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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朝·沉重的黄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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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琨”这个名字。如月知道,这是个女人的名字。是他之前病逝的结发妻子的小名吗?还是其他女人?如果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口中喃喃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除了痛苦之外,还包含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了——包含了什么呢?她反复品味着那种表情里隐藏的情绪,觉得那仿佛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她从来没有问,也没敢问。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阿燕用果断的声音打断了如月的思绪。

“哎”如月幽幽地探了口气。

“真是没趣,这个正月初一也没有人串门。要是大哥不出征,兴许还可以陪嫂子一起回娘家看看。要不,咱们明天带母亲一起去定力寺拜佛祈愿去吧。把几个孩子也带上,闷家里太没趣啦。嫂子,你说呢?”

“可是,明天不是慕容将军要率先锋出征了吗?你不想去看看吗?说不定会遇到你的意中人呢!”如月终于暂时放下了心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起一只手轻轻搡了一下阿燕。

“嫂子,你又取笑我了!瞧我不打你。”

“谁取笑你啦。你不是说要再找一个少年英雄吗?”

阿燕的眼睛忽闪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不会真有了意中人了吧?”

“哼,我才不想去看军队出征呢。还是去烧香拜佛的好。”阿燕没有接如月的话茬。

“那后天你大哥出征,你也不去送送吗?”

“明天一早去,傍晚回来就是了嘛。不过,大哥说不要去送他。他没有跟你说吗?”

“他说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听他的。也许我们该去送送他。”

“不用去了,大哥会生气的。每次出征他不是都不让送吗。他说那样会影响士气。不送就不送,我还不想去呢。”阿燕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扬起了下巴,撇了撇嘴。

“我眼皮直跳,总觉得这次会出什么事情呢。”

“嫂子,你别瞎想了。快,我帮你一起收拾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傍晚回来,然后咱们后天约上魏夫人,一起带着孩子们去定力寺。”








正月初二,壬寅日,作为出征统帅的赵匡胤命殿前司副都点检、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延钊为先锋,带领前军先行出发。

衣甲鲜亮的军队开出京城之时,老百姓争相观看。在一大早就聚到斗鸡坑旁边的看热闹的人们也纷纷跑到大街边观看出征的队伍。有些人怀中还抱着咕咕叫的斗鸡。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不少穿着光鲜衣服的女人。有些女人用手绢掩着鼻子抽泣,因为在出征的队伍中,有她们的丈夫、儿子或是情人。这样的送别场景,可能与任何一个战争前的送别场景有相似之处。谁说不是呢。从亲人眼中流出的眼泪,都是咸而苦涩的,都是一条条悲伤的河流。他们的亲人,就在这些悲伤的河流中,乘坐着命运之舟飘向了远方,有的人,永远无法再归返他们的故乡。

开封城依然被寒冷笼罩,除了一些油松还带着绿色,到处可以看到光秃秃的树丫。要不了多久,当春天重新降临大地时,这些光秃秃的树枝又会重新发出新芽,从空中看,就像四处抛落的翡翠。不过此时,寒冬里的开封城,依旧到处是萧瑟的风景。冬日的寒气里,一群群麻雀在掉了叶子的枝头静静立着,仿佛也是出来看热闹的。

慕容延钊骑着一匹铁青马走在队列的前面,他的身后,首先是一队骑兵,骑兵之后,是更多的步兵。骑兵们骑着各色的马“嗒嗒、嗒嗒”地前行,数百个马鼻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在寒冬的冷空气里一瞬间便变成了白雾。骑兵们和步兵们的口鼻里也喘着气,只不过形成的白雾比马鼻子里喷出的白雾少得多。马鼻子的呼哧声,马蹄的“嗒嗒”声,街边默默送别亲人的女人的抽泣声,男人们的叫嚷声,战士们杂乱的脚步声,斗鸡的“咕咕”叫声,全都混在冬天清晨寒冷的空气中。

慕容延钊的脸像坚硬的岩石,有棱有角,薄薄的嘴唇下面,是一把黑色的长须。在闪着银光的铁头盔下,他用眼角余光默然地瞥着街边看热闹的人群,就仿佛看着没有生命的牲口一般,他的嘴角不时流露出冷笑。自从第一次打仗砍杀第一名敌人以来,他就一直用这种冷漠的眼光扫视周围的一切。可是,他依然感到自己的胸口如同有个小鼓在敲,攥着马缰绳的手心里,微微渗出汗水来。

没有作战经历的新兵走在前进的路上,很多人连手脚都有些僵硬,在他们心里,恐惧明显占据上风。有些老兵油子,表面上一副毫不在乎、生死由命的神态,走起来手臂东甩西甩,脑袋东晃西晃,享受着众人围观的得意。不过,实际上,有的人心里却在念着佛祖保佑或者神仙保佑,希望佛祖或者不论是哪个神仙能够保佑自己躲开战斗中的刀枪箭羽。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悄悄议论。

“看情形,战事难以避免。”

“听说此次的统帅是大将赵匡胤啊!”

