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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武陵帮高领导干部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五溪蛮大头领沙摩柯,他在两年前开始和黑帮主合作,兼任武陵帮的副帮主。原来武陵帮无声无息,在江南只是个小小帮派,自他入帮以后,武陵帮威名大振,成为南方三帮中的第一势力;另一个是颖川人司马芝,为人颇富心机。这一文一武负责整个帮派内部外部的各种运作。
在这两大领之下,还有五个重要干部,分别处于五大堂中,也就是五堂堂主。这五堂是酉水鸡笼堂、辰水竹枝堂、潕水冬冬堂、巫水庆鼓堂、武水跳鼓堂。各堂堂主实际就是武溪蛮各溪的溪主。他们原来都只听命于沙摩柯,自随沙摩柯一起加入武陵帮之后,经镏魇谝猓伤韭碇ド枇⑽逄茫峭咨瓢仓谩
徐庶目光闪闪,道:“阿袖姑娘,你这位朋友他是那一溪的?”
阿袖看看他,没好气道:“五溪蛮同气连枝,你管他是那一溪的。”
徐庶微微一笑:“这么说他是总堂沙族的散人。冯喜?嗯,我知道了。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阿袖愣了愣:“你倒会猜。”向外道:“喜哥,进来见见我爹吧?”
那粗嗓道:“不用吧,阿袖妹妹,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徐庶微笑一下,看看桓阶:“我看不如今夜就走。”
桓阶道:“不错,兵贵神。”想了想:“元直,令堂……”
徐庶道:“家母不用担心,她早有思想准备。倒是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桓阶道:“我立刻去,多半个时辰。”心想:“韩玄虽然优柔寡断,但执行命令倒没误过事,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徐庶道:“那好,我们分头而行。我和阿袖姑娘、冯兄……”看一眼黄叙,想了一想:“阿叙你回去吧。”
黄叙道:“不,我跟大哥你去,老爹他不会反对的。”
徐庶摇摇头,阿袖听他已将自己划入行动人员行列,十分欢喜,插口道:“这位大哥武功很不错啊,让他也去帮帮忙吧。”
桓阶早有此意,心想:“阿袖性倔强,这次看来是非去许昌不可了。那外面的冯喜听声音是个粗鲁人,徐庶又要全盘考虑整个行动,保护阿袖的人手太弱。这黄叙看上去倒很精明,如果他能同去,阿袖就比较安全了。”顺势道:“是啊,元直。阿叙兄弟武艺出众,何不请他出手一助?”
黄叙跃跃欲试,道:“徐大哥,你就让我也去吧。早听说许昌高人济济,我也想去开开眼界。”
徐庶无奈,道:“那好,你先回去跟你爹说一声,我们在南门会合。”
阿袖道:“为什么在南门会合?去许昌应该走北门对。”
徐庶奇怪地盯她一眼,心想:“你这么聪明的孩,为什么问这么差劲的问题?”
黄叙道:“是啊,阿袖姑娘说得对啊,该走北门。”
阿袖拍手大笑:“哈哈,阿叙是个笨蛋。”瞅瞅徐庶:“你倒挺狡猾的。”
黄叙脸上一红。徐庶心想:“真是个刁钻的小丫头。”对黄叙道:“回去准备。”
黄叙答应了,向桓阶拱拱手,转身出去。
桓阶道:“我也该去了。元直你不去和令堂禀明此事?”
徐庶道:“伯绪只管去,我自有分寸。”
桓阶点点头,看看女儿,想对她嘱咐几句,阿袖却别过脸去,不来睬他。桓阶叹口气,想到时间紧迫,只好罢了,抽身出去,找那两名城尉回返军营。
徐庶慢慢坐下来,略略低下头,双目微阖,做半瞑状,再思考一遍自己早已想定的计划。
阿袖跪坐下来,好奇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忍耐不住了,道:“喂,你干什么?睡觉?”
“时辰不早了,准备出的东西吧?”
“嘿,现在你睡得着?”
“喂,你怎么不说话?”
不管她怎么撩,徐庶还真就不理睬她了。
阿袖这火儿,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三哥不去说他,大哥二哥平日一本正经,不拘言笑,但她说什么,他们那也得侧着耳朵用心听着。就算是爹爹,自己说上两句,也会应一句。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这个白胖,姑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良言善语,他居然敢一个字也不回。
阿袖姑娘是懂礼貌的人,气归气,不肯使粗。
她不使,她让别人使。
“喜哥来,这里有人欺负你小妹呢!”
“啊?”那大嗓叫了一声,砰地推开门,就闯了进来,“谁?谁敢欺负我阿袖妹妹?”
