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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交手未及十招。徐逸已是大汗淋漓,遮挡不住,败退回阵。他随即指挥部下起攻势,打算以众凌寡。
公孙箭哈哈大笑,九环刀一举,身后的五百亲骑立即列开三棱锥阵,如狂暴风浪般,冲击过去。
三刻钟之后。竟陵守军大溃。徐逸连斩数名脱逃军官。依然无法阻止溃败。
襄阳的骑兵冲至中军,将他团团围住,公孙箭喝令徐逸立即投降。可免一死。
徐逸面色铁青,惨笑三声,横刀自尽。
竟陵随即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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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间,江陵的北大门便告丢失。江陵守将朱治闻讯大惊,急招朱然、吕范、周泰和潘睿等文武计议,加紧守御,严防死守。
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在竟陵失守的当天夜里,阿飞军的细作头目,已经成功潜进江陵城中。
这名细作头目,便是阿西。
自黄叙等失手落入朱治、潘睿手中,庞统的任务重心转到周瑜身上之后,江陵地整个谍报工作,徐庶就交给了阿西。
对此业务非常娴熟地阿西终于有了挥余地,全盘接手不久就重和江陵里地地下关系,尤其是庞统密信里指明的董允取得了联系。
这次能进入戒备森严的江陵,也是因为有了董允的接应。
薰府后宅,二楼,主人的书房里。
薰允仔细将徐庶的密信细看一遍,不禁皱起眉。
徐庶信里直截了当,就是一个任务:助取江陵内城。
江陵是荆襄重镇,在荆襄八郡中的地位仅次于府襄阳。城高墙厚,而且有内外两城屏护,城防潜力之韧,不在城、许都之下。
这个任务可真是艰巨。
薰允双手抻直了信卷,仿佛正在慎重重读中,但双眼微微上翻,从信纸地上沿,悄悄审视着对面的两个人。
这俩密谍也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不到二十五的董允都觉得自己已经非常老迈了。
阿飞可真敢用人,之前用的细作,黄叙,还有夏家的那个名叫夏略的小,两个人都不满二十,已经令他惊诧非常,想不到这次这俩,干脆就是十五、六岁的孩。
这位号称荆襄密谍校尉的信使,貌相生得倒是老成,说话也还沉着自如,但上唇还有着两撇厚茸茸地纤毛,声音稚嫩,连嗓都还没变过来,明显尚未育成熟。再瞧一眼他身后地从仆,面容是清秀纯洁,睁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瞪着自己书案的一只铜牛镇纸,白痴无比。
徐庶以前派驻江陵地细作,除了黄忠不知所踪外,去年基本上已被南郡功曹潘睿杀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夏略,因为考虑到他家族的关系,勉强保住一条小命,至今关押在大狱之中。士元如何也这般不小心,竟把如此心腹大事,交托给这两个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薰允心头恼怒,这看信的时间就显得格外长久。
对面端坐的阿西两手轻轻擎着蜜水杯的双耳,装作品嗅着水的甜香之气,心下却想:“这人琢磨什么呢,难道还在犹豫不决?”
现在的形势,阿飞军动员了精兵猛将,大举出动,对江陵是势在必得。竟陵一战中,襄阳军显示出极强的野战能力,先声已是夺人。但夺取江陵这种坚城,光靠野战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因此庞统献策,欲故伎三施,不攻而袭取江陵城。
这中间,董允已成为重要的棋。他若再三犹豫。则大事必败。
背后忽然轻轻一硬,被什么给顶了一下。
阿西地腰不觉一挺,直立起来。
他知道,是身后的高杉在提醒他注意。
来之前,虽然庞统一再夸赞说,董允大人不但身居高位,而且性格坚定,头脑冷静。你们此去。只要能联络上他。万事可为。但私下里,军师徐庶也曾严厉告诫他们俩,万一觉董允迟疑不定,甚至借口拖延,二人可以自己计议,统一意见之后,必要时可以先下手除去隐患。
阿西当时听得冷汗涔涔。他当然无法理解徐庶心伤小友阿叙因一时疏忽而被害的“井绳”心理,只是暗想军师平日看着何等仁义豪爽,但在关键时刻,却比自己狠毒十倍。
经过这几日亲密接触,阿西已经了解到自己这次的保镖的性格,这哥哥看着懵懵懂懂,天真无害,其实在他俊美无邪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大心脏。
阿西六识级敏锐。骤然感受到自己背上的汗毛开始一根一根竖立起来,知道高杉杀意已生。
你别急啊!
