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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将南聪唤来,这些时日来他确实太清闲了,此次这少年的举动也正好为他找些事来。”楚南轩吩咐着。却复又转回身去,依旧坐在石凳之上,附身轻抚身旁一绽放地极为鲜艳的花朵。
楚南聪,楚氏三房,他也是楚氏族中唯一在朝无任何官职在身之人,而事实上江南道上却是鲜有人知这位一向清闲的楚家三爷正是暗地里执掌江南楚氏商会之人。
看得出来楚南轩是有意图要利用商会对那少年反击了,但楚南仁却依旧不满,不屑,他从来都是看不起卑贱地走卒行夫之辈。他也始终不认为仅仅是靠商会之中的那些事能对那少年以及那孽子带来怎样的麻烦。
但不管怎样,楚南仁始终也不敢忤逆家主的意思,于是虽然不满着。楚南仁也是恭身应下,继尔径自去唤楚南聪前来。
楚南聪约莫在一盏茶的功夫后便赶到了楚园这处后院中,只是他来的虽然不慢,但人却显得极为颓废,胡乱扎起来的头发丝毫不能遮挡得了昨夜一夜风流所留下来的斑斑印痕,尤其是脖子间那红艳似血的吻痕,更是轻易让人看得出他昨夜是何等地纵情笙歌。
这位楚氏三爷生的极为倜傥潇洒,加上他那颓败的气息完完全全便是一个纨绔中年地秉性,他站在楚南轩身前恭身时。玩世不恭的神情下更是叫人根本看不出他才是执掌着楚氏商会的核心人物。
不过尽管如此,楚南轩却依旧是微笑而看着他这位兄弟,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却总能由楚南聪那双不大不小的眼中瞧出许多令人心悸的奸诈与阴险,楚南聪才是他楚家唯一一个最像商人之人。
“听说苏州府城中商会所属酒楼近来颇为不善?”楚南轩轻声问着,唇角似笑非笑。
楚南聪打了个呵欠,怕是现下面对着家主之时他所想的也仍旧是昨夜那两个浪蹄子实在太能折腾:“有么?”揉了偷稍显惺忪的眼睛,楚南聪作出一副沉思之状,随即恍然大悟:“好象确实有着么回事。家主,您是不知道,那少年的手段实在古怪异常,若非我楚氏商会所属酒楼太多,我都想将酒楼托给那少年来打理,他绝对是经商的天才!”
与楚南仁故作地粗狂之态不同,楚南聪却是以一副玩世不恭之态来掩饰着他远胜常人的才智。而对于他的这番混帐话,楚南轩也依旧是含笑安听,他不介意他两个心性扭曲的兄弟有着太多异于常人之处。
“其实不仅仅是商会所属的酒楼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便连城内各处赌坊。茶楼,客栈也都受到冲击。”楚南聪依旧是一副懒散淡漠的态度。但在他说起商会之事时却显得智珠在握:“便就好像赌坊罢,家主,您说说看,这赌坊不就应是要来的客人越输越多才好?可那刘府的赌坊近日来却反其道而行之,不知为何刘家地那些赌坊都定下每日只限输五两大银为限,输够了,即使你还有再多的银钱却也只能被赌坊赶将出去。表面看来这很愚蠢很不可思议,但偏偏那些刘府的赌坊反而生意越来越好,这可真是奇了怪哉。”
若真是表面这般的纨绔败家子弟,那这楚南聪又何以对商会之事如数家珍?
