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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修订版)-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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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孙策的三千飞月亲军,我从来没想到南方还有如此强悍、训练有素的军队!唉,这样的军队出现在一个地方帮会之中,实在令人费解。他们现在虽然大约只有一千多人,但据我看,如果需要,以同样的训练方法,用这千余人为骨干,用不了半年,完全可以训练出十倍二十倍的精锐部队。”
我问道:“那么这是谁的功劳呢?”如此杰出人,实令人顿生渴求结纳之念。
徐庶道:“不是司马芝,也不是沙摩柯,他们两个人我都见过,没有这种本领。大的可能,就是那位一直神秘不露面的黑帮主。”
我沉吟道:“武陵帮为什么会训练这么一批战士?”
徐庶道:“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武陵帮初兴之时,是在四十余年前。当时由于武陵山区盛产金铁之器,有二人因识开采之术而了财。此二人富不忘本,拿出家财招收了一批贫穷乡党组建设了这武陵帮,以与当地豪族大门抗衡。至今只传二代。五年前上代顾帮主因病暴毙,遗命黑帮主继位。这位黑帮主只有军师司马芝见过,无声无名。但他手段却非常高,居然说服了沙摩柯这当地一霸率五溪蛮加入武陵帮,力振帮威。这也说得过去。但训练如此一支大军,所耗钱粮物质十分巨大,难道他也有争霸天下之心?”
我心想:“争霸天下,又有什么奇怪呢?值此乱世,只要有本事有机会,谁不做如此梦想?嗯,不过此人实在是神秘莫测,倒需要派人去查查。”目前我的情报来源,中原以南是豫荆地区的杜似兰,西南是赵楷,西北是淳于宾,东北和东南地区则还没有建立联络点。本来赵楷上月曾传书说已在荆州物色到一位合适的人,但这人目前却不知音信,一直没有跟我搭上线。
酒过三巡,又上了一通野味,什么鹌鹑、野鸡、野兔以及腌腊肉脯之类。徐庶吃了几口野兔肉,道:“京都之地,果然不一般。连菜都这么好吃。”
我心想:“这也就杜康酒楼了,再换一家立马露馅。”虽然曹操经营此地已经有五年了,但因为强敌虎视,隐忧四伏,曹操把心思都用在强兵屯粮上去了,许昌城内的商业服务业就暂时没有精力顾及。所以时至今日,许昌城真正有规模上档次能给帝都长面添光彩的也就这家杜康酒搂。
公孙箭站起身,给我和徐庶斟酒。我心里很过意不去,道:“公孙兄,大家都是自己弟兄,不要这么客气。”
徐庶看看公孙箭,笑了笑,却没说话。
公孙箭答应一声,忽然目光顺着窗户看向楼下,怔了一怔。我就坐在窗边,那窗很矮,下沿还没我肩高,就便扭头一看,哈,找你找不着,一看就看着。
楼下大街上,自南而北,走着的正是池早那混蛋。他正得意洋洋地左手挽着个中年道士的袖,右手东戳西刺,在空中不知道搞些什么鬼画符,不时跟那道士同时出哈哈的鬼笑声。
公孙箭绕到窗前,喊了两声:“池先生,池先生。”
池早太过专注跟那道士说话,没听见。
我知道他一向耳聋,只有物质刺激能打动他。顺手夹起个野鸡头,“嗖”地掷了下去,笑道:“池早吃肉。”
这一掷我可用了点内力,落到池早这破人身上,少要他起个十天半月消不了的血泡。公孙箭是行家,惊道:“飞帅你……”
我嘿嘿一笑:“他皮厚,没什么。”对池早我比谁都了解,心想:“就算砸破你的头,只要把徐庶介绍给你,那你就什么痛都忘了。”自打见着徐庶,池早这家伙过去种种欺负我的劣迹我可全想起来了。这回好不容易瞅到他,非好好教训教训他。
鸡头如矢而去。池早根本全无知觉,还在高谈阔论,意兴飞扬。他就这臭习惯,遇到高兴得意就忘了自己小二哥贵姓了。虽然现在他也升了职,算是个小小六品官员,但在这宫城的官道上大呼小叫,实在是太有失朝廷体面。这也是京都城里都知道他是我的朋友,不然,纵然我司隶府的人不管,许县令的差役也早该上去干涉了。
我所处的位置,离大街中间的池早不过十丈左右,我没有使出急劲,那鸡头飞行度比较慢,从我出手到敲到池早头上,大概需要十五秒钟。
如果对方懂点武功的话,这么笨大的鸡头多半伤不到人。要是碰上公孙箭这种眼力内力都极有火候的武将,这种暗器简直还比不上小孩玩的弹弓。
可是用来敲池早的脑袋,这种度是足够的了。
池早走了。毫未损,和那道人携手并肩,欢声笑语,大摇大摆……
走远了。
那块鸡头,则在费力地跟了他们一段以后,颓然悄悄落地,响都没响一声。正所谓“鸡头之末,势不能敲池早之头也!”
