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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杳宁看着手中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里面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舒杳绮和那匹毛色雪白的漂亮小马。
他又拿起了一边的档案袋。
纸张被翻得哗哗作响,舒杳宁揉了揉眉心,“去把四小姐找来。”
穿着黑色西装的强壮男人低低应了声,没过多久就把人带了来。
舒杳绮穿着身淡绿色的长裙,垂头慢吞吞的跟在保镖后面进房,她不傻,当然知道现在这节骨眼上舒杳宁找她是什么事,不就是因为舒杳然的那匹爱马么,是她弄死的又怎样?
她可不后悔!
若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舒杳宁将照片甩到她身上,冷哼道:“我要你的解释。”
无缘无故的把马弄死做什么!
舒杳绮看着照片里的自己,长裙轻薄乌发飞扬,牵着雪白小马慢慢行走在茸茸的草坪上,工笔难描的美。
只可惜,却是这匹马最后的影像。
她咬唇,“姐姐有马,我却没有。”
嫉妒?
这个理由显然不被舒杳宁接受,他微微眯起双眼,缓缓道:“我记得当初问过你,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被立刻戳破谎言,她也不急,只轻轻笑了,“姐姐也说过不喜欢白色的小马。”
当初买马的时候,杳然看中的是匹黑色的烈马,但在舒杳宁听说此马送到马场后,非常彪悍的踢断工作人员的一根肋骨,就毫无转圜余地的换了另一匹性情温驯的小马。
本来杳然还想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拒绝接收的,可在看到小马那身白如雪的漂亮皮毛后……什么不满都靠边站了。
舒杳宁清楚,她喜欢漂亮的东西,也对漂亮的东西没有抗拒力。
“姐姐说不要,二哥还是送了,可我说不要……就真的没有,”这就是她和姐姐的差别,舒杳绮深吸了口气,唇边那丝微笑清恬妍丽,犹如含苞待放的水仙,“二哥……你真的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舒杳宁缄默。
与杳然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不同,舒杳绮早年一直流落在外,是十岁那年才找回来的,虽然舒家的每个人都对她的回归表示亲切与友好,可要再进一步,却是没有了。
对于他们来说,十年的隔阂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在舒杳宁心里……也只有一个妹妹,叫舒杳然。
这些舒杳绮当然懂,可是她就是不甘,如果她是以舒家小公主的身份长大,那现在站在这的就是舒杳然了。
她望着他,明知故问道:“二哥,如果今天是姐姐弄死了我的马,你还会这么疾厉声色吗?”
舒杳宁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闭眼,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般,好半响才道:“二哥,我知道你和姐姐感情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能理解,可是我呢,我也是你的亲妹妹!”
他手上那柄天平也歪斜得太厉害了!
“是,我不否认你们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想要什么也都会满足我,可是……可是那种好就像是对待邻居家的小孩,只会让我觉得很疏远!”她和姐姐到底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妹妹,可一个受尽宠爱,另一个却点到为止,她很努力的想要融进这个家,但他们……却不给她机会!
没错,她就是嫉妒舒杳然,发疯般的嫉妒!
就像刚才,不过是知道舒杳然吃了几天的素食,就急着跑去做菜,连跟她们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她阻止不了他对舒杳然的宠爱,那弄死舒杳然喜欢的东西总行了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舒杳宁若是再不表态也说不过去了,“绮绮,”
他像是想揉揉她的头,可抬起的手怎么也做不出亲密的举止,于是只得尴尬的停留在半空。或许她说对了,表面上他们是接受了她,可在心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
“你和然然都是我的妹妹。”最终,他只得说着这么句苍白的话,期盼能安慰到她。
舒杳绮直直看着他。
“好了,这事就算了。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他回视着她,眸色隐隐透出凌厉警告的意味,“你能做到吗?”