楚南轩对于他这位兄弟自然一向都是极为了解的,因此他也见怪不怪,只是在他听着那刘府赌坊之事时却时常露出疑问,恍然等等情绪,他虽然不为商,但也定然不是对从商一事丝毫不通。
这天下还有不让输钱的赌坊?楚南轩想着,嘴角颇为耐人寻味,他自然也根本理解不了那少年张宏脑中古怪异常的许多想法。
对于人性的了解,把握常人的心理,在这时代下。怕即便是楚南轩再如何地大智近妖也赶不上张宏两千年地见识。
“说说看,这个月向族中上缴的份额大概会减少几成?”楚南轩不会理会楚南聪这些唠叨式地牢骚,他看地只是结果。
楚南聪不曾直接回话,却反而径自随意走到楚南轩身前那石凳上坐了下去:“最多一成,虽然那少年是个天才,刘府这些时日来也确实不可小觎。但他们始终根基浅薄,不足以与我楚氏商会相提。”
“一成?”依旧是出乎了楚南轩的预料,并不是说一成少,而这一成实在太多了些,他楚氏上下所依赖的这商会减少了一成份额会是多少银子怕即便他从未入了解过也能大概知道,惊诧着,楚南轩也微微皱了起眉,这才想起确实是轻视这卑贱商人之事了:“你要知道这一成对我楚家意味着什么。”
察觉到楚南轩口中稍带严厉的呵责,楚南聪抬了看了楚南轩一眼。他似乎并不太尊重这位楚氏当代家主:“依我之见,兄长若是担心后患,倒不如直接以官府来对付那刘府与黄家。胡乱寻些由头,封他几处酒楼赌坊,且再看看他们如此得势。”
楚南聪与楚南仁的看法,手段无疑极为相似,都是主张以强势欺压这时根基未稳的张宏等人。
这楚南聪说完却是叫楚南轩一时未再开口,他再看着这位兄弟时忽然眼中生出百般兴趣,他地真好奇为何这两位兄弟会在这事上显得如此有默契。
安分了这么多年,他们是不是又有些外人不可道的算盘?楚南轩微笑着,却也深知在这等外患初显时。内忧绝不能有。
“不能再如此任由他们如此张狂下去了,楚家商会在江南道的地位也绝非他们所能撼动。”轻轻道着如此一言,楚南轩随即起身。
楚南聪撇了撇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兄长,言道:“兄长以为我等该当如何?论从商,我自认不如那少年,甘拜下风。”
这一牢骚无疑乃是事实,楚南轩也看得出来那种种经商时的手段都不会他们所能通晓,这时的楚南轩其实心中也对那古怪的少年生出太多的疑惑。他发现他越来越不能理解那少年的意图了。
可不管怎样,他也肯定不会看着那少年在江南道日见稳固,继尔使得那孽子有机可趁。
“他能做地,难道你便不能做?他可以限制输钱的数量,你不会也来限制?他限制五两,你便来七两,又有何妨?至于酒楼的那些分档次,送酒水,你不会效仿?”微微眯着眼睛。楚南轩缓缓言着。
若楚氏真是如此做了。那想来张宏也定会受到冲击,这是必然之事。毕竟楚氏在江南道根基稳固。
察觉到楚南聪稍有不满地神情,楚南轩未曾理会,直接言道:“不必计较什么颜面,也不要想着楚氏效仿那等人失了面子,这些都不实际,你首先要保证我楚氏商会在江南道的地位。”
楚南聪摇了摇头,他真的不屑效仿他人,更何况要他效仿的乃是一无名少年。不过,既然家主都这般说了出来,他又如何敢不照办?因此,楚南聪起身,随意言道:“遵家主之命便是。”
看着楚南聪摇摇晃晃自面前小径一路前行,楚南轩面上那些从容渐渐凝固,继尔显得慎重。看来,那拥有着皇帝陛下金牌的少年果然不简单,此次针对他楚氏一事,也的确是来势汹汹!
“张宏,楚图”喃喃而把玩着针对他楚氏的这二人之名字,楚南轩慎重的神情却忽然显得愈发有趣起来:“宏图,便让本执宰来看看你这二人是否真的能在江南做出一番宏图伟业罢!”
楚南轩玩味而笑着,落在这奇花绽放地后院中,却是莫名而生出许多期待之态。
苏州府外官道一事既已发生后,那时的妖妖便断言楚氏会针对他现下操作商家一事而采取举动,这些张宏都也考虑到了,可他千算万算却始终不能考虑到楚氏最终针对他的手段而采取的应变之策竟然是效仿?!
