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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建一时语塞不曾说话,反而是范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大人您应当都见过了吧?”
张宏蹙眉,深看了眼范慎,虽是没有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这一点范慎当然也能明白,他肯定也知道大人必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要之人肯定不会是这些士子其中任何一个。可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实在回答不上来。
眼见范慎面色也是无奈,张宏不再追问,既然那人能挑动起如此多的士子豁出了性命去游行,那无论手段还是头脑想来都是不凡。而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会轻易暴露他的行踪?
“罢了,还是先说说这黎阳的情况吧。”
范慎先行一步。伸手指向城内,看了眼那马车,也不去问车内还有何人,径自便道:“大人这边请。”
与楚图一路随着范慎入这黎阳城,张宏这才从范慎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其实虽说他万分的不赞成那日士子游行一事,可他也不能否认士子们便真的没有任何收获,起码在游行之时让这河北道原本投效了崔氏的一些官员们感到了羞愧。并且在游行之初也确实是联络到了不少河北道内依旧心向朝廷的官员。
这是一个大收获,其明显就体现在了黎阳,范慎之所以要张宏等人来这黎阳,那也是因为黎阳城的县尉就是当日士子们所联络到的一位官员,而据说就这个不过八品的县尉。却掌握着不少河北道官员的资料。张宏等人想要在河北道有些作为,必定离不开这些官员们的里应外合。
在范慎的带领下,他们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那黎阳县衙,而是来到了一处闹市间的小民宅内,而这处民宅也正是黎阳县尉武成仁的暗中产业。
由后门而入,先是边令诚与公孙兰,妖妖三人下了马车入内,随后才是张宏与楚图,最后范慎在这小巷中四下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这才小心掩上了门。
武成仁此刻正在宅院中等人张宏这些人,他与范慎兴许没什么交往,可与范子建却是极为熟悉,因为也不会无故去置疑张宏等人的身份。
在张宏一行人走入院中之后,武成仁当即便起身迎了过来,他先是与走在最前的边令诚擦肩而过,随后才走到张宏面前,打量着这个前些时日朝廷里传来的这位朝上最为年轻,也最为皇帝陛下所宠信的少爷,一时竟是不敢相信,如此一位年轻的少年郎眼下居然便已经是监察院的少府大人。
“微臣见过钦差大人。”再如何的不相信,可武成仁也肯定是知道此乃事实,他原本便不是那种顽固不冥之辈,不然也不可能一边投身在崔氏门下,一边却是与游行士子们保持着亲密的来往。
“武县尉客气了。”张宏没有表现的太过亲热,很随意的虚手一脱,随后便道:“值此国难之际,武县尉不必拘礼,想来你也是知道我等来意。”
“下官知道。”恭身抬头之后,这位年过四旬的黎阳县尉很快便回复了他从容的模样,他望着张宏并不因对方年少权重而有轻视之意,同时也没有那些下官见到钦差时所应该有的惶恐恭谨之意。
“这位乃是宫中的边大人。”伸手指了指边令城,张宏介绍了一句,那武成仁便忙也见礼,随后他又指着楚图道:“这位乃是江南楚氏世子,我先前听说武大人当年科考时曾经与楚东则楚侍中有过来往,想来也应该知道江南楚氏的一些事情。”
看着这位神色冷漠令人望而生畏的青年。武成仁竟一时惊讶,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便就是前年江南道传来消息中的那位世子?
