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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诸侯!手里面的部队就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哪怕是国务总理兼陆军部长段祺瑞,不通过这些军阀,也指挥不动一兵一卒,这个局面完全就是唐朝藩镇的翻版嘛!
而南方的川、滇、桂、赣等军,干脆就是一个个“叛镇”,前一阵子还把一个老掉牙的前清遗老岑chun暄捧出来当旗帜来反对袁世凯当皇上!zhong yāngzhèng fu的政令在他们那儿,早就没有一点儿作用了。
不过更让人担心的还是那些列强帝国主义。中国乱成这个样子,固然有袁世凯的失政,有军阀拥兵自重的私yu,还有晚清以来积贫积弱的国情这样的内应。可是帝国主义的压迫的确是造成这个局面的重要外因!谁都知道,现在中国的那些个军阀,包括主政běi jing的皖系集团背后,都有一个或几个列强在那里支持!而这些列强在支持那些军阀势力的同时,却又用一个又一个的不平等条约,将中国彻底锁死在了贫弱分裂的泥潭里面……恐怕任何一个有可能统一中国的势力,都将是他们极力打压的对象吧?毕竟一个统一起来的中国,总归是要向他们争回一点国权,要回几分利益的!而一个永远纷乱衰弱的中国,才是真正符合列强需要的。
正在众人都感觉到悲观失望的时候儿。常瑞青却猛然站了起来,绷着一张本来就颇有些威严的脸庞,活脱脱一副铁血的模样,又极有气势地一挥手,大声道:“列强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他们自己不是陷入世界大战的血海里面去了吗?等到这场血战打下来,英、法、德、俄四个欧洲列强必然会元气大伤!他们对中国的压迫再也不会像战前那样强有力了……而我们中国其实也有办法从列强手中,把权益一点一点争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处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像现在这样,靠一味的软弱妥协当然是争不回权益的!哼!其实这些个所谓的列强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只要咱们找对办法,就不怕和他们斗争,我们只有敢于同列强斗争,才有可能在将来把国家民族的命运挽救回来!这也是历史赋予我们这一辈军人的职责!”最后他又用好像是大有深意的目光扫视了周围的同志,一字一字地道:“列强害怕的,的确不是我们弱小的军队,而是真正敢于用暴力手段同他们斗争,并且无处不在,但又看不见摸不着的中国赤sè革命者!”
……
徐树铮这个时候又穿起了笔挺的军服,在běi jing铁狮子胡同陆军部的花园里面,陪着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老者在信步而走着。而陆军部里面来来往往的北洋军官,瞧见这位老者全都远远的就立正敬礼,然后便绕道而行,就怕打扰了他散步的雅兴似的。而在北洋陆军部里面,能有如此地位的,自然只有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段祺瑞了!
虽然已经官拜国务总理,又兼任了陆军总长,看来是权势煊赫到了极点,不过这位段大总理今天的脸上却全是yin霾得厉害。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脚步,举起右手轻轻挥了一下,跟随在他和徐树铮背后的亲随马上转身退出了几十步之遥。
段祺瑞走到一个小亭子里面,一屁股坐在了个石凳上面,叹道:“宫保才走了几个月,咱们北洋的体系就已经快到分崩离析的地步了!咱这个陆军部也不知道还能管得了几个陆军?”
徐树铮看着满脸疲惫段祺瑞,咬咬牙齿:“芝老,老头子走后,北洋团体的人心是有些散,不过还没有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外重内轻,zhong yāng没有掌握足够的军队而造成的。如果zhong yāng手里面能有一支jing兵,北洋团体的凝聚力就一定能够恢复,有了北洋这几十万虎贲,武力统一中国也是可期的!”
段祺瑞容sè严峻,淡淡问了一句:“你是同意那个参战救国论?”
