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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半月以后。”
“在这段时间里能制定一个方案吗?”恩丁问。
“能,如果运气好的话。我想起码可以剩一二个星期。”
‘可是现在还没有一个方案哩。“恩丁说。
“是的,不过,如果你们想在总统府里换一个新人,那么从外面打进去是惟一的办法。你是否想让我拟一个从头至尾的完整方案,包括估计经费和时间表?”
“对,价钱是非常重要的。我的……呢……我的伙伴想了解他们得付多少钱。”
“好吧,”香农说,“这份方案值500 英镑。”
“已经付给你500 英镑了。”恩丁冷冷地说。
“我拿的是到赞格罗去执行任务和写一份该国军事情况报告的钱,”香农回答,“你要的是一份新的报告,完全超出了你原先告诉我的那些简况。”
“写一份几页纸的东西要500 英镑,未免过分了。”
“废话。你很明白,如果你的公司去请一个律师、建筑师、会计师,或者任何别的技术专家,你都要付给他们钱的。我是一个战争问题的技术专家,你付的是知识和经验的钱——到哪儿去招到最棒的兵,弄到最好的武器,又如何运进去,诸如此类。这就是为什么值500 英镑。如果你自个儿要在12个月内设法去请别人来得到同样的知识,你就得花两倍的钱;但你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因为你没有那些关系。”
恩丁站起身。“好吧,那笔钱今天下午由专人送到这儿。明天是星期五。我的伙伴们想在整个周末读你的报告。请你在明天下午3 点准备好。我来这儿取。”
他走了。当他关上门后,香农举起咖啡杯,做出干杯的样子。“再见,沃尔特·哈里斯先生或者西蒙·恩丁先生。”他小声说。
他不止一次庆幸福星高照,因为他遇到了那个和蔼可亲又唠唠叨叨的旅馆经理戈梅斯。在一次通宵长谈中,戈梅斯谈起了流亡在外的博比上校的事。他还谈到,如果没有金巴,博比就没事儿的,因为他的军队是奉金巴之命,才对卡耶人惨无人道,因而他才遭到卡耶人的痛恨,而他也不能领导文杜族军队。眼下,香农所要考虑的问题,就只有黑面孔的支援部队在攻下总统府后的第二天早晨如何接管。
恩丁的棕色马尼拉纸袋里装着50张10英镑的钞票。这笔钱在下午3 点刚过就由一辆出租车送到,交给朗兹饭店的接待柜。香农点了点钱,塞进外套衬里口袋,就开始写报告了。他花了下午剩下的时间和大半夜。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伏案工作,熟读了他自己画的图和克拉伦斯的地图,研究了克拉伦斯的港口、港区、住宅区,包括总统府和军队的临时营房。
传统的作战方式是:一支部队在半岛一侧,靠近连着主海岸线的底部登陆,然后向内陆作短距离进军,占据从克拉伦斯到腹地的公路,用炮火封锁十字路口。这样就可以封锁半岛和首都,不让援军打进来。这种打法失去了奇袭的因素。
香农的才能是了解非洲和非洲士兵,他的思想是不保守的,而同样类型的思想却使霍尔得了个“疯子迈克”的绰号,尽管在刚果的雇佣军所使用的战术,完全适合与欧洲几乎截然不同的非洲地形和情况。
如果香农的计划是给一个思考问题很保守的欧洲军人看,那么这些计划是卤莽而毫无胜利希望的。基于詹姆斯·曼森爵士没有在英国军队里待过,香农才做出了这样的计划,因为《名人录)表明曼森并没有在军队里待过。香农知道这种计划是行之有效的,也是惟一可行的方法。
这份报告是根据非洲战争的三个特点来写的,他吃尽辛苦才懂得了这些。第一,欧洲士兵善战,在黑暗中也能打得很准,因为他们事先听过对预料中地形的情况简介。然而,非洲士兵即使身在本国,有时也会由于害怕四周黑暗里隐藏着敌人,而使地形降到一无用处。第二,非洲士兵的反应速度比欧洲士兵慢;这是指被完全打散以后,他们的恢复、重新集结和反攻的能力。这使奇袭的效果特别好。第三,火力以及由此产生的声音会使非洲士兵恐惧、惊慌,乱打一气,从而也就不会想到敌军的人数实际上是很少的。
因此,香农就把方案放在完全出其不意的夜袭上,并且要火力集中,使炮声震耳欲聋。
