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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舱跑去。
“发信号,告诉俄国佬,镇远号和靖远号已经被我们俘虏了,让他们立刻滚蛋!”宁小川继续下令,嘴角的狞笑也越来越盛。
“俘虏镇远靖远?”
正满头大汗下令做准备的青鱼号和鳕鱼号两位舰长同时看到了飞鱼号上亮起的灯光信号,顿时手扶额头,满头黑线,这位飞鱼号舰长果然是强大!
远处镇远号上,林泰曾和刘步蟾满脸焦急,原本他们突围后,是准备立即前往威海卫的,但没想到一发鱼雷打中了靖远号舵机,使得靖远号无法转舵,只能沿着金州海岸海航。
为了不抛弃靖远号,林泰曾决定保护靖远,实在不行就在青泥洼(今大)冲滩搁浅,也比落在俄国人手里好!
叶祖珪也在流着泪,身后的水兵们更早已哭得淅沥哗啦,不断地发信号让镇远号离开,但步履蹒跚的镇远就是不愿意转向,反而拖到了靖远后方,替靖远号阻挡炮火。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个声音陡然打破了舰内的沉闷。
“大人,快看!”
同一时刻,三位北洋提督同时举起了望远镜,都看到了远处正在疾驰而来的三艘悬挂着太平洋舰队血云龙爪旗的鱼雷舰,没等到他们,就见到为首的那艘鱼雷舰上灯光闪烁,不断地发送出一个信号。
“立刻离开,停止袭击我军俘虏!”
“离开?我军俘虏?”
刘步蟾目光呆滞,手肘撞了撞同样惊愕的林泰曾:“凯仕,他们说的俘虏是我们?”“不是我们,难道是俄国人?!”林泰曾扭头看了看三艘俄国巡洋舰,苦笑一声。
莽汉号舰桥内,巴特洛夫举着望远镜同样眼神发直:“他们在叫谁离开?”身后,副官参谋全都愕然摇了摇头,会遇到太平洋军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才刚见面,对方就给了他们一个更加惊讶的见面礼!
“这些该死的混蛋,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们没看见,伟大的巴特洛夫正在追击北洋仅剩的两艘军舰吗?”看着不断打出信号,疾冲而来的三艘太平洋军鱼雷舰,巴特洛夫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谁会想到到手的猎物居然成了别人的俘虏,还让自己立刻离开!
这是对斯拉夫勇士的侮辱!
巴特洛夫咬着牙,刚想下令停止攻击镇远转移炮口时,疾驰而来的飞鱼号上已经爆出了数团火光,同一时刻边上的两艘鱼雷舰悍然发动了进攻!
“发信号,让青鱼号鲟鱼号配合我,集火攻击,没有命令不得分散火力!”宁小川跳着脚下令道。他深知,以飞鱼号上列装的三门105毫米主炮和对方巡洋舰比拼炮火是不明智的,所以与其被扯开各自为战,还不如利用速度和转舵灵活的优势,集中所有炮火先打一艘。
在他的带领下,两艘姊妹舰立刻做出了反应,炮火全部集中到了最前面的莽汉号上,105毫米炮虽然不能和战列舰主炮比,但射速快,炮弹采用了TNT装药后,威力比俄制152毫米炮威力更大,来本来猝不及防的莽汉号上顿时暴起了数团火花。
看着太平洋舰队三艘小小的鱼雷舰从身旁越过,敢悍然向身后的俄国巡洋舰编队发起进攻,林泰曾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忽然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刘步蟾。后者恰好也投来了目光,两人都看到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转舵,配合太平洋军,进攻!”
已经被打蒙的巴特洛夫还想准备还击,就看到被打得浑身冒火的镇远舰忽然掉头杀了回来,尤其是在对方舰艏那门狰狞的巨炮爆发出两团火焰后,更是惊的连忙下令撤退。
可他不会知道,宁大舰长想立功都想疯了,带着三艘无论是吨位还是火力都不如对方的驱逐舰,撵着三艘巡洋舰就冲了上去!
“狗日的,让你刚才打得欢!”
“开炮!”
