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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淳于铸忽然急急进来。
“主公,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将一份地图塞进我的后腰带内,我刚现。”
“什么地图?”
淳于铸取出那份地图,铺至案几之上。
我和周瑜几乎同时惊呼:“宛城。”
那份地图,竟然是宛城地兵力分配图。
不仅是城内曹军的分布,围城地河北一方的军力分配,也是清清楚楚,标注分明。
第十九章 原来,我如此软弱
二天,申时左右(下午三、四点钟),杜似兰率军从来。
义阳的军马有五千之众,其中忠字营骑兵近三千人,汝南营不到两千的步兵。
这次杜似兰带过来的都是骑兵,有三千二百余骑,主要将领有义节中郎将蒯奇、忠字营司马刘磐、汝南营的营司马杜瑞等。刺奸营的两位校尉教官段瑾和田烈也率领自己的小队,随军前来。
汝南营则奉令驻守平靖关,守将暂由是龚都的族弟、原龚家军的大头目斤充任。
见到这帮兄弟姐妹,我自然非常高兴。这次他们在义阳打得很漂亮,可以说和江陵不相上下,虽然没能抓住刘琦,还让蒯越从容给自杀了,未免不够完美,但我还是把所有将士都大大夸赞了一番。
随后,我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将周瑜、宋亮正式介绍给杜似兰和蒯奇。
杜似兰和蒯奇早知道周瑜在宜城,却一直没能见过,宋亮是头一次南来。双方互道仰慕,好一顿寒暄客气。
杜似兰道:“恭喜主公又得良助。周都督此番用兵韬略,主公书信中已经详述,似兰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瑜面上微露一丝尴尬。
周瑜还不算真正加入我军,杜似兰这么说其实有点“按到碗里都是菜”的味道。对此我是偷笑的,换了其他心细些的将领,一定不肯如此冒昧,谁知道周瑜恼羞成怒之后是什么光景?但惠心兰质的小兰就这么说了,捏准周瑜无法对她翻脸——第一次见面的美女用这么仰慕的口气表达敬意,是个男人都会沾沾自喜吧?尤其,那可是军师级别的高级智将。
不过周瑜也非等闲,尴尬神色一闪即逝,逊谢两声。
然后,他瞟了我一眼——依旧大有不良用意。
当我们目光相碰的时候,我轻轻一声咳!我们俩,就不用这么默契暧昧了吧?
其实。我也不在乎了,我和杜似兰这个粉嘟嘟的八卦,早已不是秘密。
杜似兰道:“主公,都督,我奉将令扫荡了车云山,山上剩下的数十守卫军士,已全部归顺。廖化果然已经阵亡,不过众口一词。都说的确死于太史慈之手。我审讯之后,将他们都予以遣散。另外,我在山寨中,还现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杜似兰脸色有些古怪。
兰妹就是知趣,知道尴尬的话题得尽越过去。
我和周瑜都很期待地看着她。
杜似兰摊摊手:“不是你们预计地那背后主谋,这个人……是个故人。”
又是故人?
“到底是谁啊?”我比周瑜耐心差多了。
“嗯,主公也认识他。他就是关平。”
竟然是他?我的脸色也古怪起来:“不是说他在去年的穰山大战中随刘备一起都阵亡了么?”
去年年中的时候,曹操和刘备展开大战,那一战刘备基本上全军覆没,张飞、周仓、刘辟等部下将领全都战死。其他人,关羽又降了曹,赵云不知所踪。
“没有。他当时随赵云保护刘玄德的女儿一起突围出来。为了引开追兵。他带着少数卫士拼死断后,结果身负重伤。被马驮去车云山,被廖化、杜远所救,这一年来一直养着伤,现在都没养好。他肯定不会是令杜远智取野的那只黑手。”
“哦!”我心里比较失望,原以为袭击一下车云山,也许能弄到些什么,结果,啥都没有。
“那他人呢?”
“主公说关平?”杜似兰皱了皱眉,“他精神特别不好,也不愿来野,因此我派人送他去了平靖关,让他在那里修养。”
怎么会精神不好?关平那是多棒的小伙,前年曾和典满大战数十回合,我在汝南见到他时,火力十足啊!
