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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后当时的几个心腹,宰辅宗楚客现如今不见人影,但从他那右大营五万大军莫名其妙而归顺二王爷薛崇简一事便可以看得出宗楚客此人极有可能是在太平公主或者王公公的操纵下;而至于工部尚书张希,更是不必多言,他的崛起完全是类似黄家黄贾仁一般的为王公公一手造就。
太平公主与王公公为何要操纵韦后。让韦后权赫一时?张宏并不知道原因。但他却能够从此事中看得出来王公公地厉害。基本上操纵韦后一事与其说是太平公主所为。倒还不如说是太平公主地意思。王公公地作为。
这所有地种种。都只是证明了王公公地强大。强调着张宏必须得重视王公公地同时也对他眼下江南道之事有一个败亡地觉悟。
当然。尽管是忌惮着王公公。张宏却也根本不会退却。这只能从另一个方面激励着他务必在江南道之事上有一个完美地收官。
因此。这几日里。张宏一边是在暗访着王公公在江南道地影响。另一边却已经是在思虑着该如何在金陵城内将李挽良拿下。破坏楚南仁等人地布置之时。也逼地楚南仁那些人尽早在楚氏内部掀起一番风浪。苏州府到杭州府之间地官道上。
韦和率着他手下数百兵士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试图在这两个州府之间捕捉到李挽良地消息。而这已经是他在这条官道寻查地第三日了。在大人张宏地意思中。一条官道最多可停留三日。若无消息则迅速再换一条。
江南道最为富庶。乃是大唐商贾云集之地。这便直接造成官道之上地车队密集。虽说这时韦和等人所处地这一段路比较偏僻。但依旧时常看得见长长地车队。
眼下,韦和身旁那名副将便正是在盘查着他们面前这一支车队,韦后手下的人都是年前随他曾经追随韦后试图谋反之人,因此从忠诚上来讲,他们对韦和的忠诚绝对超过了他们对皇帝陛下的忠诚。这个时候面对着眼前这么一支车队,副将韦强检查的极为仔细,从头到尾任何一辆马车都不曾放过,而这也正是韦大将军的指示。
“军爷您辛苦”车队中一名管家人物,笑眯眯的看着韦强检查罢他这一车队,尔后很自觉的摸出一些数十贯银钱偷偷塞给韦强。
韦强掂量了掂量手中铜钱,抬头看了看天色,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而他这一副作派,再加上他本身长相便极是凶恶,倒根本不像是大唐官兵,像极了土匪恶霸。
管家通事理,给的铜钱也并不少,车队便也得已安然通行,这一幕当然是落在道路旁树阴之下地韦和眼中。他并不介意手下兵士如此盘剥过往的商人,而也之所以在军中保持着无上地威望。很大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韦和的不拘小节。
长长的车队缓缓行驶,逐渐没落在韦和视线之内,不免让他叹息了一声。这已经是第三日,若再是寻不到李挽良地任何蛛丝马迹,怕是再也寻找不到了,这种事儿拖的越久,总归是希望越为渺茫。
“将军,您看”韦强眉开眼笑。他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韦氏族人,本来活的便相当辛苦。且不说在军中毫无地位。便连军饷也基本上是没有的。所以这几日的对往来商人地盘剥,确实是让他们极为兴奋。
韦和笑骂了句。心中怜悯着手下弟兄,口中却是言道:“看把你给贱的。没见过似地。”顿了顿,不曾去接过韦强递来地铜钱。又看了眼道路两侧的弟兄,道:“给弟兄们分了罢,不必给我留着。”
韦强笑了笑,似乎早便知道将军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之后很快将铜钱散开,分发到两旁军士手中。而这也正是这几日来他们瓜分这些买路钱地唯一途径,从他副将韦强,到最低等的普通士兵,人人都是一样地待遇。看着手中又多了几枚铜钱之后便乐不可支的手下兵士,韦和不禁心中苦涩,他靠着那颗大数,微微眯着眼睛,喃喃道:“总有一日,我会带你们过上好日子。”
谁说狼心狗肺地韦和心中便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谁又知道韦和那夜悍然背叛韦后的真正原因?若非是舍不得这些追随了他许多年的兄弟,他何苦要背负这样一个世人唾骂的叛徒罪名?
