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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痕远脸色微凝,仔细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衣料与她额前的碎发相触,发出好听的簌簌声,她下意识的环住他劲瘦的腰,越环越紧。
——她被吓到了。
这一认知让他的全身都冷了下来,纪痕远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可现在,舒杳宁触到他的底线了。
“舒团长,”他一字一顿,每说出一个字,声音就冷下一分,“请你好好说话!”
舒杳宁有一瞬间的哽喉,眼前这个不吭不卑的年轻军官竟会让他有种忌惮的感觉。缓了缓神,他又觉得好笑,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下属,居然会让他觉得忌惮?
“我觉得尺度刚刚好。”
视线落在女人和杳然交握的手上,他冷笑,“舒杳然,你还真敢提起宋君。”
杳然呼吸一窒,脑中不受控制的闪现出一抹血红。
那是个和刚才的梦境中一样的艳阳天,碧绿茸茸修建齐整的草坪后是栋古典的三层别墅,绿色的藤枝沿着墙壁慢慢爬进半开的窗口,夏风轻轻拂过,藤枝上的翠叶便如层层绿浪,此起翻涌。
她能清晰记起宋君闭目微笑的美好模样,雪白的长裙纤尘不染,花香叶香交织出缠绵的味道,然而不过眨眼,整个世界都被血色所覆盖……
杳然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宋君……宋君……”
她声音哆嗦着,泛白的指节紧紧绞着纪痕远的衬衣,“她没有死……没有死……”
反反复复的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仿佛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致使她能推开纪痕远,转而直面着舒杳宁,恨恨道:“一定是你耍的手段,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她的眼神渐渐坚定,紧紧攥着拳头,“你把宋君软禁在房里,天天虐待她,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
“她的身子就是被你给搞垮的!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积聚的愤怒也越来越高昂,冲上前想打舒杳宁却被纪痕远抓住,她在他手下挣扎,后者却沉默着将她拥进怀中,越拥越紧,就像是刚才她紧紧抱着他一样。。
现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在给她一个怀抱,让她依靠。
舒杳宁的眼神越来越冷,也动了真怒,“要不是她总想着逃离我身边,一切都不会变。还有你……”
他语气一转,森冷阴漠的低喝道:“舒杳然,我疼了你十几年,结果你却是怎么回报我的?啊?!”
自从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后,这种争吵似乎已经成为惯例,只要一相遇,你来我往的激烈交锋唇枪舌战总是必不可免。
杳然心中一沉,怒然回喝:“我对你也是失望透顶!”
她曾以为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也坚信着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
可是宋君……那么美好的宋君……却被她心中的完美哥哥给彻底摧毁了!
她无法忘记那段灰暗日子,骨瘦如柴的宋君、浑身是伤的宋君,她哭泣着哀求她,希望她能将她带出舒家这个牢笼,一幕幕走马灯似的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最后定格在她偶然闯进舒杳宁房间时所看到的那幕:她的哥哥……她那一贯温柔宠爱她,从没在她眼前发过怒的亲二哥!就这么狞笑着将宋君狠狠压在身下,不顾她的反抗求饶,在她这个妹妹的面前上了她!
是,她承认,舒杳宁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发现她的出现,可他残忍暴虐的一面却彻底暴露在了她这个亲妹妹眼中,从那日起,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无法面对他,更甚至在回响起所见那幕时还会不间断的干呕。
舒杳宁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听话乖巧的妹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止一再的敌对他,还想方设法的帮着宋君想找机会把她救出去。
“你根本就配不上宋君,也根本不爱宋君,你只不过是想让所有人都受你控制臣服于你,只要有人不顺着你的意思,你就会强制她低头,不惜一切手段!”
“住嘴!”舒杳宁咬紧了牙,拳头握的咯嘣作响,她永远知道怎样才能真正惹怒他,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被头脑发热影响到正确的决判,“要不是你把宋君带走,她根本不会出事!”
