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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的确是宫廷，天下无三只双的不二酒都能够随便放，可见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她把不二酒藏在衣襟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出来。所幸祈云殿很是偏僻，她只撞见一个侍女，急忙低着头在树丛间走动。
她想现在是白天，帝要上朝，肯定不在褒嘉殿，两位皇子肯定也要去听授学。那里岂不是一个清幽宁静适合解决赃物的好地方。
但是白天的时候褒嘉殿有内侍在门口守卫，她机灵地寻了一个偏僻的窗户跳进去。
岂不妙哉，岂不妙哉。
素留樱靠着书架，躺在空地上，嘴里噙着天下无敌香醇的美酒，嘴里念着改变的饮酒歌：“不二不二天下不二，好酒好酒绝代好酒，我喝我喝气死我哥。”
唯一可惜的就是书籍太过于陈旧，散发一股霉味。她把酒举至鼻间，皱着眉头不去闻书籍味。
又醉醺醺地擎着酒走到画像前，她轻蔑地扫过丁阁老：“不，不，不是你。哈哈也不是你。”在楚氏面前停下，“曾祖爷爷喝酒。”
内侍殷勤地行过来：“太子殿下，老奴给殿下开门。”
沙沙的行步声，哗哗的开门声，东宫殿进来以后，门被掩上。
他不听人声，先闻酒味。在殿的正中卧着一个少女，美酒香气四溢。他朝着她走去，想今天总能够抓住你，我非拍死这个冒失的小贼。
但是素留樱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起来，把酒瓶子珍重地巴在脸上，回首瞥见有人，象失蹄的小马一样朝着窗户跑去。
她已经有半个身子在窗户外。东宫殿过去抓住她的脚：“看你往哪里逃？”
空出两只手到底自在些，留樱急忙把酒瓶子往后扔：“抓住！”
东宫殿腾出手去抓，留樱毫不犹豫地跳出窗外去。
东宫殿很无辜茫然地想，我为什么那么听话，她叫我抓住，我就抓住，真是自尊心受到伤害。他把酒放在地上，也想从窗户追过去。
但是守卫的侍从冲进来，同时高声喊：“太子殿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心虚地把窗户掩上：“没有，没有，刚才风刮了一下窗子。”
东宫殿觉得恨恨的，我干嘛还要帮她隐瞒。
留樱趴在矮树丛里悄悄地走，瑟瑟地抖着，她是一只纸老虎，风一吹就破的。不过他尽然是太子殿下呀，想不到还是一个仁厚的人，留樱慢慢地高兴起来，可见这个国家还是有希望的。年轻的太子殿下就是王国的花朵呀。
但是东宫殿手里拿着酒想回去寝宫，他想这个现世的女酒鬼的到底是谁呀，还真是胆大妄为。可是淘气的样子很是可爱，他不知不觉地微笑起来。
但是他的笑容马上凝固在脸上，只因为他的长公主姑姑来了，看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长公主呆了呆，笑起来：“琛，你这个馋嘴小子。”但是她马上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老子没喝，儿子喝，也罢，横竖是为你们家准备的。只是我放在小厨房里，怎么就被你给找到了。”
东宫殿愣在那里，女酒鬼偷的尽然是长公主的酒。那么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不二酒吧？
他知道他的皇帝爹爹问皇姑姑讨过酒，但是遭到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时长公主说：“不管你是皇帝，还是皇弟，这个酒呀是专门的为我未来的亲家准备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突然红了。
天暗下来了，风呼呼地从窗户里面透进来。
素留枫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把眼睛低低地投到书籍上，光线太暗，字又小。他不满地想，家里就没有一个有用的懂眼色的奴仆拿一盏灯来。
但是妹妹蹬蹬地跑进来，靠到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把脸搭在他的肩膀上。
“又有什么事情呢，阿宝？做了什么错事，还是看上哥的什么宝贝了？”他伸出手勒住留樱的脖子，把她拽到前面来。
素留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地看着他，“明天阿宝也跟哥哥去。”
“明天是我们同年聚一聚的日子，你去凑什么热闹？”
“还不是想去看看你的新相好”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直线。
