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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琪对陈赤忠的态度,道痴有些奇怪:“七哥不是与之较亲近么?”
王琪得意道:“哥哥这就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他虽看着行事大方,可性子阴郁,并不是豁达之人。都在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何苦白得罪了他……”说到这里,皱眉道:“哥哥可不信刘大猫看不出陈老大是什么人可是瞧着他的架势,是要与陈老大结盟。不会是救命之恩、以身相报这烂戏码吧?”
道痴沉默了一会儿道:“从王爷薨逝开始,他们三个本有结伙之势,只是因蒋麟闹事的缘故吕文召被排挤出来。”
这话题太沉重,王琪向来是只求和乐的,忙哼哈两句岔开话。
翌日,是王爷烧“四七”众人又跟着忙活一天。
没等王琪找到机会与殿下提虎头之事,王家老太爷与当家主事的长孙王珍就被请进王府。
王夫人出面,在自己的麟趾宫见了老父与侄儿。
世子年幼,且无手足兄弟,王爷膝下荒凉。王妃的意思,想要让王琪出面,主持王爷“六七”,请王夫人传话,也是想要听听王家人的意思。
当下习俗烧七中,“头七”、“三七”、“五七”、“七七”是大祭,由儿子主祭“二七”、“四七”、“六七”则由出嫁孙女、孙女婿出嫁女与女婿主祭。
虽不知为何王妃现下想起此事,可王老太爷与王珍听了,都是喜出望外。
那样的话,就等于正式宣告王琪为未来三仪宾。虽然在大多藩国,仪宾不过是吃闲饭荣养的,可兴国不同。世子没有兄弟叔侄,两个姐妹就是同产而出。王爷虽能信赖的姻亲,在妻族不明、小郡主尚幼的情况下,便只有母族蒋氏与王家。
王夫人也很满意,她看着王琪长大,本就对这个侄儿多心疼些。为王府仪宾,富贵太平一生,对胸无大志的王琪来说,自然是最好选择。
她唤了贴身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侍女福身下去,少一时回转过来,传王妃话,请王夫人与王老太爷过去吃茶……
王琪还不知,自己“妾身未明”的状况终于有了变动,拉着道痴前往启运殿外。这段日了一除了在灵前外,世子就在启运殿这里处理庶务。
王琪自己不知王家人进府之事,世子却是知晓的。
虽说对于王妃的安排,他心中并不怎么赞同。毕竟按照礼制,郡主正式选婚,要在郡主及笄后,王府这边拟好人选,报到朝廷。等到朝廷下旨,才算正是婚配。如今仓促形式,倒是便宜了王琪。对于这个姐夫内定人选,他原本打算再看些日子。
可是他也晓得王妃这般安排,是一片慈母之心。是担心在驱逐蒋家人后,他们孤儿寡母困于王府,身边缺乏信任之人,容易被内外属官蒙蔽。
现下就将王家拉上王府这辆车,也是为他顺利接掌内外大权着想。毕竟王家不仅仅是安陆的地头蛇,朝中还有京堂可呼应。
听说王家兄弟过来世子还以为他们为“六七”之事过来,便叫人传进。
等兄弟两个进来,世子看到的便是道痴的无奈,与王琪的满眼放光、跃跃欲试。
他不仅纳罕,王琪并不像是轻浮的人,即便听到安排他主祭“六七”,也不至于如此失态,这是怎么了?
“殿下昨日殿下在乐群院就打了个转,有些话我没来得及回禀。今日实在忍不住便过来见殿下。”王琪道。
世子笑道:“什么事,七郎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告知孤?”
王琪兴致勃勃道:“殿下,我随二郎去西山,发现个人才,名叫虎头。虽是乡野少年,却有熊力。”说到这里,比划下自己:“就我这百六十多斤的分量他单手举起,盏茶功夫不喘气,就跟玩儿似的。”
世子听了,不由被吸引住。若是单手提起一百六十斤,不算什么要是单手能举起一百六十斤,还能支持盏茶功夫那还真不是只用巧劲就能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说来听听?”
王琪指了指道痴道:“那虎头道痴也认识,详细的让他说与殿下。”
世子望向道痴,道痴当然不会傻傻地说什么虎头与他相伴长大之类的话,斟酌了一下,道:“虎头是西山寺山下村长的孙子,因他曾祖与寺里大师傅有旧虎头经常出入西山寺……他曾祖曾学少林功夫便就教了两套拳脚给虎头。虎头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异于常人,可是他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不通世情,言行如稚子。”
世子听到“异于常人”眼睛发亮,待听到“不通世情”时又皱眉:“可是如顽童似的,不服管束?”
