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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的所学也不够抄方的!”孙兆淡淡道。
“我该学的都学过了,应该可以抄方了。”
“我认为你还不行!怎么,师父的话也不听?”
叶知秋气结,只好坐下。
孙永辕在一旁冷笑:“会背几个伤寒论条文就觉得了不起了?我八岁就能背了!十八岁才开始抄方学临诊。哼,不会走就想跑!”
叶知秋不想跟他斗嘴,能否抄方学医是师父说了算,现在师父不答应,跟他斗嘴也没有用,反而适得其反。
范妙菡扭头见他神情黯然,低声道:“没事的,四师哥,慢慢来!你会这么多,师父迟早会让你抄方学看病的。”
是啊,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自己附身的这个人,看样子给师父和别人的印象太差,整个一傻瓜蛋,突然一下子要学抄方看病,的确一下子让人适应不了,慢慢来,等将来师父知道自己所学已经足够胜任,那时候自然会让自己抄方看病的。
想到这,叶知秋朝范妙菡笑了笑,点点头。
接下来,孙兆开始讲解后面的伤寒论条文,结合病案讲解,说得很生动,叶知秋听得也很入神,特别是师父分析的病案,古代带徒以实用为原则,更强调知其然,而不太强调知其所以然,也就是强调什么样的病该怎么用方怎么治,这种临床教学让叶知秋觉得很有用()。不知不觉一堂课就下了。
孙兆宣布散学的时候,叶知秋听德意犹未尽,这个神情让孙兆看见了,朝他微微一笑,想起这之前叶知秋听课跟石头一样,傻呆呆的,听完也从来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却好象听懂了而且听的很有味道似的,心中暗忖,莫非这孩子当真是开了窍了?若是真的,三弟后继有人,这倒是一件好事。
孙兆离开学堂,没有回家,径直来到了老太爷孙用和的屋里。
孙用和正跟孙奇在嘀咕着什么事情,两人脸色都十分的沉重,看见孙兆来了,孙用和招收让他做下:“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叫人去叫你。你正好就来了,对了,有事吗?”
“我是来跟父亲回禀一件奇事的。父亲找我有事吗?”
“嗯,今日高保衡联名几位太医和谏官再次共同上书弹劾为父,要求彻查为父给三位皇子治病是否有不如本方的差错。皇帝已经下旨,案交翰林医官院,三日后在医官院组织九名医官听审我对三个皇子医治用方是否妥当。”
一听这话,孙兆脸上变色,半晌作声不得。
《宋刑统》对医疗事故作出明确规定的,区分故意还是过失,但是,对医疗事故发生在民间还是宫廷,处理有很大的不同,对发生在宫廷的医疗事故,即使是过失导致的医疗事故,也规定了极其严厉的处罚。
《宋刑统》规定的“十恶”重罪有一条叫做“大不恭”,而这个罪名其中一种罪状便是:“合和御药,误不如本方及封题误”,也就是给皇帝看病,就算是失误没有用对药方,也是一种犯罪,而且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十恶重罪是不受“不杀士大夫”祖训的限制的。纵然他们父子三人都是进士出身的士大夫,如果认定构成十恶重罪,一样处死的,而且要株连成年男丁处死,并抄没家产,女眷没为官奴()。
难怪孙用和和孙奇脸上变色。孙兆脸色苍白问道:“父亲打算怎么办?”
“我跟你哥哥正在这研究我给三个皇子的用方,看看他们会提出什么刁难手段来,你也一起参详参详。须得诸般可能都想到,才能应对无误。”
“是!”孙兆颤抖着手接过处方看,可是满脑子都是可能到来的灾难,虽然是父亲一个人看的病,但是一旦认定给三个皇子其中的一个的用方属于“合和御药误不如本方”,那就是十恶重罪的大不恭罪,那就不仅父亲要被处死,而且会株连到他自己。想着可能会脑袋落地,家财被抄,妻女为奴,禁不住簌簌发抖,哪里还看得进半个字。
孙用和瞧在眼里,长叹一声,道:“唉!伴君如伴虎,这都是我给你们惹得祸端,这件事若能平安过去,我就告老还乡,你们也请外调,离开京城,到地方为官吧。离开这是非之地,留得全家平安。”
孙奇孙兆都站起身躬身答应,心中都暗忖,若真能躲过这一劫,那就是万幸了,便是贬为庶民也行啊。
孙用和让他们坐下,问孙兆道:“对了,你刚才说来回禀一件奇事,什么事?”
