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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干什么。”春儿慌忙用袖子盖住银镯子。
“走吧,上大庙去看看。”孟有田打着圆场,将谷雨的注意力引开。
孟有田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但他却时时想起寺庙,每见寺庙一般都要进去观光,或为寻找壁画、泥塑,更为感受其隔绝红尘的气氛。赭黄的琉璃瓦,大红的柱子,难看的新塑的杂色菩萨,成群的善男信女和旅游者。每进庙门,多有古松翠柏、梅、兰、竹、菊。抬头望天,白云悠悠,远离了尘世喧嚣,难得忘却了诸多烦恼。和尚和尼姑们当感谢有了寺庙庵堂,给人间的不幸者留了一个隐蔽身、心的避难所。而穷乡僻地破落的寺庙残殿,门窗不遮风雨,院内杂草丛生,枯枝上栖息着几只苦苦鸣叫的乌鸦,更是描绘出人间无尽的寂寞,任人无限的品尝咀嚼。
如果你游览了不同的寺庙,你会发现,其实不论规模大小,位置如何,寺庙建筑是有一定的规律的。一般寺庙建筑的顺序是: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本寺主供菩萨殿——法堂——藏经楼。
山门殿即寺庙之大门,一般称为“三门”,通常是一座带有三个洞门的牌楼式建筑,中间为正门,左右各一个稍小的洞门。这三门象征佛教的“三解脱门”,即空门、无相门、无作门。人们常说“身入空门”,是指进入寺院大门,开始过清静的寺院生活。
山门后建有一通道式的长方形建筑物,称山门殿,殿内一般左右塑对称的手持金刚杵的力士像。传说古印度有二位王子皈依佛门,发誓常随佛旁,作佛的亲近卫士,后来果真悟道,称为“密迹金刚”。在寺庙山门殿中树立的力士即为此二位亲近卫士。
天王殿又称弥勒殿,位于山门之后,殿中间供奉弥勒佛,东西两侧分列四大天王,区勒背面塑韦驮像,韦驮是一位保护佛法的神将。
大雄宝殿通常是寺院中最高大雄壮的建筑,为重檐歇山式,高大敞亮,金碧辉煌,雄伟壮观,寺庙中主要的佛事活动一般在这里进行。大雄宝殿的得名是因为此殿中供奉的是佛祖释迦牟尼,在古印度,佛教信徒尊称释迦牟尼为大雄,意为英勇无比、法力无边之意。
在一些大型寺庙里,在大雄宝殿之后建造一座供奉本寺主供佛(菩萨)的殿堂,名称直接冠以佛菩萨称号或法号。
法堂或称讲堂,是高僧们讲法的地方,是举行重大佛事活动的场所,法堂中央设一座台,安放案桌和法座,法座背后有大的木板屏,常绘有狮子吼。
普惠寺确实名不虚传,虽然赶不上宁波的阿育王寺、天童寺之类香火旺盛的名刹古寺,建筑规模却也相当不凡了。
或许是古刹雄伟的建筑所震慑,也或许是里面庄严凝重的气氛所影响,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谷雨也变得沉稳起来。
“石头哥,咱们只闲逛不烧香吗?”谷雨低声问道:“有很多人都买了香去烧,求菩萨保佑呢!”
孟有田正在凝神看着庙中一堵过人高、几丈长的土壁上的文字和绘画,那上面说的是一些佛家故事。听到谷雨的话,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在寺庙烧香拜佛的,多是祈求菩萨的保佑。好人祈求菩萨保佑,岁岁平安;坏人祈求菩萨保佑,破财消灾;官员祈求菩萨保佑,不断升迁;商人也去祈求菩萨保佑,大大发财。你说,菩萨是不是不管好人坏人,谁上的香火多便保佑谁?”
“这,应该不是吧?”春儿犹豫着说道:“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还有心诚则灵这么一说呢!”
