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有我之相助,但其实你还是高估了我,低估了张希。你当真以为做了许多年的工部尚书只是依赖于韦后?”认真的看着张宏此时反映的楚图,显然是稍有失望。因为张宏根本是神色未有一丝变动:“你将自己定位太高,眼光也太过长远。”微微一顿,楚图终于还是将心中那些担忧说了出来:“我不能确信你是否好高骛远之辈。”
闻楚图此言,张宏并无惊讶之色,他知道他心中所想之事是这时代之人永不能接受之事。所以张宏侧头微微一想,只是道:“战略上,当蔑视于他,战术上,当重视于他。”
这句话极为精辟,确实适合此时他二人所谋划之事,而楚图自然不曾听及这话,所以他显得极为惊讶,赞赏。双眼灼灼看着张宏,不再有任何担忧之色,遂也将自己一开始所计划之事坦然说出:“天亮,你便去临淄王府等他早朝回来,那时他也该听闻今夜之事了。无须太平公主出手,有临淄王以及左前卫大将军这二人,足够应付张希的任何手段。”
张宏也是这般想。他之所以要与张希为敌,其实本就是要试探去临淄王或太平公主。
说完这些,范慎也刚好将已然歇息的黄不学唤了过来,黄不学在得知是张宏唤他前来时显得异常兴奋,让范慎有些不明所以。
范慎退在一旁后,张宏看着那胖子黄不学,却发现他在偷偷打量着楚图此人,黄不学是见过楚图的,便是那天在长安道上张宏羞辱张介良之时,但黄不学却根本不知道这冷傲青年之来历。
像是根本未曾注意到黄不学在打量楚图,张宏径自言道:“明早,我将暂迁此地,我需要一处宅子。”
黄不学大喜,连声道着谢公子赏识时显得有些夸张。只是在注意到张宏神色时倒也不再多作废话,转身就走。
黄不学走后,楚图也知此时留在此处无用,要等也是在明日张宏与临淄王相商罢才能决定,所以也不再停留,告辞而去。只是范慎显得有些话要予张宏言,但张宏依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将他送了出去。
不是故作不在意范慎。而是在得知范慎此人并非太平公主之人后,张宏隐隐猜得范慎些许底细。在此时节,他即便是想用范慎,也不敢贸然便用。太平公主言只须时日便能得范慎,所以张宏仍是在等。
第五十三章 对错
院中再无一人,张宏并未回房,仍是一人站在院中。他在想及今晚以及这两日所发生之事。这是张宏的习惯,他习惯在谋划着些事前或是事后再将这些深思熟滤一番。楚图所言确然,毫无根基的张宏,此刻根本无任何可靠之权势。所以张宏必须步步小心,步步慎重。
一心想着心事之张宏,在听到阿娘房门轻轻响动之时,便也忙转过身来,他道是阿娘知晓众人离去,却不曾想到,出来之人不是阿娘,是妖妖。
妖妖站在房门处,推开门走了出来,复又掩上了门,但却不敢再向前。只是站在那处看着张宏,小小的身影在这寂静的院子中显得异常倔强,异常孤单。
张宏心生怜意,妖妖今日虽是闯了祸,但张宏终无怪她之意,要怪,也只是怪妖妖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心机,这般狠厉。所以张宏只是招手,示意妖妖过来。
妖妖有些犹豫,似是在畏惧张宏,但终于还是挪动小脚,走向张宏。
张宏牵着妖妖小手,坐在院中那石凳之上,看着妖妖似乎有些躲闪自己之意,心中也是知道妖妖为何如此。轻笑着将妖妖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张宏抚着妖妖那稍软的发丝,温言道:“既是有人在保护你和阿娘,你为何又要出来呢?”
妖妖感觉到张宏并未有生气她那般举动,所以她稍稍有些敢正视张宏的眼睛,在看出张宏那笑意间的温和罢,妖妖终于敢说话,但仍带怯意:“阿娘看着那许多人会担心,妖妖也不相信那些人。”
妖妖的许多人,以及那些人张宏明白。许多人是指张介良等人,而那些人却是指楚图,范慎等人。
深切的感觉到妖妖爱护阿娘之心的张宏极为感动,不禁又抱紧了妖妖几分:“妖妖,你还小,以后再遇事切勿着急先动,你要等到能够确定何人是帮你,何人是害你之时才能决定。”言语轻叹,温柔之意大显。张宏不会担心妖妖不懂他的话,因为妖妖异常聪颖。
妖妖注视着张宏的脸,忽然显得有些委屈,有些小心:“宏哥哥,妖妖是不是做错事了?”
