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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定会善待先生。”
我心中暗想:“你倒是很会为人考虑。”好感大生,道:“多谢孔明先生。”
孔明扫一眼已复原的棋盘,道:“人道世事如棋,可惜棋非世事。中原虽好,非我安身立业之所也!”大袖一拂,推枰而起,“幼常,习祯乃刘琮老师,只怕刘琮已召了不少人去助阵,令兄棋恐危矣!你引王先生上山去罢。”又向我道:“书信一事,数日后我会遣人送至马府上。”微微一笑,长长一揖,携崔州平径自去了。
上山路上,我问道:“适那位崔州平先生何以一见我,便知我从许昌来?”
马谡道:“其实断定先生来自许昌,乃是孔明所言。崔州平不过求证而已。”
我一呆:“崔先生本是北人,尚有可说。孔明先生如何测知?”
马谡道:“孔明幼年也是从北方迁来襄阳。不过……”脸上微红,道,“先生其实一点都不像北方人。大概孔明是从先生服饰、举止看出破绽的。”原来马哲和我一上山,孔明便料定我来自许都。马谡不服,认为我身形瘦弱,眉目清雅,必是江南人物。二人遂聊作一赌,请崔州平为中人。马谡让崔、孔二人故意不睬自己的二哥,就是为了把他气走,好细细盘问我。
我听罢,笑道:“孔明先生虽然猜对我来处,但我却的确是南方人。小时候到过北方,学得一口北方方言,竟然瞒过了诸位。”
马谡呆了呆,忽然大笑道:“好,好,原来我们都没赢。回头定要找孔明兄说个明白。”
二人边走边聊。我又夸奖孔明棋艺,与他人不同,道:“我阅棋甚多,却从未见过孔明先生此等弈法。古人说:高者在腹。诚不我欺也!”
马谡悻然道:“比之先生,只怕他仍然相差甚远吧?”
我摇头道:“棋有高下,那是因为他没有明师指点,又不肯专心学弈。但其气之高,胸怀之阔,却是溢于纹枰,令人心折。”
马谡默然,半晌,叹道:“先生不愧是名家,果然识货。那孔明虽非望族弟,但纵观庞、黄、蔡、蒯、习、马、杨诸名门少年,堪与其相匹者,唯庞士元一人而已。其抱负能,实是一言难尽。”
我看他一眼,道:“我听人说,马氏五常,人皆贤良。下年纪轻轻,口若悬河,见识独到,亦不下孔明。”
马谡涨红了脸,先摇了摇手,忽然仰天嘻笑两声,道:“先生无须宽慰小。谡何人也,岂敢与孔明比肩?但求他日能附骥尾而致千里,便心满意足了。”
我暗想:“此人口气轻狂,数语贬尽天下英雄。唯一提那诸葛亮,便诚惶诚恐,心悦诚服,看来那青年诸葛亮,已非寻常之人。”道:“如此人物,为何甘居林下?”
马谡哼了一声:“未遇明主,出之何益?”
我默然,心想:“你倒很了解他嘛!”
说话间,已至鹿门寺。只见寺前树阴下人头攒动,老远就听有人在喊:“季常,认输吧!”“马先生,怎么还在想啊?”“白眉兄,这棋已经不行了,不如投降算了。”
马谡疾行过去,挤到前面,细看究竟。
我紧跟进去,举目一瞧,只见不远处二人端坐,一人三缕黑髯,面带微笑,正向四周人群点头示意。另一人相貌清奇,冥目内视,对身边事情似是毫不知晓,异者他年纪不大,两道长眉却全成白色,比他雪白的皮肤还白。再看一眼棋枰,我心想:“那黑须鼠目的当是习祯了。他这棋毫无优势,那白眉马良为何这么久还不敢落?哦,这周围的人想必都是刘琮二公找来为习祯助威的,马良的心已经被他们搅乱了。”
扫一下棋枰,忽觉某处有异,定睛看去,细算了几步,暗暗吃了一惊。扯一下马谡,转身挤了出去。
马谡十分机灵,忙跟了出来,见无人注意,低声道:“吾兄势孤,先生何以教我?”