阿袖一指徐庶:“就是他,喜哥,帮我打扁他。”
那人身材壮健,一张黑脸,头乱得像蓬草,听阿袖这么说,大怒道:“死鬼,你找死。”迈上几步,冲到徐庶身前,扬起拳来:“睁眼,我要打你了。”
徐庶不动声色,淡淡道:“冯喜,你们沙洞主和令兄安好吧?”
那人一愣:“好,他们壮得跟武陵源的背水鸡,跑得,跳得高,当然安好了。”说完想起来:“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们沙洞主和我大哥?”
阿袖抚掌叫道:“喜哥,你这句话说得妙,跟谁学的?”
冯喜右手抓抓后脑的乱,嘿嘿两声:“阿袖妹妹,你怎么一听就知道我跟别人学的?”
阿袖翻一翻眼:“我当然知道。说,跟谁学的?”
冯喜道:“我们军师整天挂在嘴上就这句:‘看看我们沙帮主,就跟武陵源的背水鸡,跑得,跳得高。’我听时间长了,就记住了。”
徐庶嗨地一声,道:“你们军师还有一句话常挂在嘴上,你知道是哪句吗?”
冯喜道:“我当然知道。军师一没事就叹气,然后就说‘天下英雄,第一飞帅’。”
徐庶一怔:“天下英雄,第一飞帅?不对,他不是常说:‘天下英雄,惟有关公’吗?”
冯喜笑道:“那是老话,老得不能再老的了。”
阿袖哼了一声:“现在的英雄,当然是飞帅了。白胖你真是乡下土佬。”
忽然想起来:“我叫你扁他,你怎么不动手啊?”
冯喜看看徐庶,犹豫道:“他知道军师的口头禅,说不定是军师的朋友,打了军师会骂我的。”
阿袖骂道:“你不打他,我先就骂你了。”
徐庶冷冷道:“小丫头不懂事,他军师骂人,是砍了头再骂的。”
阿袖吃了一惊,这么横?道:“我不管啦,你不打他,我不理你了。”气鼓鼓转身出门。
冯喜呲牙裂嘴半天,下定决心,道:“白胖,你起来,我要跟你打一架。”
徐庶气得:“你也学她叫我白胖?”睁开眼,道:“你真是笨,她走开了你还打什么?”
冯喜道:“可是我不打你她不理我了啊!”
徐庶道:“我和你们沙帮主、司马军师,还有你大哥冯千钧,都是好朋友。你敢对我无礼?”
冯喜怀疑地看了他几眼,点点头:“看你神气,倒真是有点像。可阿袖妹妹要带我去许昌玩,我不回武陵帮了。你见了他们也没办法。”
徐庶道:“许昌有什么好玩,你这么想去?”
冯喜道:“许昌好玩的多了,我都说不过来。好玩的是飞帅也在许昌。我早想去找他了,可我不认识路,幸好阿袖妹妹愿意带我去。”
徐庶心想:“这个飞帅居然有这么大魅力,成了这傻好玩的东西。”笑笑:“我认识路,也可以带你去呀!”
冯喜道:“真的?”
徐庶道:“我本来就要上许昌去。只要你不跟我打架,我就答应带你一起去。”
这时,阿袖急急从外面冲进来,道:“别听他的。”恨恨瞪了徐庶一眼,道:“你这死胖,这么狡猾。叫我爹管你叫叔叔,还想骗他跟你走。”
听她说话,徐庶心里特别烦:“我很胖吗?”道:“我姓徐,你要愿意,叫我徐庶,徐大哥也行。”
阿袖心里一乐,道:“好,那我叫你……胖哥。”
冯喜笑道:“这名字好,我是喜哥,你是胖哥。”
徐庶哭笑不得:“你该叫傻哥。”
阿袖鼓掌大笑:“好,真好名字。不过这名字不能给你,该给那个小嘴傻。”
徐庶直摇头,站起身道:“好了,我们到南门去等他们吧。”
当夜三,以徐庶为,除了阿袖、冯喜、黄叙三人,还有韩玄特意从军中挑选出的十名勇士,由一名姓张的什长带队。一行共十四人,偷出南门,右转向西,沿护城河行进,向着茫茫武陵山区探去。
这一天,是东汉建安五年八月一日。
第一章 夜袭乌巢(上)
就在徐庶率众少年远赴许昌的同一天,在中原的官渡前线,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
八月一日,晚。
曹营领军营。
天刚黑,刘大急匆匆窜了进来。
阿樱早等得急不可耐,见他进来,忙道:“刘大,信可送到?”