阿西急忙咳嗽两声,顺势放下耳杯。说道:“此来庞军师嘱咐,江夏地甘宁将军指挥地先锋舰队,正在向江陵逼近,预计三数日便可到达江陵水域,其后文聘等将领地大军也将随至,若董先生北城方向感觉没有机会,可在东、南方向的水门动作,只要将甘将军的斗舰接应入水关,大事便已可定。”
薰允吃了一惊:“文聘也已归顺飞帅?”
阿西微笑道:“董大人的消息,有些闭塞呀!江夏诸将,不光文将军,包括蔡和将军,均已是我军中大将了。”
薰允哼了一声:“蔡和那种人倒戈,其实毫无意外。”放下信函,沉吟不语。庞士元的意思是,这次襄阳军对江陵势在必夺了。
阿西的后背,又被狠狠顶了
阿西心下微恼,心想哥哥你也太性急了。瞥一眼董允,依然毫无知觉,拧着眉头正在枯想。
这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啊!
“董大人,宋忠老先生,眼下也在飞帅大将军中,任职文学祭酒之职。他说很久未见大人了,年纪大了,腿脚有些毛病,又被刘荆州打伤了腰,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今年去,他一生无,只希望大人你有时间,和庞军师一起去看看他。”
薰允脸色一变,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盯着阿西。
阿西满不在乎地笑着,仿佛刚说了几句“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地淡话。
薰允忽然间,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寒战,他眉眼微抬,看看半躬身的高杉。
高杉傻愣愣地看着董允案几上的笔筒。笔筒里有几管羊毫笔。其中一管没上笔套,是写废了的笔,羊毫散乱地四处伸张着。
“兄弟,你在看什么?”董允脸上肌肉抽动两下,堆出笑容,问道。
高杉没有理他,只是人畜无害地死死瞪着那管废笔。
“哦,他在数那管笔的羊毛有几根。”阿西斜一眼高杉,替他回答道。
薰允缓缓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阿西,眉头似在轻轻颤抖,慢慢说道:“我仔细考虑,北门有潘承明镇守,他与我相熟多年,欺他实在极难。但东、南的水门,却有缝隙。”
阿西道:“请董大人指教。”
薰允有意无意地看高杉一眼:“东、南两座主大门相距甚远,骑马奔也需一刻钟的时辰。朱治早有布置,一旦军情紧迫,朱然镇东门,吕范守南门,周泰引飞月亲军四处接应。若有一军急攻西门,我料必是朱然和吕范两个人中的一个移防。那么剩下一人,自然无法兼顾二门,那时候,也许我能成为东、南其中一门地临时守将。”
阿西点点头:“嗯,就算大人无法夺得一门地守卫权力,但只要没有吕、朱二人看护,暗袭一座无主将的空门,还是比较容易的。”
薰允掌心冲天,平伸出右手,然后轻轻做18翻转,手掌翻覆过来,手背呈上,赞道:“王兄弟果然聪颖过人,到时假传太守令旨,以有心算无备,里应外合,夺取江陵内城,如反掌耳!”
阿西心想:“上次你和潘睿献城给周郎,大概就是这么干地,欺负王威无法兼顾四门。有你这江陵县丞当内贼,自然易如反掌。”看看他手势,身体随意向后背一仰,哈哈大笑。
薰允白他一眼,心想我这堂堂儒生书房,你这笑声好不粗野,没的惊吓了我的文房四宝。
高杉也被阿西这一仰一笑逼得只好退后半步,呼出一口浊气。
阿西挺身而起,道:“董大人此计大妙,我这就回报两位军师,依计而行。”
薰允脸色一松,随之站起,道:“你们……二位要出城么?”
阿西摆摆手:“不用,我们在城中自有渠道,可以与城外联络。保密第一,董大人不用亲自相送,我们还是走侧门。”
阿西、高杉二人被心腹管家带引出去,董允兀自呆呆站着,看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管家返了回来:“老爷,那两位小爷已经走了。”
薰允恍惚一凛,道:“嗯……他们走了?”
“是,天色已暗,街坊间并无任何行人。”
薰允哦了一声,忽然长长吁了口大气。
管家注意到,老爷的额头上,汗滴似乎汨汨而出。
“奇怪,今天也不算太热,我走这么远也没出汗。怎么老爷站在屋里,反而这么一头大汗?”