舒杳绮僵着张脸,心里纵使再有不甘也只得忍着,舒杳宁宠了舒杳然十几年,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改变?不过今天这关,她却是平安度过了。
缓缓点头,她一字一顿,“当然。”
***
几天后,舒杳宁走进杳然的房间。
她蜷起双膝,两手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眸色明显有些放空,窗外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下雨,天阴沉沉的,像是吸饱了浓墨的纸。
雨已经下了很久了,却一直停不下来。
或许,是老天在为小小舒的离去而伤心?
杳然胡思乱想着,只觉得心里更难过了。
“然然,二哥陪你去看电影吧。”舒杳宁在床沿边坐着,柔软的大床也因此陷下去了一点点,“你期待很久的那部爱情剧上映了,我们就去看那个,怎么样?”
“……”她动也没动,还是原先那副呆呆的摸样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见状,舒杳宁只得叹出一口气。
“还难受呢?”
“……”
“要不待会儿去马场?”他想了想,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二哥再送匹和小小舒一样的小马给你。”
小马的真实死因他并没告诉她,要是让她知道小马是死在绮绮手里,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本来她们俩的关系就够紧张了,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他那句话让杳然抱紧了被子,好半天后,她才开口,“算了。”
她声音低低哑哑的,听在舒杳宁耳里别提有多心疼,“买了又怎样,照样和小小舒一样的下场。”
他怔住。
继而了然,“然然……”
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不然不会这么说。
杳然背对着他,瘦弱的小肩膀有着倔强的弧度。
对于小马的死,她心里还是有些猜测的:小小舒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就算是吃错东西,也不可能没有预兆,更何况,她还特地派了人去照顾小小舒。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疑点就越多,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能深究,可在情感上,她又不希望小小舒死的不明不白!
现在,舒杳宁的态度终于让她的猜测成立了……
她了解舒杳宁,就像是舒杳宁了解她一样,这件事既然能让他保持缄默,那做这件事的人……除了林阿姨和她的小妹妹舒杳绮,别无其他可能!
其实这么想也对,她们俩对她一直阳奉阴违,明面上真情切切,暗地里却各有心思,如果不是她在舒杳宁心中的地位重,恐怕早就与她撕破脸皮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小小舒就活该去死吗?!
想至此,她只觉一肚子窝火,“二哥,你别把我当傻瓜!”不管是林阿姨还是舒杳绮,动了她的东西就别想她会善罢甘休!
杳然将被子往地上一扔,泄愤般的用力踩了两脚,“我不会放过她们,绝对不会!”
说罢,人就直直往门口冲,小脸阴沉的让舒杳宁忙将她拉回来,“然然!”
他低喝,“别意气用事。”
“我意气用事?”她被扯得站立不稳,却惊愕的瞪大双眼,舒杳宁紧紧抓着她细细的手腕,不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把话摊开了说又有什么用?”
他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本以为隐瞒得很好,哪里想到她会这么敏锐,仅凭着只言片语就弄清了凶手是谁。
舒杳宁微不可查的叹出口气,好言哄道:“都是一家人,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绮绮的不对,可现在他却不太好追究。同样是妹妹,他偏了哪边都会引起不满,何况绮绮已经把话说绝。
所以现在,也只能委屈然然了,“然然听话,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是让她闷不吭声的把这哑巴亏吃?!杳然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要听话!”
二哥还总说她脾气不好爱闹事,可她什么时候对她们喜欢的东西下手了?!
“你就知道让我忍让,可现在她们都爬到我头上来了!”
“又胡说了。”
“你……”她怒火中烧,只觉他那平静无奈的神色就是把烈火,将她烧得噼里啪啦,“你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不想看到你!”
