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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处长的一句话那么简单,这里面的各种关节你却莫要闹错了才好。”
吴涵淮也开口道:“颜师长所言不假,你为求一己之私利向各方势力变卖我军统局内部军事情报,虽说罪不可恕理当正法!但我们都明白,你只是对党国对世事不满,一时想以金钱来平衡自己那颗报国无门怀才不遇的内心而已,并非是那些铁了心就是想当卖国贼的十恶不赦之徒!况且说白了你又能接触到什么顶级的重要情报了,你所出卖的不过也就是咱们军统内部还没有来的及销账的过期材料罢了!你也不过是拿这些垃圾去糊弄糊弄你的买家罢了!”
“对于这些,我在接到汇报准备对你采取行动时便都了解的非常清楚了。况且你在咱们军统的这七八年里,除了这些个糊涂的一时错举以外,也还算得上是矜矜业业任劳任怨了。作为你的高级长官,作为一党同僚,我也希望你能考虑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选择一条最适合你自己的路来走,莫要自作聪明毁了自己!”
“你对自己错误的认识与悔改,我以一名绝对比你资深的同行向你保证,我一会儿绝对能立刻便感受得到!保证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容忍你继续的对党国不忠!”
见此情形江于暗想:“什么还都没有说呢,便将什么都说尽了!很明显这两个家伙没有个好糊弄的,都他妈人精!
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难道说跟你们这些个高高在上的长官们,平日里的人事腐败任人唯亲混蛋透顶没有关系吗?都他妈被这个肮脏的世道给逼的!
但转念一想,现在说的不是什么谁谁谁闹的好处多,谁谁谁占的便宜多,现在说的是一个任何一名中国人都扛不过去的道理——抗日!现在说的是一场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不管这场该死的战争是在为谁流血拼命!也不管这场该死的战争最终的受益人是谁,作为一名中国人,都不能说这是别人的战争与自己无关!
现在不管怎么说,自己将情报卖给日本人那就是个该死!什么理由也不足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在这一点上,莫要说归责于他人了,连自己的内心也交待不了!几十次的午夜梦回,然后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拼命的喘着粗气回神,便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自己怨恨这个世界这个残破不堪的世道!总认为自己之所以沦落至此全是这个破败的党国给逼的!但究竟如何才算是这个党国、这个世道的宠儿呢?
像眼前这两位如何?个个官居要位将星在身!可谓是春风得意此生无憾了吧?可现在这两名将军正在干什么呢?一个不顾身份不计安危的深入沦陷区干这些个玩儿命的险活!另一个更是时刻准备着不计个人荣辱、不计生命安危、不计利益得失、不计军中前途,随时便要准备着给自己官降三级的孤身闯入龙潭虎穴去卧底!
什么是卧底?跟自己在这沦陷区坚持敌后工作相比又如何?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江于不愿意再拿任何理由来开脱自己了。
人家这一去,面子怎么办?谁愿意放着个少将不当去干个少校?今后还一伪的!就算委员长亲自许愿后来后官升三级给个三星一级上将!没命回来又怎么办?在国军中央军里当师长安全,还是打入虎穴随时呼吸着死亡的空气安全?这个是人就能算清账!何况眼前这个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中央正规军师长,也不见得回来后谁会真的给他一个三星一级上将的承诺!
再说了,此行一去还不知得干到猴年马月呢?用这些大好时光,留在军中怎么着三年一格的升迁也不会很慢!怎么算不比现在这个看起来愚蠢不堪的决定要好?
看来人家现在肯这么干,图的压根儿也就不是这个!
没这么赌前程的。
自己总认为这个该死的党国不给自己机会,现在看来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荣誉与尊严!在这一点上,看看这些已经得到荣誉与尊严的高级长官们都在干什么,便不难得知了。
不是党国的每一名高官都在日以继夜的闹钱、闹女人、闹前程、闹官职!也有真闹革命、闹民族尊严、闹民族荣誉、闹保家卫国的!
跟这些人比起来,自己真的是死不足惜一点儿也不冤枉!
想到这里的江于起身面对吴涵淮,然后面对颜维均深深的鞠了一躬道:“两位长官,属下想明白了,属下绝不再幻想能逃脱自己该付的责罚苟且偷生了!属下愿意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负责!属下愿意在配合两位长官完成任务后接受党国军法处置!”