“那是你一直给她注射大量的肌肉松弛剂!”杳然声嘶力竭,一幕幕血红映入眼里,她都快觉得眼睛要被刺瞎了。
事实上,她的眼睛完好如初,明澈黑亮,汪水般得清。
“是你害死宋君的,是你!”她浑身发冷,眼泪终于决堤,“舒杳宁,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她一直不想承认宋君就这么离开了她,可他却一直逼着她承认,逼着她一次次的回想起当年的一切,残忍如斯,阴狠如斯!
他终于撕开了伪善的温柔哥哥面具,现在这副残忍阴狠的嘴脸,才是真实的他!
而宋君……就是在一个这样毒辣的人身下受尽折磨,被摧毁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说不定……她的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舒杳宁的未婚妻被他们这争锋相对的激烈气势给弄懵了,还没认识他以前,她或多或少还是听说过舒家的家庭气氛不和谐,特别是老三舒杳然,几乎是整年整年的不回家。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舒杳然与她未婚夫的关系竟会差到这种地步!
——这哪里是兄妹,简直就是仇人!
“你以前就喜欢狡辩。”比起残忍,杳然怎么可能会是舒杳宁的对手,他的心里关着一头暴虐的雄狮,逼到极致了便会反击,招招见血,也招招致命,“你或许忘了,就是在这里,在这个楼梯拐角,宋君失足摔倒后一路滚到楼下,那时还没铺地毯,每层阶梯都尖锐光亮,宋君滚了一路,就落了一路的血。”
左一滩,右一块,每层的每层,都会落下那么团血,然后慢慢晕染开去,滴答滴答,朝下一层阶梯滴下。
那么多血啊,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这座楼梯染上了宋君的温度,有些地方的血渍甚至冲刷不干净,可他还是舍不得丢弃,便订做了这条长长的地毯,从顶楼一路蜿蜒,直到一楼宋君倒下的地方。
可惜,掩得住血,掩不住人心!
“你说是因为我对宋君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才不慎出事,那我倒想问问,既然你知道她没力气走不了路,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杳然呼吸一窒。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
宋君的死舒杳宁有责任,可她更有责任!
是他们……一起害死了宋君!
可是,她无法拒绝宋君的苦苦哀求,也无法让宋君继续呆在舒杳宁身边,她知道,宋君已经被舒杳宁给逼崩溃了!所以,她才会破釜沉舟的将宋君送出舒家……
她怎么会想到,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决定……竟会让她亲手将宋君送上绝路!
舒杳宁很懂把话说绝,这本来是对待外人的反击,可这么多年他已经全用在了曾经最疼爱的妹妹身上。
他这个人的骨子里有够决绝,不是爱便是恨,不会留有中间的灰色地带。
“那你又为什么要对她注射肌肉松弛剂。”纪痕远不咸不淡的开口,冷静的就像是冬日的一盆彻骨凉水,浇得杳然瞬间清醒。
“这个缘由我应该没必要交代。”舒杳宁冷嗤,一双厉目却盯死了杳然,“舒杳然,我告诉你,今天你也别想走了!”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舒杳然已经彻底把他惹火了。
“软禁、凌辱,甚至于摧毁掉一个人的自尊只以你为中心,这不就是你最擅长的么。”她也被他激起了骨子里的不驯,语气越加激烈的反驳,“可这些对我没用,一丁点用处也没有!”
她与宋君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的身份:舒家的三小姐。就算只是名义上的,要想突出重围也不是什么困事,父亲与大哥不在,所以是他舒杳宁当家,可他们总会有回来的一天,到了那时,根本不用她开口,舒杳宁就得自动放她离开。
“你可以试试。”舒杳宁不怒反笑,人已欺身逼近,“舒杳然,我的手段你还没真正见识过!”
就在他的手即将抓到杳然的那刻,一只手凭空伸了出来,没多少花哨动作,翻腕一扭干脆利落的扼住了他的脉腕。
若是用力,脉搏那处便会像要爆裂般的巨疼。
纪痕远单手就阻止了他的靠近,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舒团长,你似乎忘记还有我了。”
29
事情朝着最坏的方面发展,纪痕远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显然不太可能实现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舒杳然他是必须带走的。
不惜任何代价!