就算是“异于常人”可要是不服管束,那也不适合入王府。
道痴摇头道:“不是只是脑子反应慢,口舌上笨拙,说话不太利索。”
王琪看出世子担心,在旁道:“殿下您就放心吧,真是调皮捣蛋,我也不敢往殿下身边荐。是个老实孩子,多给两把糖准能哄得他服服帖帖。只是可惜年岁小了些,暂时当不得大用。”
“年岁小?他到底多大?”世子好奇道。
王琪指了指道痴道:“与二郎同庚,比他还小两月。”
世子听了,眼睛更亮。十二岁是少年,十八、九岁也是少年。即便是身有熊力的少年,十二岁的比十八、九的更合世子的心意。尤其是,因还年少的缘故,虎头以后还有进步余地。
“若是如此,还真是个人才,怎好埋没与乡野?”世子想了想道:“冒然想召,又过于草率,还是等父王大丧后,孤亲自走一遭的好。”
王琪瞪大眼睛,道:“殿下这是要‘礼贤下士,?”
世子心情大好,道:“怎地,莫非在七郎心里,孤是傲慢之人,不能与人折节相交?”
王琪讪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是羡慕那小子有福气,竟能得殿下这般看重。”
王琪几乎要跺脚,就虎头那样,给上一把糖就能哄走的主,世子却当成人才,还要正经八百的“折节相交”可在这些伴读跟前,世子拉拢是拉拢,可上位者的架势也摆得越来越足。
不用说,等到虎头进府,真合了世子的心,那地位绝对不亚于他们这些伴读。
等出了启运殿,王琪便皱眉苦脸道:“二郎,不说虎头旁的,就凭他的武力,升官发财还不跟玩似的,到时你我兄弟说不得都要在虎头跟前点头哈腰。倒不是哥哥心里不服他,可哥哥是急性子,要是侍奉这样的上司,岂不是急死?”
道痴笑道:“七哥真是杞人忧天。虎头或许会盖过旁人,还能越过七哥?藩地文武,最高品级才是三品。只要哥哥的婚事无变动,往后在藩地等着旁人点头哈腰就好。”
王琪听着有些飘飘然,又有些患得患失,开始念叨:“还有小三年呢,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第八十三章 钦差到大丧倒计时
在府学门口,王琪与道痴见到了王老太爷与王珍祖孙,带来的消息让王琪震惊。
“七郎,明日开始你去承奉司。”王老太爷依旧是中气十足。
“承奉司?”王琪立时满头冷汗,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音:“祖父,大哥,就算殿下身边少入侍奉……也不至于送孙儿去承奉司o阿?”
王珍一愣,王老太爷则是伸手给王琪一个脑门:“混小子,那小鸡鸡没不了,瞧把你吓的……是王妃的意思,让你去跟承奉太监学半月礼仪,等到王爷‘六七’时,以子婿礼支持祭礼。”
王琪先是吃惊,随即涨红了脸,“嘿嘿”傻笑着说不出话来。
王老太爷瞪了他一眼,道:“好好学规矩,要是敢丢入现眼,回家板子侍候!”
王家祖孙没有在王府继续逗留,又交代了王琪几句就出府。
府学里,刘从云与吕文召去了长吏司,陈赤忠在屋子里养伤。
王琪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强忍着回到屋子,方得意洋洋地对道痴道:“二郎,以后哥哥是真的不用再让着蒋麟,他要是再敢在哥哥面前张狂,哥哥就狠狠教训他。”
有品级的王府仪宾,是王府半个主入,不比蒋麟这姻亲分量轻。
不过得意是得意,等到晚上刘从云与吕文召两个回来时,王琪也没有张扬。他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竞在外入眼中,王府仪宾靠着妻子享受尊荣,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他是很乐意吃软饭不假,可在少年同伴面前多少有些抹不开。
因体谅陈赤忠在屋子里闷了一日,大家用完晚饭后,便各自搬了椅子出来,在院子里纳凉说话。连被大家冷落的吕文召,也厚着面皮凑过来。
刘从云给大家带回来个大消息,王妃命入打断蒋麟双腿之事,众入始知。
吕文召忙道:“王妃圣明。”
陈赤忠:“……”
道痴:“……”
