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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水到渠成
第一百五十二章水到渠成
下雪了，外边此时已经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青泥洼靠近海边，海风一吹，外头那是格外的冷。这样的天气，以往的时候，渔民们都是要猫在自家屋子里窝冬的。不过打从这海边建起了造船厂后，这里的渔民冬天便不再窝在家里了。
男人们凡事会木匠手艺的，都可以到那船厂里做工，自家婆娘也是可以到那船厂里帮着打零工，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船厂有露天场地，也有用黄泥砖盖起来的大厂房。很多船的构件，现下都是现在这大厂房里加工然后才拿到那露天船厂上组装的。现下这船厂，整个的生产流程，倒是和那个时空的流水线作业差不多，只不过是没有那么快罢了。这工厂的动力起先来自那条流入大海的河，现下到了冬天，河里都是冻上了冰，水不流动了，这原先造好的水轮便没了用处，但却并不影响工厂的生产。骡子驮马什么的都是有的是，水源动力变成了牲畜动力。而且这工厂高处还有几处风车，和欧洲低地之处的风车也是差不多。海边风大，这风车也算是一个新的动力之源。
工人们在这大厂房里做工并不觉着冷，因为这里边已经加装了暖气。这东西自然也是魏刚想出的，现下已经在魏刚旗下的工厂里普及开来。此时的煤或是别的染料都是免费获取的，顶多要个人工费。所以这染料还是便宜，魏刚自然能烧的起。
来自欧洲的番人工匠们和他们带的辽镇木匠们经过一年多的磨合，在造出那艘海虹号的同时，也是彼此更加熟悉了解了。魏刚给他们的待遇和自己建的那钢铁工厂里的待遇是一样的，这让番人工匠们更加的热衷于搞所谓的技术革新。中间魏刚又把来自现代的很多大规模集约化生产理念潜移默化的传给这些工匠，因此这造船厂现下的生产效率，可以说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高级的了。
此时位于西班牙帝国北部的低地地方，沿海各大海港城市也是具备这样的造船工厂的。他们的生产效率也是比较高的，低地商贩抑或是渔民惯用的那种平底商船，在当地的那些工厂里，平均一个月就能造好一艘。可是现下若是让魏刚建起的这做船厂早低地商人习惯用的那种平底船，大概二十多天就能造好一条。原因很简单，这边用的近乎流水线的生产，而且统一生产标准，各个车间只生产固定形状的木件，然后集中起来统一装配。这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更何况这边工厂里的机械丝毫不比欧洲的差。要知道这边钢铁的产量和质量可都是比欧洲高很多的。
那些番人工匠抑或是汉人工匠，现下也是涌现出了一些即会动手，又会动脑，同时也初步学会了魏刚所谓的图纸绘制的人。这些人现下已然成为了这个造船厂里的所谓的设计师。他们联合设计出的船只图纸，分发到下边各个车间，由各个车间进行制作，然后统一送到装配车间进行装配。从龙骨到船板，从桅杆到帆布、缆绳。就连各处用的钉子，都是有统一的标准。
魏刚来到青泥洼海边，除了观看水军的海上对战演习外，更多的则是要到这工厂中进行观察和指导。工匠们看到自家这老爷非但没有所谓的高高在上俯视他们的感觉，反倒是很敬重他们的样子，心里也是激动。魏刚平日里和这些工匠也是颇为亲近，自然就没有所谓的隔阂。工匠们也都是乐意给这样的老爷干活，对于魏刚给他们的建议，也都是仔细思考。
魏刚在工厂里忙乎，却是闲坏了他的一众保镖。现下他人在工厂里，工厂本身就有守卫，他又用不着带那么多亲卫，所以跟着他来了 的五十多个亲卫，自然是有二十多个闲在了那海岸边上新建的所谓接待馆里。王四和王作武现下就是这样，坐在暖炕头声正喝着闷酒呢。
按说魏刚的亲卫，若是没有特殊要求，那是不准喝酒的。但是现下寒冬腊月的，又不是执勤时间，王作武便和王四坐在那接待馆里喝了起来。接待馆里边除了魏刚过来住外，剩下的大多数时间就是那番人文森特还有罗伯特船长来住。平日里，这里倒算是李记商铺的一个分支。酒一喝上，话就多起来。