我直了眼:邪门!怎么会有这种事?
徐庶道:“飞帅的朋友,功力果然深湛。”
我扭回头,尴尬笑笑,心想:“那道士果然好功夫,池早无拳无勇,根本没练过武功,他怎么能结识这种第一流的高手?哼,这小居然敢装没听见我说话,怎么回事?”我那块鸡头算准了距离时间方位角度,暗携着九阳功的内力,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下来。但它偏偏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无声落地,这种情况就非常不自然了。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有人以强柔的内力化解开我的力道,余力不绝,竟然将那块鸡头轻轻送至地面。
池早打死也不可能这么厉害。
只有那个道士。
公孙箭站在窗前怔了一会儿,忽道:“飞帅,小玉儿来了。”
接着就听见赵玉清亮的声音:“两位先生,这边请。”
颂隆客栈的刘老板心里觉得很不爽。
这么奇形怪状的三个人聚在一块儿喝酒,他真有点为自己的秘制米酒不值。
可是人家付了钱。
刘老板自嘲地鼓鼓腮帮,有钱就是大爷。
朝廷的敕令中一直这么教导着城内的大小店铺,买卖市集。
不许慢客,不许辱客,不许诈客。
这是尚书台的魏大人当着各位大小老板的面一字一句交代的。
违者弃市。
刘老板家业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温饱不愁,可不想被官差拖到大街上侮辱一番之后给宰了。
旁边一个斜眼的小伙道:“姐夫,不如我去找刘四爷,把这几个狗男女赶出去。”
刘老板瞪他一眼:“整天不干好事,就知道结交一些狗头朋友。我告诉你金二,你要再这么跟那帮闲汉胡混,可别怪我不看你姐姐面,请你滚蛋了。”
金二斜斜眼,忙换个笑脸:“姐夫,看您说的,我不也是想给咱们客栈找个靠山嘛。”
刘老板哼了一声:“靠山?就清乐社那帮王八蛋,整天就知道擎鹰架鹞赌博落生、挑鹁鸽斗鹌鹑,惹得四邻不安,五亲难定的,还能干出什么好事?”
金二忙道:“姐夫,姐夫……”
“咣当”一声,一只瓦瓷酒壶被扔到地上,跌得粉碎。只听一个粗暴的声音大骂道:“什么破烂酸酒,惹老兄弟生气?”
刘老板惊了一惊,开始还以为是那三个外地客又搅乱,再听声音出的方位不对,那三个坐在靠里南边的一席,摔酒壶和骂声却是从相反的地方,北边席上出来的。举目瞧过去,只见两个壮汉,胡拉碴,头上用块破布包着,穿着千针万补的破烂短衫,也不跪坐,就那么东倒西歪半个屁股着地斜着眉毛盯着自己。
金二连忙跑过去,陪笑道:“彭五哥,马六哥,两位大哥多包涵。我姐夫他不是有意说贵社坏话。多包涵,多包涵。”转身又取了一壶酒,给二人酒杯斟满。
左边那人重重哼了一声,端起酒杯灌了下去。右边那人也端起杯,却忽然叹了口气,又放下杯。
左边那人放下杯,奇怪道:“老六,又叹什么气啊?”他声音粗糙响亮,正是刚骂酒酸的那主儿。
右边那人把另半个屁股放下地,身坐正,盘起双膝,正要说话。南边有个清脆的声音道:“笨蛋,这么大个人,这都不明白,你伙计是觉得人家说得有道理,心里羞愧呢。还问什么?”