他工作得很慢,有条不紊。他不大会用打字机写作,于是就用两根指头打出字来。深夜两点,隔壁房间的客人再也忍受不了这劈劈啪啪的声音,就敲打墙壁,哀求香农放轻一点,好让他睡着。5 分钟后,香农结束了工作,这一夜就干到这儿。除了打字机的劈啪声,还有另一种声音干扰了隔壁的客人。那就是这个写作者打字时,以及打完后躺在床上,都一直在哼一首哀怨的小曲。如果隔壁那个失眠者对音乐懂得多一些的话,那么就会辨出这是一首《西班牙的哈莱姆》。
这一夜,马丁·索普也是睁着眼躺着。他知道这个周末将有干不完的事,并且要花两天的时间去细读那些卡片,单调而又费时。每张那样的卡片上有一家公开公司的基本情况,这种公司在中心商业区商业公会登记注册的有4500家。
在伦敦,有两家代办处给预约者提供这种关于英国公司的情报服务。这两家是“穆迪斯代办处”和“交换通讯社”,人称EXtel ①。索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一套“交换通讯社”提供的卡片;曼森公司把这家代办处的服务当做自己进行商业活动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不过,为了去寻找一家“空壳公司”,索普决定去购买“穆迪斯代办处”的情报,然后送到自己家里去。他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认为对在联合王国注册的较小的公司,“穆迪斯代办处”搜集的情报比较完善;二是为了安全。
这个星期四,他听了詹姆斯·曼森爵士的简况介绍,就径自去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那儿的律师不泄露他的姓名而代他在“穆迪斯代办处”订了一整套情报卡片。他给那个律师260 英镑去买卡片,50英镑去买三只灰色文件柜来装卡片,另外又付给律师办事的津贴。然后他又雇了一家小搬运公司的一辆货车,等星期五下午他得知整套卡片准备出来以后,让那辆车到“穆迪斯”去取。
在汉普斯特德花园郊区一所幽雅而孤零零的房子里,索普躺在床上,心里正在计划他的战役。虽然由于他的情报还太少,没有像香农计划得那样详细。不过,从广义来说,他利用提名股东和一部分有资格股票的股东,就好比香农使用机枪和迫击炮。
星期五下午3 点,香农把一份完整的计划交给恩丁。这份计划共有14页,其中有4 页是图,两页是装备表。这天吃完早饭,他确信隔壁房间里那个一夜未眠的人已经走了,于是他把那份计划写完,夹在一只棕色硬纸夹里。他心里痒痒地想要在封面上写“詹姆斯·曼森爵士亲启”,不过,他忍住了,因为没有必要去无谓地把事情捅开。他能觉察到,如果那个矿业大亨把这份差事交给他干,想必不久就是一笔大交易。
因此,他还是把恩丁叫做“哈里斯”,也还是称“你的合伙人”,而不称“你的老板”。恩丁拿过硬纸夹,并且告诉他周末要整天待在城里,从星期日半夜起,随时都要找他。
下午剩下的时间香农去买东西。不过,心里却依然在琢磨着他在《名人录》里看到的对那个人的介绍。正是那个人雇佣了他,那个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和实业界大亨,名叫詹姆斯·曼森爵士。
香农有强烈的欲望去了解更多的有关詹姆斯·曼森的情况,去了解他本人,以及他干嘛要出头雇一名雇佣兵去打一场赞格罗战争。香农想了解这些情况,一是出于好奇,二是他觉得有朝一日可能需要这样的情报。
《名人录》里对曼森的介绍提到他有一个女儿,现年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出头,这一点始终萦绕在香农的脑际。下午二三点钟,他走进杰明街的一个电话间,给那个私家侦探拨了个电话。那个代办处从他和恩丁在切尔西公寓初次见面后就跟踪恩丁,并且已经确认恩丁是曼森的助手。
当那个侦探代办处的头儿在电话里听到老主顾的声音,态度很是客气。他明白,布朗先生一向付钱迅速,并且是给现金。这样的主顾是很有价值的。他巴不得老是接到电话,这是他的业务。
“你能进内容相当广泛的剪报图书馆吗?”香农问。
“我能去。”代办处的头儿回答。
“我想搞到一份有关一位年轻小姐的简况,在伦敦报纸的那个街谈巷议栏里曾经介绍过她。我需要了解的情况很少,只要知道她的职业和地址就行啦。不过,我需要很快就知道。”
电话线的另一头停顿了一下。
“如果有这样的介绍,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侦探代办处的头儿说。“她叫什么名字?”