“在这里,属下最后的一个要求就是,若两位长官能允许属下换个以死谢罪的方式!属下愿意在事后以一名党国普通士兵的身份,抱着杆步枪出现在抗日战场迎面杀敌的火线上!属下愿意用自己戴罪之身流尽的最后一滴鲜血,来洗刷自己的罪责与耻辱!”
江于说罢似乎压抑自己内心多年的屈辱与不公全部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看着吴涵淮与颜维平静的道:“两位长官可以问话了,江于若是虚言一句,便挖出自己一只眼珠子!属下相信自己眼珠子的数量,不足以支持属下不断的愧对党国!”
“姓名、年龄、籍贯、出身、家庭背景、家属状况、学历、履历、何时从军、何时入党、何时……”吴涵淮相信事态正在向着一个有利的方向前进。
对江于的审讯与摸底进行的十分顺利,顺利到吴涵淮始终惶恐不安!他的职业特务理论不是这样定性的,这种来自于江于内心深处震撼性的触动与悔恨,使吴涵淮始终对不上自己的点儿!也许在每一名特务的内心深处均认为,有时血淋淋的过程,更能使得到的一切看起来显的更加令人放心。
当天晚上吴涵淮便悄悄跟颜维商量要假意制造机会考察江于。而颜维却一笑拒绝了。
颜维在院中坐在矮椅上与吴涵淮借着乘凉,分别在梳理着一个下午对江于的审讯摸底结果。颜维一边摇着一把房主留在家中的蒲扇,来驱赶这七月北方那颇具霸道的干热!一边道:“泳溪兄,你我面对的是一个在中统、军统都干过的老牌儿特务了,听我的,别干这些瞎耽误工夫的烂活!没什么用。”
“就这种事儿来说吧,说白了他就没个保险的时候!怎么着也是个碰运气赌命了!莫说这个江于存心留咱们一道埋伏了,便是他真心实意的有悔改之心,想要助咱们完成任务,那也是个徒劳枉然!说不定他即便是绞尽脑汁穷其记忆,却偏偏就是忘了一件有关他自己的重要情况硬没有想起来告诉咱们呢!到时因为这件纰漏出了问题我也一样是个死!”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在这一点上只能是将假的尽量闹成真的,只能是该想到的尽量先想到,该做足了的尽量先做足了,尽量的设法避免未知意外也就是了。进去后是死是活的也并不全靠这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文章都做足了有时也是个玩笑!”
“你说我这一去,正好在那边儿碰上个当年在这个江于。老家,小时候跟他打过一架的小朋友,此时偏偏就这么巧,这货他也投靠李士群当了汉奸,正巧我是死活不认识人家,人家便想方设法的尽量说一些小时候发生过的事儿,来提醒我的沉睡大脑记忆。可这童年一起的往事越说越多,我却就是跟个大傻子似的硬是一件也想不起来一件也对不上号!最后将马脚露在这个方面折了进去,你能说这个便是怨人家江于没有跟咱们将他自己的情况全部交代清楚吗?”
颜维说罢叹了一口气道:“泳溪兄,其实此次任务的重点说来说去也就是他当年在中统南京瞻园路的特工总部内,与李士群打交道的那一段儿前后了,其余的我看也就只能是个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混了!”
吴涵淮听罢也深深觉的颜维此言有理,但总觉得自己现在工作只要做的再深入细致一步,到时候颜维在里面便能多加一分的保险!于是点了一根烟道:“不管怎么说,我明天还要将今天所记录的询问内容,再一字不漏的对他进行一遍回锅!若是有丝毫的不符,我定不会轻饶了这个江于!”
