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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如何暴毙的;于太平公主而言;已然不太重要;她此时最要紧的是不能错过此等良机;她所需要的都必须在此刻安置好。所以她选择了今晚入宫。
想起那少年对自己所将要布置之事所知详细;太平公主不免多了几分顾虑;但事已至此;不容再变。一向都喜欢将世事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太平公主;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一变数继续行事。
猜到了皇帝哥哥的暴毙;猜到了皇帝哥哥的御驾西去;但当这猜测真的被证实了之时;太平公主原先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有任何感慨;她那皇帝哥哥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但不知为何;在此刻;太平公主却突然想起了那薄情寡义;忠奸不分;放纵声色;懦弱无能等等作为一个昏君所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具备有的皇帝哥哥。
隐约记得;那皇帝哥哥对自己似乎一直便是信任有加?即便是在太子谋逆事败后;韦后一党如此诽谤污蔑自己那皇帝哥哥也一直相护着自己?
强自挥去了这些扰人的念头;太平公主脸上无一丝血色;狠狠的坐在了椅子上;显得有些茫然;问道:“如何如何暴毙的?”
耳边;韦后早已编好的托词在响着;太平公主却根本未曾听进丝毫;只是轻皱着眉头;不时想起她那皇帝哥哥;不时却又在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看着韦后那双薄唇在轻吟着;太平公主忽然又想起了那清秀俊俏少年。
太平公主;从不容许有任何事情;任何人是她控制不了的;即便当年是在她母后临朝年间。
第十七章 立皇
将定好的托词完完整整说了一番;此时的韦后已然是泪湿了衣裳;那通红的眼眶;伤心欲绝的神情;莹弱的态势。便是太平公主也是暗暗在心中叹了几声;这庸妇倒也有几分能耐。
心中这般思量着;太平公主面上却已是泪不抑制;双目无神;似是大失方寸;连声喃喃道:“这这怎会说走了就走了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输便输在轻敌;也输在她们总会过高的预期对手;这两个极端是那么的不协。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她们永远不会意识到其实她的同类并不比她想象中那般无用;也远不及她们所期待的那般强大。
所以在此刻韦后的眼中;太平公主即便还有几分怀疑她那皇帝哥哥的暴毙;但已经方寸大乱了;韦后心中一紧;边与太平公主抱头痛苦;连声呼着这皇上御驾先行了;以后倒要让她如何过活?一边却又在暗自揣摩着开口的最佳时机。
二人抱头大哭了一场;在宫人用极手段劝说之下;太平公主终于首先止住了哭声;看着韦后扔在那竭力的表演着;太平公主只得安抚韦后:“嫂嫂切勿太过悲伤;还要以身子为重”
韦后似是意兴阑珊;轻扬了扬嘴角;任凭眼泪流在了她的口中:“他他都忍心丢下我西驾而去了;我保重这身子又有何用?”不待韦后说完;太平公主忙又止住了她往下的话;好生相劝着。
韦后;以及太平公主;其实她二人心中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只是此刻谁也不能先妄自开口;于是不得不相互虚伪的安慰着对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却又是当下首要之重事;感慨着先皇在世之时是如何的圣明;如何的仁孝。
太平公主看着韦后动人的神情;听着韦后一件件数落着她那皇帝哥哥在世之时所行下的善事;与韦后而言;那些善事倒也真算得上是善事。心中不禁冷笑不已;耐性?她在当年自己母后临朝时便已经知道了忍耐;学会了忍耐;而且她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
“皇上在世之时多行仁政;当年更是苦及宫内宫女太多凄然一生;而硬给了上千宫女自由之身;此般作为”韦后仍在继续说着皇帝的好;只是听在太平公主耳里;她觉得有些讽刺。那上千宫女;是韦后怂恿皇上出宫游玩时的随从;不过皇上与皇后二人玩疯了头;那些宫女见有机可趁;纷纷跑了是真。
“只是如今皇上已驾鹤西去”论耐性;韦后自然终于不及太平公主万分之一;所以在她吐出这句话之后;太平公主自然神色一敛;她知道韦后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韦后轻拭拭了眼睛;显得十分疲倦:“妹妹;嫂嫂是妇道人家;先前皇上上朝嫂嫂跟随也只是好玩儿;并不懂那些大臣们口中的国事。”她一脸的忧虑;让太平公主找不到丝毫她所期望韦后能流露出的神情:“随皇上上朝多了;总会听到些什么;学到些什么。嫂嫂自知这国事;乃是全国首要之事;一日也不能懈怠;只是皇上皇上他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说着;韦后又是痛哭不已。
相劝着韦后;太平公主也是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心中;却是清冷一片。
眼看太平公主似乎并没有开口地意思;韦后也不再遮掩;遂;擦拭了眼泪;直言道:“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太子早年谋逆已然被皇上圈禁;而此后再无另立东宫。”打量了几眼太平公主地神色;韦后有些失望;但仍继续道:“不知妹妹以为当由谁来劳心这天下?”