“怎么没有见到大将的军旗呢?”

“你这个笨蛋,现在只是先锋啊。大将能走在前面吗?”

“不是说大将都是身先士卒的吗?”

“你这糊涂虫,这是在行军布阵!”

最高兴的恐怕是那些街边卖早点、卖小吃的了。

一个挑着蒸饼担子的瘦高个在围观的人群中穿行,嘴里喊着“蒸饼!蒸饼——”于是,不时有人扭过头摸出铜钱来买炊饼。买了炊饼的人便一边咬着炊饼,一边在兴奋中带着恐惧地观看着出征的军队。

一个路边卖馄饨的店家也拼命招呼客人,可是不一会儿,店家就开始着急了。因为围观的人都挤到桌面了,围观的人挤着吃馄饨的人,众人开始叽叽喳喳叫嚷起来。于是,店家着急地喊:“小心啊!小心啊!别挤翻了桌子和摊点啊!”于是,围观之人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可是,不一会儿又挤了过来。于是,店家又喊起来。可是,众人也不管他喊些什么,个个伸着脖子急着看热闹呢。

“哎呀,慕容延钊先锋好威风啊!不知大将赵匡胤是个啥样子?”

“听说身高九尺,额广三寸,大耳垂肩,英武无比,好比天神啊!”

“有天子之容啊!”

“小声点,小心砍头啊!”

初三,癸卯日,一大早,当天边刚刚露出玫瑰色的天光时,赵匡胤率大军自爱景门出京城。八岁的周帝柴宗训在范质、王溥等重臣的陪同下亲自到城门为赵匡胤饯行。

昨天夜里,赵匡胤衣不卸甲便在军帐中睡着了。睡着前,他将周世宗生前赐给他的怀剑放在卧榻靠头一边的角落里,在手可以够到的地方。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有多久后,他仿佛看到天已经亮,透过未关严的军帐门的缝隙,可以看到一条宝蓝色的天空。该起来战斗了!他想要坐起身来,但是不知为何,使劲了全部力量,身体却丝毫动弹不了,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冷汗从背脊冒了出来。这可怕的梦魇!放开我!我得起来!他的意念使劲催促着身体的行动。终于,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手臂可以动了。他想把那怀剑先抓到手里,于是伸出手臂。抓住了。是的,抓住了。他用手牢牢地握着怀剑,那金刀鞘吸收了寒冬之夜的寒气,冷得刺手。他想将手收回来,可是感到如此麻木,怀剑竟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自己的胸口,从胸甲上弹起,又跌落在地上。这时,他发现自己醒了,奇怪的是,他的手臂依然放在胸前,身子依然没有动,还是躺在哪里。地上,也没有跌落的短剑。短剑依然还在昨晚放的地方放着,就在卧榻的角落里。军帐的门确实露着一条缝隙,天也的确微亮了。赵匡胤明白,刚才自己依然在梦魇中。这个醒前的短梦,究竟预示着什么?他呆了一下,想不出任何解释,便不再去多想。这次,他真的可以坐起身从卧榻上起来了。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背脊,果然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宰相范质为赵匡胤送行之时,老泪纵横地说:“赵将军,勿辜负了先帝啊!”

“范大人宽心,本将自当继承先帝的遗愿,为天下太平而战!”说罢,赵匡胤不再看范质的眼睛和他那在清晨微风中飘动的白发。

他向旁边年幼的周帝柴宗训默默点了点头,牙关咬了一下,便翻身上马,号令大军立刻出发。他心里隐隐感到,这次出征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而且只能胜,不能败。一旦失败,契丹、北汉将从北部突入周王朝的核心地带,而南唐与后蜀则可能趁机从东南与西南对周实施攻略,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如果胜利了呢?胜利后,又将发生什么呢?无论怎样,胜利是必须的!