颜维笑道:“我倒觉得这个江于没跟我们说什么假话。”
六十一
第二天吴涵淮用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在拿着一摞子头天的记录材料,在不停的前后向江于反复的应正,只要出现一丝差异便立刻对这个问题进行反复审讯,却前后出入甚微,只不过是时间上的微小差异与地点上的细小误差而已。
这些都属于一个人的记忆误差正常范围。莫说是硬要回忆几年前、十几年前、甚至是二十几年前的自己人生经历与日常活动了,即便是几天前所发生的事,也不见得一个人便会丝毫不差的能牢牢记住。
好在这个江于天生一副好记性,加之从前在组织部调查科时干的便是机要记录工作,对时间、地点、事件、人物此类敏感问题还真是几乎能做到滴水不漏!吴涵淮一整天的反复审讯下来,连他这个资深特务都完全相信江于的悔改之心不假了。
由于昨天夜里是两人轮守值班儿看管这个江于的,故,再加之今日之整天的审讯,傍晚时分吴涵淮与颜维均显的精神疲惫体力不怠了。
颜维认为再问的细微再审的透彻,也不可能将他的一生经历都记录在案的过一遍。即便真有这个人力与时间,自己也定是没有这个精神与毅力去全部记住!
而吴涵淮则坚持要在明天再重新来一遍今天的工作,并且明日要亲自跟天津区的下属接触,要将这个江于在天津区的一切有关资料,及整个天津区他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人员资料全部都取回来,然后再让颜维将他们的全部资料背熟!
颜维听了便立刻反对道:“泳溪兄,你们天津区之所以叫‘区’而不是叫‘站’便说明你们在这里的全部人员编制至少应该有一百六十人以上!便是一个站也少说得有一百人以上了!这么多的人,每个人的详细资料,每个人的长相特点,你若都要求我全部熟记的话,老实说,你的这个活我便真没法干了!”
吴涵淮严肃道:“可这些都是关乎于你日后生命安全的重要事项!”
颜维笑道:“什么最重要?再细致的工作也有纰漏!最重要的还是‘人’!不管今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情况,只要我脑子没坏,就还能凑合着混!但若是你真要我这么个做功课,我非得脑子乱作一团废了不可!毕竟都是些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的人和事儿,对着跟山一样的各种资料照片儿在那儿二傻子似的死记硬背!我怕赶哪天真需要用的时候,我脑子一乱再给闹混了!到时候怕是我死的更快!”
吴涵淮沉思片刻道:“淞泉啊,其实我们干特务这一行的,这个还真就是个基本功!我们平日里往外头派间谍放卧底时,熟记各方面的各种详细资料还真就是个基本工作。这些成堆的各种资料数据,还真就是每个特务必须要牢记的本职工作!”
颜维点上一根烟后笑道:“我干不了!但我有我的办法。”
吴涵淮忧虑道:“若是哪天一个从天津区叛逃的特务正好也投奔李士群,在你那儿跟你见了面。当着李士群的面儿,人家将你给认出来了,老远的便跑着迎上去跟你打招呼,你却跟个大傻子似的死活连人家名字都叫不上来!你说你小子到时候还有什么活路?你还有什么办法?”
“真有这情况我立刻掏枪一枪毙了他!”颜维看着吴涵淮道。
“何解啊?”吴涵淮开始担心颜维的疲懒会给他日后的潜伏工作带来致命硬伤。
颜维笑道:“很简单,我毙了他就跟李士群说,这个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以前是没机会干掉他,今天既然他小子送上门儿了,算他小子命不好活该找死!”
吴涵淮看着颜维简直是有些欲哭无泪了!笑道:“那这个人要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原军统天津区江于的同事,根本就是个李士群专门儿找来试探你的假货呢?”
颜维笑道:“若是李士群有意试探我,那办法便只有一个了。”
吴涵淮很有兴趣道:“如何?”
颜维道:“只有咱俩现在便反过头去跟这个江于做工作,让他亲自潜进去给你干活了!”
见吴涵淮一脸的为自己担心忧虑,颜维正色道:“泳溪兄,还是那句话,假的就是假的,装的再像也扯淡!若是李士群到时候真的对我产生了怀疑,怎么个闹法也是个扯淡!照你刚才说的,闹来了个假的我假装认识给暴露了!若是李士群真有意试探我,一会儿闹个真的一会儿又闹来个假的,我又该如何呢?”
吴涵淮道:“你若是能将江于所接触过的一切有关人员资料全部背熟的话,假的你一眼便分辨出来!就不可能会出事儿!”
“我又该如何判断这个人是否是假的?根据我之前背熟的所有资料中没有这个人来判断吗?若是这个人真认识我,又不在资料库里面儿呢?我们又如何确保江于给我们的资料全面可靠呢?这货在组织部调查科那边儿干过,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