第十六章 拜佛
更新时间2009919 12:29:51 字数:2018
“呵呵,那些人拜佛求佛,却并不是真的信佛,只是对佛有所求罢了。这样怀有自私的目的,怎么能说得上心诚呢?”孟有田笑道:“我讲个故事给你俩听:从前啊,有个人遇到了难事,便去寺里求观音,走进庙,发现观音像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拜。那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便上前好奇的问道:‘你是观音么?’那人回答道:‘是啊。’他又问:‘君为何拜自己啊?’观音笑答:‘我也遇到难事了,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自己。’”
谷雨挠了挠脑袋,“石头哥,我,我不太明白。”
孟有田耐心的讲解道:“就算是神仙,你想要什么它就可以给你什么吗?肯定不是这样的。所以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拼搏去争取,靠自己的双手和血汗去创造,而不是靠烧香磕头来向神仙乞求来的。我就是自己的佛,掌宰自己的命运。不需象其他苍生般为求来世一个圆满,潜心静气在佛前修行打坐,苦熬千年。求佛不如求自己,求自己勇敢一点,坚强一点,再大的风雨也将是成就最美彩虹的前奏。暗夜漆漆,漫漫无边,不妨点起一盏灵魂之灯,照见自己的丑恶,卑怯与自私,胜利永远是勇者的代号。”
“啪啪啪!”土壁那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掌声,杨荆云带着几个学生转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后面的。
秦怜芳冲着惊愣不已的孟有田一伸大拇指,由衷的赞道:“厉害,说得真好,几句话便把这满殿神佛的本质说透,了不起。”
杨荆云点头赞叹道:“确实精僻,孟小哥能有如此见解,当真让人钦佩万分。”
这就钦佩万分了?不过是拾人牙慧,抄了些后世网络上的知识来唬人而已。孟有田觉得挺惭愧,苦笑连连。
“你说有缘就能再碰见,现在可是应了这句话。”秦怜芳瞅着孟有田等三人,眼珠转了转,上前亲热的揽住了春儿,“这位妹妹长得可真俊俏,我是一见就投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春儿有些不太适应,低下头摆弄着衣角,轻声回答道:“我叫春儿。”
这时,几个女学生也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春儿,多朴实无华的名字。”
“是啊,人如其名,清新而又自然。”
“阳春白日风在香,春儿妹妹亭亭玉立,咱们这些喧嚣里的俗物可真是自惭形秽了。”
…………………
春儿被弄得手足无措,求助般的望向孟有田。却被秦怜芳挡住了视线,笑嘻嘻的说道:“春儿妹妹,咱们先走,你的有田哥马上就跟过来了,别担心。”说着,和几个女学生挽起春儿,拖拖拉拉的向庙外走去。
“孟小哥,参加我们的野餐会吧!”杨荆云伸手相邀,“都是年轻人,想来共同语言肯定不会少,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也是一桩美事。”
“我,那就打扰了。”孟有田转头看了看,咧了咧嘴,不去能行吗?把我未来的媳妇儿都拐跑了。
普惠寺后边的松林内,一伙学生正在说笑着准备野餐,这次远足是学生们一次有意义的体力活动,也同样是男女同学互相交往的好时候。虽然都是简师的学生,但平常男校和女校却是泾渭分明,管理极严,少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我说小韩,你不帮着干活,躺在那里做梦娶媳妇儿呢?”一个学生不满意的对韩南静说道。
韩南静翻了翻眼睛,没有理睬,依然在琢磨怎么样才能讨得表妹秦怜芳的欢心。
“别理他,在小秦面前象个没骨蚯蚓,倒对咱们拿起架子了。”另一个学生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就是。”年轻学生白了韩南静一眼,转头突然看见杨荆云等人远远的走了过来,不由得笑着大声说道:“看,是游览大庙的同学们回来了。”
韩南静骨碌一下爬起来,急匆匆的迎了上去,身后是两个学生投来的鄙视的目光。
“来,来,给大家介绍几位新客人。”杨荆云笑着招呼道。
学生们都围拢过来,好奇的看着乡下人打扮的孟有田等三人。
“这位是孟有田先生,我的救命恩人,由国际知名的加里敦大学毕业,知识渊博,眼界开阔,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秦怜芳甩开韩南静,一手拉着春儿快步走到孟有田身边,抢着介绍道。
孟有田心里叹了口气,只好顶着秦怜芳扣上的大帽子,装模作样的向四下拱手,客气道:“各位同学,幸会,幸会。”
“这位春儿姑娘是……”秦怜芳又把春儿指给大家。
“我是他妹子。”春儿抢着说了一句,又低下了头,红着脸显得很局促。这姑娘还是脸皮薄,不想让孟有田把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几个字说在人前。
“我是他弟弟。”谷雨倒是满不在乎,自报家门。
“好大的来头,孟先生原来是个隐士,满腹经纶却埋没荒野,躬耕稼穑,真是让人可惜。”韩南静打量着孟有田不阴不阳的说道。
“英雄多草莽,名士尽山林,诸葛亮还躬耕南阳呢,孟先生在乡村隐居又有什么稀奇。”秦怜芳不满的瞪了韩南静一眼。
“嘿嘿,这一口一个先生,我是愧不敢当,大家年龄相当,不如就叫我小孟好了。”孟有田见秦怜芳越说越离奇,再说下去自己就快变成遁世修行的神仙了,只好笑着说道:“什么知识渊博,眼界开阔的学者,实在是过誉了。我不过是读过几本书,识得一些字而已。”
“谦虚,实在是太谦虚了。”秦怜芳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吹捧道:“刚才在庙里,听见孟先生高论的可不只我一个,大家可以听听,那么精僻的见解是普通人能说出来的吗?”