孙兆此刻哪还有心情说别的事情,可是父亲问到了,由不得不说,话语苦涩道:“今日学堂小考,叶知秋能对答如流,而且还能分析条文,儿子觉得很是新奇,故来禀报父亲。”
孙用和点点头:“很好啊,孩子长大了,慢慢懂事了,知道用功了嘛。很好!你要好生教导,不可懈怠!”
“是!”孙兆苦着脸道,心想那得有命如此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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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收拾好书包正要走,三哥孙永虎过来,拍了他一巴掌,道:“原来你深藏不露啊()!哈哈,好!看你精神不错,今儿个太晚了,明晚咱们去庆贺一番,好好喝一顿如何?”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会一定找个好歌姬好好给你乐乐!”
叶知秋虽然是个书呆子,却也喜欢饮酒,一听这话,咕咚吞了一声口水,正要答应,可是听到孙永虎说的是去喝花酒,立即又畏缩了,正要出口拒绝,便听到范妙菡的声音道:“四师哥!”
叶知秋扭头望去,范妙菡抱着书包过来了,道:“你们说啥呢?”
孙永虎道:“去去去,男人的事情,女娃子问什么问!”
“哼!”范妙菡白了他一眼,其实她已经听见了,拉着叶知秋的胳膊道,“明晚我已经约了四师哥陪我了,不能跟你去!”
“干什么去?”孙永虎瞪着眼问。
“女人的事,大男人问什么问?哼!四师哥,咱们走!”说着拉着叶知秋便出了门。
门口贴身小厮文砚迎上来,喜滋滋道:“少爷!你今儿个可露脸了,我们在外面窗户听着,都替少爷高兴呢!”
叶知秋笑了笑,对范妙菡道:“明晚有事?”
范妙菡正要说话,便听到后面有人跑了过来道:“师妹,我送你回去?!”却是大嫂的弟弟周堂。瞧着范妙菡,一脸的温柔。
范妙菡却哼了一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叶知秋道:“四师哥,你送我回去好吗?天黑了,我有点怕。”
“还是我送你吧!”周堂陪着笑道,看了一眼叶知秋:“四师兄得赶着回家,不然三太太会着急的。”
周堂虽然年纪比叶知秋大,但是入门在后,所以排行靠后,得叫叶知秋是师兄()。
“不用!”范妙菡瞧见叶知秋没有表态,有些着急,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叶知秋道:“你送送我吧,耽误不了多久,我,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叶知秋一听她还有事找自己,便点头道:“好啊,走吧!”
范妙菡喜上眉梢,抱着书包,跟着叶知秋蹦蹦跳跳下了台阶,身后周堂也追了上来,道:“我和四师兄送你好了,两个人有伴。”
范妙菡站住了,寒着脸盯着他:“我说了不用了,你没听见吗?我还有事情跟四师哥说,你跟着算什么?”说罢,拉着叶知秋就走。只留下周堂讪讪地站在那里,不敢再追。
出了学堂院子大门,范妙菡这才放开叶知秋,回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小丫环跟叶知秋的小厮都乖巧地远远跟着,这才放心,嫣然一笑,对叶知秋道:“你今儿个真棒,以前你是不是故意装着不会啊?”
叶知秋笑道:“哪能呢,只是不想说罢了。”
范妙菡起到:“你本来会,可是你宁愿挨戒尺责罚,也不愿意回答啊?”
“嘿嘿。”叶知秋答不上来,只能干笑。转开话题问:“你不是说有事情吗?什么事?”
“嗯,后天我爷爷要走,我要回去看他,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爷爷要去哪里啊?”
“去上任啊。”
“哦。”叶知秋明白了,看来范妙菡的爷爷是个官儿,有道:“我跟你一起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你是我师哥啊!——好不好嘛?”范妙菡拉着他的胳膊,腰肢扭着撒娇。
【第19章 少女情怀】
叶知秋对付女人可没有办法,穿越前很少跟女生说话的,赶紧点头答应:“好啊,不过医馆那边怎么办?”
“后天医馆休息啊()。你傻了?”
叶知秋这才想起,碧巧曾经告诉过他,医馆是五日休息一日,跟朝廷官员的轮休一样,休息日不诊病,急诊除外,医馆除了值班大夫之外,其余的人可以休息。叶知秋他们不是坐堂大夫,自然可以休息的()。
他想着穿越过来,还没有好好把京城逛逛,便道:“我陪你看你爷爷可以,不过看完之后,你陪我逛逛京城,好不好?”
