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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应声而开,好象碧巧就躲在门后一样,见到他,这才舒了口气:“我的爷,怎地这么晚才回来?”
“找林伯父看病的人很多,林伯父又一个个看得仔细,还要跟我详细说来,所以耽搁了。——邀月呢?”
“等你老不回来,她歪在床上就睡着了。”
叶知秋迈步进了屋里,来到圆桌前,端起茶壶,将茶壶嘴凑到口中,就要喝,碧巧急忙一把拉住了,道:“那是凉的,我给你沏热的去!”
“不用,我就喜欢喝凉的!”咕咚咚一口气灌了半壶凉茶。
碧巧笑道:“瞧你渴的那样,先前在那里没有茶喝不成?”
“有啊,只是听的入了迷,忘了喝了,回来才发觉口好渴。”
碧巧咯咯笑了。
叶知秋见他笑得花枝乱颤,煞是好看,忍不住一把搂过来便亲()。碧巧顺从地任由他亲着,好半天才分开,碧巧轻喘着偎着,心疼地瞧着他,道:“这都半夜了,太还没黑就吃的饭,现在该饿了吧?我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送来?”
“还真有点饿了。”叶知秋摸了摸肚子,道:“这三更半夜的,厨娘早睡了,别打扰她瞌睡。”
“那我给你拿些点心?”
“我不爱吃甜的,腻味,吃了睡不着。我想吃辣的。厨房不知道还有没有火,有的话咱们自己做,下一碗面就行了。”
这园子有两个厨房,一个是前院的大厨房,给前院的男仆、老婆子、小厮、粗使丫鬟们做吃的,内宅的是小厨房,专门负责岳氏、叶知秋和几个贴身侍女奶娘的饮食。小厨房就在内宅。
碧巧道:“厨房的火炉烧着水,彻夜的都不会熄。我做的不好吃,不合你的胃口,还是叫厨娘起来做吧?”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反倒不想吃了,没关系,你能把面做熟了就行,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走吧!”
碧巧拗不过他,只好跟在后面,两人轻手轻脚出了跨院,来到对面厢房后面的厨房。抬眼一瞧,不由咦了一声,只见厨房里还亮着灯,透过门缝,一阵阵香味飘了出来。
碧巧轻啐了一口,道:“这是谁?这么深更半夜的躲着弄好吃的?”
就听着屋里咣当一声,里面那人似乎踩翻了盆子还是啥的,慌慌张张过来取了门闩拉开房门,见是他们俩,脸都白了,忙不迭地福礼赔罪。
叶知秋瞧见原来是厨娘,笑道:“怎么,也是睡到半夜肚子饿了,找点吃的?”
“是啊是啊,啊不是不是()!”
碧巧道:“吞吞吐吐的,搞什么?只怕不是找点吃的这么简单吧?”说罢迈步进去,便看见火炉上砂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显然在炖着什么东西。走过去,揭开盖子一瞧,只见里面热气腾腾的炖着一只老母鸡!另有一些药材。
厨娘脸色大变,讪讪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知秋过去一瞧,道:“哎哟,你蹲药膳啊?我瞧瞧都有什么,嗯,黄芪、当归、大枣,哈哈,还有人参呢!这人参不错哟!好东西,都是好东西嘛,怎么,你病了要进补?我瞧你胖乎乎的,气色也不错,用不着这么补吧,会越补越胖的,现在又不是唐朝,不是以胖为美了,还是瘦一点的好,又好看又健康。”
厨娘很是尴尬,连连赔笑。
碧巧瞧着砂锅里的东西,冷眼又盯着厨娘,道:“你这人参哪来的?”
古代还没有人工种植的园参,有的只是野生的山参,都非常的贵重,稍好的人参,一两就差不多要十两白银。这锅里的人参,有二两多,她一个厨娘,只怕还吃不起这么昂贵的东西。
厨娘急忙道:“这是,是我这一年攒下来的月钱,从药铺里买的。”
“一年攒下的月钱?你一个月才八百文月钱,攒一年也买不下这么些人参的!”
厨娘吓坏了,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当真是我买的,姑娘,你相信我!”
“既然是你买的,干嘛不青天白日的炖着吃,非要深更半夜的偷偷摸摸关上门做?”