“你不要叫我失望”再道了这么一句,韦和抬起了头,看着官道那处又有一辆马车行来,以眼色示意韦强上前盘查。
似这等单辆马车,这几日韦和当然盘查了不少,也很自然的不会有半分收获,因为这些马车中通常所坐的都是一些商人的家眷,或者是往来探亲访友的普通人,与韦和所要查找的消息根本是毫无瓜葛。
韦强大大咧咧的拦下了这辆马车,根本不听那车夫罗嗦,一巴掌便将那车夫推了下去,然后掀开车帘向内望去。但也是这么一望,韦强便再也挪不开眼睛,他看着车内那个女人之时眼中直冒欲火,似乎是这样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也成功挑起了韦强的性饥渴。
其实也并非韦强不堪,主要还是车内那女人在看到韦强之后笑的太过放荡,她有意勾搭这名军爷,所以这一笑充斥着搔手弄姿的意味。“看见什么了?”韦和当然看得出韦强呆滞在了那处,他很理解韦强的行为,因此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灰尘,向着马车走去。
韦强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让开了一些位置让韦和自己去看,韦和便就这么看了一眼,随后撇了撇嘴。
他当然不会看得上这等姿色庸俗的女人,但他却也能理解韦强的失态,韦和治军一向严格,尤其是在随张宏赶到江南道后,他担心手下军士为张宏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已经是严令这些狼崽子不得踏足青楼等场所。几个月了,正常人都要憋出火来,又何况是韦强这等五大三粗的军士。
向着韦强不屑一笑,韦和随即换上一副稍为亲切的模样,看着车内那个女人,眯着眼睛从她胸部腿上游荡着,问道:“小娘子何许人氏?这是去往何处?探亲?访友?”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是色急而口吃,引的车内那女人媚笑不已的同时,那女人也嗲嗲软言道:“哟,这位军爷,你一下子就问了这么多问题叫小女子如何来回答?”
韦和心头暗笑,他嗅得出一股浓郁的风尘味,而也是这么一个感觉却叫韦和有些疑惑,他想不通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婊子能去什么地方?
“小娘子是不知道啊,最近这段时间此处盗匪横行,连连劫色害命,军爷不问清楚便是对你的不负责啊。”韦和仍旧是色鬼模样,打量着这女子丰腴的肉体,却很敏锐的捕捉到这女子虽然表面看来极为从容。但隐隐似乎是在后退着,躲避着。
不难理解。一个女子碰到这们一群如狼似虎地官兵,本就应该惶恐。可为何她要努力作出一副自然之态?
“是吗?那奴家这一路上岂不是要自求多福了?”女人媚眼如丝,平庸的相貌。声音却是柔腻润滑,惹人浮想联翩。
面子功夫做地不错。韦和冷笑,收敛他先前的亲和态度,狰狞着脸色,突然吼道:“在藏些什么东西?还不给本将军交出来?”
这么一吼纯粹是韦和诈吼,他隐隐觉得这女人是在躲着他们。心中的那些不确定让韦和地神经病又犯了起来,其实冲着女人大吼也有调戏她的意思。
女人瞬间面色大变。惨白之下又是在车厢内连连退后:“军爷您。没。没什么。”
她应该哭,不应该继续强自镇定。韦和分析罢。探手将那女人拉了出来,而也是这么一抖。却从那女人袖子中掉出一封信来。
根本是不顾那女人的脸色,韦和直接便撕开了那封信。眼睛随意一瞥,心中剧震。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寥寥两句话而已,说是即将离开杭州,让家中速送银钱。这两句话要说在平时也根本不会让韦和起疑,但现在他的全部心思却都是放在杭州府消失不见了的那位少爷李挽良,因此当他看到这杭州二字时,便又想起了那位李少爷。
况且,信地末端署名也正是一个李字。
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雀跃压抑下来,韦和冷面看着女子:“若再不坦白言来,莫怪本将军辣手催花。”
这会儿地韦和确实很狰狞,那女子当然也会害怕。所以颤抖之下,那女人也是赶紧交代出了她偶遇一位少爷,给了她一笔银钱,让他将信送往苏州,而至于那位少爷地身份她却是不知道。
李挽良确实很聪明,他通过这么一个谁也不在意的女人倒也地确是成功瞒过了楚家的耳目。但他始终料想不到这女人会碰到韦和这等狼子野心地人,因此自然也不会去想一个弱女子在面对韦和这等人时,会不会惊慌失乱。
