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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的日子很无聊,特别还是像他这种通敌钦犯,侍卫们连过来奚落讥讽都不敢,人群安静,过了田地迎来的又是官道,日落时分抵达一座城池,他仰头看去,但见巨大石匾漆着两个朱砂大字——徽州。
见着徽州,林帛纶立马知道再过一日就到杭州了,回想地图,终于明白昨夜皇上怎么会甘愿露宿野地了,因为从隆兴到杭州这条路最短,昨夜那个湖就是因长江叉枝流域而成的都阳湖。
明白过来,他暗地嗤鼻,没想到自已也能让那个大爷紧张到不惜露宿野外,也不知是值还是不值。
大队人马驶入城,数名衣着红服官爷上前拜见,紧跟在皇上马车身后,往城中浩浩荡荡行了进去,抵达一处巨大府抵,车辆停下,随后万岁声骤响了起来。
项定下了撵车,当先侧目往后队囚车看去一眼,才对跪地的一干牧吏唤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绒守疆吏齐声磕头谢恩,逐一挺立而起。
徽州府自接到通告早就作了安排,站起后忙躬身上前禀道:“赵员外渴慕皇上已久,今圣天子驾端前来徽州,皇辕已备妥,还请皇上乘详就屈。”
“朕匆匆仅歇一日,江爱卿如此扰攘确有不妥。”项定往巨大的门庭观瞧,却也挺满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魏贤征吩咐道:“不可扰民,让众人慎行慎言。”
“是!”魏贤征作揖恭应。
项定转身再朝囚车看去一眼,下令:“把此犯锁于朕园中,不必另派人看守。”话毕,跨步便往前面豪华巨宅拾阶而上。
他一上台阶,跪于旁侧的赵府三代赶紧磕头恭迎,高声疾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押下囚车,林帛纶见着巨大的朱匾上提写着赵府两字,皇上跨入豪华大门,跪于两旁磕头的老老少少便挺起身,数十名男女皆睁着双眼,朝自已射来。
侍卫没让他多瞧,扣押着跨步就往府内大步疾走,但见前园巨大,各种花卉、石园、幽潭、玉亭,看也看不到尽头。过了前厅,内园更是山水绣丽,各种羽楼伫门于远端,珑玲的小桥、扁舟,浩瀚的飞泉、巨湖,精美的水车、玉亭,远处还有珍禽闲步,着实是其尽奢豪之能事。
一路被押匆过,林帛纶暗自咋舌,仅只匆匆数眼心里便滴咕不已。他自来到这里,见过最富的就是龙门,自然而就把这个赵府和龙门比较了一番,得出的答案是,这个赵府可真他妈的巨富啊!单看园子,龙门就得滚一边吃泥去。
极快,他被押到一处唤天星园院内,虽说是院,可那一望无际的花草树木,山石亭台,整就是个巨大公园,那座名为天星楼就伫立于公园中央,旁边有湖,湖上小舟荡漾;前面有亭,亭角风玲清翠,后面不知道,不过照格矩来看,应该是巨大的花圃,反正有钱人都爱搞这些。
被押到玉亭右边大排玉兰树前,杠搬囚牢而来的侍卫们把囚牢放于地上,林帛纶不等他们吆喝,很是自觉弯身走入笼内,一声落锁响起,侍卫们便虎虎离开了园内。
空有大片玉兰树,然初春里玉兰花却不见了踪影,他四下瞧观了一番,便也厌了,矮下身落坐,正对面百步前就是皇上暂住天星楼,楼前三四十步左侧有个圆形石洞,大干官爷奔出石洞,步履慌乱,也不知干些什么,哄拥着就往前面大开的楼门火烧屁股奔去。
夕阳西下,远眺皇上被大堆官爷拥簇出了天星园,随后大量婢女袅袅入内,于园内楼廊点燃灯笼,灯笼颜色五花八门,里面烛火升起,青红橙紫绽闪闪烁烁犹如天上的繁星洒布,绮丽无极。
很快,婢女们尽数退离,宁静的浩园内风拂拂吹晓,五光十艳潋潋弄弄,深黝的夜空中,圆月洒下一地清辉,游廊幽静,曲径无声,碧波粼粼,清流潺潺。
安静坐于囚牢内,林帛纶却没啥心情去欣赏四下美丽,捡起水袋咕噜下最后一口,随手一扔,靠于栅栏上,怔怔前望天宇星辰,不知不觉又陷入了自已的世界里。
就在大地安宁中,天星园树叶形湖泊旁的假山内轻轻响起了一道石移声,湖距囚牢甚远,发出的声响别人听不到,但见一个捆着两条小牛辩的丫头澄眸咕噜张的大大,推开堵住洞口的石头,住里面一钻,开心地站于皎洁月光下拍了拍裙襟,奔跑着便朝囚车方向而去。
仰天发愣的林帛纶听得声音,茫然往右侧的湖泊看去,瞧见个小身影朝他跑来,眼里顿时盛满着浓浓疑惑。随着小身影近前,在七彩斑斓的灯光和皎洁明月下,这个破坏平和宁静的夜晚的人赫然是文根莺。
“你怎么在这里?”见着丫头,林帛纶急骤倾身于栅栏,目光骇然往前面的月形拱门瞟去,紧张低叱:“太乱来了,还不快回去。”
