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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皇甫钟如何霸道压迫,在咱们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
“他真可怕!”阿风摇摇头,下了定论。
“分赃这种快乐时刻,不说扫兴话。”
我兴高采烈,开始清点战利品。
“这么多?”摩挲着那些物什,我问道。身为武林名门的一代掌门。李成身上乱七八糟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打了一条腰带,非常精致。内有中空小格,外面还有一些插槽和挂袋,这些东西多数都封存在这条腰带里,刚被我取出来,看着没多少,实际真是老多。”阿风嘿嘿笑着,从腰里扯下一条暗金色腰带。
我仔细摸了摸,这条腰带有五尺长,半掌宽,整体是犀牛皮制,内里还有一层几张麻纸那么厚的黄金片打造的夹层,似乎分了一些格子。
腰带前腰左右处有六七个插槽,应该是用来安插小型暗器用的;中间靠后腰的地方,固定着两个挂匣,外表颇似早年的某种子弹皮匣,不过要明显宽大一倍以上。
“这个不就是近古时期,军队里轻火器配套用的子弹带吗?不过是最大号的那种。”揉捏几下,腰带挺软的,手感不错。提一提,也不算太重。
难怪李成看着身材这么粗壮厚重。
我摇摇头,他也是没办法!
整个李氏家族和五花门,都给包了饺子,硕果仅存的五老又死于安陵。作为最后一个“五花”人,一派的重要家当,自然大都只能存在掌门他自己的兜里,连个可信的同门的都找不到。
“这条腰带很精细的,就算是刺客杀手用,也很合适。”旁边阿风介绍着犀牛带上各种插槽、皮匣以及中空小格的用途,说完,特别赞叹一声。
“这腰带先归你了。”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就知道,这些东西,阿风最喜欢的就是这条金腰带。
阿风连声道谢,大表忠心,脸上开出一朵花来,眉开眼笑。
瓜分这种意外之财,大家都有好处,我在几卷秘笈里寻觅半天,翻出一本枪法秘籍,名为《五瓣梅》,似乎是五花门的秘传,也算不错,最主要的是跟淳于家的枪法宗旨大不一样,对现在处于突破阶段的淳于铸来说,应该可以起些切磋攻玉的作用。
其他的,给白风留了两枚三寸长的银梭,当玩具玩;月影吗……还有一小玉瓶上好伤药。
我看了半天,没想要的,不过,最后还是弄了把七宝刀。
其实以我个人看法,若不是刀锋的确如传闻所言的那般削铁如泥,吹毛断,这口刀身、刀柄上镶金嵌玉,共有七样宝贝装饰的名刀,实在是过于奢侈了。
这种奢侈跟我之前使用的名戟“一丈威”还不一样,一丈威制作复杂精细,光是削磨构筑长戟的整体模具样板就耗损极大,许多难点,打制起来极累。但这种“无缝链接”的兵器握在手上,威力同样也是极强,倒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而这七宝刀的众多装饰,完全与实战无关。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种赏玩价值更远甚于实际功用的著名贵器,和现代技术制造的、级豪奢的“金银戟”倒有几分类似。
一开始我想也没想,便打算赏给阿风。他是职业刀客,玩刀应该是人尽其用。
不过阿风坚持这口刀是我的决斗战利品,意义非凡,坚决请我留下。说他自己有了百辟刀,长短轻重无不十分喜欢,并不想换兵器云云。
嗯,给这一战留个纪念么?
最后,我戒指里的兵器架上,就多了这么一件玩物。
看着小珍传出来的兵器架立体影像,我对前主人窦红微感歉意,坏了她的收藏规矩和一贯品味。
小珍倒是很喜欢七宝刀,赏玩鉴赏不已。
当然了,今晚我得到的最大的好处并不是这口刀。
甚至不是皇甫钟许给我的种种无价军辎。
令我振奋的是,我的九阳真功,在近期连番恶斗的刺激下,终于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
这可是我神功大成之后极其少有的情景。
阿风出帐以后,我独自坐在简易床榻之上,运功许久,借助激战之后一点明悟,九阳真气在体内澎湃汹涌,洗涮全身,开始了艰难的进阶之旅。
几番潮起潮落,膨胀压缩。
一个时辰之后,我停下功法,心中暗想:“内气倒是越来越沉稳凝炼了,不知何时才能够真正进入液化时期。”
我手上最机密的一份武学理论资料称,后天巅峰之后,若有机缘,尚可更精进一步,进入到先天境界。而成就先天的标志,就是能吸纳天地星辰的灵气,逐渐将自身体内的内力真气全都凝结,转为液态的真元。
这种真元,被称为“星力”。
而这个过程,便名为“星化”。
星化过程,长则三五年,最短也需要年许。
“三五年……在汉末,我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么?”
