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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配说自己有‘进步的’观点，不配自称为学者、艺术家、将军或其他尊称。他只能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听话的人，我是一个懦夫。只要能够有吃有穿，让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③
夜晚，等前来诊视的医生走后，露露入睡了，他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又从潜身树下的黑影里走出来，心中默念说：“我是侦察员，我要除奸安良！”——他狠狠挥了一下拳头：“我要像真正的特工一样查明真相，还世界一个公平！”
露露趴在窗台上，吓坏了，以为他患了夜游症，竟一下哭出声来了。他一下子又清醒了，回到屋里，把露露抱回床边，安慰，解释，可是怎么说得清呢？他把露露哄睡着了，自己却失眠了。夏夜炎热，他让露露一人睡在凉席的床上，自己抱了薄被，在屋外竹床靠椅上躺下
我怎么才能救部队长？！
审讯和判罪都是按程序来的，罪状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的，哪一个环节是突破口？在整个事件发展过程中，部队长充份预计到事情的结果，也留下了一些可供事件发展回旋的空间，这些线索又是哪些呢？他陷入了苦苦的回忆和思索。他想起了那晚上，部队长在古堡里和自己分析大漠侦查的背景和出现的异常时说过“有两个‘夜莺’”——这两个人，就是解开部队长案件的钥匙如果能找到这两个人，就能证明部队长是清白的——因为水火分明，抓住了敌方的夜莺，就能证明上级交代暗杀“苏联主义者”的意图是错误的，部队长就没有错，就是无辜的；而如果能找到我方的夜莺，也能廓明真相，有助于案情的逆转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两个人呢？
他头脑里一幕幕地过电影，从进入哈萨克斯坦之前中国境内戈壁夜晚的灶石、鸟叫一直到沙漠里全部活动再到审视爆炸坦克、返回中国境内、遇匪脱险、两人分手眼前突然跳出最后一幕，部队长在悬崖前中弹负伤，自己扯下衬衣袖子为他包扎伤口，接过部队长怀中抽出的地图
“地图到哪去了？！”他猛吃一惊，一下坐起来，看到露露站在自己面前！
注①②③：这里引用的资料，都来源于文革时期用于一定范围内部阅读的“灰皮书”，即中央同意的，从国外有选择翻译的、用于批判目的的苏联和其它一些社会主义国家上层领导和著名作家的思想言论集等作品。李沪生的干部子女身份，可能使他有机会较早接触这一类书籍。关于“灰皮书”的意义及后来在社会上发挥的作用，请参考阅读本书第四部 中亚战场/第五章。大漠鸟鸣/ 16。 我的海洋，在那里有更多详细的专门解说——作者注。
6。 梦中神游
6。 梦中神游
“沪生，你在干什么？回去睡吧。”露露穿着睡衣，光着两条腿，关切地说。露露怕他受凉，又抱来了一床小被子
“还在考虑新疆的事吧？”露露猜到了他的心事，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能够基本把切到李沪生思想的脉搏。看到李沪生呆痴的样子，估计是在想着新疆这使露露放了心，因为这样照顾他也有了方向。
“你是在想那份地图吧？”露露猜测地说，因为当时军区医院对他发出病危通知书后，从新疆寄回来的东西就是两样，一个是地图，一个是一本日记可能当时部队都做过复制处理，李沪生能猜得到——露露并不知情，可是自己觉得，对他的心思能把握得八九不离十。
李沪生愣住了：“她怎么知道的？”
他看着自己手上拈的一张纸，原来，昨晚，他就在隔墙昏暗的街灯下，用铅笔在画图了。低下头来，纸上画的是地形图，上面有山脉、河流、沙漠有路线，还有几个活动的小人
“你不是放在抽屉里了吗？”
“嗯！嗯！”李沪生忙遮掩着，把那张纸攥进手心，他不能让露露猜出自己的心思，不愿意让露露为自己分心，更重要的是，不能让露露担这份风险！可是这哪能逃得过露露的眼睛呢？
“你又在画什么了？！”语气里含着揭穿，含着愠怒。
