚至都感觉到手心里的炙热了!因为他明白,他已抓住了希望!
当滨崎广末在此仔细的研究过地图后,用红铅笔在标有荆州的这个地名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荆州这个古老的地区,势不可挡的注定要再次扮演一个重要的历史角色!
滨崎广末面带欣慰以一名胜利者的姿态起身走到条几旁,用摆放在上面的茶具给自己做起了茶道,是他从本土带来的日本国茶——“玉露”!
几年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茶叶不是美酒,经不起时光的蹉跎已经变的不再芳香醇厚了。但滨崎广末还是小心的珍惜着他从本土带来的这些可以寄托他对家乡一切感念的玉露。对于滨崎广末来说,这些玉露不是茶,是思念、是遥望、是寄托、也是他对家乡,对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精神支柱!
每一名拥有独立思想体系的思想者,只要他的个人人性还没有被洪水猛兽般的狂野兽欲所侵蚀吞噬!那他在人性的最深处底线之中,还是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狂热战争的!
滨崎广末也不热衷战争,对权力的个人欲望也远远达不到为此要发动一场战争。为了个人的狂野欲望,要让千万家庭支离破碎!让千万百姓为此命丧黄泉!他甚至埋怨这场宁人烦躁的战争。
他甚至常感慨,若不是因为这场政治家的权利游戏,自己或许早就是一名功成名就的工程师了,这才是他从小到大的毕生理想。至不济也早该娇妻常伴左右,儿女承欢膝下的尽享人生了。那时的“玉露”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的略带苦涩。
当这壶显然早已芳华不再的玉露被喝完时,滨崎广末甚至埋怨自己为何如此的看问题程序化,以至于在这里浪费了几天的时间。又想,是否是自己被对手引入了他的思维路径,在被对手引诱着走向黑暗。
无论是从最初的情报显示,还是自打与对手初次交锋起,自己已经在思维中认定了对手要走陆路进川。而摆在自己面前的则是这些支那的绵延群山,多的似乎使人无法逾越,从而却忽略了对手的现实情况,要知道对手的处境此时要远远比自己更艰难。带着一整队的孩子们,要翻越群山峻岭在毫无补给的情况下徒步走到四川!简直便是天方夜谭。显然自己的对手不是蠢货,这点从自认为自己绝不是不是蠢货的惨败中就不难看出。而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定会为他的团队制定出一条最有可能活着抵达目的地的路线。而就眼下来看,这条路线最有可能便是水路。而若想沿水路西上进川,现在便只有荆州才是唯一的选择。
与荆州方面协调好一切后,滨崎广末对自己的参谋长下令道:“调动部队立刻前往荆州地区严密布防,我已跟荆州地区指挥官山下健太郎中佐协调过了,他会派兵协助我们在那里的一切行动。山下中佐对我说,荆州那个城市的四周没有山林可供我们的对手再作隐蔽,只要我们能严格控制所有的公路及码头渡口,相信与我们的对手再次会面不会太远了。
这些日子所幸上天见怜未曾再有下雨,加之游雎医术了得再配以阿司匹林的强劲药效,几名患病孩子均已康复,只是游雎言道医病必要固本培元方可痊愈。故,每日仍以草药医之并悉心照料,一路上使颜维等人大为感动其医者仁心之本。
而这一路走来由于得到了游家村的大力相助,境地也是大有改观。不但干粮肉食充足,且夜有被褥铺盖,使得一众本就吃惯了苦的穷孩子们甚至忘记了这是一次生死攸关的大转移,有的孩子甚至还言道希望能一直这样的跟着当兵的叔叔们一直走下去。可不知却苦了颜维及吴涵淮的一众手下,不但要日夜兼顾一众孩子的日常起居,还要每人徒增十来斤的被褥负重!但作为党国的一名军人,看到孩子们个个平安快乐,众人均无一人在内心深处表现出不满之情。可见军民鱼水之情到了适合体现的环境之下,还是可以最大化的被反映出来的。
一路下来,只有方蘭终日休息不好而显的精力透支疲惫不堪!颜维每每心疼她操劳过度,让她放下手中工作只要照料好自己便可,但这个大资本世家出身的豪门小姐,却也在此刻显示出了超乎常人般的坚韧毅力与豪情!对颜维的要求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晚都要搂着她一同遥望星辰,直到她睡着为止。如此一来整队人中最辛苦的便又成了颜维。她说怕呛,颜维搂着她扯淡的时候便荒山野岭的也不能抽烟!她说她正在感慨大自然的无尚魅力时不许打扰她的美好心情。颜维便经常一个钟头的都得搂着她不敢换个姿势!往往腰酸臂疼的还得忍受来自某生理方面的折磨!最后颜维有了一个定断——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秀色可餐的美妙女子而不能干!就是对人最大的折磨!他甚至想,等日后他的团里再抓到了敌方细作探子,一不用打二不用威胁!只要将一个美人儿推到他怀里让他搂着就行了,保准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颜维甚至都想到了等此次回去以后,实在不行干脆就辞官不干了!跟关司令把事儿说清楚,索性入赘人家方家当个闲差上门女婿算了!若关司令不准,就跟他说自己会堕落到这一步,算起来那就得算是工伤!要不是你派我来干这活,我颜维一个堂堂的国军中校会不堪如斯吗?