张宏抱着妖妖轻轻摇头:“倒也不是说做错了,只是担心妖妖会受到伤害。”
妖妖却像是忽然显得有些笨了起来。仍是那般问着:“宏哥哥。妖妖真地做错事了吗?”
张宏这才意识到妖妖这简单地问话中包含着地许多自责。微想之下。张宏便也知道应是阿娘呵责了妖妖。所以张宏极为认真:“妖妖。你没有做错。一件事地对错与否。不能因他人之意而结论。似你今日这般。你觉得你做错了么?”
妖妖还是那般问着:“宏哥哥。妖妖是不是做错事了?”只是第三次这般问着之时。妖妖已经眼中含泪。泫泫欲泣。
张宏只觉得一阵苦涩。伸手捏了捏妖妖那娇巧可爱地鼻子。又道:“你没有做错。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关心。以及关心自己地人。那无论做出何事。与我们而言。都不能说是做错了。”
一丝清泪顺着妖妖眼角滑落。这是张宏第一次见到妖妖掉泪。而以往即便是那样地遭遇。妖妖也从未掉过泪。
“宏哥哥。妖妖做错事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妖妖呜咽着:“阿娘说妖妖错了。那妖妖就是错了。”
深深凝视着固执至这般的妖妖,张宏迎着她那极为认真的眼睛:“可在宏哥哥这里,妖妖做的是对的。”
见妖妖稍有愕然之意,张宏又道:“你要知道,换是你宏哥哥,也会如你一般,为保护自己所关心的人,会不惜一切的。”
妖妖看着张宏,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终于不再掉泪。使劲点着头:“妖妖要保护好阿娘,宏哥哥,还有妖妖的哥哥。妖妖会不惜一切!”
看着这不过才几岁的妖妖,张宏莫名一阵叹息,眼神宁静而深邃,妖妖,其实我们都在犯着错,犯着各种各样的错。
与妖妖的这番言语其实本就是张宏的真实心意,似他这般的人而言,他不可能像这时代的人一般,忠孝礼义皆都顾及。他本来便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
妖妖不再哭泣,在张宏的询问之下,倒也清楚了为何带着万骑营兵士的张介良却能被妖妖所伤。只是那张介良太过狂妄,他以为有他父亲工部尚书的名头,这天下便再无人敢动他,所以他将所带兵士留在门口,却一人走进了张宏家,冷对及时赶到的范慎等人。
范慎等人确也不敢动他。但深知张宏不喜此人,以及知晓阿娘也害怕此人之后的妖妖却并无丝毫顾及,所以她趁阿娘不察,妖妖一人偷偷出了房间。如范慎所言,妖妖到底还小,她不可能真的能置张介良于死地。木棍也只是稍稍扎进了张介良的腹部,只是出了些血,却骇的对妖妖无丝毫防备之意的张介良当时惊恐失声,仿佛刺伤他的这小女孩儿,跟本就是一头小兽。
而至于那小木棍的来历,妖妖也告诉了张宏,是她做的,她从被捆在那恶妇家前篷中之时,便已经拣了木棍,每日磨合。这让张宏有些心悸,但也确实生不起责备妖妖之意。要怪,也只能怪这世间给了妖妖太多的磨难。
当张宏问及妖妖作此木棍起初之意时,妖妖稍稍犹豫一番,却还是告诉张宏,她那时想活下去,她知道阿哥常霸会回来寻她,她担心若是她死了,阿哥常霸也会死。
穿过妖妖黑发间张宏的手,食指轻绕着妖妖发丝,唇带笑意,他看的出妖妖对自己以及阿娘的认可喜爱,所以这让张宏心安许多。
入冬的夜间十分寒冷,皎洁的月色洒在院子中却丝毫不能让人觉得明亮,反而凭空多了几许清寒之意。
只是一个少年与他怀中的小女孩却似是根本不觉得冷,根本不觉得清寒。
“妖妖,要永远留在宏哥哥身旁,看着宏哥哥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好你们,让你们过的好。”
妖妖点头:“妖妖也要变的强大。”
第五十四章 相王
抱着妖妖坐在院子中一夜的张宏,在后来常霸也出来后,他们三人便再也没有睡觉。而当张宏看着这兄妹二人时,他总是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叹。当初带妖妖和常霸二人回家,也仅仅是张宏极为同情这兄妹二人,但他却实不曾想到,不但如今的常霸能够为他武力之依仗,便连妖妖也可以照顾和保护阿娘。只是在想及这些之时,张宏却又总能够想起那个被捆在柱子上的小女孩儿,下意识的,张宏将妖妖越抱夜紧,而常霸那脸的傻笑也越发灿烂。
天还不曾大亮,看着已然在自己怀中稍稍睡了过去的妖妖,张宏极为小心的将妖妖抱到自己房中,凝视着便连睡觉之时也带着那些戒备之意,以及紧皱着眉头的妖妖,张宏忍不住俯身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
常霸只是在院子中看着张宏这般举动,只是傻笑,但笑的很开心。
轻轻为妖妖带上了门,张宏退出来,微笑着问常霸:“你想睡觉么?”常霸仍是笑着,却不回答。张宏便又道:“那好,你就守在这儿,不许任何人靠近阿娘,和妖妖,明白么?”