“你想哪去了啊？我刚睡着，你担心我冷？我耐冻啊。”李沪生答非所问，两臂抱胸，顺便把那张小纸片藏到了腋下他想说自己是从新疆回来的，没有说，因为他怕提到边疆，露露又要挂念伤心。露露丢下小被子，撅着嘴回屋了。李沪生不知道，露露心疼得一晚上没睡，在他脑后长了双眼睛。
李沪生在小床上，垫了小被子，盖了小被子，他睡着了。他梦见了在新疆进入境外大戈壁前自己和部队长在森林里的一幕多少次啊，侦察员行走在月光下的大森林里——
能听到一种音乐
不知道我是不是贝多芬
分不清是从天上射下来
还是从地下升起来
鹰和窝里的蛋都在眠歇
月光照在一小块地面
浓缩的一片树叶
又照耀在森林的上空
那是一种美丽也是一种爱
正是在那座西域的大森林里，部队长走到一棵大树下，久久仰视“紧紧地抓住大地吧，那是真正的爱！”
李沪生醉心地入睡了！
到凌晨4点钟，一阵寒颤，耳畔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快！你快顺我讲的那条道，先去塔城军分区然后取道天山、阿里，把这张地图带到西藏军区！去找侦查英雄高虎声！”
“啊？！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啊！？”他惊醒了。
“我的枪在哪里！？”——那是在新疆中苏边境哈萨克斯坦回程遇匪死里逃生的一个清冷早晨，部队长微曙中苍白的脸色，不顾中弹后流血的胳膊，扬起一剑，怒喝一声：“你想我们都死在一起吗！？你要误大事啊！！”
李沪生感到头部一阵阵涨裂，是铁列克提事件受伤重创部位发作了。又到了服药的时候了，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板药片，塞进嘴里，不一会，神经放松，痛感已经疏散。
他闭上眼睛，恍惚中出现幻影，1万雄兵正沿纳曼干（今吉尔吉斯斯坦）登上帕米尔高原进入阿克苏地区向青海进发，突然右折，像乘上一块神毯，向西藏境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帝国雄兵！”
“高虎声！”
霎那间一个豹眼深髯、威震西藏的赫赫有名人物，跃然脑海！想起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来，自己竟然很快就要和他见面，内心竟颤颤升起一种钦敬而崇仰、激切而温暖的感情来了！
他精警而率达，深省而宽厚，机智而幽默，功武而德厚，高尚而淳朴是个像部队长一样的人物，像父辈一样高山仰止！
“我要去见他！”
地图上一条画到西藏山南的红线
高虎声能解救部队长吗？
“这个”他疑惑地摇摇头，一下坐起来了！
“那一年倒是破了一个真正的‘间谍’！”
只是后来高虎声反被诬陷，下到了基层。
高虎声曾根据上级指示前往克什米尔，但是，他也暗中会见了一个神秘的人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要一个诚实的回答！！”
他现在的思维非常混乱！
黑暗中，一双手，颤颤抖抖，在伸向一本鲜血的日记
9章 香巴拉 1。命脉之旅
第九章 香巴拉
这些拜蛇教徒！拜鼠教徒！有着上百万种神崇拜的异教徒！这些从西方民主枷笼里钻出来的种性渣滓！这些贪婪虚伪狡诈的印度人！
所谓“新脱盲的人口”，往往并不是向往西方文明或改造印度，反而是印度旧文明最狂热捍卫者。无独有偶，19世纪和20世纪上半叶，反西方文明，力主杀光洋人、拒绝洋货的中国人，最初不是目不识丁的野人，正是那些“读书人”。他们最早敏感发现本土文明危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煽动无知百姓去杀人卫教，最著名的儒家恐怖主义袭击就是义和团运动。
这也许是一切保守文明的共性。
有点意思。印度就是传统的牛鬼蛇神太多。这也是为什幺今天印度精英们感叹：我们什幺都不比中国少，就少一场文化大革命！
尼赫鲁也曾为它绝望过——“这就是印度人吗？一味延续着故旧、沉寂和虚弱，缺乏创新和创造。”
伊斯兰世界也是如此。
过去中国人缺乏理性，原因就出在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上，从官场到民间，到处充满了与汉字关联的各种“崇拜”。
