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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绸缎铺看样子在这个县城还算有名。连出租车夫都知道。
来到这绸缎铺,门却是关着的,拍门半天,他们就觉得可能没有人在家了,准备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不过只是开了一条缝。一个门房探头出来,狐疑地望着他们。
叶知秋上前拱手:“请问贵府主人可是姓李?”
门房点点头。
“夫人可是姓王?”
门房又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们受一个姓王的大叔所托,说是贵府主人的岳父,带一句话给贵府主人夫妇。能请贵府主人来见我吗?”
门房犹豫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让叶知秋他们进去。
叶知秋突然想起一事,忙从怀里取出那根簪子,递给门房:“这是那大叔的簪子,给我所谓凭证,说是你们主人赠送给他的。”
门房接过,看了看,道:“那好,你们进来,在门厅里等着,我去通报老爷知道。”
说罢,把他们两人让进大门,又把房门关了。请他们在门厅里坐着等候。然后跑进去了。
叶知秋他们等了片刻,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忙起身,只见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妇人,话语带着悲音:“请问我爹有什么话请两位带来?”
叶知秋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病死在城外的山上的,临死之前,我们正好路过那里,所以请我们给带一句话给你,说他们都死了,请你们以后把他们埋葬在祖坟里。就这话。”
他还没有说完,那妇人已经泣不成声。
叶知秋拱手道:“话已经带到,就此告辞!”
那妇人急忙道:“公子请留步,还没有酬谢公子呢!”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情!告辞!”
叶知秋和范妙菡转身出门,还没走到门厅的门口,就听看见门外冲进来一个人。
妇人脸色大变,忙道:“夫君!你怎么出来了?”
那男子大吼一声,道:“一起死吧!”冲过来一下子掐住了他妻子的脖子!
叶知秋大惊失色,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抢步上前,一把抓住那男人,用力拉扯,可是那男人力量奇大,叶知秋尽然拉扯他不开。
叶知秋正要招呼雪奈救人,就听咔嚓一声,那女子的呜咽声戛然而止。那男子把他妻子放在地上。
叶知秋一把推开那男人,蹲下身,察看那女子,只见她脖子怪异地反转着,一个姿势显然是正常人所不能做到的,很显然,那男人已经把他妻子的脖子扭断了!
范妙菡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吓得尖声惊叫,脸色大变。
叶知秋又惊又怒,转身望向那男人,正要质问,便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那男子恶狠狠掐住了门房的脖子,随即又听到咔嚓一声,门房的脖子被生生拧断!
那男子放下门房的尸体,转身过来,只见他面色狰狞,死死盯着范妙菡,抬起双手,朝着范妙菡冲去!
叶知秋大惊,急忙一把将范妙菡拉到身后。与此同时,房梁上射出一枚飞刀,准确地射入了那男子的脑门!
男子身子一晃,摔倒在地而死。
雪奈从房梁跃下。叶知秋怒道:“他掐死他妻子和他仆从,你怎么不出手阻拦?”
雪奈淡淡道:“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救他们?”
叶知秋一时气结。
范妙菡心有余悸望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自己差点被这人拧断脖子,不禁一阵后怕。道:“这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
叶知秋仔细瞧了那尸体一眼,突然咦了一声,马上蹲下身,扯开尸体脖子上的衣领,露出脖子下恐怖的疱疹。
天花!这人患了天花!
叶知秋又仔细看了这人的脸,发现他脸上白晃晃的,原来是摸了厚厚一层膏,挡住了脸上的疱疹!
从这人之前喊的那一句“一起死吧”来看,这个人跟前面他们遇到的那个人咬死别人的天花病人一样,都是因为患了绝症,想拉一个垫背的。这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可见人性泯灭到了何等地步!
既然城里已经出现了天花,在城门口阻拦又有什么用?叶知秋现在想的只是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道:“咱们快走!”
范妙菡道:“不报官吗?”
“没时间耽误了,咱们要赶往京城,想办法解救天下瘟疫呢!可没有时间跟官府磨牙!”