徐树铮默默点头,沉声道:“芝老,除了这个法子,咱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现在这个zhong yāng一没钱二没兵的,各地的督军省长镇守使的,凭什么服从咱们?咱要想重新把zhong yāng的威望立起来,手里面就得有钱有兵!可这个钱从哪里来?兵又能从哪里来呢?学生觉得,也只有参加欧战一个法子了。”
听了这番话,段祺瑞又是沉默了半晌,最后才长叹了一声道:“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参加欧战的事情不是我这个国务总理能够拍板决定的!总统府那头能答应?国会里面那些国民党议员能同意?他们现在已经勾结在一起,事事同咱们做对,参战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竭力反对的。”
徐树铮冷笑着摆了摆手:“他们几个闲人无兵无权的有什么用?我看参战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列强,只要英法ri本肯挺咱们,黎菩萨还有那些国民党议员还敢反对?就算是西南的几个督军,也是没有和列强唱对台戏的胆量!”
“英法……又铮,你以为他们是傻子,会被咱们开出的空头支票给欺骗了?”段祺瑞摇了摇头:“从前清到现在,我们几时蒙骗过列强?还不都是让他们给耍得团团转?所以同列强打交道就不能存着哄骗玩弄人家的心思,如果想要英法支持咱们编练参战军,那就得真心实意去参战。又铮,你明白了吗?”
“大不了咱们就真去参战!”徐树铮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sè,他踱了踱脚,大声道:“芝老,中国有的是人,派个几十万去欧洲又怎么样?只要列强肯支持咱们统一中国,这点代价我看是很值得的!”
“真的参战?”段祺瑞的脸上闪过几分凝重,欧战的血腥激烈他早就通过外交部送上来的资料完全了解了。几十万中队如果真去了欧洲战场,还不被人家拿去当炮灰给消耗干净?到头来别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
“芝老,就是把几十万人都打光了也值!”徐树铮拍了拍大腿,继续劝说:“咱们招募训练参战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怎么也要个一年时间吧?那至少在这一年时间里面,英法ri俄都会力挺咱们,而zhong yāng手中也握着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不说削平西南的乱党,对付一下běi jing城里的那些宵小之辈,再收拢一下北洋系统的人心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而且列强也不可能白白使唤咱们吧?为了换取中国的几十万大军,他们好歹也要把压在咱们身上的不平等条约稍稍松一松,这也算是您从洋人手中争回了国权!对提升您和zhong yāng的威望也有莫大的好处。”
段祺瑞又是皱着眉毛冥思苦想不说话,过了半晌才喃喃道:“又铮,参战的事情容我再想想。哦,对了,那几个给陆军部上书的军校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第四章 赤色旅的起源
徐树铮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笑道:“我就对他们的那个头头,叫常瑞青的有点印象……他是铜山县人,和我算是同乡,这个人还行,长得相貌堂堂,到了队伍上面应该能镇得住,口才不错,文笔也凑合,如果运气好的话将来总有师长旅长的前程。”
段祺瑞嗤地一笑:“能得到你徐又铮这样的评价也不容易了,不过这个常瑞青就没有什么缺点吗?”
“缺点?”徐树铮微微皱了下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点了点头:“也谈不上什么缺点,我见了这个常瑞青就忍不住想到一个人。”
“谁?”段祺瑞饶有兴趣地问。
“冯焕章!”徐树铮一脸轻蔑地吐出三个字。
段祺瑞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那么说起来还真是个干大事的人了。又铮,那你给了他个什么差事?”
徐树铮笑了笑:“打发到第13师去当个连长,这个差事也不算小了,普通的军校毕业生没个三五年是混不上的。”
段祺瑞摇了摇头,笑道:“小徐啊小徐,既然要用他,又何妨给他个营长做做呢?如果他真像冯焕章,那就值得你用心笼络一下的。你是我的记室出身,后来又去ri本士官,回来以后直接就是第六镇军事参议,第一军总参谋,没有在下面带过兵,这是没有根基的!你懂吗?现在我还在,人家卖我的面子对你礼敬有加,但那不是你真正的实力。如果这次参战军的事情能有着落,我想让你来练……如果这个常瑞青真有冯焕章那样的本事,到了地方上混个连长那是易如反掌的,所以要让他记着你的恩,就破格给个营长吧!唔,等他到了běi jing以后由你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听了这个话,徐树铮脸上不禁露出了喜sè,朗声道:“芝老,那么说您同意参战的事情了?”
