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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超笑了笑说:“你跟你爹长得一模一样啊,所以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位和尚到底是谁呀?他就是秦琼的亲舅舅人送外号铁膀罗汉。
程咬金又问道:“哎,我说舅舅呀,那四个差人说话是有点口臭;可您呐,也太狠了点,干嘛都给宰了呀?”
铁膀罗汉哈哈一笑:“阿丑啊,你有所不知,贫僧我一路化缘,亲眼见到这四个差人倚仗官势,强抢民女,勒索百姓。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因此一路跟踪下来,我为民除害,有何不好?”
“是这档子事啊?该杀!该杀!”
“阿丑啊,听说你们正随同万岁御驾亲征,攻打牧羊城,你不在前敌,上这干什么来了?”
“舅舅啊,您别提了——”程咬金便一五一十把战场上的情况和这次出来的事叙说一遍。
僧人宁超听完这番话:“阿弥陀佛!这么说出家僧人风尘打死了许多人?”
“是呀,这会儿我去找人,说不定还要死多少人呢!”
“嗯!这么办吧!你不用去找谢克了,我助你一膀之力,你头前带路!”
“哎,好舅舅!就这么办啦。”
程咬金心里高兴,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舅舅,您看咱爷俩骑一匹马吧!”
“不用,我跟着你走就行了。”
“那您能跟上?”
“放心吧,你落不下我!”
“好咧!”程咬金在前边跑,穷和尚在后边跑,这人的腿脚真快,一步也没落下。
到在唐营外面,兵卒忙禀报,乔公山、裴翠云带着众女将一齐迎到外头,程咬金赶紧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干舅舅,想当初山东济南府千佛寺铁膀罗汉姓宁叫宁超的,你们知道吗?”
哟!众人一听,方才知晓,这不是秦二哥的亲娘舅吗?是得认舅舅。于是女将们赶紧上前施礼:“参见舅舅!”
宁超一看众将的头上都顶着三尺白绫,知道那是为罗春夫妇带孝,便一打稽首:“阿弥陀佛!众位请起,事不宜迟,我就不进营了。先去敌人高山之上,把大印取回来。”
大老程等人再三劝他歇一会,可宁超执意要去,程咬金只好说:“那您可多加注意,风尘和尚可厉害呀!”
宁超点点头,一转身,“哧——”就没影了。
宁超来到高山脚下,稳住身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兵丁,烦你往里头禀报风尘和尚,有个南朝出家和尚,姓宁,叫宁超的要见他。”
兵丁答应一声:“好,您稍等一会儿。”报事的来到大王千岁罗可充的大帐之内,跪下报告。
罗可充问风尘和尚:“老禅师,你可认识此人?”
“大王千岁,这位可是南朝的世外高人,我跟他没见过面,可听说过。”
“那您是见也不见?”
“大王千岁,我想出去看看他到此何事?”
“啊,禅师!无缘无故他不会来此高山,怕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要多加注意!”
“他只身一人来到高山之上,纵有天大的本领,咱们怕他何来?”说完,风尘僧大摇大摆来到山脚之下,抬头观瞧,果然对面站着那宁超僧人。你别看他不修边幅,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可往他脸上观瞧,二目炯炯放光。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见就知道这位是个高人。他当时上前手打问寻:“阿弥陀佛!善哉呀,善哉!僧友,您是找我吗?”
“嗯!您是——”
“我就是北国的僧人风尘,请问僧友怎样称呼?”
“我家住在南朝,姓宁名超,人送外号铁膀罗汉。”
“嗯!幸会,幸会!您的名望早有耳闻。僧友,外面不是讲话之地,请僧友入营再叙!”
“好吧!”
风尘和尚在头前带路,铁膀罗汉宁超在后面跟随,二人直接来到大帐里头,风尘和尚用手一指:“此乃北国大王千岁罗可充。”
宁超忙打稽首:“阿弥陀佛!大王一向可好?”
铁膀罗汉架子十足,并未跪倒磕头。罗可充心中不悦,风尘僧赶紧上前打圆场说道:“啊,好好,来来来,给老禅师搭过座位。”宁超坐下之后,风尘僧开口问道:“哎,僧友,您远路而来,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禅师,我有一事不明,要向您请教。”
“哎呀呀,怎么能提起请教二字呢?有什么话您只管说就是了。”
“请问僧友,你我都是出家之人。常言道,出家人讲的是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您不呆在高山古洞修真养性,反而大开杀戒,您打死了三路元帅罗春,又夺走了李桂荣项上人头,还盗走了帅印,这些怕是做得太过份了吧!”