太平公主眼角微跳;她听得出韦后此话所含之意;毫无一丝遮掩;韦后便这样吐出了自己地意图。太平公主有些愤怒;她为自己那已经死了地皇帝哥哥愤怒;如此一毒妇;庸妇;他怎会就瞎了眼立她为后?但;尽管愤怒;太平公主仍轻声饮泣着;弱声道:“全凭嫂嫂作主。”
若真是这样;真能做主;韦后又何苦必再费此等心力来做戏于她?
“昔日皇上在时;时常对妾身提起当年阿武子朝间;每逢大事;即便以阿武子九五之尊也事事与妹妹相善;想来妹妹于家国之事自然相熟。于此时节;还望妹妹竭力谋划;断不能让这大好江山在皇上西去之后衰败颓落才好。”韦后地眼中扔闪着晶莹泪滴;一脸地怯怜;与真诚。
太平公主举袖;摸了眼角地眼泪;涩声苦笑;道:“嫂嫂言重;母后在时;其实慎少于妹妹提及江山社稷之事。”韦后已经开了口;太平公主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是想让自己提及一人;而结果自然是无论提起地乃是何人;韦后总有籍口寻出百般不是;如此一来;这主动权也就落在了韦后手上。心下了然;太平公主也是顺势道:“不若交由满朝文武来议?”
满朝文武;其实现下的满朝文武也惧都是韦后的传声之筒;真正敢直言;一是不在京中;二是早已隐没了乡野。这点;太平公主何尝不知?交由满朝文武一言;不过是又将推回了韦后。
韦后自知太平公主之意;遂道:“怎可如此?这江山到底是我李家的江山;谁来做这江山之主怎可是外人所能纷议?”
太平公主一怔;轻点了点头:“嫂嫂所言极是;只是妹妹甚少入宫;怕是不敢妄断。”
附和着太平公主;韦后也是颔首:“倒也是;这宫中王爷虽说不多;但也确实不少;哪位王爷能有此造化;确不好胡乱点试。”言至此;韦后话风一转;似是随意相询:“不知妹妹自觉重茂如何?”
太平公主摇头;似是不好妄断结论。韦后叹了口气;续道:“先前皇上对重茂也是极为喜爱;常夸重茂天资聪颖;丰俊神仪;仁孝双全;难得的是;最识大体;可为栋梁。”
温王李重茂;太平公主自是清楚;他是韦后所生;平常更是惟韦后命之从。
韦后言罢;太平公主作思考状;秀眉轻凝:“重茂确然不错;不过这社稷之事于他而言甚为过重;乃知;重茂不过才十六少年;如何懂得治理天下?况且”
“妹妹此言差矣;所谓垂拱而治;以重茂天资;得以朝中众臣倾心相辅;年龄虽小;却正是易学之年;大臣们辅助几年;这重茂自然可为一代名君。”不动声色打断了太平公主的话;韦后似是知道太平公主接下来将会说些什么;只是一脸自信;尤为坚决。
韦后的神色自然落在了太平公主眼中;心中冷笑不已;但面上却更为犹豫;轻声道:“还是不妥;弱冠之年;怕是难以服众;满朝大臣恐也多有微言。嫂嫂觉得相王何如?相王李旦;早在阿武子前便已君临天下;依妹妹愚意;倒还是相王妥当。”
早知太平公主会提及相王李旦;这长安有谁不知相王和太平公主那兄妹之情?
果然;太平公主说完;韦后面带不屑:“且不说这帝位应由子嗣继承;相王身份不正;便如妹妹所言;已然退位让贤的相王;又何以再次君临天下?”
太平公主显得有些为难;喃喃道:“可重茂毕竟年幼;便是朝中大臣可在嫂嫂垂帘下诚辅于他;但妹妹只怕各地节度使;郡守;太守心怀异心”看似盈弱;实则语带双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自从逼得东宫太子不得不反;而又在自己一手压制之下;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遵从自己之意诛尽其满门。其后更是一手遮天;满朝文武莫敢不从。韦后又有多少年未曾遇到有敢如此与自己说话;又敢如此相胁自己之人?