赵匡胤想到胜利后的局面,便血脉喷张,他感到巨大的荣耀在向他召唤。但是,同时又感到一种难言的失落。

以前,周世宗在的时候,赵匡胤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多少次战斗,他为将自己的胜利献给周世宗而感到无比骄傲。“可是,今后,我的荣耀将归之于谁呢?!”赵匡胤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羞愧,他有点厌恶自己的这个想法。

赵匡胤在马背上回望了一眼送别的人,不禁大为惊骇:在年幼的周帝的身旁,竟然站着另外一个自己!那个“赵匡胤”正以恶狠狠的眼光盯着马背上的自己。可恶的幻觉!可恶!赵匡胤感到头顶的毛发根根竖立,他使劲晃了一下头,突然仰天哈哈狂笑几声,“喝!喝!”大吼两声,纵马向前奔去。

大军行进间,刀枪林立,阳光照耀着数万人铁甲,发出骇人的光辉。他们行进的道路上,还留着不少昨日出征的先锋部队留下的马蹄印。很快,大路上便扬起了飞尘。

与昨日一般,街道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只不过,今天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有的孩子还爬到了光秃秃的槐树和旱柳上观看。孩子们在头顶正中或偏在一边扎起来的头发,仿佛一束束新生的野草,在风中摇摇晃晃。那些站得远远的人,也兴奋地张望,啧啧称奇。

临街房屋的楼上,很多窗户都打开了,一些女人探着脑袋张望。每当在那些从窗户探出脸来的女子中看到美貌者,年轻的士兵们便发出一阵骚动,兴奋地交头接耳,仿佛把战争的恐惧暂时忘记了。

可是,许多年轻士兵很快意识到,在前面等待他们的命运之途中,可能永远不会有温柔的女子,而只有随时会带来死亡的刀剑。于是,他们开始思念他们的母亲、妻子和情人。这时,围观人群中有细心的、眼尖的,便发现在许多张年轻的士兵的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泪珠。泪珠从眼睛里流出来时,还是滚烫的,可是在清晨的寒气中,不一会儿就变冷了。

赵匡胤骑在他那匹心爱的枣红马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他看到了一只黄狗,抬起一只后腿搁在路边的一株柳树杆上正在撒尿,他看见几个百姓正兴奋地对着他指指点点,他还看到从路边楼上的一个窗户里扔出的一条手绢,在清晨的微风中飘飘荡荡而下,就落在他那枣红马前腿的几步之外。

有一刻,他的目光停了一下,停在了路边一个男人脖子上骑着的小男孩身上。那个孩子仿佛冲他笑了笑。那一刻,他感到心里被刺扎了一下,这种痛感如此尖锐,仿佛一直刺到了心底最深入。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刚刚死去不久的还未满月的孩子。他想起,孩子出生和死去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那从未见过面的孩子,仿佛是在他沉浸在睡梦中时悄无声息地划过夜空的彗星。他现在再次意识到,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死去的孩子了。

赵匡胤向部队下了严厉的命令,行军中不得扰民,不得私取百姓物件,不得骚扰民女,不得擅自离队离营。因此,沿途的百姓人心尚稳,并没有出现大的骚乱。








“如果小符、耿夫人还有匡美能一起去祈愿,那该多热闹啊。”赵匡胤的母亲杜老夫人上了轿子后,拉着儿媳琅琊郡夫人王氏的手,眨巴着有点昏花的老眼说。

杜老夫人说的小符,是赵匡义的夫人符氏,耿夫人则是赵匡义小时的乳母,匡美是杜老夫人的第四子,也就是赵匡胤、赵匡义的小兄弟。杜老夫人的长子匡济、第五子匡赞都在早年就夭折了。所以,杜夫人对匡美可谓爱护有加,几日不见匡美,便唠叨个不停。

“您老有些时候没有见到匡美了吧,一定是想他了。匡胤虽然带着他出征,但他只负责后勤工作,不会有事的。符妹妹上次来时,又说让匡胤多照顾她家匡义。这两年,匡胤每次出征都带着匡义,她可整天提醒吊胆的。早知道您想小符、耿夫人了,我就安排下人去请他们了。”如月左手抚着腹部说。

“哎,我也是这么一说。阿燕与小符合不来,要真来了,也不定就又要斗气呢。那个匡美,与匡义合不来,两个兄长里面,他也只对你的匡胤才服气啊。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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