二十八
这日下午,颜维与吴涵淮在地图上仔细的确认过位置后用望远镜眺望西方,发觉远方已不再是群山绵延而渐入平原地界,便明白他们一路千辛万苦走过来的目的地已在眼前了。
吴涵淮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道:“淞泉啊,前面应该便是荆州地界了,若后面的一切顺利,你我就要幸不辱命了。”
颜维也放下手中望远镜却不无担心道:“泳溪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且不说咱们是否能在荆州安全登船,便是一切顺利也还要有五百多里的水路方可进入四川。离重庆更还是远的很啊。”
吴涵淮点头道:“淞泉言之有理,但前方已入平原,我的意思是再向前行个十几里地的便就地扎营,我先前去荆州码头打点查看一下如何?”
颜维附议道:“正该如此,吾意已然。”
谁知整队人马还未向前行个几里路,便隐约听到阵阵枪声传来,再往西行,枪声愈发清晰紧密,便可确定西面山里之中有两队人马在激烈交战!
颜维一面指示队伍就地荫蔽扎营,一面传令集合部队并迅速向四周派出临时警戒观察哨。
蒋臣、余天两人则是不招而来,跑到颜维面前由蒋臣道:“请团座下达指示。”
颜维笑道:“还费什么话啊,立刻给我将情况闹明白。”
吴涵淮走过来后一面往外掏烟一面道:“不会是追咱们的小鬼子成了精了吧?知道咱们会取道荆州走水路,预先在此处布兵拦截咱们吧?”
颜维接过吴涵淮递来的烟卷点燃道:“就是怕这个!这些天我一直觉的咱们过于顺利心里一直就不怎么踏实!自打从游家村出来后,一路上波澜不惊的顺风顺水,似乎追击咱们的这伙日军放弃了此次行动一样,没想到却在此处等着咱们呢。”
吴涵淮深吸一口烟卷儿道:“也未必,你也无需将问题想的如此麻烦,就算是日军看穿了咱们的路线,但至少现在针对的不是咱们。我估计是跟咱们先前驻扎在此未来得及撤走的留守部队交上火了,现在只希望跟日军交火的部队人数不是太多,最好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否则便会在这个地区引来更多的日军部队参战!要真是那样的话,情况就真的不太乐观了。”说罢又是深吸一口烟,眯起眼睛望着远方,一副忧虑之情尽显于此。
听罢吴涵淮之言,颜维在内心不禁对吴涵淮他们搞情报工作的思维方式及形式手段感到惊诧!同时也在心底深处暗声一股不安的悲凉!
看吴涵淮这意思,是希望此刻若交火双方真是国军对日军,那么最好是现在国军部队出于劣势,最好还参战人数不要太多,最好能在短时间内被日军全部歼灭!这样才不至于会往这里引来大批日军进行增援,这样才可在最大程度上保全自己不被暴露牵连!
见颜维看着自己微笑不语的神态有异,吴涵淮却并不介意的笑道:“怎么?觉的我特冷血是吧?”
颜维笑道:“泳溪兄这个叫大仁大义!不像我那种妇人之仁。”
吴涵淮笑道:“什么都好,只要咱们此次能顺利完成任务,那深远意义至少可以抵得上拯救一个兵团!”
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是文人的一种执着。显然现在无论是颜维也好是吴涵淮也罢,谁都没有资格来捍卫自己的个性。一边抽烟等蒋臣他们的侦查结果,一面抓紧时间已经对后续发展的一切可能商量着对策。
当两人第二根儿烟都抽完后,蒋臣、余天才返回报告道:“报告团座,交火双方是日军部队与中共领导的新四军!”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他们怎么会主动公开跟日军进行作战呢?这太有违常理了!你们确定是中共的新四军?”吴涵淮一听远方紧密的交战声居然是来自于中共部队,极不理解的立刻向蒋臣深入求证。
蒋臣看着吴涵淮继续道:“应该不错。我们为了确认双方交战人员身份,冒险向交战圈儿外围摸的很近!中共部队袖标上那新四军三个字儿我都看清楚了!”
“其实就装备的那个杂,军装的那个乱!老远就能看出来肯定是中共的部队,第十八集团军在北面儿这里定是新四军不假了,不过我们还真是看清他们的袖标了。”余天在一旁补充。
“双方交战人数、兵力组成、武器配备、作战状况。”颜维问话之际并没有看着他们俩,仿佛已经在算计下一步的部署了。
“团座,日军大概一个小队的人数,没有炮兵只有两枚掷弹筒,两挺轻机枪。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