正想着,忽见蒯奇冲杜似兰一使眼色。
“对了,主公。”杜似兰被他提醒,似乎想起什么,“在车云山,我们还找到了玄德公的配剑和张飞三爷地蛇矛,关平说,此二物他也不想再继续留着,让我带来,转送给主公。”
蒯奇咳嗽一声,帐外进来两名童,一捧剑,一扛矛。
我一瞧,捧剑的少年我认得,名字就叫做蒯剑;扛矛的那个身材魁梧,倒是第一次见。他虽然生得很高大,但那长矛却极其粗长,扛在肩上斜斜竖起老高,进来时差点顶穿了帐篷。
蒯剑先向我献剑。我接过来,手上一坠,还真沉。这想起这是闻名天下的双股剑,雌雄一对地,长度少也有六尺多。刘备用这对宝剑曾经历过无数次征战,演义里还接过天下第一将吕布的金银戟。
周瑜很好奇地
手里的这对宝剑。我取笑道:“怎么,公瑾有了倚足,对这两柄剑也有兴趣?”
周瑜摇了摇头:“哪里,虽然古豪杰崇尚‘既得陇,复望蜀’,不过我却没有兴趣,只是觉得这对剑如此长大,怎生配带的?”
我道:“我见过玄德公,他身量甚高,提此二剑并不为难。而且,这雌雄双刃是战阵之物,平日里悬于战马之侧即可,随腰配带,就远不及倚天剑那么便利好用了。”
我们这边谈论着双股剑,那边宋亮已经从那高大童地肩膀上取下了长矛,咋舌道:“这条槊可真够沉,居然这么长?有一丈四、五吧?”
我扭头看看:“外行了吧,那叫丈八蛇矛,据说有一丈八那么长。”
宋亮道:“不对,应该没那么长。”左手把长矛竖插于地,右手伸开,就一拃一拃去丈量蛇矛的长度。
我看他那模样,说道:“我说宋将军,你别量了,这么量也不准确。这么着,我做主,把它送给你了,你拿自己营帐里去慢慢量着玩,别在这儿让我看着烦。”
宋亮脸一红,头一扎,当真就提着蛇矛。吱溜就闪出中军帐。
周瑜道:“飞帅你倒是大方啊!”
我撇撇嘴:“将就吧。其实,说到大方,我比不了曹丞相,那真正是一豪爽到家的人呢!”
杜似兰问:“主公,这次你招我们过来,就是打算带我们去增援曹孟德么?宛城现在形势如何了?”
我道:“那边很不妙啊!嗯,我打算带蒯将军和忠字营去北方,小兰你回樊城。”
蒯奇大为兴奋。道:“是,主公。”
杜似兰也没多说什么,道:“那我先去军中安顿一下。”
她和蒯奇一起向我告退,带着那俩童走了。
帐内就剩下我和周瑜。
周瑜道:“我说飞帅。你不该这就把杜营主赶回樊城吧?”
我道:“怎么?樊城那边事多着呢,现在伊籍暂时代理着,早在喊吃不消了。”
周瑜嘿嘿笑:“那我不知道。不过,我瞧杜营主她……很不高兴啊!”
是吗?有吗?我想了想。没有吧?
“其实,杜营主女中豪杰,足智多谋,留在你身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我道:“那陈江越陈女侠呢?她机警过人,武技出众。不是应该在你身边伺候着么?”
周瑜挠挠鼻:“你这明明是转移话题啊!”
我拍拍他肩:“我没跑题。我只是……唉!你不欲辜负小乔。我又岂能辜负阿樱呢?”
吃晚饭的时候。我派人去请杜似兰,让她过来和我一起吃。
派去地人被打回来:“杜营主说。一来远到疲惫,二来军中需要交代的事情尚多,就不过来吃了。”
我一听,被周瑜猜着了,杜似兰这是不高兴了啊!
身为一军之主,我又不便晚上跑去她的女营里——那要传出去,尤其是传回襄阳,传到阿樱地耳朵里,纵然她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只要多想点什么,我就感觉到不舒服。
后,只好和周瑜、淳于铸、蒯奇几人一起吃了。
蒯奇对能到北边前线去参战十分兴奋,吃饭时一改世家公地温和斯文,变得似赵玉那般多话。
淳于铸则很是羡慕宋亮得到了张飞地蛇矛,说刚喊宋亮一起吃饭,离老远就听到帐篷里地傻笑声,守门地亲近卫士偷偷告诉他,宋将军已经笑了半个时辰了。
淳于铸在外面大喊吃饭,喊了许多嗓,宋亮都不理不睬。于是淳于铸只好一个人过来了。
我和周瑜听得爆笑。
我道:“这宋亮也不是没进过大观园的乡巴佬,怎么就抱着那东西当饭吃了?”
周瑜奇怪地问我:“什么大观园?”