刘大脸上汗水直淌,张着嘴喘粗气。我道:“阿樱,让他先喝口水。”
阿樱醒悟,急忙取了碗水。刘大骨嘟骨嘟一口气喝完,又连呼几口大气,用力点头,道:“送……送到……了。”
阿樱道:“那淳于将军怎么说?”
刘大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阿樱伸手接过,抽出纸来一看,脸色顿变。
旁边一直默默沉思的淳于宾忽然张开眼:“阿樱,怎么了?”
阿樱脸色沮丧,把信递给他:“师父,师兄不肯。”
淳于宾接过信,扫视一眼,勃然大怒:“好小,翅膀硬了,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我莫名其妙,道:“怎么回事?”从他手里取过信看去,只见信上写着:“师父容禀,徒儿自幼受师父大恩,出道以来,谨守师父教诲,现已在军中掌握兵权。袁公实力雄厚,名声远播,门生故吏遍于天下,不久大事必成。徒儿攀龙附凤,日后自为开国元勋,那时必能将我淳于一门扬光大,达成师父的毕生宏愿。请师父耐心等待数月,万勿听信他人佞言。”落款是“琼儿”。
我心想:“琼儿?啊,是袁军大将淳于琼,他是……他是淳于宾的徒弟?哦,那就是阿樱的师兄了。嘿,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原来阿樱是派刘大悄悄去袁营给他送信,劝他归降曹操。唉,你哪里知道,现在不是袁军袁将想着投降曹操的问题,而是曹营中人想要跟袁绍搭关系走门路呢!”明白阿樱是见我作战失败,怕我想不开,所以动脑筋要她师父写信,希望助我立下战功。淳于宾呢,刚刚向我宣誓效忠,自然也想有所表现。只是他们一个没有政治头脑,根本没看清形势;一个则有点当局者迷,盲目相信我是真命天,以为别人都像他一样的想法。
“淳于先生,阿樱,这事不能急,慢慢来。刘大,你先下去吃饭休息去吧。”
刘大道:“我……我……我……”憋红了脸,却说不出我想怎么样。
我看一眼脸色青的淳于宾,想起他不让我说话,光让我点头摇头的的事,便和声道:“慢慢说,别急。”
刘大吭吭道:“我……我……看……看到……他……他……去换……换地盘!”
我道:“换地盘?”心中忽然一动:“换什么地盘?”忙道:“什么地方?”
刘大道:“在……在……在……”
淳于宾本不高兴,见他老这么吞吞吐吐,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
刘大一急,说不出话了。
阿樱道:“师父,您别着急。刘大,你只说他要去的地盘的名字就行了。”
刘大道:“是……是……乌……乌……”
我大叫一声:“是乌巢!是不是乌巢?”
刘大眼里闪过惊喜之色,似乎对我能明白他的意思甚感高兴:“对……对对。”
我顾不上阿樱和淳于宾惊讶的目光,也顾不上让刘大慢慢说了,急道:“你是说,淳于琼到乌巢去换防?”
刘大连连点头。
我这些日一直在研究袁军的布防情况,也曾在地图上看到乌巢这两个非常熟悉的字眼,但我有了白马山的教训,所以一直忍着,没向任何人说起。现在我知道了,决定性的一刻就要到来。
我大脑飞地转了几转,分析道:“淳于琼是袁营主要大将之一,他为什么不在主营驻守,跑到东北四十里外的乌巢去干什么?无非几个原因,一是他受到怀疑,袁绍不再重用他了。但从他的信里可以看出,根本不是这问题。再就是乌巢非常重要。可是那里在袁军后方……嗯,是了,袁军的粮草!那里一定是袁军的主要囤粮之地。”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刘大嗨地一声,拍手顿足,一副畅淋漓的痛模样。阿樱和淳于宾则被我的论断吓了一大跳,啊地惊呼一声。
淳于宾木然半晌,道:“飞帅见微知著,竟至如此。我淳于宾……”看了阿樱一眼,“阿樱,去向你伯父报告这件事。”
阿樱道:“师父,阿飞判断是对的么?”
淳于宾叹口气,道:“傻孩,你没看这人手舞足蹈的样吗?”
阿樱道:“刘大,是真的么?”
刘大连连点头,双手都伸出大拇指。
阿樱大喜,道:“真的?这可是个重要军情。阿飞,你去禀报伯父。”
我一愣:“你去就是了。”
阿樱道:“我又不在军营里当差。再说,你去立这个功劳,不就可以把阿休、小玉、典满他们的过错给一笔勾掉了?”喜滋滋道:“虽然没劝降淳于师兄,但这个情报也足够了。”
我暗暗感动,阿樱还是是向着我的。看看淳于宾,想到:“淳于琼是你的徒弟,大概也是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