舒杳宁冷冷看着他,后者却自若一笑,只不过全身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犹如蛰伏的猎豹,只要一逮准时机就会爆发。
纪痕远最擅长的,就是后发制人。
就在这两厢较量之际,却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杳然紧紧抓着他,忽然就往楼下冲去。
“纪痕远,如果实在不行你就一个人逃吧,出了这个大门,就会有很多人来挡道了。”她脚下不停跑得飞快,几乎可以称得上慌不择路,“我会尽量给你争取时间!”
玄关方向越来越近,只要推开了这扇门,他们就将面临分别。可是她不后悔,他本来就是因为她才卷入这里的,怎么可能再让他受到牵连,“纪痕远,我会去找你的,等到了那时候,我们再好好谈场恋爱!”
她的声音浸在风里,却透着满满的欢快与期待,一直以来和他的相处模式都是不服输的较量,就算是答应要和他在一起也是为了反击,可是在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中,这个男人却在她心里扎了根。
回想起头回见到他时自己被气得半死,他却乐悠悠的在一旁观看着,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她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对这个最初没好印象的男人动了真心,现在想想,若不是因为那夜喝醉发生一夜情,他和她恐怕还是在你来我往的较量角逐中吧!
杳然的手已经握上了大门的金色镂纹把手,可身后突然而来的强劲力道却迫使她转身,继而跌进那个充满着冷清味道的熟悉怀抱中。
纪痕远捏着她的下巴,俯身狠狠吻上了她微张的小嘴。
头回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他轻薄,一时竟然她忘记了此刻深涉的险地,下意识想喊,却被他趁虚而入,缠绕上还不知所措的舌,深吻逐渐变得激烈,攻城略地般咽下了她的所有抗议。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已经缓缓在耳畔响起,“争取时间这种事,是男人做的。”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怔怔抬头,正好撞进他幽潭般的深不见底的眸中,能清楚看到那里面呆呆回望的自己,深沉的爱意浅浅积聚在周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温柔。
“纪痕远……”她心中巨震,他却勾唇一笑,先她一步拉开大门。
就如杳然所想,大门外果真站了不少警卫,从他们强壮的体型来看,明显受过很正规的训练。或许她应该庆幸,舒杳宁没给他们每个人配把枪。
——不过阵仗还是挺大的。
杳然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纪痕远,你真能行吗?”
他轻轻哂笑,“待会儿你就知道我行不行。”
话音刚落,就有警卫霍霍挥拳而来,他一手格架反身以肘狠击来人后腰,没怎么费工夫就轻松解决了一个。
她不由睁圆了双眼,纪痕远的身手简直出乎她意料的好,平时怎么没看出来?
就在她恍神的功夫,他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开辟出一条出路,“上来。”
前路空荡,挡路的人已经被甩在身后,他那声简短的命令让得杳然一呆,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纪痕远只能叹出口气。
抓着她的大手施了个巧劲,让她绕到自己身后,顺便顿了顿脚步,“我背你。”
已经说得这么清楚,再不明白那她真是不用混了,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决定,但她还是听话的跳到他背上,双腿紧紧夹住他劲瘦的腰身。
就这么短暂的耽搁,已经有人追了上来,纪痕远低喝了声,“抓紧!”继而便松开她撂翻两个逼近的警卫,飞速掠过茸绿的草坪。
风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她的长发在空中划出翩飞的弧度,偶尔有几丝滑落到他颈侧,冰凉柔顺。
他的速度比起她来说快了实在不止一星半点,后面那群人根本就追不上他,很快就落后了一大截。出去的铁门早已关紧,在那里也守了不少的警卫,见他们突出重围,忙临阵戒严。
只可惜纪痕远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眼神精准的瞄住高墙的一点,加速冲了过去,“我们从围墙出去,你记住了,绝对别松手。”他顿了顿,待背上的柔软身体贴得更紧了些,这才笑道:“还有腿,夹紧了。”
这后一句话明显带着戏谑,杳然又岂是软豆腐认人错捏揉扁?
“打死我也不松!不管是手还是腿……啊!”她恶狠狠的在他耳边说着,身体却骤然凌空,吓得她更紧的抓住他。
在她明显透着抗议的声音中,纪痕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