我哦一声,想起这时代只知道上林苑、广成苑、梁园,广闻博学的,大概还听说过柏梁台、习家池之类。
“嗯,嗯,那是我们东海地方的传说,说的是……仙山上的游园,供神仙玩乐的地方。”
“原来如此。”周瑜咋咋嘴,大概觉得还很长知识。
太寒了,张嘴就冒泡。
淳于铸道:“主公你有所不知,张三爷那条蛇矛,据说出自名匠苏单之手,精贵着呢!”
“苏单是谁啊?”
淳于铸道:“哦,是我们北方地一位大匠,我听师父说起过,二十年前,他亲手为桃园三兄弟铸造了双股剑、冷艳锯和丈八蛇矛,号称‘三神兵’。”
看来我这几上的双股剑,来头还真不小。
“他比孔磨林大师”说起孔磨林,我就生曹操的气,一贯不小气的曹丞人意料地在孔大师身上特别吝啬,到现在也没放人到襄阳来。
“据师父说,孔大师是苏老先生地弟呢!”
“这位苏单先生……现在在哪里?”
“据说他已经亡故了。师父本来要请他打制几件兵器的,不巧他正好身故。想请孔大师,却又去了许都,成了官身,无法请动了。”
没辙。
我注意到淳于铸还是称淳于宾“师父”,不过每次说到师父二字时,显得非常平淡,好似那是不相干的人。暗暗感叹,淳于宾是真伤透他这些徒弟们的心了。
阿樱且不说,张凤昨天也已经去了襄阳,找情郎。顺带看师姐。
“你要真喜欢苏单大师傅地手艺,我这儿倒有一件……”
淳于铸忙道:“主公,我不惯使剑的。”
手伸一半,我又缩回来,神兵也有送不出去的时候。
“吃饭,吃饭。”
吃过饭,诸将均知下一步即将面临大战,各自都有晚课要做。便都散去。周瑜也不再跟我瞎扯,忙着看地图,制锦囊去了。
我一人闲闷,独自出去巡视。
军营中帐篷重重。火把通明。
正走间,忽然前面红影一闪,一道窈窕身形映入眼帘。
很眼熟。
这时,对方也看到了我。一愣之下,忙欠身施礼:“主公。”
“你不是杜营主身边的么?”那张娇俏地脸蛋我记得。
同时涌入记忆的,还有她红色的丝裤,小小地肚兜儿。妖娆雪白地身段。
心头禁不住连荡几下,那晚……特别地一晚。
“是,婢正是小芹。”
原来她叫小芹。
“嗯。这么晚了。你出来做甚?”
“……嗯。小姐她身体微恙……”
“小兰生病了?什么病?”
小芹秀气的面孔似乎红了:“也……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些红糖霜。”
我明白了。
“你去找阿昌吧。他那儿有一些。”那是临行前,阿樱专门交给阿昌,让他带给我路上补充体力地。
小芹抬眼看看我,眨了一眨,忽然说道:“婢大胆,想求主公一事。”
“说。”
“求主公……去看看小姐吧。”
我心中一动,去看小兰么?
“小姐……她……她现在热,额头烫得很。”
小兰真的生病了!
我强忍着心事,只点了点头。
“嗯,你去吧,我知道了。”
小丫头走了。我能隐隐感觉到她心头的不平。
不过,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地那么简单,去营帐里看看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病就会好。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就算我现在是大汉南军的主帅,堂堂的镇军大将军,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从阿樱接回来那天起,我就明白了,感情得到寄托,但事情并没有变得简单明了,却反而复杂了。
在这个时代,一夫一妻对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
阿袖是被我打马虎眼应付过去了,却遗留了一连串地后遗症。
现在,她和赵玉的问题,都还很让我头疼,不知如何撮合。
对赵玉,我知道很不公平,但为了我心中对桓家的那份歉咎,同时也是为了我军的和谐齐心,我又不能不让他得到完全地公平。
我清楚赵玉喜欢他兰姐姐,但那是没可能的。且不说他老爹是否反对,以杜似兰的性,我也摆不平这事。
因为,小兰爱的是我。
杜似兰这种女孩不会轻易动情,一旦心动,那就不可改。
那晚我与她有那那种亲密关系之后,我就没打算逃避责任。
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得先处理好和阿樱地关系。
这是我给自己定的原则。
我相信,一向识大体明局势的杜似兰,能够体谅我地苦衷,给我解决问题地时间。
可是,现在,她生病了。
例假中地女孩,一般都会情绪不稳,易感易病。
想到她生病的模样,满面红晕,娇躯恹恹,我地心就一阵揪痛。
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软弱”。
我自嘲地想道:“原来,我比我自己的想象中,还要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