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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又低声问:“可是真的。”
范蝉衣不敢抬头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小声道:“因为才诊出来,所以未敢告诉爹娘,爹娘不要怪罪才是。”
姜氏眉开眼笑地拉着范蝉衣的手,将沈氏和卢彤杉晒到一旁,只与范蝉衣道:“应该的,前三月最忌讳说这些,你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吧,我每日叫人去小厨房里送些新鲜的蔬菜瓜果,若是你想吃什么,那里不会做,只管打发人来找我。”
“谢谢娘。”范蝉衣羞道。
卢彤杉与沈氏对视一眼,方才还蒙在鼓里,现下见这个状况,就是傻子也明白,老三家媳妇有喜了。
说来,卢彤杉倒是有些奇怪,老二家的与老三家的,成亲时日都差不多时间,也不是短日子,怎么到此时才有消息。
压下心中的疑惑,卢彤杉也笑着恭喜道:“那可真要恭喜三弟妹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且回去给大爷准备些醒酒汤,不打扰母亲与三弟妹说话了。”
姜氏刚得了喜讯,哪里还管得了卢彤杉如何,只是草草的点了点头。
沈氏也告了罪与卢彤杉一起走了。
走在回绛绫院的路上,卢彤杉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旁敲侧击道:“三弟妹如今已经有喜,二弟妹可有消息了?”
沈氏微微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沉,好办会儿才闷闷道:“不瞒大嫂子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喝避子汤,从未断过。”
卢彤杉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这是何故?”
“我家爷说,大哥保家卫国戍边关,尚未成亲我们就有了子嗣,可真真不和道理,他一定要等到大爷第一个孩子出生,才准备要孩子。”沈氏这番话说得酸楚。
卢彤杉听了不禁对晋安的好感呈直线上升,从前只道在这样的大家族中没有兄弟亲情,兄弟姊妹间为了权势财富争得头破血流,哪里想得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兄弟亲情,卢彤杉心道也不枉费晋宁为他的弟妹付出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卢彤杉放慢脚步,拉住沈氏的手,真情流露道:“真真是苦了你了。”
沈氏方才抬头,笑道:“比起大伯做的,我们这也不算什么。”
卢彤杉拍了拍沈氏的手,便挑了个轻松的话题说。
回到院里,卢彤杉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先唤人挑了几个粗使婆子丫鬟,又让雪鹌去库房里取了厚实的新褥子香炉等物品,一道随着沈氏去了二房的屋子里,帮着归置了一番,拉着沈氏在软榻上说了一会体己话,直到有丫鬟来说上房那边已经散了,才叮嘱沈氏若有个短的缺的,一定去找她,方才回了自己屋子。
喜鹊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卢彤杉打发她再去取些新鲜瓜果洗干净了送来,又让白鹭打了打了盆干净的热水进来,忙完了,就听见晋宁推门进来的声音。
卢彤杉把丫鬟都打发出去,自己拧帕子伺候着晋宁擦了把脸,又将醒酒茶端给晋宁吃了,才问:“大爷可觉得舒服些了?”
“嗯。”晋宁点点头,因为今日吃了许多酒,所以晋宁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卢彤杉看着,眼睛就看是冒绿光,脑中只有秀色可餐四个字在飘来飘去,未免自己狼性大发直接扑上去吓到晋宁,她只得去取了新鲜瓜果来,给晋宁取了一个杏儿,递过去,道:“大爷现在可乏了。”
晋宁摇摇头,就着卢彤杉的咬一口那个黄橙橙的杏儿,汁水顺着卢彤杉入葱段般的手指往下流,晋宁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去舔了舔,卢彤杉吓的缩回手,手上的那半个杏儿也掉在了地上,嗔道:“没正经。”
晋宁一下子就乐了,见卢彤杉害羞,故意抓住她的手不放,道:“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夫人何必害羞。”
卢彤杉把晋宁微微推开一些道:“夫君不要闹,我有话要与你说。”
晋宁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在卢彤杉耳边道:“夫人脸上抹得是何物,如此好闻,且让我吃了罢。”
他热热的气息喷在卢彤杉的脸颊上,把卢彤杉烫的往后面缩了一下,晋宁就喜欢看她羞涩的反应,于是在卢彤杉的唇边偷了个香才放开,自个儿坐好,从盘子里娶了个荔枝,细细将皮剥了,才满足地放进嘴里,吐了核道:“夫人要说什么?”