“是啊,说得真好,还配有故事,真的是让人受益匪浅。”
“没错,听了孟先生的话,我也懒得去烧香了。”
…………………
第十七章 议论
更新时间2009919 19:20:16 字数:2060
稍有良心的热血青年,谁能忍心眼看祖国大好山河一块块的变色,谁能眼看敌人汉奸横行在我们祖宗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上而不痛心。虽然他们并不完全了解此时的局势,并不十分清楚中、日两国的实力差距,虽然他们的有些想法还稍显幼稚,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凭着一腔爱国的热血,尽力的发出心中的呐喊。
孟有田忽然觉得自己既不幸也很有幸,不幸的是马上就要亲历中国最悲惨的时候,有幸的是能和千千万万的爱国者一起投身或见证这即将到来的伟大的卫国战争中,为国家尽一分自己的心力。有理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特别是那种崇高的理想,而可以为自己的理想努力奋斗则更是快乐的,他的眼前便是这样一群。这与后世大家都在为升官、发财而奋斗,简直没有可比性。
“孟小哥,平津局势一触即发,华北首当其冲,恐怕你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也要告一段落了。”杨荆云放下饭盒,慨叹道。
“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这个说法未免……嘿嘿。”孟有田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据我看,中、日战争已不可避免,爆发就在旬日之间。不过,该种田我还种田,人到什么时候也得吃饭不是,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告一段落。”
“哦,孟小哥莫非认为政府军能顶得住?”杨荆云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是。”孟有田解释道:“战事一开,华北不保,大半个中国都将不保。”
“你太悲观了吧!”秦怜芳皱着眉头说道:“国军有几百万,即便是暂时失利,也不至于象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这还不算太悲观,战争一起,有些人会认为亡国之祸不远矣。”孟有田笑道。
“小孟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韩南静再次发难,冷笑道:“战不成还可以讲和吗,日本人已经说了,只为保护侨民,不会扩大战事,再说还有国联调停呢。”
“日本人说的话你也信?这些东洋矮挫子处心积虚就是想灭亡中国。”孟有田鄙视道:“九一八事变,日本人吞并东北,国联调停又顶个屁用啊?我们虽是一个弱国,但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也就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候再不容许中途妥协,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只有抱着牺牲到底,抗战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中国对日本,打不了,也要打,打败了,就退,退了还是打,三年、五年、八年总坚持打下去,不论打到什么天地,穷尽输光不要紧,千千万万就是不要向日寇妥协,最后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
“三年,五年,八年,就是不妥协。”叫张守基的学生若有所思的说道:“中国地域辽阔,只要大家不当亡国奴,处处在战斗,就一定能拖死小日本。”
“你还真信这些大言不惭的论断哪?”韩南静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大言不惭只是我的外表,内涵才是我的灵魂。”孟有田淡淡一笑。
“孟小哥说得也不无道理。”杨荆云叹了口气,“你们没在外面社会闯荡过,对各方面情况了解得太肤浅。就说军队吧,吃空名,扣空饷,仗着枪杆子做生意,战斗力殊堪忧虑。至于那些文官,你们也多少看到过一些,老百姓不是还编了个顺口溜:一进二三堂,烟榻四五张,烟灯六七座,八九十枝枪。”
呵呵,哈哈,同学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我们的县大老爷,不是忙于抗战,却在前几天又纳了个清倌人做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