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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在那老狗手中的两张王牌就只剩下了山南道与河北道,河北道这处且先不提,刚到此处的张宏还是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而山南道那处则是有了不小的变动,据楚图带来的消息,韦和曾传言高不危,说是他此刻正在王平帐下效力,也快要追上焦王大军的行踪,随时都有可能决一死战了。
这个消息让张宏极为期待,他知道平王李隆基此刻也在山南道。所以并不怎么担心朝廷会在山南道失利,而若是平王殿下能够尽早平定山南道的焦王大军,那势必会直接影响到他这河北道,到那时,河间崔氏再如何的根深蒂固,似乎也都只剩下了覆灭一途。
可这些毕竟还未发生,焦王大军也依旧是在逐渐靠拢向京畿道,张宏想着眼下这些表面看来逐渐明朗,其实依旧模糊不清的局面,不仅有些无奈。在那老狗一手布置下的如此一局中,他也好,平王李隆基也罢,都只能是那老狗局中的一粒棋子,也只能随着那老狗的变化而变化,始终占不了任何大局上的主导权。
也是张宏出神而想着这些时,这小院中那处的常霸与妖妖一直都站在那处望着他,而不敢前来打扰。直到张宏回过了神,望向了他二人,常霸才傻笑着放下了他的妹妹,抓了抓脑袋。
妖妖很顺从的便又坐在了张宏身旁,她似乎很喜欢将小脑袋埋在张宏上的腿上,也很享受张宏轻抚她小脑袋的感觉。
将常霸唤到了身旁,张宏仰望着这个如铁塔一般的巨汉,微笑而抚着妖妖的黑发,轻声道:“这次既然来了,那以后就不会让你再离开你的妹妹了。”
起初是妖妖随张宏下江南,留下了常霸在京城,随后是将常霸与妖妖都陷入了洛阳城中的险境之中。他这兄妹二人随在张宏身旁的日子里,在一起轻松生活的时间几乎没有。这也是张宏一直以来的愧疚。他当初收留这双兄妹,毕竟不曾想过要如此折腾这双苦命的兄妹。
常霸先是看了妖妖一眼,随后还是那副迟钝的傻笑,他原本便不擅长言辞,极少说话。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副傻笑,其实已经表露了他真实的心迹,对于眼下这样的生活,纵然危险不曾有一日远离过,可他真的没有抱怨过,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比妹妹活的开心再要重要了。
妹妹过的开心么?常霸不知道,他只知道妹妹在看着这少年时会显得很安静。
有的时候,能够安静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妖妖的安静与常霸的傻笑不言让张宏略感了几分轻松,他也终于不再想去那些他根本想不完的事情,转身又望了眼孙业与那些士子此时所处的房间之后,他也终于起身,牵着妖妖的小手回了房中。
当河北道的局势愈发危急,当张宏这些人眼下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容乐观甚至是这共城中连日来已经出现了集结兵力的迹象后,张宏与楚图经过商量,便也知道这共城再不能停留了,他们也必须得在这河北道卫州之中换一处地方暂且安身了。
范慎不知为何还是没有赶回来,并且连出去接迎他的公孙兰也一并没有回来,虽然不知他二人在外遇到了哪些问题。可张宏却依旧只是留下了几个接应之人在此等候外便就打算离开这共城,先向河北道境内继续深入。
他不会担心有着红鞋子在暗中的公孙兰会遇到危险,也更不会担心那位范慎范公子遇到危险。
这一日,早早便整好了行装的张宏一大早便起了身,待他清洗罢走出房间之后,却看到楚图等人以及边令诚都等在了门外。他向楚图点了点头,随后径自来到边令诚身旁,看了眼这位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边公公,略显歉意道:“这些时日实在是让边大人受苦了,不过还请边大人且放宽了心,待河北之事平定。小可自当为边大人请功。”
“大人何处此言?我等辛牢那也都是为了朝廷。”边令诚面色发白,但依旧是努力一笑,简单说了这一句。这么些天的追随下来,他显然也是愈发的稳重了。
“一切为了朝廷。”张宏微笑重复了句,便也不再与他客套什么,转而又望了孙业那处房内,却发觉对方依旧不曾出来。
几日来,孙业也果真是甚少再有打扰张宏了,当初救下那些士子就是想给孙业找点事做的张宏也确实是达到了他的目的,连日来都是与士子们不知谋划些什么的孙业,也真真是忙碌了起来。