“三弟妹有喜了。”卢彤杉道,“今个儿母亲给老祖宗说,要重新立规矩,这才知道三弟妹有喜了。”
晋宁闻言,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里,拧眉问:“立规矩?”
“嗯,老祖宗同意了的,只不过说晨昏定省都不必去老祖宗那儿,只管去母亲那里便是。”卢彤杉道。
晋宁端了茶盏吃了一口,冷哼道:“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夫君放心,二弟妹和三妹妹那里自有我照看着。”卢彤杉道。
她现在只能够靠晋宁这个大BOSS,所以自然会将大BOSS担心不好办,而她又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办好,表功勋是要不得的,但是表决心是必须要有地。
果然晋宁一听卢彤杉的那话,眉头舒展开来,柔声道:“那就劳烦夫人多费些心思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夫君只管处理自己的事情便好,家里有我。”卢彤杉谦虚道。
晋宁也见了卢彤杉的玲珑心思,所以也不操心,把妹妹,弟妹交予她,他还是放心的。
卢彤杉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今日沈氏与她说的那番话说与晋宁,本来不想管那些事情,但是晋安的一片心意却是教她很感动,算了,这一次就权当免费她赠送的了,“夫君,我还有一事。”
“嗯?”晋宁疑惑的看着她。
卢彤杉问道:“如今三弟妹也有喜了,夫君可知为何二弟妹还迟迟未有消息。”
这种事情晋宁也不好贸然开口,遂只是看着卢彤杉并不言语,卢彤杉见状便继续道:“今日二弟妹与我说了一番话,我本不该说出来,但是却感动于二叔对夫君的一片心意,夫君心中有数便好,莫要去问,否则二弟妹可难做了。”
晋宁微微点头,卢彤杉又道:“二弟妹自从与二叔成亲后,便未断过避子汤,二弟妹说,是二叔执意要如此这般,要等到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才不让二弟妹继续喝那避子汤。”
晋宁闻言,端着茶盏怔怔的看着卢彤杉,眼睛里面满满都是错愕与感动,卢彤杉看晋宁这样,便起身道:“我出去看一看热水准备好了没有。”
留着晋宁一人独自坐在那儿沉思。
夜里,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卢彤杉说与他的那番关于晋安的话,让晋宁受了刺激,所以格外的卖力,把卢彤杉折腾了个够呛,一直到半夜,卢彤杉累得直接睡了过去,晋宁抱着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卢彤杉去草草的洗了洗,让守夜的丫鬟进来换了被褥才抱着卢彤杉一起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
☆、最新更新
次日一早;卢彤杉去上房里立了规矩;伺候着姜氏吃过早饭,方才与沈氏一同将姜氏吃剩下的端出去草草吃了些,说了几句话,各自回了房。
回到房里;卢彤杉让雪鹌备了东西,才朝着三房的屋子去了,晋三爷因为近日来要考核业绩;所以与晋二爷出门打点去了,只有范蝉衣一人在屋中休息。
见了卢彤杉;范蝉衣笑着应了进去,让了座,卢彤杉推辞一番才顺势坐下;道:“本来昨日就该来看看三弟妹,只是想到三弟妹和三叔舟车劳顿,不好打扰,今日才将东西送来,三弟妹可别不高兴。”
范蝉衣让丫鬟帮忙换了个姿势,让丫鬟收了雪鹌递过来的东西,方笑道:“大嫂子考虑周到,再莫要说那些话来臊我。”
卢彤杉与范蝉衣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所以只是全了面子,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闲扯了便让她好生休养,起身走了不提。
时光如梭,转眼便从酣春到了莺时,眼见这天儿慢慢的暖和了起来,每日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府中时不时还能听看见有几只小蝴蝶飞来飞去,让人看了就心旷神怡。
卢彤杉的守亲月除了每日去上房立规矩,总要被姜氏冷嘲热讽一番,倒也过得滋润,守亲月里,晋宁一次也未去几个通房丫鬟那里,苏氏那边儿也是能推编推,实在推脱不过,每每总要拖上卢彤杉去做挡箭牌。
对于卢彤杉来说,小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偶尔有时间便让丫鬟在花园的亭子里摆些瓜果,坐着发发呆,除了绛绫院的事情需要的来,旁的也就没什么紧要的,到底现在她头上还有晋老太太与姜氏,虽然晋老太太已经不大理会那些事情,紧要的还是会过问一下,姜氏是决计不会让卢彤杉插手晋府大事的。