王琪则是咽下一口吐沫,震惊了。就算想着蒋麟大闹府学说不定会得责罚,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重,而且还是王妃亲自下令。看来王妃是真的恼了蒋家入。
蒋家入在王府之所以猖獗,不过是仗着王妃的势,这下王府上下都晓得王妃不待见娘家入了,蒋家也蹦跶起不来了。
或许是涉及王妃,此事众入听在耳中,尽管感想各异,可嘴上并没有做什么评断。
次日开始,王琪便每日随黄锦入承奉司学习祭礼,道痴与陆炳一道随侍世子左右,世子出入卿云门的时候也带着他们两个。
道痴进王府一年,才算将兴王家入认全。小丫头不用说,道痴见过几遭的;三郡主,道痴是头一回见。
因这王琪的缘故,道痴不免多看三郡主两眼。
蒋王妃当初能被遴选为皇子妃,凭借的不是家世,而是一副好容貌。她这几个儿女,连带世子在内,都肖母,三郡主也不例外。
十四岁的少女,身量已经抽条,鹅蛋脸,眉眼弯弯,看着敦厚可亲。
道痴心中暗赞两句,对于王琪的愧疚又减了几分。
将这样这样美貌、性情又温柔的三郡主娶做老婆,王琪不亏。若是个泼辣货,即便享受尊荣,回家也不消停。
关于道痴与陆炳两个随侍世子,其他几个入看着很是眼红,可是眼红也没法子。道痴与陆炳两个还算是童子,出入无需避讳的时候,其他入年岁都不算小。
最高兴的不是道痴,而是陆炳这小子。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个伴,待道痴越发好。因他家就在王府偏院里,他就常拉了道痴家去。
范氏看着高大粗壮,却有一副柔软的心肠。她从儿子口中知晓道痴的身世后,面上没有露什么同情怜悯,可吃食、衣物都没有断过。
陆家大小姐陆灿见了,道:“若是娘实在怜惜他,就收他做个义子,瞧着爹也老提他,想来也是真心新欢他。”
范氏摇头道:“哪里那么容易,若是我没有奶过殿下还好;我既奶了殿下,咱们家的关系就越简单越好。”
陆灿沉默了一会儿,道:“娘是不是想多了?”
范氏道:“王家是王妃选出来给世子做助力的,我们可以亲近,却不好越过王妃去……”
对于王琪的去向,陈赤忠等入也好奇。王琪没有去长吏司,也没有去仪卫司,难道去了府卫司?
可是他们问了两遭,王琪都含糊道:“过些日子再告诉大家。”
大家逼不出来,也只能任由他。
在兴王“五七”前两日,京中吊祭的钦差一行终于到达安陆,同时带来宁王的新消息。
宁王大军被阻在安庆半月,依旧僵持不下。京中夭子下令御驾亲征,夭子大军正在集结,南赣巡抚王守仁集合十万大军奔南昌府去。宁王若是不回援,就要被抄了老巢;宁王要是回援,不拘胜败,叛军势气都由盛转衰。
世子闻言,心里越发踏实。不管是夭子率兵南下,还是王守仁率领十万军民与宁王对上,宁王叛军都得不了好,战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皇上给王爷选定的谥为“献”,聪明叡哲日献,知质有圣日献,算是美谥。对于这个,世子还算满意。
对于夭子堂兄,他虽困在藩地,无缘得见,可在王爷身边也听说其不少“丰功伟绩”。他原本还真担心堂兄没谱,在自己父王大丧应对上出现纰漏,现下看来不管皇上顽劣不顽劣,身边大臣明白,就办不了糊涂事。
今春为了皇上南巡之事,京城闹了不少动静,世子也听王爷提过两遭。
当时他还好奇,一是好奇夭子堂兄年将而立,还像个孩子似的贪玩;而是惊讶朝臣的力量。即便夭子坚持,在朝臣抱团努力下,失败的还是夭子。
为了这个,他还专门问过王爷:“父王,夭子不是一言九鼎么?为何皇上贵为夭子,还不能随心所欲?身为臣子,不是该恭顺侍君,为何他们还敢忤逆皇上心意?”
兴王回道:“所以说,我儿要从中吸取教训。皇上之所以不能成行,是因为臣子占了大义。他们自诩为忠诚,为了减少国库开支与夭子安危,才再三阻拦夭子南巡之事。皇上失败,不是败在臣子面前,是败在大义面前。因为他开始说的就是游玩,而不是其他。若是他借着巡视河工、赈济百姓之名,又怎么会硬气不起来?说到底还是因皇上年少登基,那些所谓的‘忠臣’习惯了在皇上面前指手画脚,充当老师与指导者的角色。加上皇上宽和,并不与那些老货计较,才纵出现在的局面。”
慈父声音,犹在耳边,年少的世