厨娘脸红了,低头不语。
碧巧道:“我好心问你,既然你不肯说,得了,我明儿个告诉太太去,让太太处理好了()。”
厨娘知道,太太岳氏虽然吃斋念佛,却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孤儿寡母的这么些年,从来不曾吃过亏。真要捅到那去,不仅要赔钱、打板子,只怕还要撵出去的。在孙府吃得好穿的好住得好,又有钱又有体面,要是撵出去了,哪里找这样好的差事去,更何况被人大富人家撵出来的人,别的府邸也知道是犯了错的,便不会再要。
所以厨娘急了,跪趴两步,抓住了碧巧的衣襟,哽咽着道:“姑娘息怒,我说,我都实说了。请姑娘千万别告诉太太去。”
碧巧道:“那得看你是不是说实话!”
“我一准说实话!”厨娘抽噎着道,“是这样的,我闺女病了,患的肺痈,是府上二少爷治好的。闺女病好之后,身子一直很弱,不想吃东西,老觉得乏得很,还不时的干呕,肚子饿,可是又不想吃东西,强撑着吃下去,肚子又胀得难受。我瞧着可怜,就问二少爷要了个滋补的方子,买了些补药,合着老母鸡一并炖了,准备给闺女吃。这人参,是,是二少爷打本卖给我的,见我闺女可怜,只收了半价。”
“既然是这样,你为啥不光明正大地炖,非要偷偷摸摸的?”
厨娘低着头道:“我,我的银子都拿去买滋补药了,再没钱买老母鸡,所以……,所以就用了……”
“你偷用厨房的母鸡炖给你闺女吃?”碧巧怒道。
厨娘老脸通红,磕头道:“我错了,姑娘,你行行好,千万别告诉太太去。要不然,我没了这差事,一家人可就艰难了!”
“我问你,你一共从厨房偷拿了多少只老母鸡?还拿了什么?”
“一共就三只,加上这一只了,前面炖了两只,还拿了些枣啊啥的,姑娘,少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说罢磕头咚咚有声。
【第55章 初试身手】
叶知秋听了,皱了皱眉头,道:“你女儿得的是肺痈?”
“是啊()。”厨娘道。
“你给她吃了两只药膳滋补老母鸡了?”
“嗯。”
“她觉得如何?”
厨娘叹了口气,哽咽着道:“不好,还是原先那样病怏怏,还老说口渴,心烦。”
叶知秋苦笑:“你不知病情就胡乱用补,还能不出岔子?多亏今儿个遇到我,要是再这样乱补下去,你闺女只怕会给你补出大病来的!”
“不会吧?”厨娘吓了一跳,紧张地望着叶知秋,“是二少爷给的方子啊!”
叶知秋眼前浮现出二哥孙永辕那阴冷的目光,摇摇头:“你不用这样给你女儿补了,会适得其反的!”
厨娘眼珠转了几转,磕头道:“少爷,您是怕我再拿厨房的母鸡炖给闺女吃,才这样说的吧?少爷,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三只母鸡的钱,还有红枣的钱,我会用以后的月钱扣还的。”
叶知秋苦笑:“我不是在乎这几只鸡,你闺女吃了两只了,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新增了口渴心烦,那是津液大伤之故!算了,你要是不信,就接着给你闺女这样补好了,到时候她出了大毛病,别说我没提醒你!”
厨娘见他说的真切,这才有些紧张起来,道:“都是病后老母鸡滋补最好,为啥不能补呢?少爷,你行行好,给我说说,我也知道个端倪,才知道该咋办啊()。”
叶知秋道:“好,我告诉你……,你先起来!”
厨娘赶紧跪趴出来,哈着腰望着他。
“你闺女得的是肺痈,肺痈是温病,温邪最伤人体津液,你闺女虽然病好了,却已经是津液大伤。而当归、人参、黄芪都是甘、温之品,老母鸡也是热性的,你闺女是热病,你还给她热补,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所以你闺女吃了病体不见好转,反而增加了口渴、心烦,津液进一步受损,能不口渴吗?热扰心神,能不心烦吗?所以,生病了食补是应该的,但是也得根据病情来选择补品,不然,只怕会适得其反!”
厨娘听的呆了,傻傻地站着,半晌,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这,这是二少爷给的滋补方子啊,他,他这不是害我吗?”
“他未必是存心的,可能忙起来忽视了这一点。”这个理由叶知秋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厨娘的女儿的病就是孙永辕看的,他自然知道是热病,还给她热补的滋补方子,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对温病还缺乏了解。
连孙用和、林亿这样的堂堂太医都不了解温病,更何况一个小郎中呢。
厨娘急了,道:“那,少爷,你能不能重新开个方子,给我闺女好好补补身子?”
叶知秋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你闺女只怕不是食疗能解决问题的,还得吃药才行。”
“那你给开副药吧。多谢你了少爷!”