看了眼那房内,犹豫了下,张宏还是没有主动去催那些孙侍郎,他们这些院中之人一直等到门外红鞋子中暂且充当下人的人前来回报,说是马车已经备好之时,却见孙侍郎那处还是没有动静。
皱了皱眉,张宏刚想过去催喊那位孙侍郎,却眼睛一瞥,看到门外似乎又来了几人,而这几人中为首的却正是几日来都没有消息的公孙兰。
公孙兰此刻回来仿佛是有些神秘兮兮,她走入院中,先是小心看了看院中这些人,随后才轻轻走到张宏身旁,道:“公子,范公子要奴家先行回来通知你,他在黎阳城等着你。”
“黎阳?”张宏蹙眉,自然是疑惑不解。
又是一番左顾右看,待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她二人之后,公孙兰才又道:“据范公子说,卫城士子一事中其实并非都是士子,其中还有不少河北道的朝廷官员而黎阳城知府便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消息,确实是让张宏豁然一惊,他先前倒实在不曾想到那些士子中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股力量。看来他也真是轻看了那些士子,意识到了这一点,张宏便也当然想得到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准确的,毕竟河北道官员冗多,河间崔氏再如何的深入人心。也不可能一时之间就清除河北道所有的朝廷官员。
若崔氏真有这等能耐,怕也不会迟迟按兵不动了。
只是,虽然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确切的,但万一是假的呢?那他们这些人赶去黎阳岂非自投罗网?
深深的看了眼公孙兰,张宏当然不会指望能从这妖女面上看出些什么,他犹豫了下,走到楚图身旁,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图。
楚图显然也是有些疑虑,可他与张宏原本便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就是疑虑那么一瞬,楚图便断然道:“去了便知道了。”
张宏点头,他之前也是这个意思。
再没有任何迟疑的他随即便走向了孙侍郎的房间,只不过也是他刚刚走到孙业房前,便见这门却是内被人推了开来,走出来的却也正是礼部孙侍郎。
这位与张宏有着不少隔阂的孙侍郎先是望了眼院中所有人,明显是也是察觉得到这些人都在等着他,随后他将眼睛放在了张宏身上,淡然一笑,不着痕迹的拱了拱手,语出惊人道:“某正要与少府大人去说,我与这些士子便留在此处,少府大人可自行离去便是。”
东宫之争 第三百一十九章 县尉
东宫之争 第三百一十九章 县尉
最终孙业还是与那些士子留在了共城而不曾随张宏前往黎阳。
起初对于这位礼部侍郎的突然念头张宏还是有些恼火的。毕竟再如何的来说,这孙业也是朝廷为他派来的副手,就算他不喜欢此人可终究还是得认同孙业名正言顺的钦差身份,因此,留下这么一位朝廷的钦差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已然不再安全的共城,张宏肯定得暗中保护,不然若钦差出了问题,他也难逃其责。可关键问题就在于,在这河北道,张宏确实是没有太多的能力来确保这些人的安全,所以他便也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孙业的这个念头,那明显就是在给他找麻烦。
可在后来,当张宏察觉到孙业要留在共城的态度极为坚决,似乎根本不是他所能动摇之时,他便也放弃了继续劝说孙业。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恼怒了而不再理会了孙业,只是他察觉到孙业面上除了坚决之意外,更还有着不少的自信之色。
何来的自信?肯定是因为他必然有办法确保自己的安全,张宏第一时间就想到,作为皇帝陛下如此信任的一位朝廷大臣,那他在河北道肯定还掌握有朝廷的一些资源,毕竟当初那老狗一手挑起此事之前就已经露出了征兆。朝廷也不可能对于这些征兆无动于衷。
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在那老狗动手之前,河北道便已经有了些皇帝陛下的安排,只是他并没有交给张宏罢了。
此刻看来,那些安排应当便是掌握在这孙业手中了。