我道:“现下局中有一要处,我料以令兄和习祯棋力,都还未曾看出。眼下他们紧盯着左边,大概七着之内可以定形。七着一过,便该习祯行棋,那时双方均会现那一胜负处。令兄棋就危险了。”
马谡急问详情,我附耳细细讲述,然后道:“令兄已是心神不定,必然难以算到此处。只怕非待习祯占据要津之后,会恍然醒悟。”
马谡咬咬嘴唇,低低骂道:“刘琮这小家伙真是无耻,竟然驱动这许多无赖之徒为习祯捧场助战。想来他舅舅也跑不了出谋划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向我道:“先生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复又钻入人群,不一会儿竟挤至习、马二人身侧。他一把抓住马良胳膊,道:“四哥,适四嫂着人来,要你赶回去。”
马良霍然睁开眼,见是马谡,忙道:“五弟,家中有事么?”他本来一直从容镇定,这时却大见慌乱。
马谡看看左右,故意压底声音,偏偏众人却都能听到,他道:“四嫂说今日北风忽紧,只怕又将下雨,要你赶回去加件衣服。”
马良紧张道:“她可知我在此……下棋?”声音已微微颤。
马谡道:“只怕还不知。不过,四哥你知道四嫂的脾气,如果时间太久,只怕四嫂就会亲自来了。”
马良一下站了起来,向山下张望。但四周挤满了人,却哪里看得见外面?
众人见他这等模样,齐声大笑。习祯眼睛本小,这一笑笑得一点都没有了。马良惧内,大家本有耳闻,想不到竟至如此。
习祯笑道:“季常夫妻情深,习某十分感动。如是季常急着回去,那也行,留下玉璧,季常走也无妨。”众人是爆笑。
原来二人赌棋,习祯所下彩头是刘琮送他的一只金蛤蟆,乃高手匠人所制,活灵活现,十分珍贵。马良的赌注却是一块家传白玉璧,亦是价值不菲。习祯要他留璧走人,四下刘琮遣来众人自然要加意喝彩。
马良一张白脸忽然红了,他慢慢坐下,冷冷道:“习兄的金蛤,良心慕久矣!”拈起一,打入棋枰。
习祯知道他心气已浮,暗暗欢喜,立刻落相应,转眼已下六着。
马谡见弄巧成拙,不由大急,一把又抓住兄长肩膀,用力一捏,道:“北风甚急,四哥!”
马良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诡异,嘴角向上微斜,心中一动。
他素知这个兄弟心眼玲珑剔透,断不会故意扰乱自己心神,道:“五弟你且回去,告诉你四嫂,多备酒菜,等我回来一醉。”
马谡道:“你可点回来。”
马良道:“去吧,你四哥不会输的。”
马谡听出四哥恢复了平静,料他已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这放心退了出去,冲马哲挤挤眼,扯住我便要往山下走。
我见他脚步匆忙,似乎有些紧张,心想:“这小鬼人小鬼大,不知搞什么名堂?”又见马哲点一点头,似乎甚为赞成,便借机随马谡下了鹿门山。
一直行至山脚,马谡见左右无人,这郑重向我道谢,邀我至马家一叙。
他能言善道,我想反正也要回去,便答应了。
中午,马良兄弟大摆盛宴,专门款待我。
席间宾欢主笑,马良一再劝酒。
我感到有些招架不住,偶然一瞥,见马良的夫人站在内室门口,忙道:“四夫人来,季常将醉。”心想马良既然惧内,此招定然有效。
谁知往日约束甚严的马夫人柔声道:“难得高贤光临,多饮几杯也无妨。”
我苦笑一声,这不是自陷淤泥么?一推酒鼎,坚辞不肯再饮。
马谡劝住兄长,道:“小弟回来得早,不知四哥如何赢那习祯?”
马良甚是得意,放下酒鼎道:“那习祯平日狗仗人势,好不跋扈。嘿嘿,你没见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哈哈,不可说,不可说呀!嗯,五弟,你棋技进步好,居然看到了那步棋。”
马谡一笑,道:“小弟何功?那是王先生指点。”
马良一愣,道:“难怪,却是飞兄法眼。”拱手为敬。
我逊谢几句,随口问马谡何故匆匆下山?
马谡道:“当时我忽然想起,蔡氏和我马家一向不和,此次赌棋,刘琮的舅舅蔡瑁必定有份参与。他手握大权,心胸十分狭隘,虽不敢对我兄弟如何,但他若是知道先生暗助家兄,定会对先生不利。那山上十九是他耳目,我怕先生被人认出,所以不得不如此。”
我心中感慨:“这童,难怪日后孔明喜欢,真是聪明。小小年纪,忒也精灵。”
酒席宴罢,我和桓嘉起身告辞。马良要将那金蛤、玉璧送给我。我坚辞不要。马良道:“如不是先生,这二物早已归了习祯。既然已非马良所有,先生留作纪念,正是合适。”再三相赠,其意甚诚。
不得已,我受了一件,把金蛤收了,那玉璧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要。
马良无奈,只得作罢。
正在此时,忽然下人来报,说道:“外面有一童,说要见王先生。”
我一愣,童?