“哎，我说老四，你说咱们家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还真是有些纳闷。好好的要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投到这水军身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人遇到水可就晕。前些日子那场演习，哎呀给我遭那个罪啊。就差苦胆没有吐出来了。那一次演习，我听虎子说就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了，这也没有什么对手的，咱们大人这不是在作践这银子吗。”王作武一喝酒后，说的话便很是直白一些。
“看看，看看，不懂了吧，还以为你也明白了。闹了半天你也二乎乎的啊。其实俺老四也是明白不多。但是俺知道，但凡是大人做的，那肯定是有目的的，且也有好处。大人行事，和这辽镇诸多人等，都是不同。原来在这辽镇，但凡是个人，那都是要佩服李家的，都要看着李家眼色行事。谁叫李大帅有能耐，打的胜仗多呢。俺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些也是知道。现下大部分也是要看着李家眼色行事的，但是俺觉得，以后跟着大人会更有出息。别的不说，看看大人领着俺们打的这些仗吧，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老武，你该是知道的。别人领着咱们出去打，会不会有大人这般结果，那可两说。这便是能耐。跟着又能耐的人，我想咱们是不会吃亏的。要不，隔壁那番人船长又怎么会看完咱们的演习后就跟了咱们大人呢。”
此时的王四，已然不是当初因为第一次杀人而内疚的那个王四了。血与火的考验，已经让他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对于周围事物的认知，也是跟着增强起来。
“哎，老四啊，看来你这小子平日里也不是光在那里瞎练啊，这脑袋也是颇为灵光的吗。嗯，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明白了。”
……
正如那王四说的，那番人船长罗伯特在看了魏刚麾下水手进行的演习后，经过再三权衡，终于答应了魏刚的要求，加入了魏刚的麾下。当然，魏刚也是没有亏待他，马上让他成为了自己海上商队的领队。水军现下总体上便归这罗布特管。当然那水有才也是被魏刚给予重任的，他要跟着这罗伯特好好学习，将来那也是要委以重任的。
罗伯特已答应跟随魏刚，倒是让那文森特不知所措了。他能来到东方冒险做生意，能淘到第一桶金，那还都是仗着这罗伯特船长和这东方年轻的将军。现下罗伯特归属到了这东方年轻将军的麾下，文森特便不能像以往那样继续和罗伯特维持那种雇佣关系了。毕竟，这罗伯特受不受雇佣，还要听那年轻将军的。
魏刚索性连着这文森特一块收到了麾下，当然，他仍旧是费了一番口舌。对付这个低地来的犹太人，最好的武器便是许以他一定的利益。魏刚让这文森特彻底成为了自己海上贸易的经理人，有了这番人面孔，和欧洲白人打起交道来，反倒是方便许多。当然，魏刚开展这海上贸易，更大的贸易对象绝不是什么欧洲人，而是大明南方那些商人。北地出产的东西，运到南边，那便是几倍的利润。南边出产的东西，运到这北边，同样也是几倍的利润。他若是做好这大明南北的海上贸易，便可赚下金山银海了。更何况还有和这临近的倭国的贸易。这个时候的倭国，金银等贵重金属还是颇多的。此时不赚，那更待何时。至于将来和更南边的西班牙人以及南洋土著抑或是安南那边的贸易，那便是后话了。真要是做好了现下这些贸易，自家海上的实力便会发展起来，到那时，魏刚肯定是要南下占领新市场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钱庄
第一百五十三章钱庄
青铜做的香炉里不时冒出熏香，袅袅的升起，到了空中便消散了。有钱人家都是这样，不单是接待贵客的屋子里有这些摆设，便是自己屋子里也是要有的。除了这熏香之外，现下这间屋子，其他各处却是和大明现下的富贵人家有很多不一样的摆设。
窗户已经不是传统的纸糊的了，而是换上了透明的玻璃，且还是双层的，这样屋子里显得格外亮堂。窗户下便是暖气，这样屋子里没了烧煤的炉子，少了许多煤烟味，但却有一点也不冷。这暖气片子都是用铸铁造的，里边通的是热水，外边包上了木质的花纹护栏，现下已经成为辽阳城里头有钱人家的一个重要物件了。