“好啊!太好了!”一听这话,范妙菡更是欢喜,都差点蹦起来了,拉着他的胳膊道:“咱们去汴河边坐船游玩,好不好?”
“行啊。各处都去看看。”
“好!那咱们可说好了!”
“嗯!”
叶知秋回头瞧了她一眼:“刚才学堂上,我看你着急的时候呼吸加剧,好象喘不过气来似的,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
“找大夫看过吗?”
“当然看过,你爷爷看的啊,要不然,我到你们孙家来做什么?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说说你是怎么偷偷背书来着?你肯定躲着一个人使劲背书,然后等一天突然石破天惊出来,吓大家一跳,对不对?咯咯咯”
范妙菡开心地笑着,仿佛叶知秋的光荣就是她的光荣一般。
叶知秋笑了笑,把话题转开,夸她衣裙真漂亮,女人对自己的美有一种天生的警觉,总是很在乎别人的感觉的,所以叶知秋随口说到这个话题,立即便把范妙菡注意力引开了,叽叽喳喳跟小麻雀似的咯咯笑着说起了如何衣着打扮的事情。她一路说着,叶知秋几乎都插不上嘴,不过他也不善于跟女生说话,便微笑着听着,一直到了范妙菡的住处冬藏园。
范妙菡一家人不是孙家的亲戚,却能在孙家单独住一处院落,足见范家跟孙家关系不同一般。
送到院门口,范妙菡的小丫鬟已经赶上来敲开了院门,一个老妈子出来,看见叶知秋,喜滋滋道:“是四少爷啊()。这么晚送我们妙菡回来啊?多谢了!”
“刘妈,还不赶紧的让少爷进屋坐!”
“这个,天晚了,四少爷又是刚刚病好,不要在外面太久了,还是改日再请少爷来坐吧。”
叶知秋这才知道,这位老妈子就是先前范妙菡说的那个不让她出门来探望自己的那个刘妈,说什么刚死的人不干净,想起这妇人说自己是刚死的人,现在又堵住门不让自己进去坐坐,心中未免不快,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对范妙菡道:“我回去了,晚了娘会担心的。”
“那好吧。”范妙菡拗不过这位刘妈,想着叶知秋说的也是,便道:“别忘了刚才我们说好的事情。”
“不会忘的!”叶知秋摆摆手,带着小厮文砚回了家。
望着叶知秋他们走远了,范妙菡这才扭转身,冲着刘妈一跺脚:“妈妈,你也真是的,人家都到了门口,你都不让进屋坐一回,让人家怎么看嘛!哼!”说着,气嘟嘟跺着脚冲进了院子。
刘妈赶紧把院门关上,跟了过去,道:“我的姑奶奶,你的身子骨要紧,可是不能生气的。”
“我偏要生气,我就要生气,是你让我生气的,我死了就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刘妈陪着笑跟着她进了屋,“你别生气了啊,我给你做好了莲子羹,给你端来?”
“不吃!气饱了!”范妙菡将书包往桌上一甩,当当两下,将鞋子脱了摔倒一边,扑通一声跳到自己床上,拉过被子盖着。
刘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妙菡,你身子有病,孙老太医已经说过了,你这病呐,不能急,不能伤心,不能生气,不能苦闷,也不能大喜或者大悲,总得慢慢调理,才能好的,看你性子这么急,这病可怎么办?”
范妙菡呼啦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噘着嘴道:“你知道我这病根,还故意呕我()!”
“哪有啊,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哼!人家四师哥都要病死了,你偏不让我去,堵着门,把我气得犯病,这也是为我好?”
“我哪知道他能死而复生啊?还以为他便要死了呢,大老爷、二老爷都这么说的,我是怕你去了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啊,唉!你可是奶娘的命根子,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拉扯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靠谁去啊?”说着,刘妈扭过脸去,抹着老泪。
范妙菡瞧了她半晌,把噘起的小嘴收了,俯身过去搂着她的胳膊,道:“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也得替我想想啊,我总不能跟笼中鸟一般闷在屋里养病吧?人家师哥好心送我回来,也该让他坐一会说说话吧?哪有堵着门不让人进屋的,怎么说我们还是住在他家呢!上一次你不让我见他,还可说是他病得要死了,生怕我去了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可人家现在好端端站在门口你都不让进,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