文根莺好不容易潜进来,赶紧抬指嘘了一声,做贼小脑袋左右睇瞧了一眼,小声说道:“你别这么大声,外面有好多侍卫。”
用屁股想也知道外面有好多侍卫,林帛纶没好气瞪看这个大胆丫头,压声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被抓了就等着砍头吧。”
“小心点不会被抓的。”文根莺侧步往右移了移,躲在牢笼后面观看他半会,伸手入栏抓了抓锁链,月眉顿时绞皱一团,低声道:“这链子很硬,得用你的小刀才能斩的开。”
自沦为阶下囚林帛纶身上的东西全被没收了,听得这番话,捏住她软软的小手,这只小手小巧的如婴孩,早在许久前他就喜欢的不得了,没好气低骂:“我的事不用你管,赶紧回去。”
“为什么?”小掌被他拿开,文根莺清纯脸儿皱成一团,急急道:“你会没命的。”
“命是我的,我爱怎么就怎么样,轮得到你来管啊。”林帛纶低声重哼,不耐烦催促:“还不快走。”
第156章 囚涯,下
文根莺有些生气,一张清纯的脸蛋盛着气愤,静看他半晌,磨了磨贝牙歪嘴低骂:“你这人太不知好歹了,明明就好好的,偏偏要去救不相干的人,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这么不知所谓。”
“我爱,你管得着吗?”呸了一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子天生就是贱骨头,咋地。”
“你……”文根莺气呼呼瞪着看他,瞧他一身潦倒,枷锁披身,气目一撇消下气柔声道:“你不要这样子,让我救你出去,以你的聪明定然会有一番成就的,等到将功折罪后,皇上就不会怪你了。”
“将功折罪?”林帛嘲讽地摇头嗤笑,道:“累死累活到头来得到的只不过是伤痛,该还的已经全部还清了,累了,不想再走了。”
“你别这样……”文根莺脱口急道:“还有许多事要做,怎么可以不走了。”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懒懒,林帛纶嘲讽反问,随后提抬双手,铁链哗啦啦锵锵响作,状似颤狂咆吼:“纵然是头耕地黄牛也会有累的时候,何况老子不是牛,凭什么老子就得无偿去耕大宋这块烂地?”
他突然咆哮,文根莺吓了好大一跳,聆得外面大量步声,小脸煞白急速转身往那座月形湖泊跳跃奔去,隐入假山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得颤狂咆哮,伫守门外的内卫们集结奔来,四下查看了一番,齐朝牢笼射过利目,不吭半声转身朝圆石门速退了出去。
“哈哈哈……”林帛纶猖燃彻笑,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自古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有什么可说?闭上双眼,往地里一倒,难得清闲,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不睡觉还要干嘛。
晤面了一干牧吏,项定食不下咽地说了些话便离开了宴席,走至天星园外转身道:“众爱卿都下去歇着吧,朕有些累了。”
众臣惶恐齐跪,“皇上早些安歇。”
项定心里烦乱,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圆形石门迈入,当先朝远方那座囚牢看去,随即折步闲静走近,俯视里面之人白蟒单溥,一身残破,睡的正瑟瑟打战。
“嗯。”深深吁出一道气,他沉寂转身往十数步远的亭台走去,跨上虹灯辉辉亭内,负手望天半晌,使唤道:“开牢,除去他身上的锁链,带到朕跟前。”
“是!”守于亭下的太监低应了一声,转身便匆匆朝园外去吩咐。
林帛纶并没有睡,有人来时他就知道了,只是不想睁开双眼,沉寂里听得急骤步声又来,卡嚓锁落声起,手臂便被人拖揪住,睁眼一看,卡嚓哗啦啦响起,手脚铁镣尽数解开,太监候在一旁低声道:“皇上唤你了,快走吧。”
“不走!”后退了一大步,林帛纶气极,扬声咆哮:“要杀就快点,搞这些有个屁用。”
“你……大胆……”没想到他竟这般不要命,太监气的娘脸冒烟,左右使唤侍卫道:“皇上还等着呢,快把他拖出来。”
“是!”侍卫应令,欺身入内,力臂狠揪住白蟒,猛地拖拉,轻巧就把林帛纶拽出囚牢,押着大步便朝石亭抡奔而上。
林帛纶双手被绞扭背后,痛的额头冷汗刷刷掉落,咬牙轻喘数下,已来到亭上,前面站着的是铁青脸的皇上,他一脸怒火,重声斥叱:“贼子,落到此地步,竟还敢叫嚣,你是怕朕不敢杀你吗?”