薰允暗想:“士元,想不到你如此之狠,好狠!”庞统为人他一向清楚,偏激自大,绝顶天赋,但他真没想到,庞统对自己,居然也戒备如此,自己若是心里有几分犹豫,只要露出半点破绽,现在,恐怕已无法站在这里了。
街道阴暗处,阿西笑嘻嘻地问高杉:“高哥哥,你这弯腰就来,退步就散的杀机气势,都是跟哪位大师傅学的啊?”
高杉愣愣道:“什么?”
阿西撇撇嘴:“跟我还装。哥哥你不够意思。哈哈,不过你真把薰大爷给吓着了,他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手抖得可真让人心疼。”
高杉挠挠后脑勺,对他的话大半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来之前,徐军师跟我说,对方读信如果过一炷香,就让我逆运三遍霸刀的内劲,但是眼睛不许看读信的人;然后,等阿西兄弟你高兴了,就立刻把这气劲再给散了。刚他看信许久不说话,我就暗暗运气……”
阿西正在坏笑,听他说完,笑容忽然凝固。
“什么,徐军师居然让你逆运气劲?”他那未完成变音的嗓,调门加的尖锐起来。
“是啊,有什么不对?”
“不,不,很对,你做得很对,非常对。”阿西喃喃地说道,不知不觉,后背里一阵湿润,“我说你那时眼神怎么那么怪异。”
想不到啊,军师算计如此精细绝伦,我还沾沾自喜,自以为高人一筹,其实,我也只是军师手中的一枚棋呀!
觉悟到这一实质问题,阿西一则沮丧胆寒,一则喜悦鼓舞,还有一丝不屈不挠的兴奋。
有如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顶头上司,这次任务虽然艰巨,却也必然唾手可成。
军师大人,小对您五体投地,拜服之至。但总有一天,阿西要越您!
“眼神怪异?有什么怪的,我什么都没看啊,我正在数运了几遍心法呢!”
阿西:“……,啊,不说了,我们先去见见安先生,看怎么找着汉升先生。”
第四章 族长的心事
沙,桓府。
“江陵大战,甘宁等将士已提前调去参战,近主公又已下令,准备抽走文聘和蔡和二将续为援助,江夏一郡已然无人镇守。”镇军大将军府参军桓阶盯着韩玄的瘦脸,不急不迫地说道,声音中微带一股难以避免的优越感,“主公命我处理此事,韩督,你觉得如何?”
长沙长史、镇军府门下督韩玄抿了抿嘴唇,不解地问道:“那边,不是还有苏飞、陈就、邓龙好几位水军将领吗?兵力也不缺乏,只要不是江东大举来犯,自保应该有余。”
“韩督明见!”桓阶一拍双手,给出一个赞许的眼色,然而话锋一转,摇头道,“不过,这几位将校,均是近投靠主公,是否真心为我军效力,我等都不清楚。江夏乃关节大郡,在吴则我军危,属我则江东寒。主公很不放心,需要一位心腹之将前去镇压。”
他停顿了有一分钟,道:“所以,我想请韩督前往江夏,暂代郡守一职。”
韩玄大喜。桓阶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已几乎想要当仁不让,毛遂自荐,但后来还是慑于上官威严,惟恐事终不谐反被桓阶取笑,好容易忍住,没有出口。
桓阶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清二楚,微笑一下,心想,怎么算,韩玄也是主公起事的老臣,无论在长沙,还是油口,都是兢兢业业,做事勤勉,虽然脑差点。却也是一把忠心耿耿的好手,眼下主公展迅,得力人手不足,也该给他一次机会。
不过他很清楚韩玄地长短,对他的能力大有怀疑,又道:“我让游弋都尉杨影做你的副手,率引游弋营跟随你同去江夏。有支心腹队伍相佐,遇到事情也好应付。”
韩玄连连点头。薄唇咧开。高兴之极。杨影是长沙一系旧将中和他相得的一个。他做自己的副手,自然称心如意。
“江陵虽然城固,但现在我军水6齐备,士气高涨,内外结合,有主公和几位军师在前线运筹,我料多两个月。就可攻下此城。我现在油口,为我军水师的总供给,不得分身。因此,这两个月里,你务必小心谨慎,与江夏文武打理好关系,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切不可自恃上官。蔑视同僚。主公密令中一再叮嘱。三个月内,江夏必须稳定,明白么。稳定!压倒一切的稳定!”
这番话让兴奋中地韩玄心里微微有了些不悦情绪,想道:“我做了这么些年地郡官,这些公事岂能不晓?你未免也太啰嗦了。”不过对方抬出主公,却是不得还嘴,只得诺诺连声:“是,下官定当遵命,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