江南道的事情,武成仁知道,并且知之甚详,他与江南楚氏的关系若真要深究起来,怕说是江南楚氏门人也并不为过。因此,此时见到了世子,他便也带了些了恭敬之色向楚图行了礼,不管如何,这位世子既然得到了楚侍中的承认,那便就是江南楚氏的世子。
“都不是外人,所以你不必忌讳,有什么便说什么。”径自走向这小院中的那处石案前坐下,张宏淡淡再说了这一句,他对武成仁肯定有些了解,不然也不会如此贸然的便相信此人。
瞧见这位年轻的少府大人如此开门见山,武成仁也不犹豫,他微微皱眉,思量了一番,便径自道:“回大人,河北道的形势眼下很难看清,虽说下官知道一些同僚同样对那河间崔氏谋逆之举甚为不满,可我所知道的,仅仅是与下官一样的文人,并且还是官阶很低的文人。因此,我们这些人所能掌握的情况便很少,只是大约知道现如今崔正礼与崔正贤兄弟二人都在魏州府。”
这些都是很基本的资料,张宏也知道。他犹豫了下,打量着这位虽不过四旬,却已黑发斑白的黎阳县尉,也不知道是他言不尽详,又或着他真的知道的很少。
“关于为何河间崔氏迄今也不曾发兵,又或是河北道兵力分布情况,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张宏皱眉问了句,口吻依旧显得平淡。
这个时候除了武成仁还站在张宏面前,便连范慎与范子建二人也都站在了张宏身后,所以在怀抱着那妖艳小女孩儿的少年面前,武成仁看着坐在张宏身旁的楚图以及宫中的边令诚,便不免苦涩笑了笑。
这是他的地盘,可他偏偏在这些人完全处于劣势。
“之所以迟迟不曾发兵,据魏州同僚猜测,兴许是崔正礼仍在等待着山南东道焦王的旨意,而至于河北道大军的兵力分布大人,下官这些人毕竟乃是文臣,再加上崔氏对此又是控制甚严,倒实在不知。”武成仁是真的没有隐瞒,他活在河北道原本便是忐忑不安异常艰难,又哪有机会去打探太多的消息?所以张宏真是问的有些为难他了。
轻叩着石案,张宏想了想,道:“我给你五日的时间,你试着去联络河北道上那些武官,我不相信河间道大军能够被河间崔氏完全掌握。”
这倒不是张宏刻意在为难这位黎阳县尉,因为河间崔氏与均州焦王毕竟不同,他没有皇室的名义,便不可能完全将河北道的各大营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虽说眼下河北道各大营似乎都处于河间崔氏手中,可其中肯定有一部分中下层的将领,还是心向朝廷的。
武成仁极为艰难的笑了笑,心想这位年轻的少府大人倒是雷厉风行,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却正是难办,别说五日,半个月怕也办不到。
然而,他还不曾努力去说出话来,却突然察觉到他这小院中气氛变了变。随后就在他眼睁睁看着这少年以及面前这些人之时,这小院里竟然不知何时陡然而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一身黑衣,脸面也被黑布而盖,武成仁一眼看到便瞬间变了脸色,他第一反映便是刺客,第二反映便是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张口欲喊。
可他毕竟还是没有喊出来,因为他看那刺客仿佛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突然而出现在这小院之后,反而是恭身站在了那少年右旁的女子身前。
看着那黑衣人凑近了那女子小声说些什么,武成仁真真是搞不清了眼前状况,他肯定猜不到那黑衣人的来历,以及坐在这少年身旁那女子的来历,只是惊诧而面色发白的望着这些人,心中竟是一片空白。
听罢了黑衣人的话,公孙兰蹙眉点了点头,挥手之间那黑衣人跃过围墙再也不见。她先是看了眼面前的黎阳县尉,又迎着张宏平静的眼色,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干脆道:“是山南东道的消息,平王殿下带信告诉你,说是河南道,都畿道,河东道三处大军已然围在河北道三处,只待你准备完好。”
这个消息来的确实突然,张宏一时间竟没能反映过来,他满是惊愕的想着,难道山南东道的焦王已然被平定了下去?可这似乎不太可能但若是焦王依旧在山南东道,那平王殿下又为何会将这三道大军都压在河北道附近?