天津水师衙门内,李鸿章接过林联辉递来的药一仰而尽后,又抓起御史大夫杨崇伊上疏弹劾强学会的折子,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
强学会李鸿章这段时间听说了很多遍,是康有为创办的,此人最近还三番五次得到了皇上的赞许,甚至皇上还召见过他!最近开了这个学馆后,专门用于开讲国事,讨论维新,说是“专为中国自强而立”。
他对于这种公开开讲政事,批评大臣,妄论大清和各国关系的学馆也颇有微词,尤其是最近他们还连番针对甲午之战,攻讦自己督战不利,独揽军权,着实是有些恼火。不过康有为最近得到了皇上的赞许,他也必须小心翼翼。
既然此刻御史杨崇伊愿意出面,他到不介意借他的手,查封这个学馆。况且杨崇伊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老佛爷的人,如果不是老佛爷对这个整天里鼓噪要皇上学洋维新,重掌国权的学馆动了心思,杨崇伊这等人又怎么会跳到前台呢?
由此便可知道,皇上必定是提过维新之事,被老佛爷知道了,所以才会拿学馆开刀,这明显就是在提醒皇上,别再玩火了!
既然老佛爷都出手了,他也不能在做什么,虽然他同情维新党,而且也认为大清国到了必须维新的时刻,但他同样是保守派,不希望用过激的手段推行维新,而是必须缓缓图之。
“联辉啊,你对这个康有为怎么看?”李鸿章放下了折子,喝了一口茶后,笑着问林联辉道。
“大人这不是戏耍联辉吗,这个康有为我人都不认识,只是听过他在宣扬维新,这叫我怎么评说。”林联辉摊开手,一副苦笑无奈的样子。
李鸿章呵呵一笑,毫不气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联辉对仕途毫无兴趣,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直兢兢业业的守护在自己身边,所以李鸿章什么事都不瞒他,两人倒也算是结下了一段忘年之谊。
“联辉啊,老夫一直没问你,你的心愿是什么?”李鸿章放下文书,忽然问道。
林联辉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笑道:“大人不是知道嘛,联辉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开家医院,治病救人。”
李鸿章点点头,林联辉的确不是当官的材料,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拒绝自己的推荐了,虽然此刻他也有个从五品同知的虚衔,可要真是外放为官的吧,恐怕没几年就会被人弹劾罢官。
只可惜,这些年自己忙忙碌碌,也着实没什么时间替他想想,如今一大把年纪,离致休也不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实现他的心愿了,看来也是该为身边的人安排一下后路了,省得自己万一有什么事,这些人才都流落他乡,白白蒙尘!
“联辉,你上次举荐的那位梁敦彦是不是去琉球了?”
林联辉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梁敦彦去了檀香山的事他也是刚知道,而且听说唐绍仪也被那位新任夏威夷公使冯琪邀请一起前往,如果这事放在平时倒也罢了,偏偏梁敦彦是他举荐和夏威夷展开建交谈判的人,现在刚谈判完没几天,人就被拐走了,这要是追究起来,恐怕自己难免有牵扯。
其实还不止他们两人,据他所知,目前还留在大清的当年留美、留欧的学生都收到了檀香山的邀请,就连他自己也在几天前收到了邀请,而且对方还开出了邀请他担任檀香山卫生部长的条件,如果不是中堂大人这些对他不薄,他根本挡不住这种诱惑。
“听说那个夏威夷少爷,如今在琉球大兴土木,仅从沿海招收劳工就过了数万!听去哪里的人说,每天都有十几艘大船运来各种各样的材料和机器,联辉,你说他到底想干吗?”李鸿章没看见林联辉的动作,想起不久前手下报告的琉球诸事,问道。
“中堂大人。”林联辉盖好药箱,笑着回道:“大人,您要是问联辉的话,恕我说去不中听的,那位夏威夷少爷恐怕不是来玩玩的。”
“据我所知,他们首批就拿出了一千五百万美元,按我大清计算,那是两千万两白银,这么大比钱投在小小的琉球已属惊人,但我听说他们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的投入计划,总额可能达到七千万两白银!”
“七千万两?”李鸿章也倒吸口气,眼神一寒:“若联辉的话不假的话,那位李大少爷还真不简单!”
“夏威夷大公,琉球护国亲王,这都是他驻扎两地的手段,说到底他就在不断地开疆拓土,此人野心实在是令老夫担心。”
“大人既然知道,当日为何不上书朝廷拒绝建交呢?”林联辉问道。
李鸿章摇了摇头,他何尝没有力争呢!只是他没想到,最后时刻皇上会突然改变想法,等他入宫询问时,圣谕都拟好了。
木已成舟,再争辩也是徒劳!