叶知秋他们离开了王府,又招手叫了一辆马车,来到了城门口。
孙永虎、林忆他们已经焦急地等了半天了。叶知秋没有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太过令人齿冷,还是不说为好。
既然这个县城还没有出现大面积的瘟疫,那这一带的秩序应该相对比较好。叶知秋他们一商量,决定沿着大路往理山府进发,这样顺利的话,一百多里路,两天就能赶到。
头一天无事,第二天,他们再次遇到了麻烦。
这个麻烦来自理山府。——他们在理山府城门外被拦住了。
他们是被弓箭射住的!(未完待续)
【第252章 弦断人不归】
他们看见城门紧闭,可是现在才是下午,还没有到关城门的时间,怎么就关城门了,便上前准备叫城楼上的兵士开门,刚靠近城楼,楼上兵士突然一阵乱箭射来,他们赶紧后退。接着听到对方高声喊道:“知府大人有令,瘟疫期间,所有人等,只能出不能进!违令者,格杀勿论!”
范妙菡指了指远处城门旁边的一块牌子,他们眯着眼看了,这才发现,刚才这人说的这些话,在牌子上赫然写着的。只是有些远,没有注意到。
叶知秋大怒,动不动就杀人,怎么这么霸道!正要说话,林忆已经抢先道:“师父不必着急,待为徒跟他们说。”
说罢,林忆上前几步,高声道:“我们是朝廷派到大理出使的使臣团,老夫是侍御医林忆,现在要返回京城,需要你们大人帮忙,麻烦通报一声!”
张老太医也上前帮着说道:“我们这还有当朝国舅曹知秋,请颜大人马上出来相见!”
那边一个军校手搭凉棚往他们两瞧了半晌,这才高声道:“对不起,几位大人,因为周边发生瘟疫,不得已才这样,卑职这就禀报知府大人去!请几位大人耐心等待!”
说罢,那人转身跑下城楼去了。
叶知秋抬头看了看天,道:“但愿他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来。”
正如叶知秋所期待的,颜知府果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城楼上,身穿官服。手搭凉棚观瞧之后,认出了林忆他们。急忙拱手道:“林太医!张太医!本府这厢有礼了!”
林忆笑了,对叶知秋道:“师父,咱们过去吧!”
叶知秋叹了口气,道:“过不去,他不会让咱们进城的。”
“不可能!”林忆道,迈步就往对面走。就听旁边的兵士高声喝道:“站住!否则放箭了!”说罢,弯弓搭箭,瞄准了他。
林忆愣了一下。赶紧站住,两手乱摆,道:“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颜知府苦笑拱手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附近州县都发生的瘟疫。包括我们理山府,也出现的瘟疫。为了避免瘟疫传播,我们只能采取封锁的办法,只能出,不能进,不管是谁。所以只能得罪诸位了。”
林忆急道:“可是,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当朝的曹国舅曹知秋呢!”说罢,指了指叶知秋。
叶知秋纵马上前,拱手道:“颜知府。你好啊!”
这颜知府自然不认识叶知秋,不过,他认识林忆他们,既然是林忆引见的,自然错不了。忙拱手道:“国舅爷!卑职久闻国舅的大名。十分仰慕,只可惜在这样的环境下相见,当真遗憾,不能款待国舅爷,十分惶恐啊!可是现在瘟疫情况危急,只能得罪国舅了。等瘟疫过后,卑职一定登门请罪!”
叶知秋笑了笑,道:“没事,你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同时,对隔离瘟疫,也有一定的作用,我不怪你!”
颜知府又是高兴又是惶恐,连连作揖道:“多谢国舅爷!”
叶知秋道:“这样吧,我们要北上返回京城,但是沿路很多粮食都已经被瘟疫污染了,能否给我们一些粮食。我们从南面来,一些州县发生暴乱,抢劫杀害行商路人等等,很不安全,大人能否再派一队人马,保护我们北上?”
颜知府急忙拱手道:“这个没有问题!卑职这就安排!请国舅爷和诸位大人稍等!”说罢,把军校叫来吩咐了几句,那军校领命下楼去了。颜知府又问了一些南面沿途的事情。
很快,城门开了,然后一队百余人的兵士出来,押解着十几辆大车的粮草。当先一个领兵军校,纵马上前拱手参见叶知秋。
叶知秋对城楼上颜知府道:“多谢知府大人,就此告辞!”