“阿弥陀佛!僧友,您的话有一些道理,不过罗春不是被我打死的,他是贸然攻山被滑车压死的。”
“僧友,那李桂荣的人头是你取的吧?大印是你盗的吧?”
“不错,这两事是我干的。”
“这你就可太不应该了!”
“僧友,按说是不应该,但什么叫两国相争各保其主?我是北国人,保国总没有罪吧!”
“出家之人怎能保国?”
“不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北国大敌当前,我风尘和尚就不应当助大王一膀之力吗?”
“可你是出家之人,不该多管凡尘之事?”
“那么僧友您哪?不是也来多管闲事吗?”
“僧友,我是让你逼上梁山哪!事已到此,也不必多说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做罢,那大印你可应该交回来。”
“阿弥陀佛,帅印已经不在了。”
“哪里去了?”
“让我给扔在蟒洞之内。您要想得,上蟒洞里去找吧!”
“这个蟒洞在什么地方?”
“就在东南方向,峭壁之下。”
“啊!僧友,帅印是你盗的也是你扔的,常言道,卖酒的要问提壶的要钱,你应该自己取来还我。”
“僧友啊,您这可是难为我了,我没有擒蟒之能,怎能取回来呀?”
“僧友,你既然能扔,也自有取回的办法。”
“实在抱歉,我无能为力!”
宁超和尚闻听,脸“唰”地就撂下来了。“说声抱歉,事情就算完了吗?好吧,你既然执迷不悟,听不进去我的良言相劝,那就休怪贫僧不义了!”宁超说罢一转身,“嗖”!一个箭步跳到大王罗可充的桌案跟前,一伸手就把千岁的大印拿到手中,又一转身,“嗖!”出去了。
风尘僧惊得大叫了一声:“啊,不好!他把大印拿走了!”
罗可充急得直搓手:“老禅师,这可怎么办哪?”
“阿弥陀佛,大王不必惊慌,我出去看看!”
铁膀罗汉抱着大印在前边跑,风尘僧在后面紧紧追。宁超一口气跑到了东南方的峭壁之下,见到有一个洞口,心想这就是那蟒洞了。说时迟,那时快,宁超一个纵身来到洞口,“啪”!把罗可充的大印也扔了进去。
这个时候,风尘僧也赶到了,见大印丢进了洞口,急得他直跺脚:“阿弥陀佛!宁超,你为何也把大印扔在洞内?”
铁膀罗汉“嘿嘿”一笑:“僧友,这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疯和尚,你真真欺人太甚!”
“你这是自作自受!”
风尘僧气得咬牙切齿,一个箭步蹿到跟前,双手往空中一举,直奔宁超的顶梁打来。“扑!”听风声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力气。宁超故作惊慌,往上面瞅了瞅,双掌快要到跟前无法躲闪的时候,只见他急往旁边一闪身,这个快就别提了,他轻轻躲过这一掌,又来个急转身,到了风尘僧的背后,举起掌说了一声:“着!”“叭!”一掌打在风尘僧的背上。只见他“噔噔噔”,往前跑了五六步,就觉得眼前金星乱蹿,脑袋嗡嗡山响,耳朵旁边冒凉风,脖子转筋,五脏翻腾,心口窝一热,嗓子眼发腥,“哇”,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这才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哪,宁超的武艺确实比自己高,不能再打了。风尘僧定了定神,转身便逃。
风尘僧仓皇逃走,铁膀罗汉宁超并不追赶。他冲着背后哈哈一笑:“僧友,不必惊慌,安心逃命去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尽管派人前来,贫僧在这里恭候。”可是自打风尘和尚逃走之后,并不见有人前来。宁超正想到洞口看看毒蟒的动静,突然发现从洞口旁边的蜿蜒小路上走下来两个小和尚。他们手里都提着宝剑蹑足潜踪地往前走,看样子不象是冲自己来的。宁超急忙把身子隐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偷眼看他们的动静。只见这两个小和尚直接奔向洞口,宁超明白了:这两个小和尚是来取大王的帅印的。宁超不由得心中一阵暗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书中交代,宁超为什么要夺取罗可充的帅印又把它扔进洞内呢?就是想到他们必然有办法来取,他好借这个机会,看看他们是怎样进入蟒洞,取回帅印的。只见走在前头的那个小和尚来到洞口先拿起一块大石头,扔进洞里。这块石头正好打在蟒头上,这条蟒受惊之后,爬出来大半截,芯子吐出很长,眼珠子炯炯发光。蟒头来回一摆动,发现对面有人,当时一张嘴,“哧”!喷出一股凉气,随着这股凉气眼看那小僧人脚尖离开地面,腾空而起,直接奔向蟒口。“呵哧!”大蟒一扬脖,“咯喽”就把小和尚吞下去了。后边那个小僧人一看不好,大叫一声:“阿弥陀佛!”转身刚要跑,大蟒一歪头,又一张嘴把他也给吸进去了。
宁超和尚看到这个光景不由得呆呆发愣。他又胡涂了:看来这两个小和尚并没有治蟒的本领,这不是白白来送命吗?他寻思了一阵,噢!敢情罗可充是故意牺牲了两个小和尚,杀鸡给猴儿看哪。我们自己都取不出来,你们谁来也都是白送性命。这招可真损哪!宁超一琢磨也不敢贸然进洞,回去商量商量再说吧,他一转身,“哧溜”又飞下了高山。
宁超回到了唐营,把情况说给大家,程咬金听完一拍大腿:“哎呀我说舅舅呀,您怎么不把那秃驴给打死呢?”