也是张宏如此思虑之时,却是不曾看到那黎阳县尉原本微微发白的面色此刻更是再无血色,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的那女子所说的那几句话,并不是质疑这个消息的可靠性,只是他完全不敢想象,一位朝廷的钦差大人,居然拥有这等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来源。
显然,公孙兰与先前那黑衣人必然都不属于朝廷,这一点武成仁是看得出来的。
东宫之争 第三百二十章 胆大
东宫之争 第三百二十章 胆大
保证军情消息的及时传递,对于有着前世记忆的张宏来说,他肯定更能深刻的了解这一点的重要性,所以其实自从开始卷入这大唐纷争之时,他便已经是在努力营建一条完善的情报网络;在京城他要高不危安插四处的人手以及培养出来的那些人是一点,在江南道他与江南楚氏楚南轩联手布置的那一切,也是基于这点的考虑,而利用公孙兰的红鞋子来串联这一切资源,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张宏的一支独属力量。
这个情报资源完善不完善张宏并不能保证,可效果起码已经逐见成效。就拿这几日他收到的山南东道情报来说,如果没有红鞋子的那些人,没有江南道的韦和依着他的意思所营建的那些资源,想必身在河北道的他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便得知山南道的事情,毕竟就单论行程来说,从山南道到河北道起码也须要十天乃至半个月的功夫,更别提是在这种山南道与河北道还都处于戒严与外联络极为艰难的情况之下。
可张宏却在山南道平王殿下传递消息之后的五日时间里便收到了消息,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意味着他手中所一手营建起来的这个情报资源已经具备了相当程度的可操作性,规模也已经达到了便连平王李隆基也甚为重视的地步。
对于这么一条来自山南道平王殿下的讯息,张宏断然没有猜疑的疑虑,他所须要考虑的也只是平王李隆基安排这些事情的初衷,到底是山南道的事情已经到了紧急的地步,又或者是平王殿下须要河北道配合酝酿出哪些声势,这才是张宏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接到这消息已经有几日了,武成仁自从那一日亲眼目睹了这位少年钦差手中所掌握的东西之后,也确实是再不敢对他有任何轻视,而认真的为他做了些事情,可饶是如此,张宏也依旧不能确定,在眼下这个时机对河北道用兵是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这倒不是说在河南,都畿,河东三道的朝廷大军全力协助之下,张宏依旧没有把握平定河北道之事,只是因为在平定河北道这一事的基础上,张宏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一是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用兵让这河间崔氏灰飞湮灭,那可能存在的结局收场就是河北道平定了,河间崔氏也失去了兴风作浪的能耐,可局面却不太好收拾了,毕竟崔氏在河北道的根深蒂固绝非单纯用兵就能解决的,若是善后事情一个把握不好,那整个河北道都极有可能针对朝廷而爆发出巨大的反弹,这种反弹很有可能不是张宏所能承担的;二则是暂且不动,也不去理会山南道平王殿下的那些安排,依旧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谋定后思动,而这样的策略,却难免又有可能耽误平王李隆基在山南道的安排。
所以说这个选择题真的不好作,张宏也必须得谨慎到小心翼翼。
“进退都在维艰,与其说我此刻是面临作出选择,倒不如说是我根本就是在走钢丝绳,稍有不甚就可能出现那种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这一日,将武成仁所整理来的河北大营情况粗略翻看了一遍之后,张宏便再一次失望而抛在了一旁,其实他也知道以武成仁的能耐也只能搞到这些价值并不大的情况资料了,可他仍是难免会失望,这种失望兴许很大程度上都是针对他自己在河北道这几个月来的毫无进展。
如往常一样,安坐在这武成仁安排的小院之中的楚图接过了张宏抛下的纸册,他皱眉浅阅,随口道:“钢丝绳?”重复了句张宏口中这个他根本不能理解的新鲜用词,他也不会太在意这个细节,又道:“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其实我倒还是认为山南道的局面肯定是有了新的进展,而平王殿下之所以作出这些安排也不过就是试图让你在这边作出些配合罢了。”
“就算是配合,我又拿什么配合?”张宏皱了皱眉,一手转动着石案上的茶杯,仰望着这入冬之时节唐朝的阴霾天空,颇为踌躇。
“武成仁能给的资料不多,可就从这些不多的资料中我们也可以大致猜得出,河间崔氏之所以按兵不动,恐怕并非是因为他们对河北大营的掌握力量不足,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在等着山南东道的焦王殿下,试图与其遥相呼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当作出与平王殿下相期待的反映,阻止河北道与山南道的呼应。”一如既往平缓着语调,淡然而冷漠的楚图就好象根本意识不到他言中的那些反映,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