这对张宏来说堂堂楚氏也实在未免太无耻了些,他经营商家的这些事竟然是大多被楚氏模仿,这在出乎他意料的同时也的确给他带来极大的冲击。
堂堂江南楚氏地无耻之为在张宏看来很难让他理解,毕竟。他本以为楚氏商会会继续采取价格上地手段来打压他经营的黄家与刘府。可张宏很难理解却只因他并未完全了解他操作商家的那些手段落在这个时代中为这时代的下带来怎样的震撼和冲击,而事实上楚氏除了效仿,似乎也无其他好方法来应对他地这些手段。
以价格打压确实是最为简单大的策略,但那毕竟太损耗实力。
再如何来说,这几日楚氏商会已是将他所运用在酒楼,赌坊二处的手段效仿了去。张宏阻止不了,所以他现下也只能继续寻求突破点,这在楚氏商会逐渐重回以往强势前是刻不容缓的。
因此,在官道之事后地第三日,也是范慎来到江南苏州府地第三日,张宏在天色稍晚时便唤上了范慎前去苏州河畔的花船之上。
黄不学杭州那些事已经彻底转移到了苏州府,有着韦和近千兵力地看护,张宏总算大致了却了这一后顾之忧,转而可以将心神全部放在他一开始所制定的策略之上。
张宏与范慎趁着暮色前往苏州河畔时。本来无意带着妖妖,毕竟他二人现下所去之处乃是烟花之所,不适合带着妖妖前去。可最终出现在马车上地也依旧有着妖妖那张精致冷漠的小脸,这实在是妖妖的固执,张宏地无奈。
苏州河畔的花船停靠在苏州河上,闪烁着处处的通火灯明时也是莺莺燕燕一片,四处笙歌。
有了前去平康坊的经历,张宏起初对这苏州河畔也不存太大希望,他因为对平康坊阴暗的印象已经是让他对这大唐的青楼失去了兴趣。
可当马车停了下来,张宏牵着妖妖由范慎带领下走往花船时,却是愕然发现与京城的平康坊相比。这苏州河畔实在符合了他前世对青楼的印象。
处处弥漫着春色,二八妙龄少女在船上或是轻笑,或是抚琴,风情遍布之时也存有许多浪漫的意味。酒香,少女体香,花香,种种香溢地确能够轻易让人流连花丛,不思归家。
在范慎的引领下,张宏含笑牵着妖妖的小手。欣赏着处处春色之余,也大有怡然之意,他这三人前往的花船乃是属刘府经营之下最为华丽,奢华的一处花船。
脚刚落在船上,船头那几个或是轻盈,或是丰腴的少女便已是欢笑而迎了过来,这几位少女向着张宏三人来时,其中大部分倒是向着范慎而去,毕竟跨着宝剑。本身也是眉清目明。俊郎非凡的青年才俊远比张宏这外表看起来的少年更要诱人。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其实张宏地相貌在这唐时也属异常俊俏,由早前张宏初入太平公主府时太平公主殿下对张宏的称赞便能看出,张宏确实俊俏。而之所以那许多少女仍是大多迎向范慎,倒完全是因张宏所牵着的妖妖。
一身大红衣轻纱,本便精致的小脸更显妖异之下,妖妖独特的稍显生涩的妖媚也的确能够让这船上百花失色,更何况,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在望着试图靠向张宏的那几个小女时,明显是虎视眈眈。
张宏自然不会怪罪妖妖,他今日来这花船本来也并非是寻乐生情,只是他若要经营这花船之事,那首先必须得对这花船有个充分地了解,他必须得知道这古代地青楼究竟是怎样一种形式的存在,又是以哪些手段在经营着。
范慎纵意花丛自然是极为风度翩翩,而由他对那些妙龄少女地欲拒还迎便轻易可让张宏看得出这位范门世子,显然是久经花丛之人。
在几名少女的簇拥之下,张宏随在范慎身后向船内走去,他与范慎穿着都是极为不俗,华贵异常之下只是让这些少女以为这两位公子乃是谁家府上的兄弟二人,因此倒也不曾有人能够瞧出张宏才是这三人中的主要之人。
沿着两旁的通明灯笼,张宏面色柔和,含笑的唇角在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之下更是彰显着少年才士之意。而也是张宏与范慎步入花船内厅后,这才发现花船之中真正的魅力所在。
厅内,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少女才士将气氛烘托地极是浓郁,而尽管张宏一直都是牵着妖妖的手,却依然是有着许多身坠百花丛之感觉来。
散了所携银钱,范慎好不容易才摆脱那许多少女。这才堪堪转过身来随在张宏身旁,一向儒雅清秀的范慎在这厅内也更是盎然倜傥。“大人,您看。”范慎微笑着,手却是指向船内最里处那一身着将领铠甲之粗狂中年,在他怀中却分别左拥右抱着两个少女。
但见那将领放肆粗狂的大笑着,时不时将满是络腮胡子的头颅埋在那两个少女的酥胸之上,张宏嘴角不复温和,却是有些冷意:“还真是充分具备了野兽与美女地后现代主义风格。”
那粗狂的将领,却正是楚南仁。其实这个时候张宏也很怀疑是不是楚南仁本就知道他今日要来此处。
楚南仁沉浸在少女的嬉笑轻呵中,自然不曾注意到船内的张宏与范慎,范慎依旧微笑而看着楚南仁时。忍不住好奇而问:“后现代主义风格?”
张宏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