“阿弥陀佛,你说什么秃驴?”
“不,舅舅我可没说旁的和尚,就那个风尘和尚是秃驴。”
你说把宁超给气的!程咬金真是个粗人,当着宁超的面骂和尚是秃驴。
“阿丑啊,出家人慈悲为本,那风尘和尚这一回虽然没丧命也是够他受的。”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报,长孙大侠和长孙二侠来了。“好,请请!”程咬金带领大家走出营外,把两位侠客接到帐里。老僧人宁超、老隐士乔公山上前和二侠见面,大家客套一番,然后落了座。宁超把山上情况又介绍了一遍。这时候大家把眼光一齐聚到二侠长孙金凤的身上,言外之意这回得看你的了。
二侠微微一笑:“好吧,我去看看!”
这时大侠和宁超僧人也站了起来:“我们跟你一块儿去!”
程咬金看三位都要去,急忙上前把手一摆:“都去,恐怕不妥吧!咱们来来回回去了好几趟了,人家哪能没有防备,我看还是二侠一个人去吧!”
铁膀罗汉宁超微微一笑:“阿丑啊,你身为将军,怎么不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呢?为什么我们几次上山都畅通无阻呢?不是人家没有防备,而是盼望我们前去取印。”
“那为什么呢?”
“好让我们葬身蟒腹啊!”
程咬金这才明白,我说怎么这么顺当呢!
大侠、二侠都赞佩宁超的判断,于是三个人起身,大侠背着“秋风落叶扫”,二侠背着乌龙剑,这种宝剑也是削铁如泥呀!
三位侠客离开唐营,直奔高山,果然并无人阻挡。三个人来山崖之上往下面观察蟒洞,二侠道:“你们二位先到旁边隐藏起来,我把蟒给引出洞口,然后再来治它。”二侠说罢,拿起一块石头,投入蟒洞。不大一会儿工夫,果然那条毒蟒又探出头来了。长孙二侠急忙伸手抽出背后的乌龙宝剑,顺着山崖的旁边一纵身,双脚点地。虽然二侠身子这么轻,那条蟒还是听见了,“哧啦”,身子往后边一扭,头一转,它就发现了二侠。只见它猛然间一张嘴,喷出一股凉气,直奔二侠而来。眼睁睁看见二侠脚尖离地,身子腾空而起,“嗖——”要被吸进蟒口!
第三十六回 二侠客尖刀破毒蟒 傻英雄铁枪收双徒
二侠不慌不忙,手提宝剑往下一纵身,“哧!”就落到了大蟒的旁边。
书中暗表,二侠客在外衣的里面,单独穿上了一种治蟒的衣服。这种衣服是皮的,在胳膊肘、膝盖等处都藏有尖刀,只要到时候他一使劲,胳膊、腿往前一伸,这尖刀就会飞出来。
再说那毒蟒听见身旁有动静,抬起蟒头用眼睛一扫,发现了二侠。当时把嘴一张,一股寒气直接喷向二侠。二侠浑身上下一抖,您再看,内藏的所有尖刀都出来了。他手提宝剑,脚尖离地,嗖!就被毒蟒吸入了口内。只见那大蟒一扬脖,就把二侠吞下去了。不大会儿工夫再看那条蟒,猛然间把那后半截身子从洞里“唰啦”,甩了出来,“叭!”尾巴往旁边一扫,挺大一块石头愣叫它给打碎了。您再看那蟒头,“嘣嘣”直往石头上磕,身子也都聚到了一起。看那意思是肚子难受,在那折腾呢!又过了一会,只见毒蟒的肚子“咔嚓”就破了,从里头蹿出长孙二侠,往前边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