素留枫哈哈大笑起来，他用两只手捂住留樱的耳朵：“我可爱的小阿宝，难道哥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小诡计。如果只是去看哥哥的莺姬，你就不用去了。”
素留樱想，没错呀，要不是为了见楚公子，才不愿意去应酬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呢，看见谁都要叫姐姐。
她抱住哥哥：“我就要去，你不是怕我在马球比赛上丢你的脸吗？明天去观赏你们的比赛不是很好的学习吗？”
第五章 马球
士子们分成两队出来，分别穿了蓝色与绛红来以示区别。
素留枫因为穿了绛红色，扭扭捏捏地不愿意上场去。
他的妹妹很不满地看着他：“可惜了素二牵来的好马，可见花花公子是不能够被期待的。”但是她马上高兴起来，楚守业在一群同样的着蓝色骑马装的队友中，尤其英姿飒爽。她嫌弃地跑开哥哥身边，倚在观赏栏杆上用力地朝着楚守业挥手。
他真是太洒脱太自在了，留樱心里想，仿佛不自觉地他就成为蓝队的领袖了。球在场上东西南北地乱飞，楚守业骑在马上留神地追赶。他有一匹好坐骑，跑起来就迅疾如同闪电。
她一心希望蓝队胜利，但是绛红队也有几名好球手有让人欢呼的表现，她懊恼地坐回看台。
“如何，得偿你的心愿了，心跳吗，脸红吗？”素留枫左拥右抱，佳人在怀，从旁边的舞姬手中喝了一口酒，淘气地斜着眼睛看自己的妹妹。
素留樱不满地瞪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自己的妹妹说这样没有礼数的话，怎么着还是要假装淑女的样子。
但是同在看台的李侍郎家的公子们一起过来：“可恶，阿素果然是公子哥，凭什么我们叫过来的舞姬都要坐到你的身边去。彩袖，还不过来斟酒给我们！”
素留枫把头靠在旁边的佳人肩膀上：“你们哥哥我长得好看，有什么办法，只好让她们虏虐。彩袖呀，你说对不对？”
叫彩袖的舞姬娇滴滴的：“奴家还是第一次见素公子呢！”
留樱恨恨地目不转睛地瞪着兄长，自己跟过来果然不是好主意，只看哥哥打情骂俏了。
“啊呀呀，留樱你还瞪什么瞪，还不过去，守业击中一个球，赢了。”
留樱看见蓝队簇拥着楚守业走过来，她象一个孩子一样跑过去，跑到半途又躲回看台的角落，把头上散落的发抿上去。
但是楚守业已经看见她了，他大步地走到她的身边：“阿宝，你也来了，今天觉得很无趣吧！留枫这个家伙，看我骂他去，只知道守着漂亮女人。”
他的语气太过于温和，即使是抱怨语气还是温和得就像旭阳一样，。他本来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骄傲的野蛮的男孩子气的素留樱把头略微低下去，吹过来的令人惬意的是春风，因为天气就要温暖起来，还是那是他的气息。
他的发丝因为球场上的奔跑有一点散落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心怀鬼胎地避免被拂到。
“啊，我的身上很臭吧！”楚守业想把头低到袖子上去闻一闻，终究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满含歉意地说，“走吧，好像下起细雨了。”
素留樱跟在他的后面。他长得很高，姿容高雅。留樱想，真是连背影都很漂亮，真想一辈子跟在他的后面。
“我们家的马回家去的时候仿佛要比来时跑得快。”素留樱把马车的帘子略略揭开，看行人急匆匆地过往。
“你倒是坐在马车里面舒舒坦坦的，可怜畜生就不能够早点回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她的哥哥把腿盘着坐在软塌上，一心一意地玩弄彩袖新给的璎珞。
“哥，刚才楚哥哥很出色吧？”
“守业？当然了，再说你哥哥我也没有上场，他不是一枝独秀了！”他迎接了妹妹的白眼。
“我也很不错吧，你也说过我是美人的？”
“那是当然的当然的，谁叫你长得象我呢！”即使受到白眼也能够肆无忌惮地笑，真是自恋的哥哥。
“真是遗憾，这么快就下起雨来了，可能清明快到了吧！我还想好好地看看哥哥的莺姬呢！”
实际上，留樱的潜台词是否则还可以在呆在楚大人的身边。
“可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见到彩袖了，李家的臭小子一定会把她收得紧紧的。”花花公子好不遗憾地唏嘘。
“可是，今天看，楚哥哥仿佛有点心事呢？你没有觉得吗，哥？”
“有心事有什么奇怪，男人吗，不外乎就是金钱女人之类的忧心事情。但是守业他是个小财主，那么一定是因为某个女人。不过我可以确认不是你！”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怪不得刚才的时候连畜生想什么都知道。
素氏的两位小主人过了几天自由自在的欢天喜地的日子。