左边那人左手在地上一撑,半边屁股借劲一弹,身旋转一周,站了起来,骂道:“放狗屁!我兄弟想什么,你他妈又怎么知道了?”一瞪眼,现对方是个小姑娘,不禁一怔。
那姑娘双睛一寒,怒道:“好臭!喜哥,掌他的嘴。”
她身左侧一个乱黑汉立刻从地上站起来,道:“好嘞,阿袖妹妹。”
右面的那小嘴小眼的汉挺身道:“阿袖、冯喜,徐大哥上午临去之时,怎么吩咐我们的?别惹事。”
阿袖一瞪亮眼:“喜哥别理小嘴傻,这两个家伙不是好人,打扁他们,徐大哥不会怪的。”
冯喜听她叫自己喜哥,却把小嘴傻后面的那个哥字给省了,心中大乐,道:“看喜哥的。”迈步就走了上去。
这三人正是和徐庶一同前来许都的桓袖、黄叙和冯喜。
他们一行十四人其实三天前就已经到了许都,徐庶多经世事,心中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没有匆忙去尚书衙门递交公文,而是先找了这家颂隆客栈住下,花了几天时间在城中四处走动,打探朝廷目下的各种情形,顺便探访京都的民情。因为怕阿袖和冯喜这两人惹事,每次出去都让他俩和自己一路,寸步不许离开,或将二人分开,自己带着冯喜,而让黄叙陪阿袖去逛街。阿袖游历许都,见京都风貌果然与长沙偏僻之地大大不同,颇感兴奋。她一兴奋就想闹点什么事,偏偏死胖不肯给她机会,大家分开来吧,那小嘴傻又谨小慎微的,令她十万分地讨厌。一点大好的胡闹想法给搅得七零八落,心情本来就不甚佳,偏偏这死胖今天自己去见飞帅,却把自己三个人都给圈定在这牢笼般的客栈里不许离开半步,桓小姐从早晨喝到现在,怒气早已充塞全身,正烦没地方泄呢。碰上这两个小混混,岂非天赐泻火良药,焉肯放过?
“砸烂的东西,本小姐如数赔偿。”
公孙箭从杜康酒楼出来,手一招,司隶府卫士领、门下司马刘目立刻会意,牵过他的坐骑,走至跟前,道:“公孙大人,是否用骑?”
许都城城内以一条东西横街将城划分为南北两区,宫城集中建于北区北部,以南设立国学、明堂、灵台,东部建衙署,西部置苑。南区主要是居民区,有长寿、吉阳、永平、思忠四里。北区南北方向的中央大道便叫马行街。虽然如此,但也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在这条街上纵马而行。事实上除了汉献帝、曹操以外,只有曹家极少的亲信大将敢在这条街上走马。
杜康酒楼因为有朝廷高层的背景,被允许建在北区南段。所以杜康酒楼就坐落在马行街之尾,宫城和民城的交界处。
公孙箭看看通往宫城的北方,点点头,伸手接过缰绳。
刘目道:“公孙大人是要北去?”
公孙箭一跃上马,低头看看他微现疑容的面部,扬鞭笑道:“是飞帅的命令。”
刘目神色松弛下来,躬身退后两步,道:“是。”
公孙箭一打马臀,嘀嘀声中,战马奔驰而去。
刘目看着公孙箭的背影,怔怔呆。他是在白马一战中随刘大、刘二起投入曹军的铁肩门三师兄,精明强干不次于刘二。虽然司隶府的人掌管督率京城徒隶,查捕京师以及附近州郡奸邪和罪犯,在城里大街小巷有很大的行动自主权,但他深知飞帅近比较低调,不肯滥用权力,这么在马行街上飞骑驰骋,实不合飞帅一贯的作风。
随行护卫的另一领司马刘纲从楼道走出来,道:“有什么不妥吗?”
刘目和他一向知心,并不掩饰,道:“哦,纲哥,我觉得今晚公孙大人举止有点反常。平日他都是很稳重的,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
刘纲哧地笑了:“我知道了,刚池先生从这儿过去,飞帅在上面一定是看见他了,所以要让公孙大人去追他。”
刘目道:“那应该让我们去追对啊!”
刘纲道:“池先生很难请的,我遵飞帅之命去请过他好几回,都没见到人。据说他脾气很古怪,平时喜欢说些疯话,结交的都是些奇人。”
刘目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和刘纲一起又隐身于楼下去了。
公孙箭的确很急。
飞帅告诉他:“去追池早,请他回来陪徐先生喝酒。追不回来也不要紧,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落脚停留也行。”
公孙箭知道,飞帅是怕自己不是那道人对手,所以话说得很活。
但他决心要将池早和那道士一起追回来。
他怀疑这道士是一个人,一个他很久都没见到了的人。
战马奔行一阵,走了大约四五里路,已经深入到宫城中心地带了。街上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只听见自己的马蹄得得声。公孙箭忽然勒住马,四下打量左右房舍,暗暗想道:“我只是因为赵玉引那两位先生上楼客套耽误了片刻,基本上是衔尾而追,如何追了这许久还没追上?”
正迟疑间,忽听身后有人“唔”地惨叫一声,声音很低,但公孙箭耳力极佳,心头一惊:“是池先生的声音。”两脚轻轻一点马镫,人已经从马上倒跃而下,轻轻在空中转个身,落到一堵墙边。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倾听。他的战马甚有灵性,慢慢也挪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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