得到了这么一封信,韦和便也无意再为难这女人,这女人不是重要的,重要地是告诉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信送到大人手中。
挥手示意身后那名兵士上前,韦和随手叫信交给他,言道:“尽快交到大人手中。”
兵士领命,飞奔而去。韦和看着这时面色惨白的女子,刚要将她放行,一旁的韦强却是垂涎着口水,道:“大人,您看弟兄们”
韦和好气的看了身旁这副将一眼,然后再看向那女人之时却是不屑皱了眉,一个婊子而已,况且又是牵连到此事的婊子,那给弟兄们开开荤似乎不太过分。
“记得打赏小娘子。”淡淡说了这么一句,韦和随即转身离去,却不曾看到因为他这么一句话,那女人瞬间更为难看的脸色。
韦强大喜,兴奋而吼叫着,纵身将这女人又扑入了车厢之内,片刻之间,那车厢内便传来衣裳的撕扯声,女人的尖叫声。
这都让韦心中无奈,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手下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东西,但也实在不曾想到便是面对一个女人,这些人也是如此的不是东西。心中这样想着,韦和却是一脸兴致看着那马车前已经自觉排起了队的手下兵士。
那个女人的下场不会太好
韦和看了眼躺在地上那名车夫,百般无聊之下便想要离开这处,大人吩咐的事能够如此突然而做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也实在是让韦和欣喜不已,他当然知道他付出的越多,那少年会给他的便也越多。
可韦和还不曾离开,韦强却是赤膊从马车内又跳了出来,这个面相丑恶的副将留下女人在车厢内哭泣着,手中却是捏着一条布帛走到韦和身前:“将军,这是从那女人胸脯上找到的。”
先是疑惑,然后惊讶,韦和伸手接过那布帛,面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这布帛上所记地才是真正的东西。而先前那封信仅仅是迷惑人罢了。
不得不佩服李少爷李挽良地才智。他是想不到女人会遇到韦和这些人,但他能够想到女人会遇上一些不是他李家的人。所以事先便准备了那么一封信用来让这女人脱身。而至于他真正的意图,则是记在布帛之上,贴这女人胸部而藏。
谁又能想到这女人会遇上这么一群韦和等人呢?李挽良再如何地聪明又如何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这些人就开始做出了这等苟且之事?
冷眼再看了那车厢一眼,韦和皱眉言道:“你们这群兔崽子用完了记得带回营里给剩下的弟兄们玩玩。这样一个婊子,还赏什么钱?”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力,但偏偏有了这么大的惊喜。张宏实在不知是该叹息还是该庆幸他运气实在够好。这会儿在小巷宅院中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的看着,张宏当然比韦和更能肯定这封信定是出自李挽良的手笔。
离开杭州。那极有可能便是如张希所猜测的那般向着金陵城而去了。速送银钱,指地便是李挽良与楚南仁之间合作那些事上所须要的银钱。这些张宏当然能能够猜到。而也是在他借到这封信之时便随即筹谋着该如何布置金陵城之事。
李挽良,张宏是志在必得。他必须得通过这么一个李少爷挑起楚南仁那些人地底线,迫使他们因为中断了皇商李家地资助而与楚南轩翻脸。但得到了这位李少爷又该如何处置?这一点却是张宏至今仍在思虑之事。他不能杀了李挽良,因为留着此人应该还有其他用处,可若是他将李挽良留在他手上,那势必会让楚南仁等人将矛头针对向他。这当然不是张宏想要见到的结果,他也肯定不是想去与楚南仁等人正面冲突,他只是想让楚氏内部争斗。
莫不成将李挽良送给楚南轩?张宏沉思着,他坐在院中,范慎这个贴身护卫一如既往地坐在他身旁,而妖妖与公孙兰则是在后院。所以这时张宏沉思之时,这院中倒一时愈发寂静了下来。
可也在这时,这小巷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奔腾的声音,清晰落入张宏耳中时,他还不曾有任何反映,范慎已然是谨慎而起身,向着门外望着。
进来之人乃是韦和,他似乎极为匆忙紧张,跳下马地他根本不曾将马捆起来,便随即大步奔向院中张宏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