第四十二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丧
激战疲惫,我这一觉沉眠,到第二天醒来时,已接近傍晚。
小树林里的鸟雀早都被全赶走了,现在不过五月中旬,离炎热的六七月尚有些时日,大帐内既凉爽又安静。
躺在榻上,我默默内视丹田三府:下丹田气海,星府气息安稳;中丹田膻中,月府一切正常;上丹田印堂紫府,日府真气自然凝固……等等,印堂中心位置,为何有一粒圆润如玉的银黄色水珠?
我“盯”着颅内这粒半透明的艳丽水珠,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才恍悟确认,真气凝液!居然是真气凝液,凝结出了星珠!
这是我昨晚突破之后,最后得到的成果。
想想也挺搞笑的,苦练一个时辰,毫无半分用处,安睡一天之后,星珠工程自启。
这粒水玉之珠只是第一粒,境界障碍一旦开始正式突破,真气星化趋势将越来越快,直至一泄如注,全身的真气内力都化为这样的液态星珠。
大珠小珠落玉海。
脑子里偶得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诗句,我不由摇头微笑。
这是不可能的。
在我珍藏的无数秘笈里,曾有一部前人无名氏留下的薄册,名为《九日心法》,简略提到过“星化三步曲”的具体过程:第一步为“映日”。星化自日府印堂始,星珠一旦出现到第三颗,便会自然联结成串,所谓“三星绕日”。然后是“六星灼日”、“九星曜日”。
九星连珠之后,识海真元饱和,珠链随即下游,直至到达中丹田膻中,因膻中又别称月府,故这一步又称为“养月”。
月府潜力激之后,日府内自然生成的液珠之链,每成一粒,便会自动被剔出识海,和膻中的珠串连接一体。成为更长的珠链。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修炼者可以星化的内气穷尽,无法继续结成新的液态星珠为止。养月是先天境中最关键的时期,这个阶段能够的星珠形成越多,则表明本体潜力愈强,日后成就愈高。
曾有先天强者,在月府中温养出一串一百零八粒的级珠海。蔚为武林奇观。
最后第三步,名为“沉星”。星即星府,其地为下丹田气海。月府最后养出的珠链进入气海穴里就不再生出新的星珠,而是利用星府中庞大的真气之海,对所有已成的星珠不停地冲刷洗涤磨砺雕琢,在这里。星珠吸收无尽的真气,自身逐渐壮大、圆润,直至完全透明。等星府的真气全部消耗完毕,全部转化为液态,星化阶段就算大功告成。
先天境界一共分为九个层次,每九星为一阶,沉星之时,若珠链所穿星珠达到九九八十一粒。则星化一旦结束。必然成就先天顶峰无疑。
当年那位养月阶段生成一百零八粒星珠的绝代强人,当其星化过程一结束。便越先天境界,星门大成,一跃登堂入室,进入更高境界,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整出一百零八颗星珠那种勾当,我自思本体真气虽然充沛,但也未必当得了那等万中无一的人。
不过,以我九阳真功的根基之厚,至少,怎么也得温养出八十一颗来?
对此,我倒是深具自信。
有点口干,我翻身起床。
阿风闻声进来伺候,端来清水卮和洗脸盆。
“小白没?”我拿起面巾擦擦脸,随手扔回盆里。然后端起水杯,将满满一铜卮的清水喝了个精光,口腔胸腔一下都舒坦了。
“白姐尚未。”阿风回答,“倒是有份贾校尉从洛阳传过来的密信。”
他递上一个蜡封的短小竹管,约有两寸来长。
嗯,襄阳军中的制式密函。
我抖擞精神,接管取信,细读一遍,微微皱眉。
密信上说了两个情况,一是长子政权的河北联军在河内方向攻势减缓,双方似有对峙趋向,目前双方实际控制地域趋于固定下来。其二,昨日下午,隐居已久的赵云在与两名陌生大汉交谈之后,已单身随对方一起,乘两匹快马离开洛阳西行,看方向,应是趋向长安。
第一条在我意料之中,黑山军在曹操的后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河北所有精力资源都全力支援的结果;而河内的曹军本来处于下风,勉强平衡的局面也不是不能接受,也许暗中有一些被曹操南调堵塞窟窿去了也未可知。
不过,这个时候,赵云一个人跑去长安做什么?