颜知府躬身送别。
有了官兵护送,自然可以走大道了。叶知秋跟丁大叔他们说了,自己一行要快马加鞭赶往京城,马匹不够,不能带他们走,请他们从山路返回。
丁大叔等人失声痛哭,跪倒磕头,目送叶知秋他们飞驰而去。
后面事情就比较顺利了,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些乘火打劫的暴民甚至有当地驻军,但是看见他们是正规军,人数也不少,便不敢拦劫,一路平安过去了。
他们有粮草,不需要进城找吃的,骑马速度也快,不一日,终于进入了衡州府地界。
从朝下发的紧急秘密公文他们知道,朝廷在这一线,设立的隔离封锁线,想堵住南面来的瘟疫。他们必须小心,别冲撞了封锁线,发生冲突。
那护送的军校派出探子,很快得到消息,衡州府一线,所有官道、小道包括山上的羊肠小道,全部都有官兵和当地皂隶、民壮封锁了。路口都有不准通过的告示牌。对靠近的,一律射杀。
叶知秋他们走大道,这条大道是通向衡州府的。到了城楼下,城门是紧闭的。路边立着牌子,写着不能通过的告示。
当时,林忆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曾经停留了,也得到知府的款待。所以认识知府。
林忆他们亮明身份,也告诉了队伍里有国舅爷。守城的官兵赶紧去禀报了知府。知府来了,先是一通告罪,但是,却说不能放他们进城。
叶知秋怒道:“为什么?”
知府苦着脸道:“这是圣旨啊!除非有官家的放行圣旨,不管是谁,一律不准放行,否则,诛杀全家!”
叶知秋道:“我已经找到了防治天花的流感瘟疫的办法!我要立即赶往京城禀报官家,马上采取措施。扑灭瘟疫,耽误不得啊!”
那知府只是拱手摇头,道:“国舅爷请恕罪,卑职只能把国舅爷的话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禀报官家,如果官家下旨放行,卑职才敢放行啊!”
叶知秋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一来一回,不知又要多少天。可是不管怎么软磨硬泡,那知府就是不肯放行。只拿圣旨来搪塞。
叶知秋低声跟孙永虎他们商量。事到如今,只能翻山越岭,突破封锁线。强行过关了。只是,要翻山越岭,就不可能携带大量的粮食,也不可能带马。而在宋朝,马匹非常紧俏,基本上都是军队和官府才有。市场上几乎找不到马匹。毛驴又太慢了。而过去之后,总不能找衡州府知府要赞助。必须想个办法弄到马才行。
想到这,叶知秋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他穿越过来之后孙家的那个姐姐孙永珍。她当时为了逃脱孙家的灭顶之灾。远嫁到了这衡州府。何不找他帮忙?
叶知秋立即纵马上前,高声说了,自己的姐姐孙永珍嫁到了衡州府推官张大人家,好久没有见到,请来一见。
那知府只要叶知秋不为难他们强行要求进城。别的都好说。人家姐弟相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赶紧让人去请。
趁这工夫,叶知秋匆匆写了一封短信。绑在一支折了箭头的箭上。
过了没多久,孙永珍和丈夫来到城楼之上。孙永珍见到弟弟,还没说话,就已经泣不成声。
叶知秋简单问了孙永珍在张家的情况。都很不错,他丈夫看样子对她也很体贴,不停讨好叶知秋。
范妙菡也上前与孙永珍相见,也都流泪了。
叶知说了他们不能进城的事情,只能返回南面去。又高声道:“我有些家事,不方便在这里说,写在信上了,你拿回去看。”
说罢,让孙永虎把那封信射上城楼。
衡州府知府心想,圣旨只是不让人经过,没有说不准传递信件。所以也没有阻拦。
孙永珍拿到信,也不马上看,却让叶知秋稍等,叫守城官拿来纸笔,提笔写了几个字。她丈夫见他们姐弟写信,也不方便观看,便走几步。
孙永珍写好,依旧用那折断箭头的箭射回给了叶知秋。
叶知秋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西边七十里鹰嘴岭”几个字。
叶知秋见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由一愣,随即便猜到了,姐姐的公公是衙门推官,参与布防,所以知道整个布防情况。姐姐或许从她公公那里知道的布防的重点和弱点。那她这封信上的地点,应该就是布防薄弱之处。孙永珍在告诉他们该从哪里过封锁线。
叶知秋欣喜地朝姐姐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多保重!”
他们拨转马头,离开了衡州府。然后让理山府的兵士回去,把所有的马和粮食都带回去,只留下了一些干粮。他们则找了一个当地向导,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