扣押侍卫力臂松开,林帛纶踉跄了一步,无惧地拔开摭住脸的乱发,淡淡道:“你是皇上,天下就你最大,会有不敢杀的人吗?”说道,目光往他脸上看去,平静道:“动手吧。”
“全都退下。”项定手掌一扬,侍卫和太监半声也不敢吭,急离了石亭二十步远站定守候。
喝退众卫,他眯目打量了他半晌,冷冷哼笑:“昔日佛祖割肉喂鹰,投身饲虎。永宁伯却也不妨多让,为了风家女娃,非旦背叛了朕,还甘愿领死。”啪的一声扇子击掌,静看他半会,嘲讽再道:“风家女娃节操可不像永宁伯这般高尚,半点都不领情地把一干贼子为朕送来,实属可笑之极。”
林帛纶脸庞铁青,浑身抖擞,双唇颤了颤,闭眼猛吞火气,睁开淡道:“说这些有的没有干什么,命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便。”
“是吗?”项定蓦地板起脸,皱眉狠瞪他半晌,眯目道:“看来永宁伯是想背叛朕到底了。”
“背叛?哈……”林帛纶嗤鼻出声:“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人,这个背叛简直就是笑话。”
“所有大宋子民都是朕的。”项定重声大喝,眯起危险的利目,冷冷叱道:“你有大才不假,然而朕江山人才济济,并非你不可。”
“当然,皇上富有四海,要什么没有。”林帛纶很有自知自名,点了点头好笑讥道:“可我却弄不懂了,就我一个小老百姓,好端端的没招谁也没惹谁,可是一路却尽遭人算计安排,于至最后不得不妥协来到隆兴,既没领谁的奉碌,也没得到半点好处,为你们破了案子,还要落得个杀头罪名。”说到这里,仰头哈哈大笑,走到亭栏侧坐,嘲道:“反正人也就这么个样,有利用价值就亲爷阿爹,利用完成了堆狗屎,随你的便吧。”
这席话让项定气青了脸,举指咬牙重叱:“在朕面前还敢狡辩,难不成逆党不是你放的?”
鼻头被指,林帛纶反问:“难道逆党不是我灭的吗?”
闻言,项定静下,放下手臂静静瞪看他,沉声哼道:“因为风家女娃,你竟甘愿沦为走狗。”
“没有风若能,我也会放了他们。”提及这个名字,林帛纶心头就痛,铁着一张脸站起身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风若能吗?错了,就算没有她,我也一定会放了风不能和翠花,因为在我心中,他们比你大宋里面那些所谓的英雄要好太多了。”
这席话让项定脸上掀起飓风,低沉阴问:“贼子弑杀朕诸多臂膀,你却说他们好?”
“那是他们的立场,难道你所谓的那些英雄没有潜入金国刺杀吗?”驳回,他啧鼻出声:“同样是潜入他国行刺,可在我眼里风不能比你那些所谓的英雄更英雄。他除了杀官,从来没有伤害过百姓,但是你们呢?哈哈哈……”说到最后,狂笑一番,双眼沥红呸骂讥讽:“凌辱虐打那是轻的,更恶者转瞬便把无辜百姓弑杀,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我呸!”
项定知道那些江湖草芥都在干什么,然而若没有他们不断的行刺和窃密,祖宗基业恐怕早就沦落狼子手中,但是这些话不能说。怒瞪他,沉声道:“永宁伯是想投金?”
“我谁也不投,只想安安份份过完这辈子。”坐回石栏上,林帛纶背靠石柱,冷漠道:“不管是大宋亡或大金死,我半点不在乎,更不关心。在我心中,人品好就是好,人品坏就是坏,不分宋金。”
“所以你才对逆党伸出援手。”项定口吻凌利,气瞪这个小子斥叱,“别忘了,你是朕的永宁伯。”
“谁爱当这个狗屎伯?”呸了口,他目光无所惧怕与他相接:“你以为给我这么个宗亲爵位,我就会感激涕零吗?错了,老子心里无时不刻都在咒骂,咒骂累死累活为你破案,最后得到的却是个不能用不能吃的狗屎伯。”
“狗屎伯?”项定气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