一拂衣裳;韦后正坐;便就这样看着太平公主;凤目微闭;问道:“若是本宫决意非重茂不可呢?”话中寒意;便连太平公主身后之宫人也俏然噤声;不敢呼吸。
心中不屑之意更甚;但表面继续示弱;太平公主苦笑道:“怕是会动摇这李唐江山。”眼看韦后怒意更盛;太平公主心道目的既已达成;倒也不可逼的韦后太甚;韦后在自己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即便现下看起来这京中势力都在其一手掌握之下;但太平公主自信;若是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但眼下;她还有用;还不能死。所以不待韦后开口;太平公主又是转颜一笑;轻掩小口;道:“不若妹妹给嫂嫂出个主意吧。”
按奈着心中那不耐之意;韦后静待太平公主说将下去。重茂继位;这是下午时分已于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希;兵部尚书宗楚客等一甘亲信商议所定下之意。且誓在必行;不容有些许变动。虽然对太平公主韦后确有几分惧意;但韦后并不相信太平公主真能奈何得了自己。
闻太平公主此言;韦后眼中流露相询之意;太平公主又道:“便由重茂继位吧;不过嫂嫂可由相王辅政;如此一来;朝中自然不会有任何非议;即使各地太守;郡守也断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太平公主退了一步;韦后暂时不想与她彻底反目;所以太平公主说完;韦后也面露沉思之色;她不相信太平公主会如此大方;虽然她并不认为太平公主有何处比得上自己;但想来这个女人也绝对不简单;既如此;难道她会不知若是重茂真继了位;将来自己会做些什么?而她又会面临些什么?
但她怎会如此便放手了呢?怎会如此就将这江山放在了自己手中呢?韦后不明白;看着太平公主浅笑的神情;韦后越发的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但究竟古怪在何处?韦后一时想不出。
第十八章 荣耀
一盏茶的时辰;韦后终究打定了主意;重茂若是做了皇上;那任凭她如何折腾;总也不能在宫内瞒过自己做些什么。而假以时日;京畿之处被自己牢牢掌握;那她还能有何作为?这般想着;韦后依然谨慎;僵硬般一笑:“妹妹所言甚是;不若由相王做那左辅大臣;兵部尚书宗楚客来做那右辅大臣?”
深深的看了韦后几眼;太平公主也不作表示;点头应下。
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口腹蜜剑;等等这世间最阴暗的人性交锋。这便是政治。深谙其中之道的韦后与太平公主表面上是相谈甚欢;哪有一丝皇上驾崩之后所该有之情绪?又是一番言语试探之后;太平公主也不再多作停留;达到了目的;也就向韦后请辞离开这世间最堂正也最阴暗之所。
出得皇宫;令下人将车马停在了皇宫正门一侧;太平公主掀开了卷帘;面对皇宫;看着那一片的金碧辉煌;陷入了沉思。
朝中大臣大都韦后亲信;这原本便是太平公主计划中的一环;若不是在朝上有极大的话语权;再给韦后十年她也不敢行如此之事。而太平公主需要韦后行如此之事;偏生她又等不得十年—她已经等的太久了。所以她便果然将自己亲信之人通过各种渠道暗中离开了朝廷;离开了京都。为的;便是让韦后彻底得势。而韦后也果然不负她所望;短短的时间;竟是控制了京中半数以上大臣;这点;便连太平也是对其赞赏不已。
提出让相王辅政;这是早已安排好之事;原是想借相王之手架空韦后手上之权势;而后于自己所谋大事也就成功了一半。可是太平却没料到;这韦后并非她想象般那般不堪;顺势应下太平公主之意后;竟是又扶出了宗楚客。
宗楚客此人;太平公主也是知道的;此人确属不可多得之谋士;才智双绝;甚至比之自己府上那些清客也尤胜几分。韦后将此人推至台前来制衡相王确乃上策。姑且不谈相王在宫中本就声名不佳;并无才名。甚至;虽说相王也曾君临天下;但其谋略;手断根本不敢恭维。基本上;相王便是既无才也无德;更是资质平庸至极之辈。
太平公主抬出相王;在韦后看来;太平公主是想籍由相王那身份以及曾经的威望来防范于自己;所以韦后根本未曾将相王放在眼中;抬出宗楚客;一是保险起见;毕竟;太平公主并不会真的是自己所想象般那样无能。二则是宗楚客此人也确有辅政之才;原本;她也在寻些由头想提拔此人;却不曾想太平公主竟是在不觉间帮了她;故此;韦后才应下了太平公主;由相王出阁;辅政。
太平公主面向着皇宫那城墙;沉默不语;随她一起前来的随从也只得远远的站在太平公主背后;并不敢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公主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