现在只能寄望尽快解决朝鲜,在联合俄国人,为将来做好准备吧!李鸿章心底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思绪不宁。“也不知道现在俄国水师这次要在旅顺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出兵仁川。”
李鸿章刚想到俄国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他询问,书房大门一下被撞开!
“大人,中堂大人,大事不好了!”吕纬堂捏着一份电报,大喊道:“今日未时,俄国人炮轰了旅顺口。”
“胡说八道!”李鸿章豁然而起,就连坐在旁边的林联辉也脸色大变,站了起来:“水师呢!丁汝昌,刘步蟾他们呢?”
吕纬堂飞快的递过电报,说道:“大人,除镇远靖远外,其余各舰全部。。。。。。!”
“噗嗤!”李鸿章打开电报,才看两眼便一口热血脱口喷出,浸透纸背。
“大人!大人。。。。。。。!”c!
一八零你们不想来替我见证下吗
轰轰轰。。。。。。。
站在仓库狭小的窗口,望着远处不时炸开的一团团火焰,董大海拳头狠狠在墙壁上锤了一下,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声。
北洋覆没,俄国舰队已经完全控制了旅顺港,此刻正在全力炮轰剩下的炮台,没有了海军支持,这些不能移动的炮台完全成了他们的靶子。
北洋依然是好养的,即便失去了军舰支持,大部分绿营也早已逃走,但仅剩的那些驻扎在岸上的水兵们依然扛着枪顽抗的抵抗着,可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心里难过,巴不得立刻冲出去和他们并肩战斗,给俄国佬一次迎头痛击。
但理智却阻止了他,和率领夜鹰小队介入正面战场教训一下俄国人相比,他此刻的任务更加重要。
“报告,炸药安放好了。”一位夜鹰走到董大海身边,见他依然呆看着窗外,连忙轻轻推了一下:“队长,再不走俄国人就要来这里了。”
董大海吸了口气,悄悄捏了下拳头,这才转过身,掏出怀表说道:“对表,十分钟后起爆。”
夜鹰们纷纷掏出表对了一下时间后,立刻从掏出雷管,将一头插入炸药块后,又将另一端装在了如同怀表般的定时器上,并按下了启动开关。
随着开关按下,时针开始滴答滴答的走动,这时,仓库外面的枪声更加密集了!
很快,随着夜鹰们纷纷聚拢起来,董大海走到仓库门口,看见几位水师士兵扛着枪急匆匆地向码头跑去,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立刻向后招了招手,带领夜鹰们钻出了这个北洋水师设在旅顺的最大弹药库。
走出仓库后他抬头望了眼,远处的老蛎嘴炮台头已经是火光冲天,只得叹了口气,放弃了救人的计划,向金州撤去。
老蛎嘴炮台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亲兵们站在徐邦道面前,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睛也被硝烟熏得通红。
“大人,弟兄们都拼光了!实在是守不住了!”
望着身边仅剩下的几位亲兵,徐邦道怒目圆睁,斥道:“拼光了也要拼!去,立即派人总办赵大人,让他再给我一千人马,我定能守住这里!”
亲兵流着泪,摇了摇头:“大人,旅顺总办龚照屿下午趁水师和俄国人开战之时就已经带着鱼雷艇跑了!属下已经派人联系了金州总兵赵怀业,但回信说赵大人也已经带人逃亡海城了!”
“什么!”
听到这两个消息,徐邦道人都呆住了,手里的刀顿时落在地上。
整整一夜了,俄国人的炮弹就像不要钱一样,从海面上不断砸下,摸珠礁炮台、黄金山副炮台、黄金山炮台、老虎尾炮台、威远炮台、蛮子营炮台、馒头山炮全没了!由于俄国人突然进攻,炮台未能及时储备弹药,所以连此刻脚下最隐蔽的老蛎嘴穹窑炮台也在半个小时前就弹尽粮绝。
俄国人已经沿着旅顺港各地登陆,数以千计的俄国兵正沿着海岸往内陆赶来,好不容易从敌人炮火中集中起来的一千兵勇也打得差不多了,原想只要金州总兵赵怀业能驰援,即便是再增派个几百人,也能支撑到朝廷援军抵达,可谁想到,这些王八蛋居然全跑了!
若是此刻再不走,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老蛎嘴了!
徐邦道站在山头上,望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俄国兵,眼泪!
败了!还是败了!自己已经努力了,可俄国人的大炮实在是太厉害了,如今已经拼到了最后时刻,就算死,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走!带你的人,立即往海城方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