虽然素老爷携妻子出游江南之前颇有预见性地撂过狠话“你们两个兔崽子要是不好好地给我安分守己的话，我回来的时候都给卸作八块扔到池塘里喂鱼”。
他告了假携着妻子去江南探望亲戚。
素公子就夜夜笙歌，大小姐就日日贪玩。
“可是哥，怎么你这样也能够升到五品。不管怎么说还是恭喜你跟守业哥哥了。那么大朝会的时候也要去伺候圣驾吧！祝贺呀，哥，祝贺！家门之幸，还以为你只能够醉倒在温柔乡呢！”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留樱借着父母不在这个机会发号施令，厨房里日日忙得焦头烂额地做各种各样她吩咐的点心。
眼下，她嘴里叼着了一块枣糕，脚盘到榻上，看着兄长。
“有什么意思呀，除了几个自以为圣贤无比的老头子唠叨还有什么呀”他无精打采的。也是，除了美人，还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他就职于工部，即使是五品的官职了，除了大朝会，并没有机会见到圣驾，但是终于轮到第一次朝会的日子。
他谄媚地走到自己的妹妹面前：“哥哥我觉得有点肚子痛！”
他的妹妹大小姐很不给面子地说：“茶喝多了，吃坏肠胃了，还是天天跟你女人在一起染上肚子痛的毛病了！”
哎呀呀，他想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小阿宝真是我生活之光：“哥哥的好东西随便你挑！老实说吧哥哥明天不能够去上朝呢！”
素留樱吓得从榻子上站起来：“你闯出祸，玩出火了。谁，莺姬还是你以前的美媛？有了，有几个月了？想不到我这么早就要做姑姑了！”
素哥哥真是觉得啼笑皆非：“把心放宽，阿宝！只是哥哥明天要陪伴过生辰的美媛呢，说我老是陪着莺姬，她不自在，要与我分开呢！”
真是被自己家的花花公子吓到，有那么多女人真是麻烦。假使将来哥哥结婚，她们都要投河去。“你不想活了，欺君是死罪呀！”留樱拿起果盘敲他的头。
“你不是扮我活脱脱就是素留枫吗！况且谁会仔细地看我们五关紧要的小人物呀！你不想讲义气，看着哥哥死！不可以，我的乖乖小阿宝！”
真是肉麻，不过撒娇的样子不愧是全长安最讨人喜欢的公子哥。
那么就扮作哥哥试一试，一定很有趣。
第六章 朝会
在司仪官的带领下进入宫廷，素留樱一步都不敢走错，留神地随着别的官员的动作。她知道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都是显贵，连抬起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官员们身着各种品次不同颜色的官袍，如彩云一样拥挤。行道被装饰得花团锦簇，含元殿果然气派。
“千官望长安，万国拜含元。”
主管工部的官员看到留樱怯怯的样子：“阿素，你这小子也有示怯的时候，你跟守业好好地跟着我就是。”
留樱觉得意外，她以前看过这位大人，觉得他脾气也大，还一脸罗山胡子，觉得邋遢，想不到还是满和蔼的。
楚守业走过来：“阿素，你今天走路怎么怪怪的！”
留樱想，脚下垫了那么多海绵，任谁都是不会自在的。突然想到来的人是她朝思暮想的楚守业，要努力压抑住兴奋。
他按住留樱的肩膀，但是马上沾到火一样弹开：“阿……。阿素！”
留樱想可见我的肩膀也还是不够宽，哥哥老是说我长得比他还壮真是会糊弄人。
她转过身，朝着楚守业挑挑眉头。她看到他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与害怕，于是轻松地微笑。
果然是站在主管官员的后面，她努力地垫起脚尖，侧身，但是都是没有看清帝的样子，很是心灰意冷。
楚守业在后面拽她的衣袍：“阿宝，不要动来动去！”
他很是担忧被识破，在心里骂了他的朋友素留枫几十遍。
就这样被鄙视了，留樱想。但是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站在另一列的第一个是谁？
仿佛听爹爹说过，那么站在那里的姿容高华的少年就是太子殿吗？难道就是自己在宫廷里偶然遇见的太子殿。她害怕得连大气都是不敢出，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但是那两次自己虽然见到他，他却不一定看到自己，这样想着才慢慢地把心放宽。所以放心大胆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东宫殿果然就象传说中一样是个不错的少年，他很恭敬也很和蔼，而且就背影看也知道是个漂亮孩子。
可怜的一无所知的东宫殿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但是朝会果然很无聊呀，太师呀，太傅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