叶知秋哭笑不得,瞧了碧巧一眼。
碧巧不懂医,但是知道她的这位爷被人叫做傻瓜蛋,在学堂里经常挨戒尺打手板心的,在医馆也只是拣药的伙计,还没有权利看病下方的()。便道:“你还是明儿个找少爷看吧,少爷累了一天了,吃了东西要赶紧歇息呢。”
厨娘忙道:“那正好,反正这锅鸡我闺女是吃不了的了,二爷就拿去吃吧,嘿嘿。”
叶知秋道:“你花了攒下来的月钱才买的这人参、当归啥的,我吃了,那不是白白便宜了我吗?嗯,这样吧,我照价给你钱,你拿钱再去买药给你闺女补。至于给你闺女看看病……,呃,行吧,我去看。”
厨娘大喜过望,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少爷照着价给钱,那就可以有钱给闺女补身体了,而且,少爷还答应去给闺女看病,她不懂医,不知道这位少爷能不能看病,反正孙家三位太医呢,所谓虎父无犬子,再怎么着看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忙不迭的称谢。
叶知秋出门的时候带着钱袋的,回来还没有换衣服,便从腰间解下来递给碧巧,碧巧问了价格,取了银子递给厨娘,道:“这是人参等补品的钱,不过,你拿了厨房的母鸡三只,这得从钱里扣,回头我给帐房。”
厨娘连说应该,哽咽着,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叶知秋摆摆手,道:“等会看完了我下个方子,不过,你先别着急着用,明儿个我去了师父他们,行的话你再照方抓药给闺女吃。”
如何换成这之前,叶知秋是不敢给人看病的,今天在林亿医馆学了诊脉之后,又实践了一番,心中有些底了,而这个病案二哥孙永辕已经看过,而且已经治疗了,是肺痈。已经辩证清楚了,只是后面调理不当的问题,便跃跃欲试,到底还是担心,便又补了一句要把方子给了师父看,确定可以之后再用。
这厨娘在孙家做事已经很多年了,家就安在孙家大宅院里。孙家宅院四周有一些附属院落,便是给这些长年在孙家做事的仆从们居家用的,而住在这里的差不多全家都是孙家的仆从,有的是家生子,也就是老子娘都是孙家仆从,是主人家配的婚,生下的子女也自然成了孙家仆从()。厨娘在内宅也有住处,便是为了方便随时烹饪的,轮休的时候便可以回家了。其实家就在孙宅旁边,随叫随到。
厨娘也不拿炖鸡了,把火减小些,道:“这鸡已经差不多了,少爷等会回来就可以吃了。”
说着话,三人出了厨房,拉上门,叫醒侧门门房,打开了侧门,出来便是个四合院,这里住着的都是服侍四爷的亲信仆从的家。
厨娘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厢房前,敲开门,是个老头,见到他们,颇有几分意外,赶紧的点头哈腰陪笑往里让。这老者是厨娘的丈夫,也是孙宅的仆从,负责马厩养牲口的。碧巧道:“少爷听说你们闺女病了,特来给她瞧病的,人呢?”
“里屋炕上躺着呢,四少爷,请进!”
叶知秋环视一眼屋里,只见陈设简陋,倒收拾得挺干净整洁的,跟着老者进到里屋,便看见一张土炕,躺着一个女子,十七八岁模样,面容憔悴,枕上散着一头干枯的头发,穿着月白色的半旧中衣,身材纤瘦,正撑着两手努力地往起坐。
碧巧忙过去按住她,道:“兰草,你病着呢,快躺下,别起来,少爷给你瞧病来的。”
那女子名叫兰草,是孙宅的粗使丫鬟,平素在外面打杂,没在内宅服侍,所以叶知秋看着眼生。
厨娘把老汉拉到一边,低声道:“四少爷说了,闺女的病是热病,那人参、当归啥的加老母也是热的,不能这样补,越补越糟糕!我央求着四少爷来给闺女瞧瞧,重新开个方子。”
“哎哟,哪还有钱买补品啊!”
“四少说了,把那人参啥的照原价补给咱们!佛祖菩萨,四少可真是好心人!”
“我的娘,这可当真是……”老汉感激不尽,眼眶都红了,瞧见叶知秋站在里屋四处观瞧,赶紧的把披着的衣服摔倒一旁,忙不迭得端了一张凳子过来,用中衣袖子使劲在凳子上擦了擦,这才放在床边,哈着腰陪笑:“四少爷,您请坐()!”
叶知秋坐下瞧了她的脸色,问道:“感觉哪里不舒服?”
兰草勉强一笑:“肚子胀痛,想吃东西又吃不下,还老反胃干呕。”
叶知秋道:“二便呢?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