张宏想清楚这个问题便当然不会再担心孙业,他也不会计较皇帝陛下对此人的偏信。从某种角度来说,现如今的张宏已然是太过招摇,无论是他所掌握的能量,还是皇帝陛下给他的宠信,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那贫寒出身所能承载的份量,若皇帝陛下再不顾一切给着张宏宠信,那肯定会引起朝中的剧烈反弹,对张宏也必然是弊大于利。
这点,张宏还是明白的。
黎阳仍属卫州境内,但已与河北道相州相接壤,所以说赶到黎阳之地的张宏等人在此刻其实已经是深入了河北道腹地,他们也正在逐渐的接近河间崔氏的核心地盘。这当然会存在更大的风险,可就范慎带来的消息来说,这种风险也是张宏等人不得不冒的风险,他们在河北道也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而真正要办的事情却还是没有太多进展。
在黎阳东城门外,今日的范慎范公子却再不复以往翩翩公子的打扮,往日里他总是一身锦白儒衫的士子打扮,而今日里却是身着一身红绿相间的锦簇长袍,看起来少了许多斯文之气,多了不少富贵之气,尽管这所谓的富贵之气真的挺俗。但范慎这会儿却完全就是一富家公子的模样。
张宏跳下马车一眼看到范慎时,并不为他这种打扮而感到好笑,反而是皱起了眉,他当然明白范慎这般打扮意味着什么,便也是因此,在范慎第一时间迎上来之时,张宏开口便问:“难道黎阳城内形势竟严峻至此?”
范慎苦涩笑了笑,低头看了眼他腰带上所悬挂着那一锭极为显眼的金子,道:“非但是黎阳,大人您当日不曾见到河北大军是如何对待那些游行士子的,所以也就不会知道现如今河北道境内的士子确实很不安全。”
书香门第名门世家中所走出来的公子少爷,那腰间要么就是悬挂着玉坠,要么就是挂着宝剑,用来标榜其不俗出身。可悬挂真金的,在这唐朝张宏还真没见过,即便是商贾出身的大少爷们,也不可能如此俗气且显摆。由此可见范慎现下这一身打扮是如何的招眼,那根本就是一副十足爆发户的派头。
“当日在卫城,可有士子被那些河北军所伤?”问着话,张宏也浅浅的看了眼随在范慎身后的那个一身奴仆打扮的青年,若是他所料不错。那么那个奴仆便应当就是范慎的同族兄弟范子建了。
“这倒没有。”范慎回着话,也将视线放在了刚刚从马车内走下来的楚图身上,他与楚图自然不陌生,所以便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尽管他也清楚以楚图冷漠的性子来看,是肯定不会理他的。
果然,神色未曾有丝毫变化的楚图径自走到张宏身旁,依旧显得冷漠,淡然道:“可惜了。”
张宏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是可惜了,若是那一日卫城内的河北军再冲动一些,最好杀几个士子,那么形势肯定会对他们大好,极有可能引起河北道所有士子对崔氏的不满。
当然,这只能是张宏等人一相情愿的期望,河间崔氏也断然不会那般愚蠢。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不管怎样大人您只看我这身行头便可知道现如今河北道士子的处境,说是风声鹤唳并不为过。那一日在卫城崔氏始终是抓去了不少士子,所以等消息散发出去以后,河北道的士子们肯定会不满。”范慎那一日留在了卫城,便也亲眼看到了那些河北军抓去了多少士子,即便河间崔氏在河北道再如何的一手遮天,这件事情总是要曝光的。
“可效果终究是微乎其微。”张宏叹了句,却也摆手不再去说这些,他原本便没有指望通过那些文人士子们能成什么事:“不提此事,我来问你,若我所料不差,那么你身后这位应当便是你当日要救之人吧?”
范慎错身让开一步。道:“不错,正是范氏子建。”
那奴仆打扮的青年显然年岁要比范慎大些,蓄着少许胡须的他显得稳重,面对着张宏的疑问,他只是一派恭敬之色的见了礼,不曾慌乱,道:“我等那一日卤莽还望大人勿怪,在此,在下谨代表同行士子向大人致谢。”
“致谢就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张宏先是看了眼范慎,随后又道:“我只是要问你,你们那些人之中,有谁是起事领头之人?”
范子建一时语塞不曾说话,反而是范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大人您应当都见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