比如“读书人”每天三更研磨，五更读经，练习书法，骈四俪六，写诗对对，研究金石汉学，琢磨天理人欲；乡妇村氓就去烧纸画符，念经诅咒，测字推背，到现在佛教还有遗俗：冲《大方广佛华严经》磕头，一字一拜，自信成佛。
虽然利玛窦把几何传到中国，但中国人并没学会逻辑思维，谈起“因果”，依旧风水轮回；性灵玄谈，假话天天说。。。。。。
“昏乱的老、庄思想，加上昏乱的佛教思想，我们已经受够了，已经感到印度人之赐不少了！”
其实，中国文明的停滞不前，罪魁祸首就在于印度佛教的传入。
折腾差不多了，大家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
几千年都在扯淡，只有裤裆里的鸡巴淡才是真的！
——摘自《兵士日记》
消失在自己产生的白雾中的树或人
我是从墙那边来的 我是漂泊不定的边缘人物
我生活在地球上的不同部份 我对那个白雾中的人影或树说
白雾迷茫 影影绰绰站着一棵树或人 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金甲大士吗
他已经来过了他已经来了
那么多人已经看见他了
许多人为他讲好话呢
我向四周望了一下说：有人在盯梢我，我必须走了
白雾中的手伸出来，递给我一点信心：你生活困难，这点就先拿去用一下吧
我哭泣地说
我很爱你啊 这样说过后，它已经不说话了，我也欲哭无语
我也很爱你啊 这时候，第三个声音响起了，在茫无一人的白雾里
我捂住了嘴巴
我就这样回到了墙里
我一直神秘地怀念着那片白雾
1。 命脉之旅
一骑彪悍，雪原上往来冲突，似四空皆壁。宇宙黯淡无光，玻璃镜样的赭灰迸薄，枯草萧瑟。
克什米尔——拉萨——亚东？
我向哪里去？！
时近暮霭，马蹄声碎，声慢，人近。
苍头盘辫，藏人服饰，宽颊凝着烟痕，星眸烙着火索，背一管藏地流行双管猎枪，一手勒缰驻马，一手下意识摸腰间长剑——
一阵雪风卷过。
前程似已无路可走了！
天下！
远处，一个人影在雪堎上露头。
困惑！
又是一个人影！
惊惧！
又是一个！
恐怖！座马一声嘶鸣。
他调转马头，在自己的背后，一片冰雪中站立着一个骑马横刀的黑影！
愤怒，热血贲张！
四面迎敌！
“唰！”的一声，剑出鞘，大无敌！
“东华无朽木！”声如涛裂！
“上古多神风！”势似雷奔！
“哗！”地让开一条大道，四骑肃立。
他目送尊谢，黑布蒙面，高扬战剑，从斜刺里冲杀出去。
背后四个人影纹丝不动。
有礼了！
“老兵！”
这一骑彪悍，黑布蒙面、苍头盘辫，藏人服饰，背一管藏地双管猎枪，一手勒缰驻马，一手持握腰间长剑，以英雄暗号与四围骑马黑影对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侦查连长高虎声！
而与他对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四十军阵，克什米尔退伍老兵排！
高虎声不仅想起了半年前在东线的往事。1967年4月！
就在4月上旬，兵站里才发生了骚动，退伍老兵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在食堂前高声咒骂，敲盆打碗，抗议吃脱水菜
雨雪交杂，部分路段塌方，交通严重阻断，川藏线公路上停满了进藏的军车。
一骑军士从乱石中缓缓绕行，一些人正在乱石堆中钻爬。
“老师！你怎幺在这里！？”他跳下马。
几个正用杠棒抬着石头的人中间扬起了一张脸，灰黄，憔悴，中分头，两眼黯然旁边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人，手持红白两色棒，看样子是护路民兵。
老师向身后瞅了一眼，站定了，惊惧地说：
“义和团来啦！”高虎声急忙上前扶住老师。
“什幺？义和团来啦？老师”一把接过老师的杠棒，扛在自己肩上。
怪力乱神、升坛作法、画符念咒、邪灵附体、舞拳弄棍、扶清灭洋、杀人放火——极端愚昧、残暴落后——“还有太平军吗？”
“老师！你疯啦！”放下石头。
老师一把捂住他嘴巴。“怎幺，你在这里驻军？”
他点点头，赶快把老师搀到一旁的树丛里。
什幺？！你把中华民族形容为逃跑的民族？
“很多都被打死啦！”
响起了以前老师在密林中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