马哲道:“请他进来吧。”
那下人应了一声,不一会领进个童来。
我见了这童,心中一动。
那童低头道:“小的是诸葛家中书童,奉主人之命来把书信交给王先生。”
马谡道:“啊,原来是孔明的信啊!怎么我没见过你?”
那童抬起头,看他一眼,道:“小的刚到主人家不久,所以少爷没见过我。”
马谡哦了一声。
我这回看真切了,这童的确是阿西。
我也不说破,任他自说自话。
阿西取出书信,道:“家主人有几句话,嘱我单独告知王先生。”
马哲、马良兄弟立刻道:“飞兄,我们暂时告退片刻。”
他二人把马谡一起给拉了出去,闲杂人员也全都退下。
回过头来,我低声问道:“你怎么会从诸葛家来?”
阿西道:“小的前日奉军师之命给诸葛亮先生送信,顺便在他家呆了两天。今日听诸葛先生回家提起主人模样,心中想念,便私下而来,见见主人。”
我点点头,心下颇感愉悦,没想到这孩还这么念着我。
“阿西,你在襄阳,可过得习惯?”
阿西道:“多谢主人关怀。阿西在襄阳,负责南到江陵、武陵,北至野、宛城的联络,有伊先生、董大人照应着,一切安好。”
他一提武陵,我忽然想起他那位好兄弟阿昌来,微微皱下眉。
“主人似乎有心事,阿西可有能效劳之处?”
我左手抬起,轻轻揉了揉眼睛:“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襄阳见的那武陵帮的司马芝和冯千均么?”
“是,阿西记得。当时阿西随主人与军师同行,来到襄阳的第二天晚上。”
“嗯,……”秘密联络机关现在是徐庶该管,我本来想问问他现在武陵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话到嘴边,却忽然停住。
阿西看看我,忽然笑了一笑。
他笑容如此奇怪,简直是……诡异。
我心头一凛,想起徐庶当日的话来——这孩虽然小,可是来路不明,心思很杂,飞兄以后对他要注意些。
阿西道:“主人可是想念阿昌了?”
我心里忍不住惊讶于他的敏锐感觉。
阿西道:“小人正要向主人禀报此事。据小人所知,阿昌和冯喜在武陵帮并未受到恶意待遇,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所以他暂时无法返回长沙。”
我心中一震,道:“你怎么知道?为何不报与军师知道?”
阿西道:“小人负责这周围一带的情报搜集,自然要了解附近的各类异常状况。阿昌的事其实小人早在半月前就已得悉,只是一直没有准确的消息传来,因此拖到现在赶来向主人禀报。”
“那么你现在已经确定了?”
阿西得意道:“小人已经完全确定。”
我冷冷盯着他,这臭小,居然敢这么自作主张,私按消息不报。元直果然先见,这小心中另有打算。
“你做得很好!等寻回阿昌,我会和军师说,重重赏你。”
阿西道:“谢主人,另外,还有一件事……”他脸上忽然又现出一丝诡异的神色,两眼溜溜乱转,似乎突然感到紧张。
我心念一凛,决定先制人,趁他抬起头来,我双目神光暴射,直刺他双目,开始对他施加深入心底的压力。
这是我催眠之道进步后衍生出来的妙术。
阿西身躯一颤,话声顿时断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后仰倒。
我毫不放松,逐步加强精神的控制。相应的,内气略微收了两成,以免他支持不住,被一下击得崩溃,那就不好玩了。
阿西的身体慢慢又竖立起来,他脸色白,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眼中现出哀求之色,叫:“主人,不要……”
我心里暗暗诧异,这小不是不会武功么?他怎么能抵挡我创的摄魂之术?
心里那个不爽简直到家了,自从我开始研究这门技艺以来,进程就从来没有顺利过。
“阿西,听我的话,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西两眼无法离开我的眼睛,他脸容不断扭曲着,似乎在克服着我语言中的诱惑力,但他的嘴巴,却不由自主道:“小人是……是……皇甫……世家……的……‘搜籍使者’。”
“搜籍使者?那是什么?”
“主人……搜籍使者,不要啊……就是为家族……搜集别家别派的……不要……独门秘艺……主人……”阿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两只已经变得很呆滞的眼睛拼命左右转动着,竭力躲避着我搜捕的锐芒。
“哦,那你跟着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