段祺瑞微微点头,苦笑几声:“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又铮,你同曹润田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朱尔典公使,只要英国人对这件事有兴趣,就有希望了,哪怕练不成几十万参战军,能有几万也是好的。”
……
“来来来,自省弟,又霖弟,咱们今晚上就一醉方休了!”
常瑞青殷勤地给王君皓和赵振两人斟满了一碗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王君皓是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佳公子,家里面是徽州的茶商,颇有些积蓄。赵振则生得眉目灵动,个子高高瘦瘦的,脸上总是挂着几分淡笑,让人有一种如沐chun风的感觉,他是安徽合肥人,和晚清重臣李鸿章是同乡,家里面也是诗礼传家,出过几个进士老爷,不过到了他这一代早就破落了。
这两位和常瑞青在南京陆军中学时期就是同窗好友,辛亥年的时候还一起参加学生军同北军真刀真枪打过几场,后来又一起进了武昌南湖的陆军第二预备学校,再后来又一块儿进了保定军校三期,三个人算是无话不说的死党铁杆。
就在“树林集会”的当晚,王君皓和赵振就结伴来到了常瑞青的营房,不问也知道是有话要说。三个人就结伴离开了军校宿舍,在保定南关附近找了一间还没有打烊的小酒馆。弄了两壶浊酒,几个小菜,摆出一副煮酒谈笑的架势。
这个时候,他们保定三期的学员都已经毕业了,正在等候分配,因此军校对他们的管理也就松懈下了,漏夜不归也没有人管了。
而这个小酒馆的生意也是清淡,就他们三个客人,还有一个不停瞌睡的伙计,就再无旁人了。
等常瑞青倒完酒,王君皓和赵振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王君皓率先开口道:“耀如兄,今儿下午,你在小树林里面说的那个赤sè革命者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该不是信口开河的吧……”
“是啊,”赵振也附和着说:“就听说过国民党、同盟会他们闹革命,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赤sè革命者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常瑞青脸上滑过一丝古怪的笑容,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个满脸狐疑的死党,淡笑道:“自省,又霖,那你们听说过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听说过第二国际,还有欧洲社会党,无zhèng fu主义者吗?你们听说过gcd宣言吗?”
突然听到那么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名称,王君皓和赵振脸上的疑惑就更多了几分。常瑞青所说的这些话,如果是讲给那些国民党里的大人物或是从欧洲回来的留学生们听,或许还能知道个大概的意思。可是眼前这两位,都是从小在陆军小学、陆军中学一路过来的……同盟会革命党三min zhu义什么的,或许有所耳闻,那个马克思主义那么老远的事情,可就真是一无所知了!
常瑞青看到他们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他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斟酌着道:“说得简单一些吧,今天下午,我说的那些赤sè革命者,眼下在中国是没有的,不过在欧洲各国却有不少,特别是在俄国,更是一度闹了个天翻地覆个……对了,那个巴黎公社,还有俄国1905年革命,你们总该听说过吧?”
“1905年革命我知道。”赵振点了点头,思索了下,又道:“那是ri俄战争后期,由于沙皇的军队在对ri作战中节节败退,而导致国内政局不稳,工人和农民好像在个什么乱党的煽动下罢工请愿反对沙皇,最后事情越闹越大,不少地方还发生了武装起义!这个俄国乱党该不会就是赤党吧?”
王君皓这个时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常瑞青:“耀如兄,莫非咱们中国也有出赤sè乱党的苗头了?”
常瑞青停住了酒杯,笑吟吟地看着王君皓和赵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没错!中国很快就要有赤党分子啦!而且这些中国赤党分子很快就会找那些个列强的麻烦……他们这些列强一个个拿国内的赤sè分子的革命,都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有这种事情!”王君皓和赵振同时惊呼了一声,又异口同声追问道:“耀如大哥,莫非你认得那些赤sè乱,呃,是赤sè分子?”
常瑞青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认得!就认得三个!”说着他伸出手指,在王君皓和赵振的脑袋上各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