常霸还是笑着,却点了点头,很用力的那种。
稍稍掂脚,张宏拍了拍比他高出许多的常霸的肩膀,笑了一笑,却也不再说话,只是径自走向门口。这个时候,他在心算着,走到临淄王府时,天也该亮了。
王府门外侍卫自然早便与张宏极为熟络,在张宏与他二人打完招呼后,那两名侍卫也忙为张宏推开了门,神色恭谨。
自知此时临淄王李隆基定未下朝的张宏,在走向这王府中任何人等不得擅入的偏殿时,竟是忽然瞧见那偏殿侧旁的一处方苗圃,想及也是须得等上一阵罢,张宏便也未入偏殿,踏入方苗圃中随意走走。
并无公主府中的漫布梅花,也无一些奇花异草之类。张宏随意走动之下却也只是见到许多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看其模样都是粗拙的很,张宏暗想应是野菜或是些别的农作物。只是想及,却又奇怪怎的王府中会种着这些东西?
这般走着的张宏在看见一株似为前世小麦的嫩苗之时,心下好奇的他便也弯腰想要去瞧瞧。只是还未待他弯下腰去,身后却是忽然有人在问:“你是何人?”
张宏一惊。却是想先前自己并未看见有人。但他也忙起身。转身看着那一手握着似是锄头般物什地四五十岁花农打扮之人。见他看向自己地眼中满是询问之意。张宏便也微笑。拱手道:“惊扰老人家了。实是小可不是。”
那花农看着张宏。饶有兴趣般:“你是来寻三郎地?”
三郎?张宏轻皱眉头。只是随即一想。却是想到临淄王李隆基在家中排行第三。所以与他极为亲近之人大都是喊三郎地。张宏看着面前这花农。却是不懂他与临淄王是何关系?但仍点头应是。
那花农含笑多看了张宏几眼。示意张宏坐在一旁大石之上后。随手递给张宏一个水壶。张宏虽有不解。但仍接过水壶喝了几口。丝毫没有嫌弃这花农手上泥土之意。
见张宏如此自然地喝了几口。那花农显然也是开心。极为淳朴地笑了笑:“我是三郎地父亲。”
未及多想。张宏听完此言。忙起身恭身行礼。三郎地父亲。那便是相王。也是即将为帝地唐睿宗!大为震惊地张宏。但在行礼之时。却仍忍不住奇怪。已为辅政大臣地相王怎会未去早朝?
相王摆手示意无妨,仍旧那般笑着:“你便是张宏吧?我最近时常听三郎起你,确实是少年英才。”
张宏看着这面前穿着花农打扮,一手泥土,倒也实在不能将他和相王以及日后的睿宗联系在一起,有些苦笑的意味:“临淄王谬赞。”
相王似是对张宏极感兴趣,又是一阵打量后,硬是要张宏坐在了那大石上,这才自己给自己寻了处石头,坐了下来。含笑又看了几眼,相王自然也是注意到张宏的恭谨,便又道:“我还是喜欢你先前的那般随意,不必将我当成什么王爷。”
张宏口上称是,只是实在想不到相王竟是这般有趣的人。
“你可知我为何会在三郎别院种这些东西?”指了指张宏身后那些奇怪的植物,相王又问:“又可知我为何会一早出现在这里?”
张宏自然不知,所以在相王问罢,也是摇了摇头,言道:“小可不知。”
并无任何什么诸如上位者气势的相王,在张宏言罢,竟是不再微笑,转而有些叹息的意思,看着那处临淄王府的偏殿,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最近与三郎所谋划之事。”
张宏只是小意看着相王,没有接口。相王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才又道:“其实不管是我那妹妹,还是三郎,他二人看似都在为自己争着些什么东西,但其实却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张宏不懂相王这些言语,因为他实是不知以临淄王与太平公主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