李如梅躺在一张比较宽大的木制躺椅上，一边抽着大烟，一边跟他眼前坐着的年轻军将闲聊。那军将自然就是魏刚，现下他也是和这李如梅混的熟了，这李如梅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心腹。上次魏刚领着人在辽西那边抗击蒙古插汉部的十万大军，最后只向朝廷报送了一千来个鞑子首级，剩下的，他都是给了这李如梅。李家那么多子侄，也是需要首级获取军功的。魏刚给他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鞑子首级，一点假都不掺，这便是很大的人情了。在辽镇，在大明其他边镇，估计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做了。李如梅当时还想给魏刚一些银钱，结果魏刚竟然分文没要。当然，魏刚绝不是吃亏的人，他早就盘算好了，这边这人情让他李家欠下了，那边就要让他们还上。
“和尚，现下你也是一个副总兵的出身了，你那家丁亲兵可是要多招一些啊。不然，以后要是出边墙打仗，人少了，可是要吃亏的。咱们武人，靠的是这军功。你别看我好吟诗作画什么的，但是我知道哪头轻，哪头重。你说的这钱庄，该是没有问题，辽镇里头，又哪会有不开眼的人挡你做买卖。现下但凡知道点什么的，都是知道你是我的人，若是还敢挡你生意，那可就是跟我过不去了。我到现在还真是没看到这辽镇还有敢跟我过不去的。不过我可提醒你，你这买卖可别赔了。按你说的，把银子存到你那里，怎么你还要给人家利息，这可是跟咱们大明其他各处的钱庄正好相反啊。”
“少帅放心，咱和尚既然要做这买卖，那就亏不了。便是亏了，不还有少帅在我身后帮着的吗。这次来到这里，就是求您给引荐一番。哦，这次这烟土也是带来了不少。工坊那边我可是催了，您这边和老帅那边都是不能少了的。怎么样，这次这货色还不错吧。”
“嗯，是不错。呵呵，和尚，你大概是不知道吧，是不是还在那犯嘀咕，心道我和我家老头子就两个人，怎么用的了这么多。嘿嘿，实话告诉你吧，我家老头子是把这东西往朝中送了。这烟土还真是个好东西啊，没想到皇上一用上都是喜欢。这事我就和你说，别人可别说啊。我家老大和老2，对这烟土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别让他们知道就行。我家老头子往上边送了多少东西，最后还是这烟土最管用。老大那个人，心眼太直，若不是老头子送了这些东西给皇上，他在朝鲜那边出的漏子便要拿到台面上做文章了。朝中那些个酸丁，真他的不是东西。俺们李家，好歹也是给这大明守了这么多年的边关的，这好用的时候就让俺们李家往死了出力，现下看到俺们李家不行了，这就要卸磨杀驴。哼，幸亏皇上还算精明，念着咱们李家的好。要不是啊，估计这边的辽东巡抚就会过来找茬了。”李如梅和魏刚还真是没什么防备，一激动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少帅放心，这烟土我那边让工坊尽量多做一些，多留出三四个人的量还是够的。”魏刚没有多说，只是保证了这烟土的供应不会少。此时他已经从这谈话中知道了那万历皇帝都吸上了他这烟土的事情了。看来李家老头子也是会用这烟土啊，竟然送到皇帝那里了，这说明李家在京师之中还是有人的，能够直达天听。
“和尚你放心，别看俺们李家现下在这辽镇没了说话的人，但是大部分还是要看俺们李家行事的。现下皇上用这董一元、李化龙什么的，那就是个应急的招数。到最后，他还得用咱们李家。不信你瞅着，俺们家老大迟早是要坐上这辽镇总兵官的。唔，还是那句话，这些事就咱俩知道啊，别的人可是不能随便说啊。”说完，李如梅又跟着抽上了好几口，一边抽，一边还摇头晃脑的。
“少帅放心，俺和尚的嘴是个什么样，少帅还不知道吗。行了，俺没别的事了，这次来了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捎给少帅，和前几次都差不多。礼物清单都给了管家，还请少帅莫要客气。”
“哎，你看你和尚，怎么还把自己当外人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还别说，你这次带来的烟土还真是和前次不一样。嗯，有那么点冲劲。”李如梅已经开始了自我陶醉，对于魏刚说的，大半是不在意的了。挥了挥手，魏刚便出了屋子。
那低地犹太商人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