这日一大早地,卢彤杉顶着一双熊猫眼,没精打采的起床由丫鬟伺候着梳洗打扮,只让丫鬟给她弄个简单的凌云髻,插了一支蝶形衔珠步摇,略施粉黛,略微收拾了下,让人看起来没有那么。晋宁早早的起床,收拾好就去上早朝了,卢彤杉也没来及见上他一面,这几日里,晋宁每日都在可劲的折腾她,原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偏生这几日,闹得晚了,早晨就觉得无精打采,恹恹的,也没有什么食欲,卢彤杉以为是换季所致,身子有些不爽利,也没太过在意。
倒是赵妈妈一大早进来看见卢彤杉就担心道:“大奶奶这几日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可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妈妈多虑了。”卢彤杉笑着安慰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若是真有什么再请大夫不迟,现在先去上房吧。”末了,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免得那去迟了,那位又开始借题发挥,她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姜氏又拿着汐姐儿出气。
来到上房,姜氏又拉着范蝉衣在软榻上坐着说话,姜氏现在是春风得意,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的喜庆,沈氏在旁边立着伺候,汐姐儿和霜姐儿几个小辈还没有来,卢彤杉踏入屋子见状就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心道,当初范氏好歹是把面子功夫做足了的,这个姜氏倒好,连装都懒得,虽然老三家媳妇诊出喜脉,却也不过两个多月的光景,害喜还很严重,姜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范蝉衣却还每日都来,美名道虽然她现在有了身子,礼数还是不可废了的,把姜氏哄得不停夸她懂事。
木姨娘是得到晋老爷子特许可以在屋里照顾四公子不必到上房来请安,姜氏也没有什么意见,她本就见不得木姨娘,让她少出来魅惑老爷子,姜氏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卢彤杉整理了下情绪,最不耐烦看她们老在她面前上演婆媳情深的戏码,所以她就想早早请个安,寻个借口带着汐姐儿开溜。
她笑容满面的迈进屋里,道:“给母亲请安了。”
姜氏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又将头转过去继续和范蝉衣说话,倒是范蝉衣还和和气气地与卢彤杉打招呼道:“大嫂子来了。”
卢彤杉笑道:“是啊,不知道三弟妹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范蝉衣一脸幸福地伸出手轻抚着那个几乎看不出来的肚子道:“倒是吐的不怎么厉害了,就是还闻不得腥味儿。”
“呵呵,那就好。”卢彤杉也只是随便问一句罢了,她倒不会真的傻到去关心范蝉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就算她是好心,恐怕别人也不会这么觉得,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担不起那个罪名,且不说别人怎么看她,恐怕姜氏就第一个先把她拆骨入腹了。
说话间,汐姐儿和霜姐儿也一前一后的进来给姜氏请安,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姜氏便道:“让人摆饭吧,记得要弄些清淡的小菜和燕窝粥,给三奶奶多补一补身子。”
听见这话,范蝉衣冲着姜氏嗔道:“母亲这般小心,倒教我每日过来请安成了罪过了。”
姜氏拉着范蝉衣的手,欢喜道:“正是该好好补一补,你最是个争气的,只盼着你早点生个哥儿,也让老祖宗和老爷子高兴高兴,比那些人不知道强多少,哪里来得罪过了。”
她这话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着沈氏那边瞟去,沈氏觉察到姜氏的目光,知道姜氏这话是在讽刺她这么多年还无所出,不禁脸色一白,忙低了头。
卢彤杉原本面对姜氏贯常的冷嘲热讽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不甚在意,懒得去和她一般见识,今日,却见那姜氏的行事作风却是越来越过分,而范蝉衣又是个喜欢装十三的,面上是一副软和样,眼神里却藏也藏不住的傲慢,也有意无意的朝着沈氏看过去。
要放在从前,卢彤杉也不会去趟这浑水,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地,看见沈氏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