现在宛城处于激战中,洛阳也不会安生,长安现在有钟繇和卫凯坐镇,加上马腾是明确支持曹操这一方的,能够完全控制周围几百里方圆,情况确是会稳定一些。之前资料显示,赵云隐居洛阳,完全是为了保护刘备遗下的两个女儿。他这么匆忙的独自行动,明显有问题。
我心想:“阿西倒是言简意赅,“单身”,区区两个字就把不解的疑问明确点了出来。”
在我的支持下,阿西现在恢复了旧日姓名:贾连城,在襄阳新成立的情报司中任敌间校尉,洛阳分部领校尉,主要任务就是刺探河北前线的最新战情。自赵云被现隐居洛阳之后,他的任务又加了一条,秘密监视并保护赵云及刘备的女儿。
这也算是我能为赵楷和玉儿做的一件分内事。
洛阳到长安距离约七百里,二京之间有条著名的大道,名为“两京古道”,又称“崤函古道”,其重要程度相当于后世的京沪线。
“两匹快马……这样的话,抓紧点用不到三天,我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
高级战马的度,一小时大概能奔3o里,就算是白天最长的夏天,加上必要的人吃马喂,中途休整,跑俩小时歇一小时,一天了不起平均跑上五、六个小时,15o2oo里左右,洛阳到长安,有两匹快马轮流赶路。路上丝毫不耽误。5天稳稳能到。
像曹操长坂坡追杀刘备,虎豹骑一日一夜行了三百余里,还是一个三千人的大型团队作业,度实在是惊人至极,难怪诸葛亮要讽刺说:强弩之末而已。
转念一想:“我跟去做什么呢?跟他套套磁儿,说我久仰三哥威名,咱们私聊?”摇一摇头。不是这么简单。赵云这次去长安,明显是被人说动的,临时起意。
可是什么事能打动他这样个性坚定的人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
我吩咐阿风,立刻回信洛阳分部,让阿西立刻去彻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阿风应命而去。
我皱皱眉,侧头看向睡帐的左侧一角:“老哥你来了?何不直接进来说话呢?”
那个角落的帐布略略闪了闪亮。似乎露出一道缝隙。
下一刻,日光消失,大袖清癯的淳于宾站在我面前。
我点点头:“我与国师,虽然有恩有仇,难以细说好歹,但我这儿还不至于非要害死你?所以,下次请你走大门进来,好么?”
淳于宾冷笑一声:“李成那厮。刚被飞帅劲箭穿胸。现在还死活不知。若论与飞帅的仇怨,老夫犹在他上。又岂敢怠慢?”
老家伙心里门儿清啊!
我耸耸肩膀:“国师是为李掌门喊冤么?不过,国师觉得,你处在我的地位,当如何对他?”
淳于宾愣了一下,大概是换位思索了片刻,脸色缓和下来。
“以他五花门与飞帅的深仇大怨,若是老夫能如此重伤于他,当然他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瞥瞥他,笑:“可是有皇甫钟和段琅在。”
淳于宾道:“哼,当场不留情。那种情景下,失手击毙才是正常的结局。”
“国师请坐。”我笑了,淳于宾这话说的实诚。看看周围,没找着坐秤,便从榻上抄起一个备用坐垫,随手扔给他,“军中简陋,国师谅解则个。不过我这儿倒是有上好的蜜水,请慢用。”
淳于宾也不介意,左脚定住坐垫,右腿直接跪上去,跽坐在我对面。
“老夫此来,并非口渴。”
跽坐,就是身体挺拔的正襟危坐!是标准的客人礼节,嗯,不太熟的客人。
看到他腰背挺直地这么跪坐着,我自觉膝盖都替他疼,苦笑一声:“咱们能不能别这么正规客套?怎么着以前也算是忘年旧交。”
淳于宾沉默片刻,说道:“老夫知道,其实是我欠你太多。”
他一抬手,制止我的言:“你不用为我遮掩,没有意义。背叛就是背叛,老夫如今孤独一枝,和那李成也差不了多少。”
我心下琢磨他此来的用意,看来,他是见到皇甫钟及其带回去的重伤李成了。淳于家的弟子远远少于五花门,但个个都颇为不凡,现在至少还有在我帐下的淳于铸和陷入爱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