“朱莉哑·曼森,是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女儿。”
侦探代办处的头儿考虑了一下。他想起了这个主顾上次指定侦查的人已经判明是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助手。他还明白,一小时之内他就能找到布朗先生想了解的事情。
两个人还说定了一个适中的价钱。香农答应一小时内挂号寄出现金,侦探代办处的头儿也决定接受允诺,让主顾下午5 点左右再打电话来问。
香农买完东西,5 点钟准时打去了电话,只几秒钟就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情况。走回饭店时,他陷人了沉思。他给原先把他介绍给“哈里斯先生”的那位自由作家挂了个电话。
“喂,”他声音沙哑地对着电话说,“是我,猫儿香农。”
“哦,喂,猫儿,”传来惊奇的回答声,“你在哪儿?”
“就在附近,”香农说,“我非常感谢你把我介绍给那个哈里斯。”
“不用谢。他给你找了活儿啦?”
香农很谨慎。“对,只有几天的活儿,现已经干完啦。我手头有点儿钱,去吃一顿怎么样?”
“干嘛不呢?”作家说。
“告诉我,”香农说,“你还是跟那个我们上次见面时的那个姑娘在一起吗?”
“不错,还是那个。怎么啦?”
“她是个模特儿,是吗?”
“对”
“你瞧,”香农说,“你可能以为这是发了疯,我非常想结识一个也是当模特儿的姑娘,但没有人给我介绍。她叫朱莉姬·曼森。请你问一下你的那个姑娘是否在模特儿界里见过她。”
那个作家思索了一会儿。
“行。我给卡里打个电话,问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电话亭,半小时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香农很运气,他的朋友告诉他这两个姑娘互相认识,一起在模特儿学校待过,同属一个代办处管。香农直接和作家的女友通了话,又过了一个小时,他得知朱莉娅·曼森同意赴约来吃饭,因为加上卡里和她的男友这就成了两对。他们约好晚上8 点一过就在卡里住的公寓里会面,让卡里去把朱莉娅·曼森请来。
香农和作家前后差几分钟到达“迈达谷”外卡里住的公寓里,他们四个一起去吃晚饭。作家在马里列波恩街的一家名叫“炉灶”的地下餐厅里订了一桌。饭菜很丰富,是香农爱吃的英国式烤肉和蔬菜,他喝了两瓶“博约莱”酒,把菜吃了个精光。
朱莉娅长得很矮,5 英尺才过一点,为了使自己显得高一点,她穿上了高跟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她说她19岁。她有一张漂亮的圆脸,当她引人注目时,那张脸显得像天使一般纯洁;而当她觉得无人看她时,却又显得十分性感。
她显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做事随心所欲,香农估计这可能是从小过分溺爱所致。不过她很有趣,很可爱,而香农对一个姑娘是从不多问的。她披着深棕色的头发,任其垂到腰部,她的衣裳里显然是一个富于曲线美的躯体。她对自己糊里糊涂地赴约也仿佛很好奇。
尽管香农不让他的朋友提起他过去以什么为生,可是卡里还是把他是个雇佣兵的事说漏了嘴。不过,吃饭时,他们避免谈这个问题。香农像以往一样,话比别人少,这也不难做到,因为朱莉娅和高个子、赭色头发的卡里话很多,足以抵得四个人。
当他们走出餐厅,又走人街上夜晚凉爽的空气里,作家说他和女友坐车回他的寓所去,并且给香农雇了一辆出租车,问他是否可以在回饭店之前送朱莉妞回家。当这个雇佣兵坐进汽车时,作家对他懒洋洋地眨眼示意。“我想你是同意的。”他悄声说。香农咧开嘴笑了。
在伦敦西区高级住宅区朱莉娅的公寓外面,朱莉娅问香农是否愿意进去喝一杯咖啡。于是香农付了车钱,就陪她上了一层显然很奢华的公寓。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喝着朱莉娅煮的味道很差的咖啡。只有在这时,朱莉娅才启口问香农是以什么为生的。
香农坐在长沙发的一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