舒杳宁知道这回是真把她给惹火了,也不再坚持,顺着她那力度出了房间,推拒着后腰的小手刚离开,房门便嘭的一响,用力关上了。
他只能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苦笑。
不过他没打算离开,头回没顺着小姑娘的意,保不准她越想越气后又跑去找绮绮算账。
舒杳宁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没
过多久房门就打开了,杳然气呼呼的闷头往前冲,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
他叹了口气,拦住了小姑娘的去路,“然然乖,既然不想去看电影,就回房里歇着吧。”
“你这是限制我的自由!”她火冒三丈,舒杳宁被她闹得不行,两人就这般在原地僵持着,一直到了晚饭时间。
让佣人把饭菜送到杳然房中,舒杳宁这回是下定不给她反击的决心,她就是再嚷再生气,他会去哄,却怎么也不肯让步。
只不过他这一举止,却让舒杳绮与林婉有微词了。
佣人将厚重的深紫色天鹅绒流苏窗帘拉起,象牙木嵌金纹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林婉落座后听到佣人转达舒杳宁的意思,温婉的眉目不由皱了皱。
“杳宁也真是的,什么都由着她。”她以为是杳然不想和她们同桌吃饭,所以才让舒杳宁也跟着她吃小灶。
舒杳绮眼里满是不甘,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了,她就知道那番话对舒杳宁完全没用,他依旧我行我素以舒杳绮为中心!
“没关系,我们俩一起也很好啊。”她装作很开心说着,视线触及处全是荤菜,“全是姐姐喜欢的菜呢。”
微笑着夹起一块肉,入口即滑的鲜嫩绽放味蕾,绝对不是自家厨子能做出的水平。
还真是煞费苦心呐……将舒杳然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主厨都请了来。
***
“可恶!不许你再跟着我!”
又是新的一天,杳然气得跺脚,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跟着的牛皮糖。
自从那天杳然单方面的大吵后,舒杳宁就盯死了她,不管去哪里都跟着,就怕她会去找舒杳绮的麻烦。
“等你不闹了,二哥就给你放行。”与她的气急败坏不同,舒杳宁倒是悠哉的很,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过了气头,爱马被害死的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小姑娘的脾气虽有些急,却好在不记仇。
“我要去找大哥,你就会欺负我!”舒家老大舒杳安所呆的部队在边疆,性格比起舒杳宁来温柔圆滑多了,至少由他来处理这事,绝不会引起她的反弹。
“我欺负你?”舒杳宁失笑,只有在她面前,以往面对部下的疏离与冷硬才会尽数收起,“哦,你现在是嫌二哥烦了,不想见到二哥了?”
这么多天了小姑娘都没消气,看来他得改变策略换个方法了。
“我……!!!”她被噎了个彻底,想冷下脸来狠狠点头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行了,”他摇了摇头,抬手揉着她柔滑的长发,“还打算一直跟二哥置气啊。”
“我不想和你说话!”她又气又恼。
这回答算是默认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呐,真不打算去看电影?”
几个月前就吵着嚷着要他陪着她一起去看,现在他要了休假专程陪她,却给他怄气了。
她一把抢过电影票,“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
“真的?”他挑眉。
虽然有个长相气质皆出众的哥哥陪着出去会很长面子,但她还是决定不原谅他,“我不要和你说话!”
将背对着他,杳然梗着小脖子说下这句后便跑开了。
舒杳宁只能无言。
就在他无奈的准备继续追上去时,舒杳绮扶着镂纹繁复的楼梯扶手从二楼走下,从顶楼铺泻而下的地毯柔软棉暖,她脚步轻盈无声,像是雪花在跳舞,“二哥。”
她叫住他,微微噙着笑的嘴角清恬妍丽,犹如含苞待放的水仙,“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下。”
舒杳宁望了眼已经跑没影儿的杳然,心知现在追上去也没用,便道:“怎么了?”
舒杳绮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倒背着低头,映入眼帘的木质的地板上有着温暖的柔光,“二哥,我想找朋友们来家里玩,那个……”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要求有些过分。
舒杳宁微显惊讶,舒杳绮自从回家后就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没叫过朋友来家里玩,也没有什么户外活动。或许正是因为太寂寞了,所以才对然然有芥蒂的吧。
有朋友,就是个好的开始。
他思索了番,舒心一笑,“这种事你自己就可以做决定,以后可以让朋友经常来。”
舒杳绮抬起脸,眼底盈光流转。
她忽然意识到,当时破釜沉舟的将事情戳破,反而给了她转圜的余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